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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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底的那一瞬間,琉璃罩承受不住水壓,裂開了,水涌入燈中,熄滅了燈火。 南柳眉頭一蹙,扒著潭邊的石頭朝潭內(nèi)看去,似是想確定什么。 拾京在她身后,沉默了好久,忽然問道:“你看到了嗎?” “你是說……”南柳只說了一半,想起葉老板提到過蒼族女產(chǎn)下外族子后沉尸墨玉潭的事。 拾京啞著嗓子,聽不出什么情緒:“尸骨。” “我看到了。”南柳沉聲道,“有很多。這里面扔的,都是外族子?” 拾京輕輕嗯了一聲:“不止。” “不止?” 拾京語氣平靜道:“還有我阿爸?!?/br> 南柳震驚道:“怎么回事?你父親……怎么死的?” “我阿媽原是族中的巫女,掌管族內(nèi)的祭壇,她撿到了我阿爸,偷偷把阿爸藏在了祭壇下的洞中,瞞了族人十多年。后來阿媽病了,很嚴(yán)重,阿爸想要出林求醫(yī),離開了祭壇,被大母看到了……” 拾京看著重新陷入漆黑的墨玉潭,低落道:“阿爸就在這里?!?/br> 南柳不可置信道:“什么時(shí)候的事?這種事若上報(bào)嵐城官府,你那個(gè)大母,肯定是要坐牢償命的。” “十年前。”拾京搖了搖頭,“已經(jīng)晚了,阿爸已經(jīng)死了?!?/br> “這么多年,就沒有人來尋你父親嗎?” “沒有,阿媽一直藏著阿爸和我,沒人知道?!?/br> 南柳想了想,問他:“你父親有跟你說過他家里的事情嗎?住哪里,叫什么之類的?” 拾京想起父親跟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拾京,阿爸的家在京城,阿爸忘了自己叫什么了,離開這里,去找阿爸的家人,告訴他們,阿爸埋在這里?!?/br> 月牙升空,云散星稀。 微弱的月光下,拾京漆黑的眼看著南柳:“京城……離這里遠(yuǎn)嗎?” “遠(yuǎn)?!蹦狭鴪?jiān)定答道,“但如果你要去,我會(huì)帶你去。到了京城,不怕找不到你父親的家人。” “……真的?阿爸說,京城很大?!?/br> 拾京的聲音似比剛開始更沙啞。 南柳快速答道:“你只要跟著我,再大的京城,我都能幫你找出你父親的家人!” 拾京輕輕笑了起來:“你愿意幫我?” 南柳狠狠點(diǎn)頭,臉上不由也帶了些笑容,松了口氣,問他:“你今晚睡哪里?” “就睡這里,明天太陽升起來后才能回族里?!?/br> “不行?!蹦狭プ∷氖郑氖譀]有一點(diǎn)溫度,像冰塊,“跟我來,我有地方給你住?!?/br> 拾京微微掙了一下,沒掙開,只好由她去了。 通往墨玉潭的山林入口處,一簇火光漸漸行來。 “殿下?南柳?你在不在?” “雁陵,這里。” 雁陵聽到回應(yīng)聲,火把一頓,調(diào)整方向,快速朝這邊移動(dòng)。 她一邊走來一邊念叨:“出來就不見人了,見你鞋襪還在石頭上擱著,猜你肯定是往林子里去了,我真怕你搞這些個(gè)一時(shí)興起,興起而去興盡而返。下次說一聲,我受不你這樣折騰,你燈呢,怎么黑燈瞎……誰?!” ☆、26.戲罰(第二更) 這要看不到正文那也做不了友好讀者了,你跳著看能看懂嗎 清晨。 宋瑜睜開眼睛,見南柳披衣斜臥于床榻,手從袖中探出,握一精巧小金鉤,閑閑撥弄著小香爐中的半截香,香氣裊裊,縈繞周身。 宋瑜踢開被褥,擦去嘴邊晶瑩的口水,又犯了看到南柳就不順眼癥:“柳南柳,昨兒哪去了?我們青云營明令禁止消磨意志的那種事??!” 南柳懶懶抬起眼皮,眼中桃花開得正繁,撐著頭,笑問:“哦?