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北辰無憂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到了你便知道?!?/br> 腳踏著這絢爛的彩虹陸小果始終覺得有些不真實,還有這端城之外有這的地方,自己怎么會不知道?然順著彩虹往下走,在散開的大團大團白云之下,陸小果看到了這下面的風景。 那是一片水藍色的花,有些像是奈何橋邊的彼岸花,但這顏色更得陸小果喜歡,頓時掩不住滿臉的興奮,“這是什么花?好美?!?/br> “相思?!睓焉谋〈轿⑽㈤_啟,吐出兩個極美的字來。 “好獨特的名字,不過這樣一大片,也不知道是誰種下的。”陸小果說著,已經(jīng)迫不急的順著彩虹直接滑下去了,墜入這大片不見邊的花海之中。 北辰無憂依舊步伐優(yōu)雅的跟在后面,哪怕是步伐中帶了些急促,但依舊覺得風度從容,他也如同陸小果一般,看著這大片的相思,心中卻滿是悔恨之意。 陸小果在花海中跑了一圈,便有些害怕踏壞了花,只得頓住腳步,小心翼翼的走在那如今已經(jīng)幾乎被花海淹沒的小徑,“也不知道是誰種的,你看前面,從前好像還有條小溪,可惜上面的橋已經(jīng)腐朽了。” 這花一叢叢的,若不仔細看,定然發(fā)現(xiàn)不了那一帶清澈猶如銀帶一般在花海中環(huán)繞成為一個字的小溪。 只是,此刻陸小果已經(jīng)下來,看不見了。 這時,卻聽見身后的北辰無憂似有若無的傳過一句話來:“我種的?!?/br> 聲音很輕很低下,似乎他是想告訴陸小果,卻在開口的一瞬間后悔了,所以壓低了聲音??申懶」€是聽到了,她瞬間頓住了腳步,回眸朝白衣如雪的他望過去。 欣長的身影佇立于這水藍色的花海之中,如雪的白衣被襯得越發(fā)的仙氣并放,完美無缺的輪廓之上,有著與他這個年級不相符合的滄桑氣息,似乎他與這天地都要融合了一般,陸小果心中忽然有些害怕,倘若有一天他忽然不在了,那么自己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她忽然急步跑過去,撲在他的懷中。 頭頂上傳來北辰無憂的聲音,低沉中有種悔恨之意?!疤热?,上一世哪怕我能找你一次,把話說清楚,那么這些花也不會白白空等這萬年。”這花開了又謝,那是多少春秋他已無法數(shù)清楚,卻清楚的記得,當初自己在她的洞府外面種下這片相思花時,還建造了一排她喜歡的小竹屋,只是竹屋已經(jīng)在歲月中消散了,那竹屋外面的水車也在輪回之中湮滅。 他們究竟錯過了多少? 陸小果雖然剛才已經(jīng)聽到他說了,當再一次聽他清楚的說出來,心中的感受還是不一樣:“這些花……”又見北辰無憂眼中隱隱浮出的痛苦悔意,連忙將他抱緊:“無憂,不要去想從前的事情好么?從前并不完全怪你,我也有責任,倘若當時我是這樣的性格,我們中間就沒有那么多誤會,何況我已經(jīng)記得不清楚了,我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br> “傻丫頭,我只是惋惜我們錯過了多少時光?!睅е鴾貪櫟闹父馆p柔的撫過那張絕美的臉龐,他眼中的自責也慢慢消退,只是在陸小果看不見的深邃眸中,那底下的仇恨瘋狂翻涌。當時到東流城之時,他只是恢復了一小段記憶,其中包括陸小果曾經(jīng)在這端城下面修煉,他從她閉關(guān)開始,便守在這洞府外面,種下了這一大片的相思,可是他當時始終沒能同她見一面,而她由始至終,也不曾知道自己在她的洞府前面種下了這片相思。 這些天他不止一次的想,倘若當時自己上去同她說一句話,哪怕結(jié)局也不一樣??墒钱敃r他聽信丹青的話,急火攻心之時,更信那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切,自以為是成全了郁鳶和謝君臨,卻不知道從來,郁鳶都只是把謝君臨當做弟弟。 卻忘記了,丹青上神最擅長的,不就是幻象么?就連青丘狐族也不及她一分。 北辰無憂甚至懷疑,也許當初郁鳶墜入地心的決心,也是來自于丹青的幻象。