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講了一遍之后,容西顧的響了。 他放下手里的鋼筆,對蘇曉曉說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后接起電話放在耳邊。 “西顧,你下課沒???” 季柔見容西顧遲遲回不來,有些著急,于是就打來電話詢問他。 “你有事兒的話,我就先帶零零回去了?!?/br> “等我吧,馬上就到。”容西顧看了一眼站在辦公室的蘇曉曉,向電話那邊的季柔解釋:“剛才有學(xué)生找我,所以晚了點(diǎn)兒。” “嗯。那我和零零等你吧,就這樣哈?!?/br> “嗯?!?/br> 容西顧掛上電話,將手里放在桌面上。 “蘇曉曉,抱歉,家里有點(diǎn)兒事情,我得先走了?!比菸黝櫺χ蛱K曉曉致歉,“剛才的問題你可以再消化一下,如果還是不懂,我改天再給你講一遍?!?/br> “容教授,您玩不玩社交軟件?”蘇曉曉從兜里拿出在他面前晃了晃,“要不然我加您好友吧,這樣交流起來比較方便。” “也好。” 容西顧用鋼筆在筆記本上寫下自己的微信賬號,然后把那一頁紙撕下來遞給她。 “哇,原來您也玩兒微信?。 碧K曉曉看了一眼紙上的內(nèi)容,很驚喜:“我以為你們這個年紀(jì)的人都不玩這種東西呢?!?/br> 你們這個年紀(jì)?容西顧回味了一下她說的這句話,總覺得聽了不是很舒服。 “嗯。”容西顧不知道說什么,只回了一個語氣詞。 蘇曉曉覺得自己這樣子挺沒勁兒的,于是丟下一句“容教授再見”,小跑著離開了辦公室。 她走之后,容西顧也走了。 蘇曉曉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容西顧的背影,一雙眼睛都在放光。 她托著下巴,自言自語:“好帥啊,嚶嚶嚶……” …… 十分鐘后,容西顧終于回到了工作室。 他剛一進(jìn)來,就跟季柔道歉:“不好意思,讓你等這么久。” “沒關(guān)系啦,容大教授這么受歡迎。被學(xué)生纏著問問題很正常嘛?!奔救岵粦押靡獾卣{(diào)侃他,“我現(xiàn)在還記得班上同學(xué)追你的事兒呢。” “……這事兒都過去好幾年了。”容西顧被季柔說得不好意思了,想起來那件事情,他就很尷尬。 作為學(xué)校里最年輕的男性碩導(dǎo),容西顧平時在女生中間是很受歡迎的,不管是華人還是洋妞,都喜歡跟他套近乎。 容西顧雖然性格溫潤,但也不是中央空調(diào),他曾經(jīng)在自己的教學(xué)主頁上強(qiáng)調(diào)過自己的已婚身份。 盡管這樣,還是有很多女學(xué)生暗戀他。 季柔時不時就會拿這個事兒調(diào)侃一下他,每次容西顧都被弄得特別不好意思。 說起來也是挺奇怪的,容西顧的年齡比傅景嗣小不了多少,但是兩個人臉皮的厚度完全不一樣。 容西顧經(jīng)常會不好意思,而傅景嗣……呵呵,他大概都不知道這四個字怎么寫吧? “哈哈,西顧,你是不是又臉紅了呀?”季柔湊上去看他的臉,笑得眼睛都彎了,“你說你,三十多歲的人了,臉皮怎么這么薄啊。” “季同學(xué),嚴(yán)肅一點(diǎn)兒?!比菸黝櫱辶饲迳ぷ?,順便往后退了一步。 零零在旁邊看著mama調(diào)/戲爸爸,整個人激動到不行,一邊鼓掌一邊笑,“哈哈,爸爸羞羞了,mama好厲害?。 ?/br> 容西顧聽著小丫頭的笑聲。一臉無奈,他走上去把她抱起來親了一口,“零零不乖了啊,都會嘲笑爸爸了?!?/br> “零零不是嘲笑爸爸,零零是覺得爸爸很可愛?!绷懔銓θ菸黝櫟某绨葜橐缬谘员?,她幾乎每天都要跟爸爸表白一次。 “好了好了,我們回家啦。” 季柔每次看到零零?著容西顧,心里都會特別酸,就跟談戀愛吃醋似的。 說起來也是很搞笑,哪里有mama為了女兒吃醋的? …… 一家人有說有笑地上了車,回家的路上,車?yán)锏臍夥崭裢獾販剀啊?/br> 零零從小就特別會暖場,只要有她的在,家里就不會冷清。 下車之后。容西顧和季柔拉著零零從停車場走出來,零零走在爸爸mama中間,一會兒跟爸爸說話,一會兒沖mama大笑,一家人看起來格外地和諧。 這樣的場景,分毫不差地落在了遠(yuǎn)處傅景嗣的眼里。 傅景嗣原本是不打算過來的,但是腳不聽使喚,不知不覺就走了過來。 看著容西顧牽著他的女兒,傅景嗣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刀。 可是想起來季柔的冷漠和女兒的排斥,他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她們母女心里,容西顧才是那個可以依靠的男人。 而他,只是一個外人。 外人,呵呵。 想到這里,傅景嗣自嘲地笑笑——真是造化弄人。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有些后悔收養(yǎng)季柔。 如果他那個時候狠一狠心不管她,今后也不會有這么多事兒……他不用在血海深仇和愛人之間搖擺不定,也不用被老爺子威脅,沒有得到,就不會有失去,更不會有今天愛而不得的憤懣。 