第103節(jié)
沒想到浚卻無奈的搖著頭:“我還沒開始查,似乎就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緒冄的寢宮忽然起了大火,所有宮女都葬身在其中。” “那這么說來,線索已完全斷了。”雖說不能聽信他們的一面之詞,但高郁鳶仔細想起來,緒冄殺人的其中,漏洞百出。最重要的是,她若真的殺了人,那么就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陽界。只是可惜,這里的人魚死了之后是通往歸墟,自己根本不可能將其召喚,不然將那些慘死的亡魂召喚出來一問,不就真相大白了么。 原本自責悔恨的緒冄聽到浚的這些話,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為何不能去往歸墟的原因,但若那些人真的不是自己所殺,那么這背后的兇手還依舊逍遙法外。連欽綏都殺,那么元,還有嵐和琦,是不是也不會逃過呢? 緒冄滿腹擔憂,急得拉著高郁鳶不顧身份就跪下求道:“姑娘,我求你幫我?!?/br> “怎么幫?”求錯人了吧,就算找個普通的人魚幫忙,也好比自己這個外來客強啊。 卻沒想到與此同時,浚也朝她開口道:“我不能眼見緒冄被冤枉,也不能容忍那個兇手逍遙法外,所以求姑娘助我!” 高郁鳶一時間朝這表兄妹望去,這么心有靈犀,讓自己還怎么拒絕?因此只得問道:“怎么幫?” “姑娘能看見緒冄,那便請姑娘當做我的眼睛。”浚說這話之時,目光卻是望朝高郁鳶旁邊的空處。那里,坐著的便是緒冄么? “好。”高郁鳶沒有拒絕,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又沒有要自己去抓兇手。而且她還要了解一下怎么去往建木,到時候興許還要浚的幫忙呢。 這時緒冄卻開口道:“我想見嵐,她是不是很恨我?” 高郁鳶將話傳給浚,浚神情明顯變了一下,不過旋即道:“既是如此,那明日一早便帶你們進王宮,只是……”他說到此處,頓了一下,有些擔心的朝緒冄的方向望去。 “嵐怎么了?”緒冄是見他神情,忽然揪心起來,急促的問著。 浚卻慢慢的垂下了頭,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嵐半月前從珊瑚礁上摔下來,尾鰭劃傷了,而且很嚴重,以后只怕再也不能在海中自由行動了?!?/br> “什么?”緒冄情緒瞬間變得激動,沾滿了血污的面容一時間顯得十分扭曲。 作為一只人魚,卻不能在海中自由翱翔,這會給她幼小的心靈造成多大的自卑?“怎么會這樣,她還那么小?”她一時間急得六神無主的哭起來。高郁鳶側(cè)目看著她,雖然她站滿了血污的面容看起來有些可怕,但是她的眼淚卻沒有一滴的虛偽的,而且她在這一瞬間只是本能的擔心meimei,并沒有像是其他人一眼去責怪別人。 按理說,此刻大部分不是應該責問伺候嵐的侍女們么? 如此,可見緒冄本身就是個善良的人,如此的她即便是夢游癥犯了,那也不可能去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因此,高郁鳶越加可以確定,緒冄也許沒有殺人,一個也沒有,至于她為什么在早晨醒來的時候滿手血污,也許和她被大火燒死的宮女有著密切的關系。 只是可惜,這宮女早就死了,不然的話也許還能查出些什么來。 這時浚忽然抬頭朝高郁鳶看過去:“我覺得,這并不是偶然?!?/br> “何以覺得?”懷疑是很正常的,但是證據(jù)呢?又或者是說……高郁鳶下意識的朝緒冄望過去,難道此事跟緒冄的事情有關聯(lián)? ☆、第220章 氐人國2 浚的官邸就在離王宮最近的一條大街,這里是氐人國王城里陽光最為充裕的地方,而能住在這里的人,若不是王親貴族,那邊是最為有名望之人。 同樣,這樣風水寶地作為鬼魂的緒冄卻是進不來,高郁鳶最后將護身符反著畫出了一道,給她帶在身上,這才沒有受到地域下這股莫名力量的傷害。 浚的母親是王上的meimei,在他們氐人國,還沒有駙馬這一詞,不過浚卻依舊是王上的侄子,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他也能隨時出入王宮。 緒冄太過于掛記王宮中的家人,所以他打算明日一早便進王宮。 