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他甩了甩頭,在沙灘上跳了幾下恢復精神,等到把東西收拾好之后,看起來跟之前別無二致了,渾身上下的疲倦困意一掃而空。 江盼這次主動要求坐在前面,因為最前面的視野更為開闊。大約是覺得回程的路上大家都有些無聊和疲倦,船員干脆玩兒起了海上技巧,駕駛著快艇左右騰挪,時不時翹起船頭來個驚險動作。 更要命的是不知道從哪兒也來了兩艘返程的船,三個人在激蕩的音樂背景下開始了海上追逐,每當快艇劃過前一艘船駛出的波浪時,江盼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被彈飛起來,更不要說劇烈的傾斜和拐彎。 這一次,幾乎所有人都發(fā)出興奮又害怕的尖叫,返程的無聊頓時一掃而空。 江盼上船的時候因為要坐在前面,已經(jīng)把頭發(fā)都扎在了一起,但是沒想到綁在脖頸處的辮子還是被風吹起來,打在姜呈的臉上生疼。 姜呈只好一手掌握著平衡,另一手像淘氣的小學生一樣握住她的辮子,場景格外好笑。 船員見狀好心的給了幾分鐘平緩的行駛,讓江盼從船沿滑下來,把頭發(fā)從一側編起來扎在胸前。 姜呈則一臉無奈的揉了揉臉。 最后快要進碼頭的時候,船員小哥再次炫技,駕駛著快艇在海面上劃出一個心形的圖案,引起一片的尖叫,姜呈則趁機伸頭在江盼耳后親了一下。 雙重刺激讓江盼險些抓不住繩子,嚇出一身雞皮疙瘩。 下船的時候,江盼的腿都有些發(fā)軟,姜呈先她一步跳了下去,一手拎著包,一手牽住江盼把她拉了下來。 在船上飛馳久了,雙腳終于踩在地面上,反而有種虛浮的感覺,走了幾步才慢慢適應過來。 碼頭的餐廳散發(fā)出咖啡豆的香氣,不少船員正在清點穿上的用品,竟然已經(jīng)到了快要吃晚飯的時候。 出了碼頭,江盼才穿上人字拖,太陽灼曬了一天的水泥地面散發(fā)著溫暖的氣息。沿著碼頭一路往旅店走,路上經(jīng)過一片草地綠蔭,山坡上的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樹上開滿紅花,嗚嗚泱泱的從頭頂垂下來。 大腹便便的白人大叔,帶著漁夫帽晃晃悠悠的從面前擦肩而過,臉上帶著紅色的曬痕和饜足的表情。 江盼覺得她和姜呈的臉上大約也帶著這樣的表情,或許還有一點意猶未盡。 白色的鸚鵡嘎嘎叫著從頭頂?shù)娘w過,草坪上玩兒球的小孩兒發(fā)出哈哈的笑聲,白嫩的小短腿踉蹌著奔跑,一切都閑適安寧的不可思議。 直到小鎮(zhèn)出現(xiàn)在面前,她才仿佛突然從夢境到了現(xiàn)實。 “我去買點兒明信片,你要一起么?”江盼問,推開一家雜貨店,門口的風鈴立刻發(fā)出悅耳的響聲。 姜呈沒太所謂的跟著進來,在江盼身后隨便看看。 這里的紀念品沒有太多特色,倒是明信片每一張都美得讓人放不下手,一刀一張的價格還算便宜,只是郵票卻要兩刀一個。 幸好江盼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那么缺錢,而且她在粉絲破百萬的抽獎活動里,設了三個三等獎,是寄出來自澳大利亞的明信片,原本打算回悉尼再寄,可是艾爾利這個沙灘已經(jīng)徹底俘獲了她的心。 江盼打算今天晚上就抽獎,臨走之前把明信片寄出去。 姜呈看著她饒有興致的樣子,也從架子上抽了兩張明信片,說回去寄給朋友。 