消磨意志的哪種事?” “你一定到不該去的地方去了!”宋瑜斜眼歪嘴,吧唧了兩下嘴,鄙視道,“酒色賭不分家,昨日你買了酒并未回來,肯定是拐路了。攬?jiān)聵浅瘱|是思?xì)w樓,再走是極樂賭坊,哼,思?xì)w極樂,你肯定去了其中一個(gè),瞧你這個(gè)樣子,我猜你絕對(duì)進(jìn)了思?xì)w樓?!?/br> 就連宋瑜也看出了南柳眼底那抹淺淺的□□。 “思?xì)w?竟然還有思?xì)w樓?我朝不是禁了嗎?” 思?xì)w極樂兩樓,一色一賭,算是‘流傳’千年的十三州特色了。 然新朝剛立,尤重生產(chǎn),因而這些消磨意志的東西,新朝給頒了令,暫禁了。 宋瑜道:“你就裝吧,明的沒了,暗的還在。而且像你這種……” 這種世家廢物。 宋瑜豎起食指,指著南柳睡榻旁的小香爐,憤慨道:“消磨意志玩物喪志,你最精通了,還裝什么不懂!” 宋瑜不提,南柳還真不知嵐城的思?xì)w極樂在哪里,她笑道:“多謝指路,原來思?xì)w極樂離攬?jiān)聵侨绱私?,下次啊,我就去看看。?/br> 見她還是這副又懶又散漫的模樣,宋瑜氣結(jié)。 洗漱完畢的雁陵挑簾進(jìn)來,完全無視詭異氣氛,語氣如常道:“南柳,換衣服吧,時(shí)候差不多了,馬上就要敲晨鐘了?!?/br> 南柳磨磨蹭蹭穿衣服,宋瑜看不慣,跳起來系上腰帶,逃出營帳大叫三聲。 雁陵樂道:“又把她氣急了?!?/br> 南柳一笑,卻說:“找當(dāng)值的侍衛(wèi),記得去木屋看看?!?/br> 雁陵:“看人?” “嗯,昨夜瞧著有些不對(duì)勁,讓侍衛(wèi)留心,若是他身體不舒服,風(fēng)寒重了,找大夫?qū)憘€(gè)藥方給他?!?/br> “行。”雁陵應(yīng)下,問她,“昨晚也不跟我說,他是蒼族人?” “算是吧?!蹦狭Φ?,“早晚要帶他走?!?/br> 雁陵正了正紅繩額帶,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問道:“叫什么?總不能叫人家妖精……什么的?!?/br> “多謝提醒,他叫拾京,撿拾的拾,京城的京?!蹦狭a(bǔ)充道,“讓侍衛(wèi)禮貌些,而且要留心,別被其他蒼族人見到?!?/br> 說完,她挽著發(fā),忽然笑了起來:“可他真是妖精。風(fēng)姿特秀,似林中野鶴山中秀竹,又像是從云里飄下來的,反正我是沒見過京中男子有此種風(fēng)神的。” 雁陵甚是不解她這種夸人方式:“人長的那么端正,哪兒看出的妖精?” 南柳振振有詞道:“乍一看,超凡脫塵神態(tài)莊嚴(yán),以為是個(gè)仙。然,能讓人見之不忘,一想起就心神不寧,勾魂三分的,可就是個(gè)妖精了。” 仙不勾人,妖精勾人。 雁陵見她臉上似笑似癡的表情,不可思議道:“……喜歡?” 南柳反問道:“那樣的人,要你,你不喜歡?” 雁陵實(shí)話道:“我未接觸過他,不了解其為人,怎會(huì)有喜歡之情?我看殿下對(duì)他也只是感興趣罷了,還談不上喜歡?!?/br> “嗯?” “殿下總是這樣,喜歡的是那份新鮮感。你見他是蒼族人,所以對(duì)他比對(duì)平常人多了份好奇和興趣。只是不知這次,殿下的興趣能有幾天?!?/br> 新朝的公主封榮——封南柳,性格散漫,諸事皆不放心上,興致來了熱情幾天,興致去了就再不留戀。 北舟曾評(píng)價(jià)過自己的這個(gè)meimei,非喜新厭舊,而是興起則喜,興盡則忘,大到家國江山,小至糕點(diǎn)菜肴。 她喜歡時(shí),一樣菜能連吃幾天,膩了之后,這道菜就再不回出現(xiàn)在桌上,即便在別處見到,她的目光也再不會(huì)在它上面停留,仿佛自己從未品嘗過喜歡過它的滋味。 