這個地方是緒冄熟悉的,她的母后在嫁給父王之時,已經(jīng)有了兩個女兒,一個是被‘她’殘忍殺死的欽綏,一個則是二姐元公主,但是兩人的年紀都比自己大,欽綏嚴厲,元公主則溫柔善良,但是卻喜歡侍弄花草,所以性格調(diào)皮的緒冄,整個童年幾乎都是跟浚緊緊連在一起的。 這片院子,每一個角落都有著自己的足跡,可是如今,卻因為自己死了而荒涼下來。她滿臉多愁,高郁鳶見此也沒去打擾她,只是提醒道:“早些休息吧,明日進宮,也許還能發(fā)現(xiàn)些什么呢?!?/br> 她應著,沒有回頭,只是在巨大的珊瑚樹下站著,樹枝上架著已秋千,她小時候就想常常想,以后等有了弟弟meimei,自己定然要帶他們來玩。 只是嵐和琦都還小,自己還沒來得及帶他們出宮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世間之事,果然是所料不及,自己預想了種種美好的未來,卻唯獨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變故。 靜夜悄悄,她站著珊瑚樹下回憶往昔,卻不知道高高的閣樓上同樣有個人正盯著這株珊瑚樹。 只是,他看不見樹下的她。她也沒發(fā)現(xiàn)閣樓上的他! 海邊的太陽總是升起得很早,才是卯時一刻,高郁鳶就被窗戶外面照射進來的陽光晃醒來。 面朝大海,縱使有穿暖花開,但也避不開著帶著涼氣的海風。 高郁鳶有些不適應的撿了個披風披上,從虞淵出來之后,她就已經(jīng)決定棄了紫色不穿,所以穿了一身鮮艷的紅色裙子,只是這里的裙子大都是露出雙腿的,確切的說是露出魚尾,而她沒有,一雙修長筆直的大腿自膝以下,全部露在外面,也沒有鞋穿,只是腳踝上帶了兩圈銀鈴,走在柔軟的沙地上,發(fā)出一陣清澈空靈的響聲。 她所住的客院里,侍女很多。不過大都是來看自己這兩條腿的,有的覺得丑極了,有的覺得稀奇古怪,也有覺得好看的。 但是卻沒有誰敢幻想有這樣一雙修長的雙腿,因為那是禁忌,會惹得神靈不悅的。 吃過早膳,高郁鳶便隨著浚往王宮去,離的很靜,所以并沒有乘馬車,而是騎著一條海馬,不多會兒便到了。 在王宮門口將海馬交給侍衛(wèi),高郁鳶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跟在了浚的身后,有那么一瞬間,面對著各方涌來的各種稀奇眼神,她還真覺得自己像是個格格不入的怪物。 王宮沒有高郁鳶想象的華麗,除了貝殼裝飾就是大片大片的珊瑚,珊瑚這種東西,太多便沒了那種驚艷的感覺。從王宮大門到前殿,也不過是走了小半住香的功夫。 王上剛退朝下來,聽說浚帶了一個人類,所以便也想看看,于是同王后在前殿召見。 “有什么特別禮節(jié)么?”直至要進前殿了,高郁鳶這才想起,連忙詢問。 回答她的自然是浚,身旁跟著的緒冄早就已經(jīng)觸景生情,淚流滿面。洗凈了面容的她很是美麗,只是身上的那些傷痕卻是治不好,那是臨死前留下的,據(jù)說只有到了歸墟之后,開始重新的生活,這身上的傷才會褪去。 所以,這也就意味著,她即便是死了,這每時每刻都好感受著臨死前的痛楚,只是時間真的是一劑良藥,時而久之,她早就麻木了。 只是得知此事的浚卻久久不能冷靜,勢必要找到真正的兇手,不能讓緒冄在受著這樣的折磨。 “沒有,你也不必拘禮,王上與王后都是十分隨和的人?!笨5男睦镞€在擔心緒冄,所以口氣里略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味道。 隨著內(nèi)侍的傳喚,高郁鳶跟著浚進了殿中。 氐人國的王上,一個樣貌普通的中年大叔,不過已經(jīng)育有五個兒女的樁王后卻有一張極其美艷的面容,如此也難怪王上會為了她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折了腰。 不過二人性格還都不錯,十分溫和,也并沒有把高郁鳶當做寵物來看待,反而因為浚說自己是他的朋友而賜座。 從前殿出來,緒冄的情緒依舊沒有好一些,雖說她死刑是王上判的,但她并不憎恨自己的父王,因為作為一個國家的最高權(quán)力者,不止是擁有權(quán)力,還要有責任。而且當時的一切都力證自己就是殺人兇手,想來當時還父王心里也很難受。 