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這種恐懼叫人很無奈。 雖然不知道這師兄弟二人的死因跟那惡鬼有沒關(guān)系,但陸小果見這符箓有用,當(dāng)即又甩出幾張,將八方死角都貼滿。 “來了!”知道那師兄弟沒有什么威脅性,所以鐵牛的聲音算是冷靜了些,可依舊不敢大意,也不知什么時候沖進廚房拿來兩把剁rou的刀,一臉緊繃的弓著腰,一副時刻準(zhǔn)備沖上去看那惡鬼的模樣。 轉(zhuǎn)經(jīng)輪的聲音在門口嘎然而止,整片模糊且又昏暗的油燈光中,他們?nèi)说挠白颖焕L放大,乍一眼看去,像是大堂里又多了幾個人似的。誰也不敢多余呼吸一下,生怕驚動到外面的東西。 而就在此刻,陸小果貼在八方死角的符箓居然自然起來,一下糊了大半。 “怎么回事?”鐵牛喘著氣,緊張的問。 “方才他大約沖進來了,符箓有些用,只是最多能在抵擋一次?!标懶」戳艘谎勰切┐蠹s還剩下半張的符箓,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這東西有用,自己就多準(zhǔn)備些。 沒想到說完,那長風(fēng)靈的小手就在她腰間亂摸起來,陸小果一時間不解,怒道:“你做什么?” 卻見那長風(fēng)靈卻像是魔怔了一般,被陸小果一責(zé)斥,自言自語的念叨著:“我不能死,我不要死,我不想死!你有好東西還不趕緊拿出來,全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話間,還真將陸小果身上的符箓?cè)刻统鰜?,沾著口水就貼滿了自己全身。而一顆珍珠也隨著她在掏符箓的同時,從陸小果的荷包里滾出來了。 頓時廳中被照耀得猶如白晝一般,以rou眼看得到的銀光一層一層的從珍珠上蕩漾開,似乎生出了一個保護屏障一樣。 這顆珍珠,正是當(dāng)初俊送給陸小果的。只是可惜陸小果就留了一顆,剩下的在云夢都時,都給了孫家夫妻。 一陣黃紙被燒焦的味道從四周聚攏過來,陸小果所貼的那些符箓頓時燃燒成了粉末,飛灰湮滅,所有人的心頓時都像是被吊了起來似的,卡在嗓子眼??v然是那沈至童師兄弟也是一臉驚駭之態(tài)。 忽然,珍珠發(fā)出的銀光黯淡了一圈,陸小果猜想,興許那東西又闖了一次。 果不其然,接下來珍珠的銀光逐漸黯淡,那長風(fēng)靈卻反應(yīng)了過來,猶如撿到了什么寶貝似的,一把將珍珠撿起來,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我有如此法器在肚中,看那惡鬼能奈我何?” 此時此刻,她只怕是把人性的自私的一面展現(xiàn)的淋漓至盡。 “砰啪!”幾聲,四周的窗門頓時都被外面的陰風(fēng)直接沖破,迎面就有一股刺骨的陰暗冷意襲過來,陸小果一頭長發(fā)更是被卷起隨風(fēng)亂舞,幾乎將她眼前的光線都給阻擋了一般,可是她卻依舊能清楚的感覺到走進來的那個惡鬼身上的陰煞氣息。 在那惡鬼即將朝她們這里靠過來之時,陸小果以極快的速度打出一個法訣,一面喝道:“天地乾坤,無極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給我護!” 她想來對陣法雖然有研究,但是除了各式各樣的護身陣法,似乎不怎么擅長攻擊的陣法。 所以,此刻她即便是保住了生死,也只是瞬間的安全罷了,只有將對方滅殺,才是真正的一勞永逸。 “你身上還有什么寶貝?都給我拿出來!”長風(fēng)靈乃習(xí)武之人,在這種恐怖的狀況之下,她將自家的功夫的力量揮發(fā)到了極致,當(dāng)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過來,險些將正在布陣的陸小果撲倒,一雙手雖然沒有打他們長風(fēng)家的秘傳絕跡玄龜掌,但卻以掌法為基礎(chǔ),極快的在陸小果身上摸索,硬是將陸小果身上的東西都掏走,連陸小果成親之時寧王妃送給她的玉佩都沒留下。 