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四人自然不可能信他的話,但是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們都不會放過?!笆敲矗悄愕故钦f說,此物在哪里?”身著黑裙的山青玉一身妖嬈,緩緩的上前走動兩步,半彎著腰身,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很是媚人。 “西部的端城。”端城,那里有個巨大的陣法,就在陸小果還是上神之時設(shè)下的,他從束時風(fēng)那里得知了啟動方法,如今只想將這四人引過去,困在其中。 但是,這四人也并非是無腦之人,想要蒙混過去,并不是那樣簡單。于是他又道:“那里曾經(jīng)是郁鳶上神的洞府,外面設(shè)下一個巨大的陣法,里面寶物頗多,在下雖然沒有進(jìn)去過,但卻感覺到里面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興許就是各位要尋的幽冥果?!?/br> 果然,此話一出,四人果然暗自思量起來。那賀三娘聽到這話,以為王朝晟天貪生怕死,所以才叛變的,頓時又氣又怒:“王朝晟天,你個卑鄙小人,那是郁鳶上神的洞府,你怎能?” 她越是如此憤怒,就越讓眾人對王朝晟天的話多了幾分相信。那朱子天蓬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這個郁鳶,似有些熟悉?!彼匝宰哉Z的說著,不過卻沒有當(dāng)一回事,也朝那王朝晟天望去:“此話若有半分虛假,你當(dāng)知后果如何?” 王朝晟天見賀三娘如此責(zé)罵自己,順勢道:“幾位大人修為如此深厚,我又有什么辦法呢?!庇致犞熳犹炫畹脑?,更是連忙恭敬的回道:“小的自然懂,只求幾位找到那幽冥果之后,放在下一條生路?!?/br> 賀三娘見他在這些人面前如此卑微不堪,當(dāng)下氣得只差沒一口血吐出來,“三公子,你實(shí)在叫人失望至極。” 王朝晟天垂著頭,像是不敢賀三娘一般,只是喃喃念道:“我雖然不怕死,卻也貪生?!?/br> 如此,落在四人眼中,便信了他大半。但是已經(jīng)來了這皇都,卻沒有就這樣調(diào)頭走掉的道理。所以當(dāng)王朝晟天看到四人的眼神往朝皇宮之時,不由得緊張起來,連同呼吸都急促起來,“幾位大人,那端城的陣法奇妙得很,上一次在下所見之時,隱約有碎裂之意,只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他言下之意極為明顯,那陣法若是碎裂開來,幽冥果定然會被旁人發(fā)現(xiàn)。但是那幾人也只是稍微頓了一下,只道:“耽擱不了多少時間?!憋@然,是打定主意要要去往皇宮。 ☆、第340章 時光倒轉(zhuǎn) 如若不能將這幾人攔住,那他忍辱負(fù)重又有何意思呢?在賀三娘鄙夷他的目光中,忽然一掌將賀三娘打出數(shù)丈之外,幾乎是在那賀三娘還沒叫出聲的同時,他竟然選擇了以神魂自爆的方式,想要將這幾個人留住。 只聽‘砰’的一聲,王朝晟天整個人毫無預(yù)兆的便炸裂開來,與樟樹被這幾人殺死時不一樣,他是以自身神魂自爆,所以含雜了他所有妖力的威力。 但這四人是猶如上仙般的修為,他的這點(diǎn)妖力對幾人根本就不痛不癢,反而是引得那鳩摩龍一聲冷笑:“不自量力。” 至于那朱子天蓬,嘴角更是微微翹起,無比譏諷:“這六界生靈,真真是狡猾啊?!