只是此刻他沒有證據(jù)罷了,但他這些時日將當年他和小果中間的種種誤會聯(lián)想起來,的確是漏洞百出。 “娘子?!彼鋈惠p喃一聲。 陸小果有些詫異的抬頭望著他,對上的則是那熾熱的溫潤目光,頓時臉頰一紅,有些不自在道:“怎么了?” “沒事,只是覺得,你真好看。” “……廢話,我什么時候不……唔唔……無憂,這是外面,你給我住手……” 拍賣會總算要開始了,陸小果作為端城新上任的城主,自然是要拿出一物來作為拍賣物,她雖說修為奇異精深,但到底是個沒有任何底蘊的小妖,沒有人會以為她會拿出什么值錢的東西出來。 就連長安都這樣以為,他雖然也有不少珍藏,但那大多是人界的名人書畫,放到這妖界來就一文不值了。所以小蠻自告奮勇道:“不然我回去跟哥哥要兩件武器來怎么樣?”四海水域常年有戰(zhàn)爭發(fā)生,并非是他們喜歡征戰(zhàn)四方,而是四海水域擅長與煉器,各方各族都想將其占為己有,即便是天界,從前也曾經(jīng)發(fā)生過。 說是六界,可其實往小的說,還不就是等于幾個門派爭奪利益么?而四海水域同東南西北四國,就相對于是小些的門派罷了。 尤其是在四海水域煉制出了一根定海神針,聽說置于海底,可靜止浪起,可保得一方水域永久不受風浪海嘯之災。 陸小果當即就擺手拒絕:“那倒不用,反正又沒說現(xiàn)在就必須拿出來,明天才開始,著急什么?!北背綗o憂倒是告訴了她當年在妖界的洞府出口就在這府中,但陸小果就算知道了也沒用,里面的東西斷然不能拿出來,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她是懂的啊。自己現(xiàn)在小妖一枚,雖說可斬二十二級的大妖,但若是引得四方群起,她兩拳難敵四手啊。 王朝晟天也在,也甚是為她擔憂,一面嘆道:“只是可惜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非王朝世家的公子,不然定然能幫你一把?!辈贿^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從懷中掏出一物,“當日我在拍賣會的小攤上買了幾道符箓,還剩下一道,興許能用?!?/br> 他此言一出,長安和束時風就古怪的朝他望了過去,在看到那黃紙上畫得隨意潦草的筆跡之后,束時風更是直接拍案大笑:“這……這也算是寶貝?” 小蠻也覺得蠻熟悉的,一面從懷中拿出一把:“我這里也有好多呢?!敝皇撬龖牙锏亩际顷懶」o她防身的,隱身的,甚至是還有玩牌出千特專用的。 王朝晟天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僵住了,看了一眼小蠻拿出的符箓,的確和他手上的這個一樣的,而且五花八門都有。隨即明白過長安和束時風看自己的眼神,卻倏然站起身來,哈哈大笑,目光中更充滿了精光,“若是你們認識這符箓大師,那么還愁在拍賣會上拿不出好東西么驚艷四方么?” “這有什么稀奇的么?”陸小果一直以為當初二十萬月石一張,有些空手套白狼的感覺,畢竟符箓在她看來太過于普通,所以從來沒有當成是什么值錢的物件,因此不敢同王朝晟天說明,當初賣符箓的人就是自己。 “稀奇?何止是稀奇,簡直就是珍惜無比。”他有些掩不住興奮,抬起杯盞一口將茶水灌下,一點沒了往日世家公子的優(yōu)雅高貴,郎朗道:“你們莫非不知這符箓在妖界何其重要,就算是任何靈丹妙藥也不及符箓的價值?!?/br> 在妖界,雖說煉丹師也不少,甚至是有許多大師,但是丹藥一來要的成本高,二來成功率又低,所以很是不適用。反而是符箓,提筆一揮便是一張,既能防御又能攻擊,可是在妖界,放眼望去卻只有寥寥三四個合格的符箓大師,而且哪個不是坐鎮(zhèn)大家族,旁人想重金也未必能求得到。 聽他一番解說,那長安性格沉穩(wěn)尚且還好,但束時風就坐不住了,已經(jīng)閃到陸小果的身邊,只差沒撲到她的身上了,不過那表情的確有些沒骨氣。只聽他口氣無比討好道:“小果,趕緊畫幾張符箓出來,到時候有了月石,給我買一匹代步獸?!?