方才她的自私陸小果早就已經(jīng)見識過了,但此刻也是忍不住的一臉愕然認(rèn)真。 “哈哈哈!”忽然四周傳來一個飽含嘲諷的笑聲,這明明只是一個聲音,可卻從四面八方傳過來,而且這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叫人難以忽略的陰冷恐怖。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不知道對方這笑聲是什么意思。長風(fēng)靈的身子更如同篩糠一般,一面緊緊的攥著從陸小果身上搶來的玉佩。 “終于讓我找到了,哈哈哈!”那聲音再一次想起來。 只是他的這話叫人實在是有些費解?而就在眾人疑惑這話的時候,忽然在長風(fēng)靈面前的一丈多遠,出現(xiàn)一個猶如門大的黑色手掌虛影。 所是虛影,卻又帶著強勁的殺傷力,但凡阻擋在前面的桌椅瞬間都變成了粉末。 長風(fēng)靈兩眼睜得大大的,其中都是難以置信,她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惡鬼竟然對自己一個外來人下手。這里死的不都是本地人么? “姑娘,救我?guī)熋谩!鄙蛑镣磻?yīng)過來,一面顧不得飛灰湮滅也要擋在長風(fēng)靈的面前,一面朝陸小果求救。師妹的所作所為雖然令人發(fā)指,可她終究是師父唯一的血脈,自己斷然不能看著她出任何事情,不然怎對得起師父的栽培之恩? 陸小果沒有動,她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去救這樣一個貪婪自私的人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心里隱隱覺得,這個惡鬼似乎始終要找的人,就是長風(fēng)靈,也許之前那些姑娘都是替死鬼罷了。 世間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這惡鬼之間必定與長風(fēng)靈有什么關(guān)系,陸小果雖然看不清楚那惡鬼,但是他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悲憤,如果不是有著深仇大恨,他何必對一個即將要死的人露出這樣悲憤的表情! 也許,即便是殺了長風(fēng)靈,也不足以解去他的悲憤。 而就在這一刻,長風(fēng)靈腹中的那顆珍珠再一次起了作用,她整個人都變得銀光四射,雖然光芒不夠耀眼,但卻足以將那惡鬼劃出的大掌秒殺。 長風(fēng)靈見此景,頓時一臉得意大小,自恃腹中的珍珠,得意洋洋的朝這堂中挑釁道:“來啊,你在來殺我啊,看看是你死,還是我亡?” 陸小果雖然意外那珍珠竟然有這么大的威力,但也能感覺到珍珠的力量用得七七八八了。所以見她如此囂張不由得蹙起眉頭來:“找死。” “咻”的一聲,大掌無形中再一次遁出,這一次珍珠也發(fā)出了光芒,卻只有小小一圈,隨即便黯淡了下去,大掌理所當(dāng)然的將長風(fēng)靈的身體包裹住,卻沒有一把捏死她。 陸小果擔(dān)心自己的玉佩,嚇得連忙驚叫:“不要弄壞我的玉!” 似明白她的話一般,那大掌微微一松,只聽一聲清脆,玉佩落到了地上,而與此同時,長風(fēng)靈的慘叫聲不斷的傳出來。 “你便是要她死,你也要給她一個明白?!标懶」娺@惡鬼似乎也沒有那么多敵意,而且他的殺意,由始至終似乎都只對著長風(fēng)靈,因此膽子就大了一些。 可是這一次惡鬼卻不買賬,反而見到一股黑色煙沫朝樓上飄去,陸小果頓時大驚,疾步追上去,忽然一股熟悉的寒氣從樓上的房間中傳出來,以眼可見的冰霜迅速的將一切冰封,連帶著這股煙沫以及捏住長風(fēng)靈的大掌。 