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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家竹馬是太孫在線閱讀 - 第81節(jié)

第81節(jié)

    納蘭崢見他不說話,道是議事不大順利,便關(guān)切問他方才都與閣老們商討了何事。她是很快便睡過去了,壓根什么也沒聽見。

    他卻答無甚要緊事,繼而兇巴巴地拎她起來,說肚子餓了趕緊去用膳。

    納蘭崢尚且不大清醒,由他牽走了,途經(jīng)外間桌案,瞧見上邊摞了一疊畫卷,一眼望去竟有數(shù)十幾幅之多,且幅幅裝裱精細(xì),也不知從哪處冒出來的。

    她奇怪問:“這是做什么用的畫?”

    湛明珩順?biāo)抗馄橙?,眼色一沉,淡淡道:“大理寺送來的嫌犯畫像。”說罷吩咐一邊的宮婢,“都拿去燒干凈了?!?/br>
    納蘭崢此刻腦袋較為遲緩,“哦”了一聲未曾多想,跟他走了,事后卻覺出不對勁來。莫說眼下須得湛明珩跟進(jìn)的大案只湛遠(yuǎn)鄴那一樁,便真有什么嫌犯得抓,他既是收了畫像,如何轉(zhuǎn)頭就燒了呢?再說了,嫌犯的畫像何以裝裱至如此?

    ……

    過幾日便是納蘭崢的生辰。此事早先便已交由光祿寺安排下去,逢午時就照太孫妃規(guī)制在承乾宮兩殿分別設(shè)宴,一道由湛明珩主持宴請男賓,一道則由納蘭崢主持招待女客。

    湛明珩曉得今個兒乃是她年滿十五及笄的大日子,實則心內(nèi)十分重視,卻自打知曉她這輩子的生辰竟是前世忌日后,多少有幾分說不大上來的滋味。加之手頭大案未了,亦無暇出游玩樂,故與她解釋,說等忙過這陣子再給她單獨補(bǔ)個生辰,帶她去萬歲山走走。

    納蘭崢自然不怪他,難得能與家人敘舊已是十分滿足,畢竟比起忌日撞生辰的自個兒,更要緊的是弟弟才對。納蘭嶸嘴甜,說是托了jiejie的福,如今竟也年年夠得著這般規(guī)制的生辰宴了,倒惹得納蘭遠(yuǎn)與納蘭崢皆笑出聲來。

    待女眷席的宮宴散了,謝氏未隨大流起身離去,似乎一副有事尋納蘭崢相商的模樣。她見狀瞥一眼已往外步至石階的姚疏桐,只得暫且怠慢母親,叫她在此間稍候,繼而由岫玉與井硯攙扶著緊步出殿,叫住了前邊人:“豫王妃請留步。”

    姚疏桐聞聲回頭。她穿了妃色的蘇緞裙,與額間明艷的花鈿合在一道,倒顯得氣色上佳。可納蘭崢一眼就瞧得出,她似乎較之從前清減不少,若非裙幅寬松,恐怕都要瘦脫了形,面上妝粉亦相當(dāng)厚重,像在刻意掩飾內(nèi)里倦容一般。

    姚疏桐站在石階下回頭,瞧見納蘭崢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便態(tài)度恭順地向她福身行禮。那一身端莊的青線羅繡翟衣,上邊的翟鳥紋代表了她得罪不起的尊貴。

    納蘭崢見她垂了頭等自己問話,似也無意叫她伏低難堪,含笑道:“王妃隨本宮進(jìn)殿一敘吧?!?/br>
    姚疏桐自然說不得個“不”字,見她不作虛禮,不說噓寒問暖之言,反倒心下舒坦不少。本非是友,何必弄虛作假。她這些年實在也厭倦笑里藏刀,口蜜腹劍的惺惺作態(tài)了。

    她隨納蘭崢進(jìn)了一座偏殿,見她屏退了宮人,只留下岫玉與井硯,繼而坐于上首,給她請茶賜座。舉止間盡顯東宮婦的大家之風(fēng)。

    她忽然想,這有什么難的。倘使換作是她,一樣也能做得如此。

    納蘭崢見她容色平靜,直言道:“王妃是聰明人,本宮就不繞彎了。您的祖父現(xiàn)身受牢獄之苦,作為晉國公府孫輩子女,您不預(yù)備救上一救?”

    姚疏桐剛抿了口茶,聞言拿巾帕掖了掖嘴角,恭敬答:“妾身一介后宅女子,府上姬妾尚且不聽妾身之言,怕得叫太孫妃殿下失望了?!?/br>
    跟聰明人說話的確輕松。姚疏桐此言講得十分清楚,她在湛遠(yuǎn)鄴跟前毫無地位,甚至連姬妾也可隨意爬去她頭上,自然絕無可能掌握納蘭崢需要的東西。

    納蘭崢抿唇一笑:“但您的祖父并非平庸之輩?!?/br>
    姚疏桐聞言皺了皺眉,面上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厭煩之色,將話說白了:“王爺是妾身唯一的倚仗,太孫妃殿下盼望妾身說服祖父扳倒王爺,如此想法是否天真了些?”左右晉國公府已是日落西山,不論如何回春乏術(shù),湛遠(yuǎn)鄴得以保全,她則得以保全,否則豈非真落個死路一條?

