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周炳文含著煙笑了笑,含糊的說:“抽完再去?!?/br> 許新知有些遺憾,說:“那我先下去了?!?/br> 周炳文點點頭,看著他用非常優(yōu)美的姿勢墜入了水中,惹得周圍的人一陣歡呼。 湛藍(lán)色的泳池在燈光下非常漂亮,周炳文朝泳池邊走過去,停在岸邊,不知在想什么,連叼著的煙快燒完了也沒察覺。 許新知游了兩圈,看見他站在岸邊,趕緊游過來,然后一下子從水里竄了出來,濺起高高的水花,把周炳文浴袍下邊都給打濕了。 周炳文回神,低頭看他用手抹臉,把頭發(fā)往后梳的一系列動作,眼神有些恍惚。 許新知說:“快把煙丟了,小心燙到嘴?!?/br> 周炳文垂眼一看,可不就是嘛。轉(zhuǎn)身把煙嘴丟進(jìn)煙灰缸里,再走到了池邊。 許新知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腳,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大聲道:“你這里竟然有紋身,我都不知道!” 周炳文從不穿涼鞋,在家穿拖鞋也穿著襪子,是以他從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在腳上紋了紋身。 “你什么時候紋的?紋的是什么?”許新知好奇的問。 周炳文默默看著左腳腳踝,忽而笑了:“你覺得是什么?” 許新知盯著那處看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竟然紅了起來,他伸出手想去摸了一摸,被周炳文躲開了。 “這里可不能給別人摸。” 許新知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摸,摸一下,又不,少少塊rou?!?/br> “只有我喜歡的人才能摸這里?!?/br> 第57章 、illusion57 周炳文在和張易談一個生意, 想幫唐韞和佟家牽線合作。 兩人是老鄉(xiāng), 又即將成為一家人,所以走得格外親近一些。 張易此人其實頗為傳奇,從小無父無母被不負(fù)責(zé)任的外婆帶大, 沒人教沒人管, 很自然的就長歪了, 成了地方毒瘤。偷雞摸狗, 坑蒙拐騙的事沒少干。 高一暑假那一年,唐譽澤和唐樂游來他們老家做客,然后三個人杠上了。 很快, 這個小流氓就被教做人。 原本事情差不多到這里就該結(jié)束, 沒想到劇情急轉(zhuǎn)直下, 不得不感嘆人生很是奇妙多彩。 唐樂游突然和張易好上了, 比跟自己親哥還親,為了讓他重回正途, 唐樂游對他又是精神上的鼓勵又是金錢上的資助,那個沒正兒八經(jīng)讀過幾天書的人,竟然在高二的時候真的發(fā)憤圖強,最終考到了s市的外國語大學(xué), 把老家所有人都震驚了。 結(jié)果才讀了兩年大學(xué),不知道什么時候和佟家千金佟綺雪勾搭在一起,兩個人跑到非洲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已是面目全非。 而且還得了個綽號“酋長”。 張易有一個大愛好,而且技術(shù)高超, 就是打臺球。只是他現(xiàn)在和佟綺雪把佟家偌大個家業(yè)霸占了后,長期忙得腳不沾地,很少有時間出來打臺球了。 今天難得有空,當(dāng)即借著談生意的由頭,約了周炳文出來玩一玩。 “酋長,你現(xiàn)在球技不行了啊?!敝鼙淖谇蜃郎?,調(diào)侃他。 張易擰著眉,臉上有怒氣,他哼了一聲,彎腰俯身,長桿對準(zhǔn)一個黃色球,架著長桿的手臂上是飽滿的肌rou,結(jié)實有力,上面橫縱交錯的傷口更是添了幾分野性,同他這個人一樣,渾身煞氣,桀驁霸道。 周炳文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看,是堂哥唐譽澤發(fā)的信息。 “你和張易在一起?” 周炳文回:在一起打臺球。 “在哪里?” 周炳文回了個地址,然后若無其事的收了手機,現(xiàn)在輪到他出桿了。 張易和唐譽澤扯不清的關(guān)系還是周炳文讀大一的時候才知道的,諒是他自詡冷靜自持,也被這消息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再怎么他都沒想到這兩人會走到一起,唐樂游更是被氣瘋了,一個是親哥,一個是鐵哥們。 周炳文無法感受唐樂游的心情,但現(xiàn)在還記得他那副天都快塌下來的表情,連著好幾天整個人都萎靡得不成樣子。 這事周炳文沒法置喙,只能默默看著。 唐譽澤應(yīng)該很快就要到了,這場球估計打不完,周炳文將手里的煙摁滅,重新再點了一支。 張易掃了他一眼,說:“你最近怎么突然喜歡抽煙了?” 周炳文呼出一氣:“這樣心里舒服一點?!?/br> “有煩心事?” “是挺煩的,你知道,我前段時間選好了學(xué)校,通知書都收到了。” “去哪里?” “英國?!?/br> “國外并不比國內(nèi)好,跑那么遠(yuǎn)干什么?” “就想出去看看?!?/br> “隨便你?!