房門打開,但見北辰無憂從屋中出來,雍容俊美的面容上,蒼白已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高不可攀的尊貴姿態(tài),但見他舉步下來,一雙鳳眸之中,似乎除了那冰涼殺意,還有一股月光般的暖意。 “相公,你沒事就好?!标懶」麘抑慕K于放了下來。 被那只冰封中的大掌捏住的長風(fēng)靈也被這月白色的俊英恍花了眼睛,她不著痕跡的看了相貌妖魅的陸小果一眼,生生覺得她根本配不上像是無憂公子這樣不染塵埃的謫仙公子。 這樣俊美的男人,應(yīng)該是屬于自己才對。她當(dāng)即調(diào)整好心態(tài),以最快的速度露出一個最為完美且又讓人容易生出憐愛之心的可憐神態(tài),楚楚的望著北辰無憂,小檀口微微張啟:“公子~救我?!?/br> 不說,這聲音之中,帶了三分嬌柔,四分楚楚,兩分軟弱。這對于但凡是有些血性的男人都不能抗拒。 可她不知何,在北辰無憂的眼中,能稱得上是女人的,除了子覺得母妃之外,就只有自家的娘子了。其他的,都只是人而已。 所以他眼皮都沒有抬,就朝陸小果走來,拉過她的手,身形擋在了她的面前。就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便足以證明了他的態(tài)度。 可是那長風(fēng)靈竟然不死心,最后竟然憎恨的朝陸小果望去:“公子,她是個妖女,若是正常女子,這樣的情況下,怎能保持如此鎮(zhèn)靜?” 其實她的話是有幾分道理的,便是鐵牛和她的兩位師兄也有些詫異的看著陸小果,似乎由始至終,她都不曾害怕過。 “舌燥!”北辰無憂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卻叫那被困在大掌之中的長風(fēng)靈一個驚恐。她下意思的閉上了嘴巴,但卻始終不甘心。 “陰蝕,可惜了!”那個聲音忽然又出現(xiàn),口氣中甚至是帶著一些可惜的意思。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帶著濃烈的恨意:“但是,今日誰也不要阻擋我取她的性命!” 陸小果和北辰無憂相視一眼,壯著膽子問出心中的疑惑:“她是你的仇人?” 沒想到這話像是觸到了這惡鬼的死xue一般,他頓時躁動不安,所有的門窗都拍怕作響,便是整座客棧似乎也會在頃刻間倒下一般。 而就在這時,眾人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雪山,雪山下面有一座小小的寺廟,這寺廟于中原都并不一樣,所以陸小果幾乎就可以確定這是西域,他們所看到的也就是這惡鬼的以往。 在一個風(fēng)雪夜,寺廟里的年輕弟子救了一位路過的中原姑娘,那姑娘仔細(xì)一看,眉目間同長風(fēng)靈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而且萍萍與她的眼睛,與她有一分相似。陸小果幾乎可以認(rèn)定,就是萍萍與這個女子的一分相似,所以她才枉死了。 年輕的小和尚很是心善,在她的照料之下,中原姑娘的病情逐漸好轉(zhuǎn),也不知是何時而起,他們竟然有了感情,小和尚不顧違背師命,跟著中原姑娘到了大唐。 他為了中原姑娘開始蓄發(fā),開始學(xué)習(xí)中原禮儀,適應(yīng)這大唐的生活環(huán)境,只想早一些融入其中。只是沒想到在這期間,中原姑娘卻與另外一個年輕男子來往密切。 而當(dāng)這男子出現(xiàn)在畫面中時,沈至童師兄弟二人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目光。 