/br> 原本無比鄙視他的小蠻一聽他給陸小果要月石買代步獸,想起上一次在拍賣行看見的熊貓代步獸,頓時也兩眼冒光,幾乎是飛一般的直接沖到陸小果懷里,一把將束時風推開:“小果,我要買熊貓,我要買熊貓?!?/br> 長安似乎也覺得他們兩人有了代步獸,就自己一個人出門走路實在不大好,于是干咳了一聲,也跟著道:“我不需要太好的,買個普通的麒麟獸就好。” 他話音才落,金鎖幾兄弟就在那里推推嚷嚷的,最后小鎖被推出來,然后在四位哥哥的期待目光中,但見他扯著衣角羞澀的開口道:“那小果姐,給我們買個便宜點的下等代步獸好不好?你看現(xiàn)在我們都住在端城,有時候想回去看看老爹,要好幾天的路程,多耽擱時間,又耽擱府上的事情,是吧?” 陸小果臉上的笑容早在束時風先撲過去之時就僵在了臉上,但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就接二連三的給她要月石,她的心她的肝都在滴血啊。當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推開左右的束時風和小蠻,認真的朝王朝晟天望過去:“真的很值錢么?” 王朝晟天整個的表情是呆滯的,在束時風開口朝陸小果要代步獸的時候他就立刻反應(yīng)過來,那些符箓是陸小果制作的,他還沒來得及吞下這驚訝,然后就上演了這些人一個個開口要代步獸,這時候他的腦子里忽然想起當初自己得到第一匹代步獸的時候的場景,那時候是他成功游說了一個小家族依附與他們王朝世家,甚至還送上了嫡出的公子作為質(zhì)子。 但是按他的功勞,從早就可以擁有代步獸了,但最后卻是以這種賞賜的方式到自己的手中,當時還他是真的高興,這等同于得到了家族的認同。 可是此刻與眼前這些人相比,忽然覺得自己的過往多么沒有意義,自己所期望的所信仰的,都是別人的信仰別人的希望,他就像是一顆麻木棋子,替他們完成任務(wù)罷了。 其實,他一點都不喜歡當初家族賞賜的那匹代步獸。 恍惚之中,聽見陸小果問自己,連忙反應(yīng)過來,“不錯,不過,那些符箓真的是你所制?” 小蠻見他這口中滿身質(zhì)疑,第一個就跳出來替陸小果證明:“小果從小就會的好不好。”曾經(jīng)她第一次和小果認識,那時候她也才幾歲,就是仗著這符箓所以才打贏了自己。 別說是旁邊的束時風了,就是陸小果也兩眼冒著金光問:“真的么?” 可是王朝晟天竟然會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愛,不過立即反應(yīng)過來,立即把這個念頭押下去,“不錯,若是放到拍賣會上,當日你的那幾張防御符箓不止是那個價錢?!碑敃r還圍觀的并沒有什么見過世面的,他們并不知道這符箓的價值究竟有多大。 陸小果得了這話,忽然站起身來一身精神氣爽:“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車到山前必有路啊,還冷著做什么,立刻去筆墨伺候,看本城主大顯身手,名揚妖界?!?/br> 金鎖等人一聽,可見是買代步獸有機會,立即屁顛顛的去準備,長安卻是反應(yīng)得最快:“莫要忘記了,物以稀為貴?!?/br> “對,你實在手癢的話,多畫幾張給我們備著,以備不時之需?!笔鴷r風也連連贊同。 這個道理陸小果自然是明白,“那是,不過我拿什么符箓往拍賣會上賣呢?”防御的萬一被對手買回去了,以后自己遇到,揍他不是要費勁些?可若是攻擊類的,萬一買家以后和自己成了敵人,用來對方自己怎么辦? ☆、第253章 她能拿出什么 而此時此刻,在黑三蘇家的一處隱秘樓中,幾位核心人員正招待著幾位身份特殊的客人。 這些客人不是旁人,正是柳湖柳家的人。若是有旁人在外,一定會驚得下巴掉在地上。這原本就從來沒有站在一條線上的柳家和蘇家,竟然因為陸小果這個新城主上任而擰成了一條繩子。 為了以表兩家的態(tài)度與決心,最后達成了協(xié)議,兩家成為姻親關(guān)系,而今日正是在決定蘇御同柳月下訂親的日子。 不知是誰提起了一句:“明日的拍賣會上,作為東道主,還不知道這位小城主拿什么出來呢?” 他一說完,柳家的幾個長老就笑出聲來:“已經(jīng)查過,不過是東流城莽蒼山出來的不入流小妖罷了。