蹦浅蕦m甚至整片妖都望著的目光,則是一片肆無忌憚的殺意。似乎這里的所有一切在他的眼中都不值一提,猶如螻蟻一般。 賀三娘被王朝晟天打出去,一連撞翻了城墻外的幾塊石碑,這才停下來,沒容她責(zé)備那王朝晟天暗算自己,就發(fā)現(xiàn)王朝晟天竟然以神魂自爆來殺幾人,一時間滿臉驚愕,也顧不得擦拭唇角的血跡,眼眶含淚緊緊盯著王朝晟天死的地方,胸口劇烈起伏,只覺得什么東西堵在了心口處一般。直至那口濁氣她給吞了下去,這才撕心裂肺的喊道:“我要?dú)⒘四銈?!”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憑著自己那點(diǎn)小小的仙法,就朝四人飛去。 這一次,動手的則是那之前想將她帶回秀門的山青玉,蔥白如玉的指尖只是朝賀三娘眉心一點(diǎn),那賀三娘竟然從頭到腳,眨眼間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反而是那山青玉的掌心中,則飄忽著一團(tuán)白色的霧氣。她有些貪婪的將小巧的鼻子朝掌心中的白色霧氣聞過去:“修為雖低,倒是修煉極好的資源,比之前那些清澈了許多。” 她們秀門本就是以魂魄為修煉資源,那同她有婚約的朱子天蓬當(dāng)即笑道:“你倘若喜歡,待尋到幽冥果,咱們便去那所謂的九天?!彼麄冸m然看不起這六界的眾生,但也知道魂魄最為純凈的,還是九天之上的。 山青玉嘴角含笑,卻是沒有回話,而是紅唇微啟,直接一口將那賀三娘的魂魄吞了下去。 束時風(fēng)所急匆匆的趕來,手骨頓時咯咯作響。他在青丘所受的傷雖然沒有痊愈,但當(dāng)下這種情形,他哪里有閑心去養(yǎng)傷,得知這四人已經(jīng)朝妖都來,便急匆匆的出關(guān),卻沒想到剛好看到這一幕。 先是眼睜睜的看著王朝晟天自爆神魂,接著又是賀三娘被那黑衣女人以一種詭異的法術(shù)直接煉化成魂魄。所有的一切都發(fā)生得那般快,他連出手阻止的時間都沒有。 鳩摩龍四人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目光傲慢的朝他投遞過去,“呵,總算來了個稍微強(qiáng)些的。只是,在我等之前,依舊猶如螻蟻?!?/br> 束時風(fēng)雖說沒有上仙的修為,但也是有上仙的體魄仙骨,只是如今重傷未愈罷了。可就退一步說,他便是沒有傷勢在身,也不是這幾人的對手。于是沒有一絲遲疑,左臂倏然抬起。 也就是在他抬起左臂的這一瞬間,這整個妖都的四周都像是多了一道屏障一般,將那四人隔絕在外。 這屏障乃當(dāng)日陸小果第一次動用紅蓮業(yè)火之時,北辰無憂留下來的。當(dāng)時為了以防萬一,并未撤掉,原本是想用來抵擋九天的,卻沒想到此刻有了這樣的用處。 但是,對于這四個外域所來的入侵者,到底有沒有用,束時風(fēng)心中并沒有任何把握。 走在最前面的山青玉眼見這忽然出現(xiàn)的屏障,先是一愣,隨即有些好笑道:“憑此,便想要攔住我等,小哥哥也著實(shí)太看不起人了吧?!彼趋然蟮男β曢g,一面隨意的朝屏障伸手過來,似乎這屏障在她的眼中就猶如紙糊一般,一戳就破。 束時風(fēng)能感覺到這四人的強(qiáng)悍,也正是如此,他才立即啟動了這屏障護(hù)住妖都。此刻見那女人竟然如此毫無忌憚,心一時間也提到了嗓子眼。 可就在這時,那自信滿滿的山青玉在觸碰到屏障的那一瞬間,臉色忽然一變,猛地收回手。 