中原姑娘開始纏著小和尚要習(xí)武,小和尚愛她,甚至把秘傳的波若掌法都交給了她,可是她轉(zhuǎn)手就交給了自己剛認(rèn)識的年輕男子。 男子憑著這套掌法,在江湖上逐漸有了些名聲,還厚顏無恥的把波若掌法的名字換成了玄龜掌法,成了他長風(fēng)家的秘傳之術(shù)。 小和尚終于發(fā)現(xiàn)了,可他還是選擇愿意信中原姑娘的。他認(rèn)為,他們同經(jīng)歷過苦難的,而姑娘在他心中也一如雪山之上的藍蓮花一樣圣潔無比。 可是他不知道,人性在富貴榮華前,有時候是多么的不堪一擊。有了穿金戴銀奴仆成群的日子,中原姑娘自然不可能跟他住在茅草屋。因此在一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他被那一對男女殺死,尸體燒成了灰燼。 可靈魂是不滅的,縱然他不在是佛的忠誠信徒,可他心中有執(zhí)念,一直留在了九口鎮(zhèn)。一直到了兩年前,機緣巧合之下,他得到了一塊鏡玉碎片,縱然是無身,卻也能化形,因此便開始報仇。 但凡與那女人有幾分相似的,他都沒有放過。 至于沈至童師兄弟二人,此番是受了師命來此查看可有西域和尚到此。因為近兩年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和尚的殺戮都轉(zhuǎn)移到了長風(fēng)家的身上,所以他很是不安,深怕這和尚的師父來尋仇,所以打發(fā)兩個弟子前來九口鎮(zhèn)查看,卻沒曾想自己的愛女也一并而來。 畫面消失,可是廳中卻一片安靜。直至好一會兒,那長風(fēng)靈才開口為自己的父母親辯解:“這……這不可能的,那是我們長風(fēng)家的東西,你莫要污蔑我爹娘?!?/br> 那個無形中的靈魂卻沒有搭理他,而像是問其他人一般:“我殺她?誰還阻攔?!?/br> 沈至童師兄弟二人早就死了,自然阻攔不得,但到底是自小看著長大的師妹,因此都希望陸小果和北辰無憂阻攔。 卻沒想到陸小果冷冷的撇開臉:“中原有句話,父債子償,雖說有些牽強,不過她長風(fēng)靈卻是因為父輩從你身上奪去的功夫而得了今日的輝煌,她既然從小享受了這錦衣玉食以及眾人寵愛尊敬,那這些也不是白享受的,如今也該償還了?!?/br> “你這個惡毒女人!”長風(fēng)靈頓時尖叫起來,這算是哪一門子的償還,分明是要自己的性命! 可就在她的聲音落下,就被不知道何時走來的鐵牛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賤人,都是你爹娘這對狗男女害了我們?!焙α俗约旱奈椿槠蓿α似计?!害了鎮(zhèn)子上,害了這四周多少村樁的姑娘。 就在鐵牛的打罵聲中,那只黑色的大掌慢慢的收縮捏緊,眾人可以清楚的聽到骨頭被捏碎的聲音。 長風(fēng)靈死了,惡鬼退去,一切陰暗散盡,昏天暗地之中,傳來惡鬼的聲音:“她們明日便會回來?!?/br> 他到底,一心向善,雖說生了殺意仇恨,但始終明白,那些不是害他的人! 鐵牛不解,可陸小果和北辰無憂卻明白他的意思,不禁心生敬畏。 這一夜,是這兩年以來九口鎮(zhèn)這一代天亮得最早的一日,所有的人都很是意外,昨晚的事情他們并不清楚,但卻知道那個惡鬼又來了,但隨著第一波走開門的人,在看到鎮(zhèn)子門口那些姑娘之時,都傻了眼。 她們的女兒或是妻子,又都回來了。 只是有些虛弱,不過養(yǎng)一陣便沒了大礙。 鐵牛見到了自己的未婚妻,原本心如死灰的老掌柜也接回了萍萍,他從鐵??谥袉柍隽水?dāng)晚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替那惡鬼嘆息,執(zhí)意將鎮(zhèn)子外面的義莊改成了寺廟,里面供奉的正是這個被害的和尚。 原本也死了的沈至童跟邢鐸也活了。作為死過一次的人,大約心境也比從前寬廣了許多,在與北辰無憂夫妻告別的時候,沈至童去新建好的寺廟里拜別,這才啟程回長風(fēng)家。 