傅景嗣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消失,站在原地,很長時間都回不過神來。 好像有一只手緊攥著他的心口,連呼吸都帶著致命的痛感。 就在他站在原地發(fā)呆的時候,兜里的突然開始震動,他回過神來,拿出,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電話是顧錦打來的。 傅景嗣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摁下接聽鍵。 “我擦。老傅,真尼瑪大事不好了——” 電話那邊,顧錦的聲音聽起來特別地激動,這個語調(diào),不像是什么好事兒。 傅景嗣不由得皺起眉頭,問他:“出什么事兒了?” “白浣之要跟葉琛結(jié)婚,剛來給我送請柬了,咱們四個的請柬都在我手里呢?!?/br> 顧錦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地爆/粗/口:“麻痹的,你說說這是什么事兒,白浣之是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特么的自己往葉琛身上貼,虧你當(dāng)年為她做了那么多事兒——” ** 三天前,洛城。 轉(zhuǎn)眼間沫沫已經(jīng)被葉琛帶走整整五天了,白浣之連著五天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整個人憔悴得不行。 她從來沒有和沫沫分開過這么久,她睜眼閉眼滿腦子都是沫沫的臉,偶爾還會出現(xiàn)幻聽。 沫沫是她的精神支柱,她不能沒有沫沫。 白浣之對沫沫和對泡泡的感情是不一樣的,雖然她也疼泡泡,但是沫沫是她的第一個孩子,而且身體不好,所以她總是放心不下。 葉琛根本就不是那種會照顧孩子的男人,沫沫被他帶走的這幾天,一定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白浣之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為了沫沫,她最終還是向葉琛低頭了。 一大早,她就打車去了葉琛家里,下車之后,她站在門口。不停地敲門。 葉琛聽到她的敲門聲之后,特意站在客廳的窗戶前透過一層玻璃看著她。 他臉上掛著溫柔的笑,白浣之卻看得頭皮發(fā)麻。 她透過玻璃紅著眼睛看著葉琛,眼底滿滿的都是哀求。 她永遠(yuǎn)都記得葉琛說過的那句話:誰讓他不痛快,他一定會千倍百倍地還回去。 現(xiàn)在,她終于感受到了。 上次她走的時候,葉琛說的那些話,她也記得。 他說只有一次機(jī)會,下一次就是她求他了。 白浣之拍著玻璃,哽咽著對葉琛說:“求你給我開門,我答應(yīng)你,我跟你結(jié)婚……你讓我見沫沫?!?/br> 葉琛通過口型判斷出白浣之話里的內(nèi)容之后,嘴角的笑更加燦爛了。 他沒有回話,徑直走到門前。為她開門。 門打開的那一刻,白浣之立馬沖了進(jìn)去,她生怕葉琛下一秒就反悔。 進(jìn)門之后,白浣之拉住他的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葉琛,我答應(yīng)你了,我想清楚了……你、你會讓我見沫沫的,對嗎?” 葉琛不動聲色地將她的手從胳膊上拉下來,然后向后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記得我那天說過的話么?”他低頭看著她,“現(xiàn)在答應(yīng)沒有用哦。因為我的求婚已經(jīng)作廢了?!?/br> “那——”白浣之急切地看著他:“你要怎么樣才會跟我結(jié)婚?” “我家寶貝兒是急傻了么?”葉琛拍拍她的臉蛋兒,“想跟我結(jié)婚,就要求婚哦。如果你態(tài)度很好,我當(dāng)然會答應(yīng)你?!?/br> “我……我不知道怎么求。” 白浣之被葉琛弄得特別難堪,早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是這樣,她還不如一開始就答應(yīng)他,起碼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無地自容。 女性在感情中的角色本來就是被動的那一方,所有人都說女孩子要矜持自重,求婚這種事情,一定要讓男人來。 長這么大,白浣之從來沒有見過女孩子求婚。她那么喜歡傅景嗣,都沒有辦法對他主動。 可是現(xiàn)在,她要對著一個曾經(jīng)侵/犯過她的男人求婚。 這對白浣之來說,跟凌遲沒什么區(qū)別。 以葉琛的性格,絕對不可能真的只讓她求一次…… “求婚要跪下哦?!比~琛好意提醒她,“就像那天我跪你一樣,今天你也要跪我呢?!?/br> “……好?!?/br> 白浣之咬著下唇,強(qiáng)忍著心頭的屈/辱,撲通一聲跪在了葉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