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高郁鳶才趕緊安慰紅著眼圈的她。 嵐公主今年才六歲,她跟琦是雙生龍鳳胎,只是可惜好看的橙紅色的尾鰭已經(jīng)劃破,永遠不能在完美無缺了。 走到她的寢宮外面,浚有些擔心的停下來腳步,朝著高郁鳶旁邊的空曠處看去:“嵐的情況不是很好,可是你也不要太難過,人魚的一輩子很長,也許有朝一日我也能從建木上去,找到仙藥治好她。” 緒冄頷首,卻是忍不住的哽咽。又聽浚欣慰道:“好在還有元整日陪著她,不然的話……”倘若緒冄還活著,也許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他嘆了一聲,“走吧?!?/br> 一踏進宮殿,里面就傳出一陣軟糯的聲音:“浚哥哥,你來看我了么?” 隨著這熟悉的聲音,一個長著青色魚尾的溫婉美人端著藥碗迎出來,他一見到浚,臉上便淺淺的笑開:“浚,你來了?!?/br> 同浚打完了招呼,她的目光才落到高郁鳶的身上,尤其是她的那兩條腿。不過很快就收回去,朝著浚笑道:“嵐總是念叨著你,你快些進去陪陪她吧?!?/br> 她的話音才落,嵐的貼身侍女也跟著道:“是啊,浚公子您既然來了,就多陪陪嵐公主,這些日子元公主幾乎日夜都陪在嵐公主的身邊,人都瘦了一圈,如今您來了,也好叫她能休息會兒?!?/br> 聽到這話,浚不禁朝元鄭重感謝,旁邊的緒冄也是滿臉的感激,可惜元看不見自己,不然自己也有好多話要跟她說。 不想聽到浚感謝的話,元卻是不高興了:“我照顧自己的meimei,何時要別人來謝我?”說罷,便一臉不悅的走了。 說實話,浚始終都不能將元和欽綏當做是自己的表姐,畢竟她們都是樁王后帶來的,并非王室血脈。所以縱使自己有些失言了,浚還是沒有追上去道歉,而是朝高郁鳶道:“咱們進去吧。” 床榻上的小人魚很是可愛,因為看到浚,所以粉嘟嘟的小臉上滿是歡喜,掙扎著要起來。一面絮絮叨叨的同浚抱怨,每日元讓她吃多苦的藥。這讓浚有些良心不安,考慮著是否應該去給元道歉。 高郁鳶就坐在一旁,默默的看著緒冄。而此刻的緒冄卻是很安靜的站在她的旁邊,目光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嵐,眼中都是寵溺。 這時只聽浚忽然道:“我昨晚夢見緒冄了?!?/br> 嵐的小臉上卻是忽然升起一絲恐懼,小小的身子往浚的懷里縮過去,然后仰頭朝浚擔心的問道:“她是不是也要殺了你?” 此話一出,不止是浚僵住了身子,高郁鳶身旁的緒冄跟是顫抖著身子,下意識的走過去想要解釋,可是無奈嵐又看不見她,高郁鳶連忙一把將她拉住,示意她冷靜下來。 浚的神情很快就恢復過來,半笑半認真的問道:“你怕緒冄么?她可是你的親jiejie,怎么會害你呢?” 嵐不動浚為什么要提起緒冄這個可怕的jiejie,但面對自己最愛的浚哥哥,她還是嘟著小嘴回道:“可是她真的要殺我,而且大家都知道?!?/br> 所謂小孩子說話沒遮攔,高郁鳶生怕緒冄控制不住情緒,所以起身朝著浚使了個眼色,強行將緒冄拉著出去。 而寢宮中,浚面色卻十分嚴厲,他雖然看不間緒冄,但從高郁鳶的反應就可以猜出此刻的緒冄應該是多么難過傷心。所以對于嵐也就嚴厲了幾分,“她是你的jiejie,你不要聽旁人胡說八道?!?/br> 嵐仰著頭,一張小臉上滿是害怕,“浚哥哥,你是不是喜歡緒冄那個壞人?”元jiejie說,緒冄想嫁給浚哥哥??煽8绺缡亲约旱?,誰也搶不走。 浚聞言隨之一愣,可是眼前腦中出現(xiàn)的都是那個光彩照人的緒冄,只是很快畫面一轉(zhuǎn),就跳到了她慘死時候的模樣??B拈]上眼,好半天才無奈道:“有什么用呢?” 懷中的小人兒臉上的表情卻是充滿了氣憤,不過只是短短的一瞬,她就兇惡的朝著浚吩咐道:“她是壞人,她殺了那么多人,還殺了欽綏jiejie,連我也不放過,浚哥哥不許你喜歡她,你要喜歡嵐,嵐聽話,嵐也喜歡你,以后嵐也一定會嫁給你。” 她的口氣很是鑒定,可是在浚看來不過是一個小孩子的胡說八道罷了,并未當真,又陪了她半個時辰,始終放心不下緒冄,便起身離開,讓嵐好生休息。 可是嵐卻氣得嚎嚎大哭,一面朝隨后趕來的元控訴著,浚被那個長著兩條腿的奇怪生物勾走了魂。 元好生安慰許久,她才安寧下來,在元的懷中睡著。 