兩人從雜貨店出來的時候,正好一個人風風火火的從前面走過,熟悉的面孔讓江盼立刻叫住了她,“楊芮,你去哪兒?” 楊芮穿著她萬年不變的白背心黑短褲,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顯然已經(jīng)滿血復活了的樣子。她看到江盼,立刻著急的說,“給你打了電話也不接,我們正準備去買東西吃燒烤呢?!?/br> 江盼:“……”這前后的邏輯有點兒不對勁吧。 姜呈也噗嗤一聲笑了,他的手機在島上就沒電了,江盼的手機后來一直放在包里沒聽見。 楊芮捋了把頭發(fā),說:“他們?nèi)齻€早就回來了,我們正商量吃什么呢,海邊不是有自助烤爐么,來一次bbq多好,但是你們倆電話都找不到人,所以——” 楊芮頓了頓,瞅了眼姜呈,說:“我們就直接決定吃bbq了,反正你倆要是不想吃就自己去吃別的就行了?!?/br> 江盼在海邊見過自助烤爐,沿著海邊有好幾個,非常干凈而且免費,只要臨走的時候把垃圾都收拾干凈就好了,烤爐就設立在草地上,旁邊還有飲水處和小涼亭,從涼亭里還能看到大海,環(huán)境相當不錯。 “要不就一起吧?”江盼詢問的看向姜呈。 姜呈當然沒有意見。 楊芮急急忙忙的趕去超市,說小情侶已經(jīng)過去了,導游小jiejie則在清理選好的烤爐。江盼和兩個人各自回房間收拾東西,洗個澡換個衣服清清爽爽的去吃飯。 反正大家也不指望他們兩個去買菜了,說不定在楊芮趕去超市之前,購物清單上只有四人份的食材也說不定。 江盼因為要洗頭發(fā)吹頭發(fā),所以用的時間稍微長一點,她換好衣服出門的時候,姜呈已經(jīng)在院子里等著她了。 “他們買完東西了么?”江盼隨口問,手機拿在手里還沒來的及看,她揉了揉鼻子,覺得有些發(fā)酸。 “買完了,我們?nèi)ズ_呎宜麄??!苯收f。 “楊芮給我發(fā)了個定位——阿嚏!”江盼說著打了個噴嚏,鼻子里的酸澀更加明顯,“不是吧?!彼洁炝艘痪洌曇衾飵狭吮且?。 沒想到這一個噴嚏之后,江盼又接連不斷的打了好幾個,姜呈遞給她衛(wèi)生紙的時候都忍不住笑了,“在海上著涼了吧?!?/br> “大夏天的?!苯瓮虏?,卻耐不住鼻音越來越重,幾乎都沒辦法用鼻子呼吸。她擦了擦鼻涕,鼻頭被擤的發(fā)紅。 到了海邊的時候,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或許可能真的是感冒了。 作為一個病原體攜帶者,她被勒令站在遠離烤爐的地方,連沙拉也不允許處理,站在距離大家一米多遠的地方圍觀。 幸好烤爐邊也站不下這么多人,兩個男人擔任起了“主烤官”,江盼則站在烤爐和涼亭之間的地方,一會兒看看半生不熟的rou,一會兒看看生菜飲料。 楊芮把一個一次性杯子塞到江盼懷里,說:“自己接水喝,多喝水好的快?!?/br> 江盼:…… 乖乖的走到飲水處,先喝了半肚子涼水,又用杯子接了半杯,端回來慢慢喝??緺t加熱的很快,漸漸的有香氣飄散過來,幾人直呼肚子餓,都守在爐子跟前翹首以盼。 其中質(zhì)地松軟的羊rou腸熟的最快,姜呈翻了翻,又用烤夾戳了兩下,當著一眾嗷嗷待哺的人,把一個羊rou腸夾起來,直接走到江盼面前,小小的木簽子擺在她面前,“嘗嘗熟了么?!?/br> 身后頓時傳來一陣抗議,表示為什么不給距離近的人嘗。 因為感冒而備受冷落的江盼無視抗議,不客氣的捏住簽子,“謝謝啦。”她說,聲音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