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那南唐見此,被逗得大笑:“束兄,你太無恥了,代步獸也是要臉的?!?/br> “我呸?!笔鴷r風(fēng)吐了一口氣,要臉能當(dāng)空就把他的代步獸撲倒??? “大膽,竟然敢傷我紅豹!”隨著紅色豹子慘叫朝下墜,何少爺憤怒的聲音也響起來了。 他堂堂江南何家的少爺,竟然被一個小妖當(dāng)眾侮辱,他何時受過此等委屈? 其他的公子小姐們也跟著紛紛附和。他們都是江南幾個大家族的小姐少爺們,幾個家族同氣連枝,如今何少爺受了委屈,就等同于他們臉上無光,當(dāng)即就御著那只龐大入小山的代步獸追上來,似有一種要將陸小果一伙人活生生壓死的意思。 “你下手還是太輕了?!标懶」碱^微蹙,長袖一挽,但見一股氣流忽然憑空而生,將那只沒了皮毛的紅豹代步獸給卷了上來。 束時風(fēng)不解,何少爺?shù)热艘彩遣唤?,不知道陸小果這是要做什么,倒是看到她忽然抬起來的絕色面容,三個男子都露出猥瑣無比的神色,色瞇瞇的盯著陸小果。 忽的,‘砰’的一聲沉悶響聲,那只沒了毛的代步獸被扔到了他們那猶如小山般巨大的代步獸背上,只是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和何少爺忽然覺得周身涼颼颼的,然后其他同行的兩個女子就尖叫起來,連連蒙著眼睛背過身去。 何少爺這也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竟然沒有一絲一線,下意識的夾住雙腿,在看虛空中如履平地的陸小果,心頭忽然有種極其不好的預(yù)感,聲音顫抖著:“你……你要做什么?” 陸小果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目光卻是盯著何少爺后方的某一物:“不是我要做什么,是你的代步獸要做什么?!?/br> 隨著她的冷笑聲,何少爺覺得眼前一陣陰影,然后他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目露兇惡的紅豹眼中,有種怪異的神色,可是還沒容他反應(yīng),那代步獸就將他壓在了身子地下。 何少爺竟然被自己的代步獸…… 這一幕嚇壞了這些從來都是處尊養(yǎng)優(yōu)的少爺小姐們,別說是那兩位小姐,就是其他兩位少爺,頓時也被嚇得面色慘敗,看著那瘋狂無比代步獸,也不敢上前阻止。 而此時,陸小果已經(jīng)回到疾風(fēng)獸上,御著疾風(fēng)獸遠走而去。 束時風(fēng)整個人反坐著,雖然已經(jīng)看不清后面那座‘小山’上是什么情況,但依舊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 南唐也嚇傻了,倘若此刻他有五官的話,定然是膛目結(jié)舌。 好一會兒他才一個激靈,有些恐懼的偷偷望了一眼前面端坐著閉目養(yǎng)神的陸小果,小聲嘀咕道:“束兄,看到了吧,我我堅持退婚是個明智之舉,這越漂亮的女人,心就越是歹毒??!” 束時風(fēng)雖然很想反駁,但他此刻還真沒法反駁。畢竟小果這也太不手下留情了!一面小心的提醒著陸小果:“那個小果啊,咱們獸糧也快吃完了,在過一天的時間,興許就到江南最大的麗城了,咱們還是下去買些東西吧。” “嗯。”陸小果應(yīng)著,在看那些人行走的方向,和他們差不了多少,便道:“到時候快些,方才那幾人,恐怕就是麗城幾大家族的公子少爺,咱們現(xiàn)在可沒有多余的時間同他們糾纏?!?/br> 麗城,乃江南最大的城池,除了城主之外,還有四大家族,便是何家,鄭家,馬家和孫家。 而剛才被陸小果扔給代步獸的正是何家的少爺,雖說不是何家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但卻很是得何家長輩們的換心,再加上他出生嫡系,上又有一個天才的哥哥,所以一家老小都將其寵著。 可眼下他卻受了這么讓人難以啟齒的侮辱,倘若沒有人知道,他自己忍了就好,尋了機會在去找陸小果報仇就好,可偏偏這么多人看著,最可恨的是他們竟然就這樣看著自己被一只發(fā)狂的代步獸侮辱,還不來救自己。 這種情形之下,何少爺?shù)膬?nèi)心要是在不扭曲不記恨,那他就是圣人了。 