陸小果以為,長風(fēng)家的家主和夫人,興許此番不止是要替女兒收尸,只怕他們也將不得善終。死過一次的沈至童跟邢鐸,應(yīng)該會替那個小和尚報仇。 果然,如同陸小果所想,不久之后就聽說長風(fēng)家被仇家所滅,家主與夫人慘死刀下,不過這一次的仇人卻很是有良心,除了他們夫妻,竟然沒傷一人。所以他那兩位被廢了武功的弟子將所有的錢財分個眾人之后,便消失不見了。 陸小果當(dāng)時聽說的時候,就知道。他們回九口鎮(zhèn)了,殺了師父師母,是因為他不仁,而沈至童師兄弟自廢武功,興許是愧對于長風(fēng)家的養(yǎng)育之恩,至于回九口鎮(zhèn),那大約是真的是看破紅塵了。 ☆、第238章 易容果 “真是不巧,為何我們得了空閑之時,都無春花秋月,只有這寒冰大雪?”陸小果百無聊奈的靠在身后溫暖的懷中,長袖中蔥白般的小手拿著半截青竹,有意無意的戳一下房檐上的雪。 比起京城的鵝毛大雪,江南的雪或許不夠大氣磅礴,卻多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柔美,薄薄的一層,灑滿了這一片青磚綠瓦,小橋流水中,偶爾還苦苦撐著的半支枯荷上。 “風(fēng)景如何,無關(guān)時節(jié),只在于心境?!变佒窈窠q毯的地板上,北辰無憂一副慵懶,半臂摟抱著那并不算安份的陸小果,一手嫻熟的洗著茶盅。他俊美猶如謫仙的面容應(yīng)著樓下的雪白屋檐,生出一種極其好看且又柔軟的光輝。那屋檐外、樓塔下,無不涼風(fēng)習(xí)習(xí),可這塔頂之上、紅泥小爐前,他的神情暖若三春晨日。 陸小果翻了翻白眼,手上的動作一用力,好一團卡在瓦縫隙的雪團硬是叫她敲落了下來,被風(fēng)一吹便往屋檐下飄進來,落在她的身上,只覺得涼颼颼的,頓時沒了好脾氣,把竹竿一丟。 北辰無憂見此,沒好氣笑道:“你也多大了,同幾片雪也要置氣。我看你這幾日心浮氣躁的,定是為夫沒能伺候好你?” 陸小果忍不住轉(zhuǎn)過頭看著北辰無憂,卻見他一臉認(rèn)真,一臉理所當(dāng)然,而這樣帶著挑逗的話從他的嚴(yán)謹(jǐn)認(rèn)真說出來,總會有一種禁欲的感覺。陸小果忍不住下意思的抬手揉了揉他完美無缺的輪廓,心中有些不服氣,為什么自己就算沒有什么表情,也會被人認(rèn)為是狐貍精,而他大言不慚的說出那樣的話來,還是會給人一種謫仙之感。 老天不公平,絕對不公平!陸小果心里想著,一面坐直了身子,一面懷念起自己小時候的可愛模樣,那時候人家只會說她兩眼水汪汪,這會兒但凡她眨個眼睛,那都是在勾引誰誰,想起來就氣憤啊。 當(dāng)天晚上,陸小果沐浴之后,就特別綰了一個良家婦女的發(fā)鬢,又穿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可是她才爬上床就被鎖的死死的。 于是她終于明白,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一如她的外形,她穿得越多,反而是更加滿足了某人的私欲罷了,所以她想來想去,這不是她的問題,肯定是北辰無憂的問題。仔細(xì)想來他們成親幾年,中間分分離離,在一起的時間極少。所以嘛,一定是這樣,所以現(xiàn)在相公才夜夜都不放過自己。 可是她累啊。所以當(dāng)陸小果看見廟會時街上賣糖人的,便有了個想法。當(dāng)晚就立即付諸行動,果然用符咒和自己的影子做了一個傀儡陪相公…… 但是,這樣做的結(jié)果卻是幾日都下不了床,于是很長一段時間里,她連帶著糖人都討厭。 轉(zhuǎn)眼二人逛遍了江南,年也過完了,當(dāng)初春的第一枝桃花盛開的時候,他們便打算海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