    納蘭崢笑了一聲:“本宮原道,豫王爺害您與晉國公府至此,您或許欲意玉石俱焚呢?!闭f罷垂眼呷了口茶,唇角顯幾分譏誚。

    姚疏桐也諷笑一聲:“妾身的確不如太孫妃殿下好風(fēng)骨。”

    “也不如本宮愛慕太孫?”她“啪嗒”一聲擱下茶盞,抬了眼皮問,“王妃捫心自問,可是當(dāng)真不念舊情了?”

    姚疏桐額前青筋一跳。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線和劇情線的伏筆,本章雙管齊下都有藏o(n_n)o~

    ☆、瘋癲

    不念舊情?她是豫王妃, 如何敢念舊情。晉國公府尚存利用價值,湛遠(yuǎn)鄴的確不會殺她,卻有千萬種法子叫她生不如死。

    姚疏桐不曉得納蘭崢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竟主動提及了這一茬。畢竟這段過往,對她們而言皆非是什么光彩動人的雅事。

    她一怔過后定了神色:“太孫妃殿下說笑了, 便妾身念及舊情,太孫殿下呢?”她說及此一笑,“太孫殿下并不仁慈,起碼對傷害過您的人不仁慈。妾身當(dāng)年犯過錯事,想必您與太孫殿下都還記得呢。”

    納蘭崢曉得她口中所謂“傷害過您的人”是納蘭沁。只是湛明珩彼時有意相瞞, 她實則并不清楚納蘭沁嫁去涼州后的具體遭遇,如今聽姚疏桐一講,才暗想二姐的死因真相或許比她想象得更殘酷一些。

    湛明珩大約是不愿她背負(fù)這些,故才不告訴她的。

    她念頭一轉(zhuǎn),不動聲色地道:“王妃多慮, 事該一碼歸一碼?!?/br>
    “是嗎?”姚疏桐凄切一笑,“既然如此,倘使妾身勸得祖父,太孫殿下可否承諾保全妾身,納妾身為側(cè)室呢?”

    納蘭崢執(zhí)盞的手一頓, 似乎覺得挺好笑的:“王妃是尚未睡醒嗎?本宮這偏殿也設(shè)有臥榻,王妃若不嫌棄,可前往休憩?!?/br>
    話是這般說的,她心內(nèi)卻未對此言較真, 只暗暗想,她是欲意激怒刺激姚疏桐,故才借晉國公與湛明珩接二連三嘲諷她。可姚疏桐也不曉得在豫王府遭受了什么變故,如今似乎頗有些看透世事,破罐破摔的味道,且看她面色神情也略有幾分異常。

    姚疏桐笑了一聲:“妾身說笑罷了,單不過借此提醒太孫妃殿下,妾身聽聞朝臣們已向太孫殿下舉薦了些許側(cè)室人選,或許再不久,您這東宮便要熱鬧了?!?/br>
    納蘭崢聞言稍稍一愣,忽記起前些天在湛明珩桌案上瞧見的那堆畫。

    岫玉見狀趕緊附到她耳邊悄聲解釋:“殿下,此事并非……”

    她打了個手勢打斷她,示意暫且莫說話。岫玉只得乖乖閉上嘴巴。

    姚疏桐見她顯然不知情的模樣,一面伸手去壓發(fā)疼的額角,一面苦笑自語:“你果真不曉得,他果真不給你曉得……”她的聲色忽地尖利起來,五官因此變得扭曲非常,“納蘭崢,你何其走運得他青眼……”

    尋常男子尚且做不到的事,他一個未來帝王竟愿如此。

    納蘭崢瞧著有些瘋癲的姚疏桐,聽懂了此話深意。紙包不住火,倘使湛明珩有意納妾,瞞得了一時亦瞞不了一世,既是不給她曉得,便說明他根本毫無此意,故不愿替她多添無謂煩憂。岫玉方才欲與她解釋的想必也是這一點。

    但她此刻未有時辰思量這些,姚疏桐的反常著實叫她有些吃驚。她聽見她身后兩名侍女在小聲提醒她謹(jǐn)言慎行,神色看似亦相當(dāng)慌張。

    姚疏桐卻視若未聞。多年來始終壓抑在心底,連做夢也不敢想的心思頓時翻涌起來。

    是了,納蘭崢說得不錯。她不曾放下湛明珩。目睹了納蘭崢如今得到的一切,再回頭看看她這些年遭受的屈辱,她如何能夠甘心。湛明珩待妻子這般好,可她從頭至尾皆是湛遠(yuǎn)鄴的棋子,他連孩子都不給她,就為了有朝一日如有必要,處理起她來也可少些顧念掣肘。