能拿得出什么,何況東流城的檄是什么性格你們不知道么?” 他話音才落,蘇家的家族蘇志成眼角就浮出一抹冷笑:“那檄乃血蝙蝠,本是最自私冷血無情的妖族之一,那陸小果是他東流人,可是這如今陸小果已經(jīng)任端城城主數(shù)日,也不見他有所往來,可見他同咱們一樣,也是個通透的人,曇花一現(xiàn)確不必過于在意罷了?!?/br> 他口中的曇花一現(xiàn),無疑是所指陸小果。 柳家的家主柳十方也極其贊成:“不錯,只要他現(xiàn)在不出手,沒有誰能幫這陸小果。” 剛才蘇家說話的那長老不由得冷冷一笑,嘆了一句:“到底是太年輕,倘若不是靠著運氣和手中的法寶,她連我蘇家最下等的婢女都比不得,明日還不知道會如何丟人呢?!?/br> 說到陸小果的法寶,眾人眼中一致露出垂涎之色,但都隱藏的極好,不過這其中也不乏有痛快之人,比如那柳月下。雖說她是小輩,但因為是柳家的天才,此番又在商議她同蘇御的婚事,所以破例在場。 只聽她開口道:“那陸小果何德何能,那般的神兵利器在她手中,實在是侮辱,倘若能在你我兩家之手,各執(zhí)一件,到時候別說是這小小端城,即便是這西部,什么王朝世家,都不在話下。” 她話音一落,一致得到長輩們的贊同。那蘇家的家主更是親自開口夸贊:“月下這孩子,倒是個女中豪杰,假以時日,必定能名揚妖界,大振我蘇柳兩家聲名。” 柳月下當即謙虛一笑,柳家的家主眼中也滿是掩不住的得意之色,不過口上依舊謙遜道:“蘇兄嚴重了,這小丫頭不過胡言亂語幾句,又尚且年輕,莫要將她慣壞了?!?/br> “哪里哪里,我看是柳兄教導有方啊?!碧K志成連連笑著客氣道,一面看了看身后一言不發(fā)的蘇御,“你這孩子,看看月下這份氣度,以后你們可要相互護持,為我蘇柳兩家好好爭光名門楣!” 蘇御聽到這話,面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答復著,一面抬眼朝柳月下看去,卻正好迎上她頗為得意的目光,卻是回以一個冷笑,便收回目光。 都說時光會淡化一切,這一句話蘇御之前是不信的,可是這才幾日,長老們就忘記了那日陸小果的雷霆手段,竟然還打起了陸小果手中法寶的主意。他雖然沒有正面遇上陸小果,但他卻和那王朝富貴交過手,更是險些喪命。 按理,他也只是比王朝富貴低了一級妖境罷了,可依舊兵敗如山,而且擺得一百糊涂。試想,王朝富貴這般的人物,連同那唐晉十六級妖境,可幾乎都是在陸小果一招之下敗北。而她還當場斬殺了玄冰長老。 這些事情哪怕過了這么些天,可蘇御覺得仍舊是歷歷在目啊,他就不明白,莫非家主和長老們都忘記了,還是他們根本就選擇性的遺忘,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蘇家豈能長久?蘇御想到此,忍不住抬頭朝窗外望去,那月圓正好,這般大好時光,難道真的要任由家族葬送么?一個個的都這么不惜命,可他還想活著呢。 但此刻他們蘇家的長輩們在作甚?正在同柳家的那一群酒囊飯袋討論奪取陸小果手中的法寶。 自作孽?。√K御嘆了一聲,起身離席。 月圓,花正好。如今的城主府不同于當初唐震坐鎮(zhèn)時,到處布滿了府兵,而像是王朝晟天所住的院中院,更沒有一個守衛(wèi)在此。 “我覺得在府中這段時光,興許是以后你人生中最自在最快樂的一段了?!弊谕ピ洪L廊下的王朝晟天忽然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 他轉(zhuǎn)過頭,但見王朝富貴一身單薄,月光之下,影子被拉得長長的。這樣身不帶任何警備防衛(wèi)的他,王朝晟天這些天在府中已經(jīng)見過了好幾次,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他一般。 “你怎么不睡?”王朝晟天翻身起來,但隨后也懶散的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環(huán)手抱胸。這個動作他經(jīng)??