睆堃走@一桿又沒進(jìn)洞,暴躁得想摔桿子:“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周炳文笑笑:“誰讓你非呢?!?/br> 他剛說完這句話,就看見門口出現(xiàn)一個人。 張易見他拿著桿子一動不動望著門口,轉(zhuǎn)身看去,竟然是唐譽澤,他頓時明白自己被眼前這小子給出賣了,今晚真是背運到家了。 周炳文很自覺的轉(zhuǎn)身去了隔壁,找了個不起眼的陽臺吞云吐霧。抽完一支了才想起外套還在里面,又折回去,剛站在門口就看見唐譽澤把張易壓在了球桌上,兩人互不相讓的纏吻了起來,很是激烈。 周炳文頭疼,只能下樓去便利店買煙,才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路邊唐譽澤的車門上靠著一個人。 他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 雖然朦朧的路燈中看不清臉,但那熟悉的身形和動作是錯不了的。時隔六年,他看起來又長高了許多,成熟了許多。 周炳文別開臉,去旁邊的便利店里買煙。 磨磨蹭蹭在一排排貨物架里茫然的轉(zhuǎn)了幾圈后,在收營員越發(fā)疑惑的眼光中,不得不交錢走了出去。 門口只剩下車,哪兒還有什么人。 周炳文拆開包裝,拿煙的手竟然有些抖,他自嘲的笑了笑,將煙點燃,深吸一口后心里才踏實一點。閉了閉眼,這才轉(zhuǎn)身朝樓上走去。 樓道里只有幾盞烘托氣氛的小夜燈,曖昧、昏暗,充滿了神秘感。 這些娛樂場所向來如此,搞得神神秘秘的,最喜歡設(shè)一些黑乎乎的小角落,讓人看得又刺激又緊張,總渴望發(fā)生點什么。 周炳文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張易和唐譽澤已經(jīng)安分的做在沙發(fā)上了,而且還多了一個人出來。 這回房間里的燈光很明亮,他將那個人的臉看得一清二楚。 比起記憶中的少年模樣,他現(xiàn)在要更棱角分明,卻是更好看了,渾身散發(fā)著成年男子的魅力,充滿了張力和侵略性。他雙眼依舊如當(dāng)年一樣凜冽,看過來的時候有一種被看穿的錯覺。 張易臉色不太好,見周炳文進(jìn)來,立即起身道:“我們好歹是老鄉(xiāng),你還想幫你爸跟我談生意,我這么信任你,結(jié)果你們兄弟果然蛇鼠一窩啊,我看你這買賣是不想做了,我先走了?!?/br> 周炳文被他說得不厚道的笑了起來,側(cè)身讓出門口的位置。 張易大步朝前邁,三兩下就出了門,唐譽澤趕緊追了出去。 周炳文斂了笑,目不斜視了進(jìn)去拿自己的外套。既然兩個主人翁都走了,他這個配角也該退場了。 “好久不見?!睂Ψ较乳_了口。 周炳文已經(jīng)拿起了外套,見他搭話,只好停下腳步,拿下嘴里的煙,應(yīng)了一句:“好久不見……” 施安湳還想說什么,電話響起,他接聽后眉頭一皺,很快掛掉了,他說:“你開車了嗎,唐譽澤帶著張易走了,能不能送我一程?!?/br> 周炳文看了他一眼,說:“好。” “那就麻煩你了?!笔┌矞恍Γ苁嵌Y貌而客氣。 “跟我來吧?!敝鼙拇┢鹜馓?,轉(zhuǎn)身去了門口的電梯處,帶著他一起下了負(fù)一樓。 周炳文的車非常低調(diào),幾十萬的小型代步車,是專門買來他上學(xué)用的。兩人坐上車后,施安湳坐上了副駕駛座。 周炳文問他:“去哪里?” “你知道的,以前住的別墅?!?/br> “嗯,好的?!?/br> 這里離他們曾經(jīng)住的別墅區(qū)很遠(yuǎn),施安湳也真好意思讓他送。 為了避免無聊和尷尬,兩人自然而然的閑聊起來,客氣又帶著一絲疏離的聊起這些年發(fā)生的瑣事。 施安湳問他讀的什么大學(xué)和專業(yè),畢業(yè)后有什么打算。 周炳文問他這些年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兩人都回答得淺顯又模糊,他們終究回不到年少時的親密和無話不談,很快的,這種試探性的聊天就戛然而止,封閉而狹窄的車廂內(nèi)靜悄悄的,沒人再說話。 周炳文打開廣播,剛剛好是交廣的頻道。 “前面的監(jiān)控畫面,我們看到xx路的路況還是很擁堵,交警正在趕往車禍發(fā)生地,估計短時間是不會疏通了,各位司機朋友……” 施安湳嘆氣,說:“那換個地方吧?!?/br> “去哪里?” “隨便找個酒店吧。” “我查一查。”他把車子開到路邊停了下來,拿出手機查詢附近比較高檔的酒店信息。 施安湳突然一笑。 周炳文抬頭問他:“笑什么?” 施安湳說:“我以為你會好心收留我一晚?!?/br> 周炳文說:“我住學(xué)校宿舍?!?/br> “哦,是嗎?!彼恼f了一句。 當(dāng)然不是,他在外面買有公寓,有屬于自己的私人空間。 周炳文繼續(xù)低頭搜索合適的酒店,很快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點,開車將人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