其他幾人見此,不由得都蹙起眉頭,那朱子天蓬更是以掌直接抓去,可是卻絲毫不能將這屏障撼動,甚至有種自己用了多少力,就被這屏障返還到自己身上來的感覺。 那申泉也是滿臉驚訝,但隨即興奮的笑開,一面揮著小手絹:“想不到這等邊陲之地,竟然還會有如此寶物?!?/br> 這屏障雖說小,不可能成為一家護(hù)城大陣,但是若能帶回去,那用來鎮(zhèn)守什么寶物,是極其有用的。 鳩摩龍等人如何不明白申泉的意思,但不忘提醒他:“此物雖好,只是如何取走還是一個問題?!彼麄冎活欀胍獙⑵渎訆Z,卻沒有想過,他們到底有沒有這個實(shí)力將其帶走? 束時風(fēng)原本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說實(shí)話他也沒有想到這北辰無憂當(dāng)日隨意擺下的屏障,今日會有這般大用處,早知如此,今日便不要讓王朝晟天他們?nèi)シ朗兀绱说脑捯病?/br> 幾人顯然對于這屏障十分感興趣,卻不知這不過是他們?nèi)f般瞧不起的六界之人隨手?jǐn)[下的。可是試了幾次,傷害都被反彈回來,便沒了耐心。但也不甘心就這樣繞過了妖都的人,于是商量之下,那申泉龍先留下來守在此地。 鳩摩龍去尋找幽冥果,至于那王朝晟天所說的地方,明顯是騙他們的,他自然不可能在專程去端城。那山青玉同朱子天蓬,則直接去往鬼界。 雖說九天上的魂魄更為純凈,但是她素來貪婪,那鬼界有現(xiàn)成的大堆魂魄,她如若不去收取,著實(shí)是白來了一趟六界。 卻不知,這六界之中,在那四海水域底下,還有個歸墟世界,那里的神魂對于她,才是真真大補(bǔ)之物。 二人一路直接就到了鬼界,黃泉門前,那山青玉就直接拿出個畫滿了骷髏頭的瓶子,猶如在自家后花園那般任意,將那排隊去往黃泉路的鬼魂都收入瓶中。 幾乎是他們到的同時,守在地府當(dāng)值的黑白無常就感覺到了,眨眼間那黑無常就已經(jīng)先殺到了黃泉門前,眼見著這二人面生,氣息又怪異威盛,當(dāng)即便知曉是外域來者,自是沒有半分客氣,加上這些人又將那么多生魂直接擒走,他如何也不能放過,便直接出手。 黑無常雖然活了很多年,但是這修為卻沒有多大的精進(jìn),畢竟他主事鎖魂,所以在這山青玉明面前,自是不堪一擊,再有那朱子天蓬在一旁幫助,黑無常很快就不死不活的被那山青玉拽在手中。 其他四周的牛頭馬面和小鬼們見此,都驚得大叫:“黑無常大人竟然被抓了……”一面急匆匆的去稟報各位主事者。 可這時山青玉卻又拿出一個葫蘆,開始連帶著些小鬼們都一并裝入自己的葫蘆中,一時間嚇得小鬼們四處逃竄,凄厲慘叫。 那十殿閻羅都在為陸小果護(hù)法,此刻縱然是收到了消息,只怕一時半會兒也來不了,在白無常匆匆趕來之時,那陽春面攤上的話嘮少年郎也朝山青玉二人走了過來。 很是奇怪,按理說他二人雖說修為不似一般的小鬼那么淺薄,但也是鬼界之人,尤其是這話癆鬼,應(yīng)是逃不過那葫蘆的,可是那山青玉的葫蘆在他面前,竟然沒有半絲的作用,連帶著他拽著的那白無常也無法吸入葫蘆中。 見此那朱子天蓬不由得眉頭蹙起,面露幾分疑惑,朝著那話癆鬼看去。卻也只是個普通無比的小鬼罷了。 “哼,在下倒是許多年不曾見到外域之人了,只是看你二位,應(yīng)該是那秀門同朱子世家的后人吧?!痹挵A鬼氣定閑情,除了擋住身后的白無常不被那山青玉的葫蘆收走之外,還輕而易舉的將黑無常一把抓了過來。 對,就是用抓。他只是微微一抬手,虛空中就像是出現(xiàn)了一只無形大掌一般,將黑無常從那山青玉的手中提了過來。