緒冄從嵐這里得到這樣一個結(jié)果,再也沒有勇氣去看望琦了,她怕到時候在琦的心里自己也是這樣惡毒的人,所以浚便讓人先送高郁鳶回去,自己去看一眼琦。 旁人根本看不見高郁鳶身后的緒冄,所以只當是送高郁鳶一個人回去,引路的人是個年級頗長的侍女,一路上也不說話,高郁鳶只得緊隨在她身后。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還沒到先前的宮門,高郁鳶這才疑惑,剛才他們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進來了,不由得拿手肘推了一下身旁失魂落魄的緒冄:“路對么?” 前面的侍女聽到高郁鳶的聲音,以為是問她,便客客氣氣的回道:“姑娘只管跟我走便是?!?/br> 緒冄則抬起頭來,看到這四周的幻景,也有些疑惑起來,“這里不是出宮的路,是通往苦海的路。” 高郁鳶回以一個疑惑的表情?所謂的苦海,莫不是冷宮一類吧?畢竟這里越走越偏僻了。 果不其然,只見緒冄著急起來,一把拉住她不讓她在跟那侍女走,一面擔心道:“死海是處罰犯罪的侍女和內(nèi)侍的地方,聽說只要有**的人,到死海里的話,海水就會變成沸騰的水,**越大,水的溫度就越高,曾經(jīng)聽說有一個侍女在一瞬間就被沸騰的海水煮的骨頭都不剩。” 但凡是人,只要有思想那便會有**,這侍女將自己往死海帶,不就是要自己的性命么?當即也顧不得聽緒冄的話,直接逃,上前一把就揪住了侍女的衣領:“說,誰吩咐你的?” 侍女的確是帶高郁鳶往死海去,雖然不知道高郁鳶是如何知道的,但本能的就是拒絕:“你一個丑陋的人,有什么資格探查,能入死海,那也是你的福氣!” 高郁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氐人國除了王氏血脈的人有一定的異能之外,其他的都跟凡人無異,而很是不巧的是,自己的力量在這里和人界是一樣的,所以被人算計到頭上,自然沒有委曲求全的道理。 更何況現(xiàn)在人家要她的命??! 而此刻在聽這侍女的話,更是一股怒火頓時而起,也不著急回去了,直接轉(zhuǎn)頭朝緒冄問道:“直走就是死海么?” 緒冄對于自己的子民這樣說自己的恩人,也是很氣憤,但卻于事無補,她對于這些人魚來說,就是透明的空氣。雖然好奇高郁鳶為何如此問,但還是點頭:“嗯,那里是禁地,一般也沒有什么人,咱們還是不要去了?!?/br> “沒人正好?!备哂豇S直接忽略她后面的那句話,抓起那侍女的頭發(fā)就拖著往前行。 侍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瞬間就動不了身體,只能任由這個丑陋的凡人把自己這樣佗拖在地上,還有這個凡人竟然在自言自語。 這里離死海已經(jīng)不遠了,就在侍女的疑惑中,她就被高郁鳶拖到了死海邊緣。頓時嚇得一個激靈,同時也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動了,只是還沒容她爬起身來,就被高郁鳶一腳毫不留情的踢入死海中。 “好好感受吧。”高郁鳶還是有些不解氣,恨恨瞪了兩眼,想伸手將她的頭按入死海中,不過旋即一想,她是魚不怕水,便打消了念頭。 侍女一入死海中,頓時她周圍波瀾平靜的水面頓時沸騰起來,她的慘叫聲連連而起,一面慘叫一面求饒:“饒了我吧,救命,帶你來死海是……”可是她話還沒落,身子就以rou眼的速度被煮化掉,頭上的rou大塊大塊的剝落下來,很快就是一個骷髏。 這一切實在是太快,高郁鳶頓時懵了,“怎么死的這樣快?”自己不過是想先治一治她,然后在逼問幕后主使罷了,怎就一下死了? 卻見緒冄一臉平靜道:“是她的**太多?!彼运赖奶?,而且這個侍女自己想起來了,她是嵐身邊一個侍女的母親。 只是緒冄始終無法相信,下這種命令的是會是嵐。畢竟嵐還那么小,那么可愛,那么天真,她怎么會有這樣惡毒的想法呢。對一個僅僅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下此毒手? “你怎么了?”高郁鳶明顯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