吹绞鴷r風整天沒有一個正形,能靠著卻對不站著,能躺著絕對不坐著,當時他看到的時候覺得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很是嫌惡的,但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竟然在不覺中將這些壞習慣學得個精湛無比。 王朝富貴眼神有意無意的看了一下他沒有像是以往站的那樣挺直的身姿,微微一笑,卻是問道:“明日,你真的要動手么?” 王朝晟天聽到這話,目光中的神采頓黯然下去,好半天才抬起頭朝王朝富貴望過去:“你說,我有反悔的余地么?” “呵呵,怎么說呢,我現(xiàn)在已是廢人一個,看事情的角度已經(jīng)不在是當時候的我,此刻的我心中沒有在想如何成為家族中最為優(yōu)秀的人,我只想隨性的過完接下來的這些日子?!彼@樣的罪人,比武當日被費盡修為,那便將是王朝世家一個永久的罪人,縱然有王朝晟天在,家族也斷然不會讓他活下去的。 王朝晟天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富貴,家主答應(yīng)我了,只要我殺了陸小果,定然不會追責與你。” 沒想到王朝富貴卻是苦笑搖頭:“三哥,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家族怎么能為我這樣人破例,此刻承諾你也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罷了?!?/br> 王朝晟天其實心里也清楚,家主雖然答應(yīng)了自己,但是其他的長老可沒有答應(yīng),何況其他的那些公子,哪個不想趁著此刻的機會除掉老九?可是,此刻這個是唯一說服他繼續(xù)臣服于家族的借口,倘若這個借口都不存在了,那他該怎么辦? 背叛家族么? 王朝晟天此刻只覺得前路迷茫一片,他該做出任何的選擇?背叛家族,那么便是死路一條,倘若順從的話,他有一線生機,老九也許也能活下去。 可是,這時候卻傳來王朝富貴的輕松笑聲:“三哥,你走吧,天下那么大,以你的能力到哪里都會出人頭地?!彼D了一頓,抬頭朝天空中的圓月望去,眼角的笑容直達眼底:“這些日子,我覺得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有時候死,反倒是一種解脫?!?/br> “不,我不能讓你死!沉予讓你活了下來,我必須要保護你,讓你活下去?!蓖醭商鞄缀跏且幌绿饋?,激動的大聲叫起來。 “三哥,已經(jīng)夠了。”王朝富貴嘆了口氣,想要安慰開解他,可當他張開口,頓時就震住了,幾乎一瞬間,他蒼白的額頭上就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縱然是修為盡廢,但也不至于說一個大活人什么時候進來的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過很快,他心中又浮起一陣駭異,他沒有發(fā)現(xiàn)尚且可以解釋,可是三哥怎么沒有半點察覺。 “背叛嘛?”那人面上沒有任何神情,只是木然的說了這一句話??蓛H僅這一句話,頓時就讓王朝晟天覺得全身脊骨發(fā)涼,被一股強大無比的威懾壓得身軀無法挺直,不得不彎曲,最后甚至‘噗通’的一聲跪了下來。 “你……”王朝晟天好半天才從干澀的喉嚨中擠出一個字來。 沒想到年輕人揚眉一笑,頓覺滿庭華光,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對于方才你們的討論的事情,很感興趣。” 王朝晟天勉強的抬起頭,順著他那看似溫和的目光,落到了他指上墨色的扳指,頓時驚得面露恐慌:“凜然盟!” 凜然盟,在妖界存在地位就相當于妖族皇室,只是凜然盟極少出現(xiàn)在大家的視野之中,但每一次出現(xiàn),都必定會引起一場妖界躁動,那些閉關(guān)千年的老妖們都會被驚動得出關(guān)。 也正是這樣,哪怕很多人沒有親自見識過凜然盟的厲害,但也是聞之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