    當(dāng)年的魏國公府原本并非昭盛帝上佳的選擇。倘使不是彼時湛遠(yuǎn)賀心思太深,作孽太重,叫母家連帶惹上忌憚,昭盛帝根本不會扶持魏國公府,借此制衡打壓。而倘使不是她的祖父識人不清,叫她跳了火坑,她哪怕嫁不得湛明珩也不至淪落至此。

    她是政斗的犧牲品。她恨他們所有人。

    她面部抽搐,指甲不停抓撓著手邊的案幾,發(fā)出“刺啦刺啦”的瘆人聲響,叫納蘭崢一陣陣地發(fā)寒。兩名侍女已徹底慌了手腳。

    姚疏桐自個兒也像察覺到了這一股不可克制的不對勁,打著顫勉力起身告退:“妾身一時失言,望太孫妃殿下莫怪,容妾身失陪?!眳s方才站起便是一個腿軟往下栽去。她摔在冰涼的地面,發(fā)髻散亂,金釵碎落。她的額角滾落了大滴大滴的汗珠,叫妝粉幾乎脫去了一層,因此可見眼圈濃重的青黑與凹陷,顴骨突出亦十分顯眼。

    納蘭崢再坐不住了,霍然起身:“宣太醫(yī)!”

    姚疏桐的兩名侍女將她攙起后趕緊向納蘭崢告罪:“太孫妃殿下,多有驚擾。王妃這是舊疾了,不必勞動太醫(yī),奴婢們此行備了藥物,這就將王妃攙回宮門外邊的馬車去?!眳s話音剛落,便見李槐提了個藥箱,已然趕至偏殿。

    納蘭崢既是有心試探,自然早已安排好了太醫(yī)在近處,哪容得她們將人帶走。她厲聲呵斥道:“你二人膽子不小,王妃病得這般,人命關(guān)天的事竟敢擅作主張了!”說罷看向李槐,“李太醫(yī),請脈!”

    她說罷疾步往下首位置走去,待至近前便見姚疏桐咬磨著牙根,面目猙獰可怖,一雙手拼命在身邊侍女的胳膊上抓,指甲縫里眼見得皆是血rou沫子,嘴里不住呢喃道:“藥呢,藥呢!”

    那侍女被她撓得吃痛,溢出了一眶的淚,卻絲毫不敢作聲。

    李槐礙于男女之防與身份之別,不好動粗,好言勸道:“王妃,請容下官替您診脈?!?/br>
    這廂正僵持不下,殿門外忽來了個人,一串宮人事前得了納蘭崢的意思,在一旁拼死阻攔,卻哪里攔得住貴人的腳步。

    湛遠(yuǎn)鄴進(jìn)殿后掃了一眼姚疏桐,繼而向納蘭崢告罪:“內(nèi)子犯了舊疾,驚擾侄媳了?!闭f罷絲毫不作解釋,攔腰抱起姚疏桐,轉(zhuǎn)身見湛明珩也來了,便向他頷了個首,隨即頭也不回地走了。兩名侍女緊步跟上。

    等人離得遠(yuǎn)了,納蘭崢仍舊能聽見姚疏桐尖利的呼喊:“王爺,王爺……救救妾身,救救妾身……!”

    她忽覺心頭躁動起來,一陣煩悶不堪。扭頭瞧見一旁被姚疏桐指甲劃花了的案面,回憶起方才那番瘆人響動,更是皮rou寒得厲害,腿腳發(fā)軟,站都站不大直。

    湛明珩見狀給身后方?jīng)Q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緊湛遠(yuǎn)鄴,隨即大步入殿,比岫玉與井硯快一步適時攙穩(wěn)了她,扶她坐下后肅著臉看向李槐:“替太孫妃診脈?!?/br>
    李槐也尚且沉浸在方才那攤亂象里,聞言回神,連應(yīng)幾聲,待診了脈,道太孫妃只是受了驚,無甚大礙。

    湛明珩聽罷松了口氣,問他:“照你看,豫王妃如此癥狀是何物所致?”