他覺得此刻全身所有的骨頭都斷裂了,身體的某一個地方甚至火辣辣的撕裂疼痛讓他生不如死,平日里與自己稱兄道弟的鄭三和馬二,此刻竟然才來將那代步獸打死。 鄭三少爺看著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何白綢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底有些發(fā)涼,也有些慶幸,幸虧自己的代步獸口味低,要是自己的代步獸撲的是那個美人兒的代步獸,只怕此刻躺在這里生不如的就是自己了。 馬二少爺也有些心虛,畢竟是他開口促使此事發(fā)生的,他雖說是馬家二少爺,但在家中卻沒有什么地位,倘若何白綢到時候追究起來,只怕家里也不會保自己。 不過馬二少爺此刻也有些雀躍,同樣生為世家少爺,不是天子驕子,為何何白綢能被他家里的人寵上天,而自己卻要受冷眼??墒侨缃窈伟拙I丟了這么大一個人,何家只怕以后也不會在如此寵著他了吧? 如此一想,馬二少爺心里的擔(dān)憂也就少了幾分。在看何白綢之時,眼中難免多了幾分幸災(zāi)樂禍之色。 “我,我要殺了那個女人,我要讓她被一百只,不,一萬只代步獸,咳咳……”何白綢咆哮怒吼,可是因為被那代步獸壓了那么久,五臟也受了不少傷,所以話還沒說完,就又吐了幾口血,頓時嚇得他臉色慘敗,生怕自己一命嗚呼,拼命的朝鄭三使著眼色,加快速度趕緊回麗城。 他還不想死?。?/br> ☆、第268章 閨蜜馬蓉蓉 既說江南,那這裊裊煙雨自然是必有的,又在這樣的時節(jié),看著那兩旁花落葉黃,恍惚間給人一種又回到人界的感覺。 “算了,我看前面有間茶鋪,你去那里等著我,我去買代步獸就好?!笔鴷r風(fēng)見她目光流連,神情也有些疲倦,便開口道。 陸小果也沒拒絕,應(yīng)了聲帶著南唐就進了那一家茶鋪。 茶鋪子里也有說書先生,只是這個時候里面的人極少,并不大熱鬧,陸小果挑了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面蒙著薄紗的她不算引人注目,小二送上一壺?zé)岵韬蛢杀P干果子之后,就無人來過問。 說書先生講的應(yīng)該是老梗了,所以客人們聽得無精打采的,陸小果也依稀聽到了些,是說這麗城城主夫妻伉儷情深的故事。 一直閉嘴的南唐聽著聽著,便忍不住插嘴道:“你肯定不知道,在兩百年前,城中的四大家族才里是沒有馬家的,而是水家,那可是真正的大家族,只是可惜啊水家人丁不興旺,膝下也就一個女兒,于是就抱養(yǎng)了一個義子,就是麗水城現(xiàn)在的城主大人?!?/br> 陸小果對這些事本來是不感興趣的,只是此刻閑暇無聊,便聽南唐說幾句?!斑@樣說來,水家只怕當(dāng)初是打算將這義子當(dāng)女婿養(yǎng)的吧?” “自然是這樣的,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可是你不知道這水家因為就水清歌一個女兒,從小就給寵得無法無天?!蹦咸破鋵嵾@些也是聽來的,他來這里接引過幾次妖魂,所以對此事還算是了解。 正說著,茶館外面?zhèn)鱽硪魂嚵R聲,這聲音正是剛才給他們端茶倒水的小二。 “還不趕緊滾開,要不是看在城主大人的面子上,早就把你們夫妻打死了。” 隨著小二蠻橫的聲音,陸小果從窗戶中往外望去,南唐不知什么時候也滾到了她的肩膀上,一瞧見外面衣衫襤褸的枯廋老頭,就嘆道:“那就是白家的家主,嘖嘖,曾經(jīng)是多么風(fēng)光的一個人,如今卻落如此下場,也是那城主大人不計前嫌,將他們收留在麗城,不然的話,就他們這模樣,只怕剛出城就被那些小妖分尸吃掉?!?/br> 陸小果有些意外,那老頭的身后還有一個老婆子,也是灰頭土臉的,衣衫破爛,手中拿著棍子,一手緊緊地拽著老頭背后的衣角。 顯然,她看不見。 而老頭因為被小二的這一推,摔倒臺階下,老婆子也跟著摔了一跤。 那老頭額頭都出血了,卻一聲不吭,連忙爬起來不是去止住傷口,而是急忙伸手去扶老婆子,神色焦急的查看她上下,是否受了傷。 富貴時的夫妻鷓鴣情深,有幾分真假?可是到了這個地步,那水老頭卻依舊將瞎了眼睛老婆子當(dāng)做至寶,這才難得。 這比起城主大人夫妻的故事,陸小果覺得這水家老夫妻才真實吧。 