讀書做事也是如此。 柳帝君說她:“人無恒志,難成大事。你不能事事如此,總要有個(gè)目標(biāo),總要擇條路好好走?!?/br> 南柳卻答:“我正找著呢,這不還沒找到嗎?不急?!?/br> 南柳深知自己是什么人,聽了雁陵的話,她眸光凝笑,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盯著香爐輕煙看了好久,自嘲道:“也是實(shí)話。不過現(xiàn)在,我確實(shí)是對(duì)他上心的。我想好了,今晚見他,同他聊聊回京的事。” “回京?”雁陵驚訝,“不是說五月才回去嗎?玉帶林的事還沒談,現(xiàn)在就要回京?” “是五月回?!蹦狭溃拔抑皇墙裢砀嬖V他回京的時(shí)間,看他愿不愿跟我同路回京城?!?/br> 雁陵上下嘴唇一碰,吐出兩個(gè)字:“沒戲!” “何以見得?” 雁陵道:“你忘了之前傅尚書記錄的那本《蒼族風(fēng)俗志》了嗎?里面說了,蒼族大罪之一,就是拋棄祖居地,棄族離開。你讓他跟你走,就是讓他叛族,蒼族人是不會(huì)答應(yīng)的?!?/br> “……他不是蒼族人,我?guī)鼐┦菐退腋缸??!蹦狭家粨P(yáng),“再者,人都離開了,蒼族人還能從我眼皮底下把人搶回去判罪?憑他們?十三州都是我大同的,蒼族人又有什么資格在我大同土地上給他定罪?” 雁陵卻驚道:“原來你的意思是,讓他跟你回京,以后再不回蒼族了?” 南柳怔了一下,她一心想帶拾京回京城尋父,倒是沒想過他以后還回不回蒼族這事。 “或許吧?!?/br> “那就更不可能了,誰能不思鄉(xiāng)?”雁陵臉上掛著‘你真不靠譜’五個(gè)大字,憂愁道,“殿下,別一時(shí)興起了,你收收心,不要再去管人家的事了。萬一你帶人回京,父族沒尋到,你又對(duì)他失了興趣,你這不就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嗎?到時(shí)候蒼族回不去,京城舉目無親,想想都覺可憐。再者,他是蒼族人,這個(gè)節(jié)骨眼,你就別跟蒼族人有什么牽扯了,萬一出了差錯(cuò),往后就不好說了,可是會(huì)耽誤大事的?!?/br> 南柳仔細(xì)想了,點(diǎn)頭道:“有道理,但我還是想帶他回京?!?/br> 香將燃盡,雁陵想起正事,轉(zhuǎn)了話題:“對(duì)了,龐將軍已收到信件,明月將軍明日抵達(dá)嵐城,新批火銃先一步送達(dá),下午發(fā)放,龐將軍說明天正式編隊(duì)cao練火銃,請(qǐng)殿下提前做好統(tǒng)軍教兵的準(zhǔn)備。” 聽到火銃已送達(dá),南柳雙眼發(fā)亮,高興道:“好!總算是來了?!?/br> 新朝的這位公主殿下讀書做事只持三分熱度,因而很多事情都是堪堪入門,不求甚解,無什么出彩擅長的地方。 可唯獨(dú)火銃,大約是天賦異稟,她興致來了練上兩槍,竟然比苦練多年的還要強(qiáng)。 南柳初拿火銃,便一槍驚人。手穩(wěn)槍平,對(duì)準(zhǔn)目標(biāo)靶,半點(diǎn)不猶豫,拉下火繩扣動(dòng)扳機(jī),濃煙散去后,正中靶心。 就連一向甚少夸贊子女的皇上,也忍不住喜了幾天。 新朝立威,從大興火銃,替換兵器,編整新軍開始。 前朝末年,十三州上下火銃制造翻新發(fā)展迅速,前朝皇帝的同胞弟弟昭王爺就是改良火銃的一把好手。 可惜到了新朝,昭王被前朝舊黨放火燒殘了雙手,筆握不穩(wěn),圖也畫不了,連說話都困難,還談何改良造新? 因而,這幾年,火銃的翻新改良速度明顯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