    李槐沉吟片刻:“回稟殿下,微臣疑心乃是阿芙蓉?!?/br>
    他點點頭,叫眾人都退下。

    納蘭崢臉色蒼白,見人都走了,才忍不住抱緊了湛明珩的腰腹,埋首在他懷里道:“我不曉得……我不曉得是這樣的……”

    湛明珩低頭輕撫她的背,一面道:“洄洄,不怪你?!?/br>
    姚疏桐的模樣著實太慘烈了。納蘭崢起初只道她身子骨弱,興許叫她犯個頭暈惡心的便可借口請來太醫(yī),方才見她這般狼狽,一時實則也慌了手腳,卻仍顧全大局,咬咬牙請了李槐進(jìn)來。如今人去樓空,再作回想,不免自責(zé)心狠。人都這般了,她竟還嘲諷試探她。若非她出言刺激,她恐怕不會犯病的。

    姚疏桐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她這般利用,似乎是不大上道了。

    湛明珩當(dāng)然曉得她不是被那般場面嚇唬住了,只是震驚及同情姚疏桐的境遇,故將她摟進(jìn)懷里哄道:“沒事了,不怕。罪是湛遠(yuǎn)鄴犯下的,你何必往自個兒身上攬?不是你,她一樣已是這般了?!?/br>
    納蘭崢嗅著他周身淡淡的龍涎香,漸漸平靜一些。

    湛明珩瞥一眼手邊的茶盞,再道:“你不喜喝茶,日后也不必勉強(qiáng)陪女客們喝。來,我抱你回去歇息。”說罷一手?jǐn)埩怂难?,一手?jǐn)埩怂男⊥榷恰?/br>
    納蘭崢緩了神點點頭,卻忽地記起一樁事:“母親還在等我?!?/br>
    湛明珩一面抱她往寢殿走,一面道:“岳父得知此地變故,猜你約莫有事要忙,已叫她回了?!?/br>
    他曉得納蘭崢欲與姚疏桐會面,故在男賓席那處刻意拖延了些時辰,卻是湛遠(yuǎn)鄴約莫猜得了貓膩,借口及早離席了。這該留的人走了,也就未有必要再拖著眾人。席散后,納蘭遠(yuǎn)聽聞謝氏尚在女眷席等納蘭崢,似乎臉色不大好看,當(dāng)即領(lǐng)了人回去。若非謝氏的兄長謝豈林亦在場,恐怕免不了斥責(zé)妻室一頓。

    這一段,湛明珩就不預(yù)備告訴納蘭崢了,免得她再多一事思慮。

    納蘭崢“嗯”了一聲,不覺這說法有異,此刻也顧不得謝氏,回寢殿一路將思路一點點放得清晰起來,等湛明珩將她挪去了床榻,見他似乎要走,便扯了他的一角袖口道:“我記得,湛遠(yuǎn)鄴此前似乎對湛遠(yuǎn)賀也用過阿芙蓉?”

    湛明珩只是想去吩咐婢女備些茶水來罷了,見她這般,干脆也不走了,點點頭在床沿坐了下來。

    納蘭崢聞言咬了咬唇。當(dāng)初湛遠(yuǎn)賀斷臂后一心了斷,湛遠(yuǎn)鄴便是拿這阿芙蓉輔以毒物,叫他求死不能。那般壯年男子尚且受不得這等折磨,更不必說本就孱弱的姚疏桐。她或許本就對祖父怨怪已深,加之此物煎熬,故而便心知湛遠(yuǎn)鄴的勾當(dāng),仍肯配合于他。

    湛明珩見她走神,緩緩道:“我早已好言勸說過姚儲,稱他倘使愿改供詞,不論湛遠(yuǎn)鄴落得如何下場,都將暗中保下姚疏桐,給她一個新身份,令她后半輩子衣食無憂。但姚儲并未心動。彼時我不大明白緣由,經(jīng)此一遭卻是清楚了。姚疏桐染了阿芙蓉的癮頭,莫說這東西價值昂貴,一般人家供不起,有銀錢也未必買得通路,大穆亦是明律禁止此物流通的。我愿意放過姚疏桐,卻絕無可能為一介罪眷擬法犯法,為天下人恥笑。”

    納蘭崢點點頭:“看來晉國公這條路的確是走不通了?!彼D(zhuǎn)念思及公儀歇,問道,“公儀閣老可有松口的跡象?”

    “尚未。”

    “你上回說,公儀閣老已然知曉當(dāng)年真兇是湛遠(yuǎn)鄴,既是如此,如今這般作為必然不是真心效忠袒護(hù),或者你可曾查證過,他是否落了什么把柄在湛遠(yuǎn)鄴手中?”

    湛明珩似乎微微一滯,隨即笑了笑:“還是你思慮周全,我回頭便去查?!?/br>
    納蘭崢察覺他神色不大對勁,皺了皺眉道:“你可是有事瞞我?”

    作者有話要說:  姚疏桐就是當(dāng)年春日宴上作對聯(lián)博眼球的姑娘,也是松山寺里險些害了洄洄清白的主謀之一,愛慕的是太孫,看書評區(qū)發(fā)現(xiàn)好多人都不記得啦。

    另外,鋪得差不多了,明后天就解決公儀歇的事。

    —————鳴謝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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