然后動作十分輕佻的扔給身后的白無常:“小黑這性子該改了,總是如此沖動,定會早夭的。” 黑無常雖然半死不活,但好歹還是有口氣在的,聽到這話癆鬼的話,忍著傷痛回了一句:“放你的屁,你才早夭,黑爺我已經(jīng)活了數(shù)萬書?!?/br> “可趕緊打住,你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聽,十幾萬歲的人了,還一直這副模樣,等階不升,修為不提,以后莫要說你認(rèn)識我。”話癆鬼一臉嫌棄,絲毫沒有在意對面的山青玉二人。 此刻不管是山青玉還是朱子天蓬,都無比震驚,這個看起來平反無比的話癆鬼在他們眼中,根本沒有半分異常,不管是修為也好,模樣也好,那一副吊兒郎當(dāng),甚至是不修邊幅的樣子,怎看都不是個入流之人。 可偏偏就是他,那樣輕描淡寫的就說出了他們的身份,以及那樣輕而易舉的從他們的手中把那黑無常帶回去。最為重要的是,他既然知道他們的身份,竟然還如此從容不驚。 山青玉一臉防備,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假裝鎮(zhèn)靜,還是個什么隱世高人。但是那朱子天蓬卻不這般想,而且這六界對于他們外域來說,就是邊陲最為落后的地方,如此之地,怎可能會有大能者?因此很快就恢復(fù)過來,目光居高臨下,“既知道我二人身份,那死在我二人之手,也是你三生有幸?!?/br> 話癆鬼的那陽春面攤在奈何橋邊上擺了多少年沒有人知道,只是時常會聽他在那里忽然高聲吆喝:“吃面嘞,吃完了好上路嘞?!钡菑膩頉]有人去注意過,他到底是誰?究竟是什么身份?既不是鬼界的當(dāng)值者,又不去輪回,卻能在奈何橋邊支個攤子。 便是他身后的黑白無常也迷惑了,因為他們乃天地孕育而生,生來就是鬼界鎖魂人,日復(fù)一日的往人界帶回死了不愿歸來地府之人,也是活了十幾萬年的,可是現(xiàn)在仔細(xì)想起來,當(dāng)初他們出生之時,這陽春面攤位就已經(jīng)有了。 那一瞬間,黑白無常猶如古井無波瀾般平靜無趣了十幾萬的生命中,頭一次遇到了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而且還充滿了神秘感,自己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朋友,竟然是一位隱世的高手,一時間二人眼珠子都透著光。 而看話癆鬼,更覺得他全身上下都在發(fā)光。 但是當(dāng)聽到那朱子天蓬的話后,尤其是黑無常深知這人的手段,難免是有些替話癆鬼擔(dān)心,當(dāng)即勸道:“你莫要沖動,我兄弟二人絕對信你,可是好歹還是等著老祖宗出關(guān)在說吧。” 追尋起鬼界對陸小果成為鬼界的老祖宗,據(jù)說是只因當(dāng)年她仗義,為鬼界做主,也正是因為此事挑釁到了封燊的權(quán)威。而鬼界大抵也是因此才保留下來的,所以大家感恩,自然將他奉為鬼界的老祖宗。聽說魔界也是在她的庇佑之下存下來的,所以那魔界攝政長公主甘心在她身邊為奴。 可事實(shí)卻非如此,陸小果被鬼界稱作老祖宗,那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而并非是她當(dāng)年仗義為鬼界出頭做主。但那些塵封往事,卻沒有一個人愿意提起,為何他們會甘心情愿的將陸小果奉為主。 而恰巧這陽春面攤的話癆鬼,他便是最知情者。所以他第一眼看到山青玉二人,就準(zhǔn)確的說出了二人的身份。 “他們有什么資格見老祖宗?”話癆鬼呵呵一聲,皮笑rou不笑,絲毫不畏懼那朱子天蓬打過來的拳影,竟然正面朝朱子天蓬大步走過去。 按理說他自尋死路,朱子天蓬應(yīng)該高興才對的,可是不知為何,他心中卻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之感。 也不知是不是作為女人,更加敏銳幾分,所以那山青玉在朱子天蓬發(fā)愣之際,急得大聲喊:“天蓬,退!” 朱子天蓬雖然覺得有危機(jī)感,可是那話癆鬼根本沒出手,甚至是要死自己的拳影之下,可幾乎就是山青玉聲音落下之際,他忽然覺得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身體中穿過。不,或許不只是身體,甚至是從他的魂魄中穿了過去。他滿目都是難以置信,那眼角的高傲甚至還沒有褪去,就這樣死了。 臨死之際,竟是不甘。他乃朱子家的天驕人物,在外域他們這一代小輩中,也是能排到二流的。 可是,他怎么會死在六界這種邊陲落后的地方?甚至是無聲無息的就死了…… 同樣的,山青玉美眸中也滿是難以置信,呆若木雞一般看著朱子天蓬的尸體,絲毫沒有注意那剛才裝了不少魂魄的骷髏葫蘆,已經(jīng)被話癆鬼拿走。 許久,直至那朱子天蓬的尸身在她面前消散得干干凈凈,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這并非是夢,而是真實(shí)的。可是那人根本沒有出手???但山青玉到底是秀門中的嫡系子弟,所知道的見聞自然不少。 但是她卻不敢相信,這六界怎么會有人用虛空之術(shù)呢?傳言,只有那幾位王爺身邊的護(hù)法才會的專用秘術(shù)。可那些護(hù)法們,哪個不是高高在上的人物,縱然這里真的有幽冥果,他們也不可能親自跑到這么偏遠(yuǎn)的地方來。 可就在這時,她的耳邊就聽到那話癆鬼輕快的笑聲:“怎么,你也聽說過虛空之術(shù)?” 山青玉只覺得身子瞬間僵硬無比,動彈不得,不是因為那話癆鬼在自己身上施了什么秘術(shù),而只是因為他的話而已。 “這,這不可能的……”她不信,不信!可是這話癆鬼的聲音又如此清楚。她只覺得雙腿一軟,想要跪倒在地,求護(hù)法大人饒命,可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對方的瞳目中,忽然露出一抹笑意。 一抹極為詭異的笑意。 然后,山青玉便沒了知覺。 這兩人是何等的兇悍,可是在話癆鬼這里,竟然連手都沒出,那二人就這樣魂飛魄散,尸骨不存,這讓黑白無常覺得震撼的同時,更多的是覺得驚恐。 尤其是那白無常,甚至是有些怯怯的看著話癆鬼:“你……你還是本人么?”怎如此恐怖? “如假包換?!痹挵A鬼沒好氣的看了他那沒出息的模樣,又將受傷的黑無常一把提起,塞進(jìn)白無常懷中:“趕緊帶他去療傷?!彪S后拿起那骷髏葫蘆倒騰:“在憋下去,里面的小鬼們要死翹翹了。” 此刻在鬼界最為神秘的殿樓中,十殿閻羅分別鎮(zhèn)守,其他府君自然也沒有閑著,反倒是那孟婆同閻君二人在殿外。 “當(dāng)真不用過去么?”孟婆詢問,方才來了幾波小鬼稟報,黃泉大門口有外域者入侵。 閻君是個急性子,背著手來回的在臺階上踱來踱去的,此刻心中掛憂殿中的陸小果傷況然后,哪怕是聽到孟婆的話,也只是隨口敷衍道:“不慌不慌?!?/br> 孟婆側(cè)目打量了他一眼,有種他到底有沒有聽到自己說話的錯覺。