夫妻二人口中喃喃的不知說著什么,在小二的驅(qū)趕中走遠了,然在他們的身后卻忽的出現(xiàn)個縹緲的虛影,陸小果瞳孔一縮,定睛望去,卻又什么都沒有。 南唐也收回了眼神,一面嘆道:“這城主大人也是心地善良,倘若是我的話,才不會將他們留在麗城呢?!?/br> 陸小果聽到他說的如此決斷,不禁有些好奇起來:“你不是說城主大人是水家的義子么?他如今風(fēng)光在上,不是該好好給這兩位老夫妻頤養(yǎng)天年么?” 南唐卻搖著頭解釋:“這你就不知道了。城主大人的確是這水家養(yǎng)大的,可是你知道水家那個女兒做了什么么?” 原來,當(dāng)年的水家女兒性格高傲,目無一切,對待下人更是殘忍無比,縱然她是四大家族水家唯一的嫡女,但誰也不愿意做這東床快婿。所以最后城主高曠最后娶了她。 婚后這水清歌越發(fā)變本加厲,她看不上高曠就算了,竟然還背著高曠養(yǎng)了十幾個小白臉,在被自己的好姐妹馬蓉蓉發(fā)現(xiàn)之后,竟然出手重傷馬蓉蓉,幸好高曠發(fā)現(xiàn)及時。 “你說吧,高曠怎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怎么能受得了這種侮辱?”南唐這個人說起別人的事情來,總是代入感特別強,所以此刻口氣也略為吭奮。 陸小果怎么聽著這個故事有些不大真實的感覺,那高曠是豬嗎?結(jié)發(fā)妻子養(yǎng)了十幾個面首他竟然都不知道,還要妻子的閨蜜來告知? 南唐繼續(xù)說道:“當(dāng)時城主大人要求和離,但最后看在水家夫妻的面上,容忍了此事,可是沒想到這夫妻倆聽水清歌說了什么,竟然也開始嫌棄城主大人,甚至認(rèn)為水清歌遲遲無孕是因為城主大人,可他們也不想想,水家上下一直都是城主大人在打理,他能兩頭顧得過來么?” 于是后來水家老夫妻想要過河拆橋,將城主大人趕出去水家,卻忘記水家多年來都是城主大人在打理,大家都是有血有rou的,自然是愿意聽從正直重情的城主大人。 但沒想到竟引起水家老夫妻的不滿,當(dāng)場想要出手誅殺城主大人,甚至還罵城主大人忘恩負(fù)義,那水清歌更是直接提劍就同城主動起手來。 不過她哪里是高曠的對手,很快就敗下陣,卻還不甘心引爆了自身,想同高曠同歸于盡。 而她這一自爆沒傷到高曠,反而傷了自己的父母和水家許多無辜的下人。 水家夫妻依靠著高深修為,雖說保住了性命,但修為盡毀,那水夫人眼睛更是從此失明。 陸小果聽到此處,有些好奇,“水清歌不是不算厲害么,怎么自爆能將水家的家主傷的這般嚴(yán)重?” “這個……這個我也不大清楚,當(dāng)時我又不在,反正都是聽人說的?!蹦咸撇辉谝饧毠?jié),然后繼續(xù)說之后高曠深受巨大打擊,閉關(guān)十年,然后研出了幾套絕世功法,而期間因為馬家的馬蓉蓉小姐一直照顧他,所以二人日久生情。 最后高曠在馬家的幫忙下,奪得麗城城主令,迎娶了與自己同患難的馬蓉蓉,而馬家也理所當(dāng)然補上了水家的位置。 “怎么樣,這位城主大人是不是特別厲害?”南唐似乎很佩服高曠,在他眼中簡直就是經(jīng)歷了重重磨難,然后最后活得幸福的典型人物。一面還不忘補上一句:“果然,這漂亮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只是話音才落,就感覺到了陸小果眼中的殺意,連忙解釋道:“我沒說你,你是例外!” 陸小果冷哼一聲,見著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卻還不見束時風(fēng),便準(zhǔn)備去尋他,當(dāng)即叫小二的過來結(jié)了賬,便出了茶鋪。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累了,陸小果總覺得身后有人跟著,但她每次轉(zhuǎn)頭回去,卻又空無一人。 幾次下來南唐也法訣不對勁了,小聲同她嘀咕道:“我覺得背后總有雙眼睛盯著我,涼颼颼的?!?/br> 陸小果大約也是這個感覺,所以當(dāng)即轉(zhuǎn)身走進了行人稀少的巷子中,不想一踏步進去,南唐就叫起來:“你瘋了!” 這是自投羅網(wǎng)啊。 因為在陸小果一踏入巷子之時,就感覺到巷子兩頭的空氣都禁止了,顯然此處已被人封印。 陸小果也一臉詫異,她也沒想到會遇到這么厲害的一個角色?難不成是那四大家族的人來尋仇了? 可就在這時,陸小果前方不遠處的巷子里,出現(xiàn)了一個虛影,隨著那虛影越來越濃,陸小果也看得清楚了。 那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女子,她很美,和陸小果以往所見過的那些清冽美人不一樣,她更像是一朵崖邊高傲的白梅。 “我去,居然是妖魂,嚇?biāo)牢伊恕!蹦咸瓶辞宄螅菜闪艘豢跉狻?/br> 這就是妖界的鬼,陸小果第二次看到了,第一此看到的則是那唐然?!胺讲鸥谒依戏蚱奚砗蟮?,是你?” 之前陸小果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只是她跟在水家夫妻身后,卻又不曾傷害他們,難不成是水家的人?水清歌?陸小果腦子里不由得冒出這個名字。 白衣美人慢慢的飄過來,周身上下帶著一股凜然寒氣,面無表情的打量著陸小果:“這么多年,除了歸墟的使者,你們是唯一能看到我的人。” 她說‘們’,那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南唐那顆會說話的丹藥。 “難道,你真的是水清歌?”陸小果下意識的開口。不想頓時嚇得肩頭的南唐差點滾落到地上,一面只聽他驚恐的叫起來:“她……她不會想殺我們吧?” 隨著南唐的話音剛落,白衣美人看了陸小果一眼,眼睛落到了她的肩頭:“剛才你說的那個故事,不對?!?/br> 她聲音很平靜,甚至是沒帶著任何感情,可是卻讓南唐心里發(fā)毛,甚至一面暗咐:果然最毒婦人心,死了還不放過人,我不過多說幾句罷了,犯得著么? 陸小果也覺得南唐說的故事漏洞百出,不過他必定是聽來的,難免虛實有誤。這時白衣美人卻忽然朝她靠過來,臉幾乎都快貼到陸小果的臉上了。 倘若不是有位冷若冰霜的夫君,陸小果只怕此刻已經(jīng)被她的冷嚇著了。 “你想要做什么?”陸小果開口問,從容冷靜。這水清歌斷然不會顯得無聊他把他們困在此處純聊天吧。 水清歌卻是沒有回她的話,而是很好奇道:“你不是桃花妖,可是我為什么感覺不到你的本體?”她這話似乎自言自語,也沒等陸小果回話,她就轉(zhuǎn)過身:“不過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今日遇到,我便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一聽她的這話,南唐不由得擔(dān)心起來:“她,她不會是想奪舍你吧?” 南唐這樣一說,陸小果也擔(dān)心起來,手已經(jīng)將天機傘召喚出來。卻沒想到背對著他們的水清歌突然怨恨道:“我不甘心,天道無情??!為什么我被那對狗男女害死,我父母還要受了那樣的苦,那對狗男女卻活得猶如神仙快意,我不甘心!” 隨著她怨恨的聲音,陸小果和南唐都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威壓,讓他們竟然動不了。 “所以你想做什么?”陸小果壓住心中的恐懼,朝她冷問道。心中更多的驚駭,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縱然自己恢復(fù)了記憶,可是這修為在一個妖魂的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看來自己以后要多加勤修才對。 不過,當(dāng)前還是先想辦法逃走為上。 就在這時,水清歌忽然發(fā)出一陣幽冷的笑聲:“我想讓你幫我報仇,殺了那對狗男女,保護我父母?!?/br> “這不可能!”她現(xiàn)在要去皇都,沒有那么多時間可以耽擱,何況這高曠到底什么修為自己還不知道呢。 “有什么不可能。”水清歌忽然得意一笑,水袖一揮,她的身旁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旋渦,“從這里進去,便是我創(chuàng)建的世界,雖然只是一座麗城,但足以?!?/br> 陸小果忽然有種及其不好的預(yù)感,當(dāng)即蹙著眉頭警惕道:“你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