但見閻君眼睛一直往殿里望去,只得道:“你既守在這里,我且去看看吧。”不過她才從這數(shù)百丈高的臺階上飛下來,就見到白無常扶著半死不活的黑無常站在那里,似正要往殿后的墨泉去。不由得蹙起眉頭道:“怎傷如此重?” 不過見白無常能將黑無常帶來,想來前面已經(jīng)清理好了,不禁有些納悶的朝奈何橋方向望過去:“呵呵,他今日倒是難得勤快一回,往日可都是沒有人能使喚得動他的?!彼曇魳O小,那白無常并沒有聽清楚,只是焦急同她回了話,打了招呼,就急忙帶著黑無常去療傷。 孟婆自沒有在去黃泉門,而是一步一步重新爬上這數(shù)百丈高的臺階。 殿中,原本重傷不穩(wěn)的陸小果此刻盤膝坐在一處清泉中央,但身上卻無半點(diǎn)泉水濕身,與她的上空,則是一只藍(lán)色的鳳凰鳥。 那便是她最終的元神,此刻正處于沉睡狀態(tài)中,四周都是藍(lán)色華光,不斷有同色的水汽從清泉中朝她的元神慢慢氤氳而去,將此溫養(yǎng)。 而在清泉隔絕的水簾外面,則是十大閻羅殿王。 陸小果哪怕沒有睜開眼睛,哪怕元神在沉睡,但是她也感覺到了四周的人,上一次重塑仙體之時,依舊是他們。 她腦子里一片混沌模糊,只覺得欠了他們太多,可是期間總會有些莫名其妙的記憶碎片參雜進(jìn)來,那并不是屬于郁鳶時期的記憶,也不是自己生為陸小果時候所經(jīng)過的事情。 就如同夢中一般,那是一個奇怪的世界,每一個家族都足有六界任何一界般大小,許多各種各樣的人追著一群人,那群人中間總站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哪怕一路狼狽逃命茍且,可她由始至終都保持一臉冷靜,可也不知為何,那小姑娘被傷的時候,她竟然疼得死去活來,猶如感同生受一般。 崔府君不知何時進(jìn)到里殿來的,看著水簾后的陸小果,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罷了,順其自然吧!” 他的話音落下,其他幾位府君難免嘆了幾回氣。其他的殿王也都紛紛收了手,只是依舊有些不甘心:“凌云渡裂縫這一次出現(xiàn),如若錯過了這一次機(jī)會,下一次不知又是需要多少年了?!?/br> “這個道理,本府君自然知曉,只是眼下這個狀況,我們強(qiáng)求不得?!贝薷彩鞘值膽n心。 反而是那泰山府君安慰道:“辰光雖是去往龍伯國,只是那龍伯國令牌到底還有沒有用,誰人都不知。若是時間久了,他沒有回來,祖宗自然會自己踏入外域,到時候你我還有什么擔(dān)憂的。”一面看了崔府君一眼:“就如同崔兄所言,一切順其自然?!痹诖酥?,他們這些身份之人,都極少稱呼陸小果為祖宗,只是讓小輩們這樣稱呼罷了,但現(xiàn)在凌云渡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縫,再者九天已沒了封燊,便覺得沒有什么在可顧忌的了。 他話音才落,一個痞氣十足的聲音便從外面?zhèn)鬟M(jìn)來:“各位不必著急,外域有后輩來了,在妖界翻天覆地的找幽冥果呢,方才還有秀門的人來我鬼界占便宜,只是我這個人你們素來是知道的,在我攤上吃面少給一個銅子,我都不會放他過奈何橋的,更何況想從鬼界占便宜?!?/br> 眾人聞聲望過去,連忙行禮,來人為三,這說話的正是奈何橋邊賣面條的。至于另外兩人,則是閻君跟孟婆。 但是,眾人這禮卻是不給閻君的,而是給這賣陽春面的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