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笑吟吟地應(yīng)了一聲，走到前面，問沈雪峰道：“不知沈大人想吃什么口味的？”

    沈雪峰終于趁機抽回了手，一邊揉著被捏紅的手腕一邊趁機往出走：“那個，我們出去細(xì)說，不打擾老人家說話?！?/br>
    傅舅母看著沈雪峰的背影消失在簾子外面，忍不住遺憾地說道：“長得真俊俏，可惜我沒有未成家的閨女了?！痹捯魟偮洌吐牬巴狻皳渫ā币宦?，像是誰絆倒了一般，隨即朱朱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沈雪峰哀怨地看了朱朱一眼，狼狽地爬起來，手心被蹭破了皮，腳也有些扭到了。朱朱給他檢查下腳腕，見沒有什么大問題，就請他到花廳稍微坐著休息下。自己則去取了藥膏來，手腳麻利地給沈雪峰清潔了傷口，涂上了膏藥。

    試著手心的傷口漸漸退卻，一股涼意覆蓋了整個手掌，沈雪峰不禁有些驚訝：“這藥膏效果真好?！敝熘觳灰詾橐獾貙⑺幐嗌w上，放到沈雪峰手邊：“自己配的方子，沈大人每隔兩個時辰涂一次藥，傷口記得不要沾水。對了，你想吃什么羹湯？”

    沈雪峰忽然覺得有些意外驚喜，不禁抬頭看著朱朱：“真給我做羹湯？”

    朱朱燦爛一笑：“你點就是?！?/br>
    ***********

    回到村里那天，沈雪峰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夾道歡迎。聽說狀元回來了，還捎帶著來了個長得俊俏的探花，附近幾個村的人都來了，把村里的路圍著滿滿的，有送雞蛋的、有送雞鴨的、有送青菜的、有送新鮮果子的，一家人馬車也不坐了，跟在徐婆子后頭風(fēng)光地走進村子。

    徐婆子看著鎮(zhèn)上、村里那些讀書人眼里羨慕的神情，鄉(xiāng)親們臉上的敬重，自豪地挺起了胸膛，沈雪峰一剎那間明白了徐鴻達(dá)為什么要堅持返鄉(xiāng)，就是為了讓自己的母親高興一把，風(fēng)光一回。

    徐家大門口噼里啪啦放起了鞭炮，徐鴻文媳婦早將房子重新收拾了一遍，換上新做的被褥。一家人也顧不上和鄉(xiāng)親們敘舊，先奔徐家祖墳而去，準(zhǔn)備燒紙告訴祖宗這個好消息。

    朱朱和青青是女孩子，不能去上墳，沈雪峰和朱子裕是外人，也不方便同去。四個人看著門口烏壓壓的人，誰也不想回去，青青看著不遠(yuǎn)處的山說：“要不我們上山吧，打點野物吃個新鮮?！?/br>
    沈雪峰猶豫看了看那座茂密的高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我不會武藝，子裕倒是有兩下子，只是他也沒帶弓箭啊?！?nbsp;天莫、玄莫跟在后頭，聞言笑道：“沈大人放心就是，我們尋些石子，也能打來獵物?！?/br>
    沈雪峰知道兩人是上過沙場的，這才放心的帶著兩個女孩同去。

    上山剛走了一刻鐘，青青忍不住東瞅瞅西看看：“怎么沒瞅見野物的影子啊？”

    天莫笑道：“二姑娘不知，我們走的地方淺，通常沒有什么野物，還要往深處走走才能看到野兔野雞之類的。”

    話音剛落，就見兩只野雞從草坷中飛了起來，只是沒飛多高就被藤蔓栓住了腳，一頭栽在石頭上摔死了。眾人看的目瞪口呆，剛回又神來，不知從哪里跑出一頭野鹿來，慌不擇路的往眾人這里沖來，朱子裕及天莫趕緊從地上摸了石子，一抬頭剛要射出去，就見那頭野鹿已經(jīng)倒地扭斷了脖子，身下還壓著幾只野兔，看樣子已經(jīng)被砸的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青青：好像獵物夠了，我們走吧。

    沈雪峰：好像打獵挺容易的。

    朱子裕天莫玄莫：……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1：

    朱朱：小時候天天要上色，兩天就要完成一幅，累的我手都僵了。

    沈雪峰：……大侄女快別說了，我心疼

    朱朱：沈大人是心疼我嗎？

    沈雪峰：我是心疼畫！

    朱朱：……

    小劇場2：

    朱子裕：青青，我們?nèi)タ纯赐趯毜纳蕉窗?/br>
    青青：咦，山洞怎么空了？連神像都沒了？

    朱子裕：許是被人搬走了吧？不知誰這么窮，連神像都偷。

    窮的連神像都沒有了的武魁星：……

    小劇場3：

    傅舅母：要知道我外甥能考上狀元，我死活讓我閨女嫁給他啊，我覺得我閨女的相貌就和狀元夫人似的。

    文昌帝君：相信我，要是你閨女嫁給他，他這輩子也考不上狀元。

    傅舅母：憑啥啊？說我閨女沒那個命嗎？

    青青：因為那樣的話，他就不是我爹了！

    徐狀元：……

    第36章 書畫鋪子

    徐鴻達(dá)回家祭祖的事, 整個縣城的人都知道，因此徐鴻達(dá)一家人上完墳后, 才發(fā)現(xiàn)自家來了好多親戚, 連出了五服的族人都來了，拿著族譜說認(rèn)親。徐家世世代代都是土里刨食的農(nóng)民, 一百多年前遭遇大旱, 一家人都逃荒，別說族譜了, 人都找不全。如今這族譜還是徐鴻達(dá)的爺爺?shù)臓敔斈禽呴_始寫的，后來又?jǐn)嗔寺?lián)系, 徐鴻達(dá)這支, 寫到他爹的名字那就沒了。

    徐鴻達(dá)的爺爺和親爹都是單傳, 基本沒什么親自走動。還是因無意間救了徐鴻文的親爹，兩家續(xù)起來，才算認(rèn)了親, 逢年過節(jié)的也算有個來往的親戚了。其他的，打徐鴻達(dá)他爹那輩就沒見過。

    徐鴻達(dá)看著那破破爛爛的族譜, 倒是起了個念頭，先請那些八竿子遠(yuǎn)的親戚去吃流水席，自己則拿了族譜叫上大哥、徐鴻文進去商議。

    徐家這些年也存了不少銀子, 加上手里的胭脂鋪的分紅，徐鴻飛每年的孝敬，徐婆子也有個一兩千兩銀子了。徐鴻達(dá)琢磨著自己也算走上仕途了，索性把祠堂、家譜、家規(guī)家訓(xùn)都立起來。自家出銀子, 讓大哥當(dāng)族長，再買些祭田之類的，產(chǎn)了出息讓族里聰明肯學(xué)的孩子去讀書，也將家族壯大起來；若是那些人不樂意，索性趁機就分出來單立一支。

    徐婆子雖然平時將錢握的緊，但在兒子決定的事上，她向來不含糊，兒子是狀元，兒子說啥都是對的。當(dāng)即，徐婆子把寧氏幫她兌換的一千五百兩銀票拿出來給了徐鴻達(dá)。另外還有還剩四百兩作為家用。雖說寧氏每個月有大把銀子進賬，京城買宅子的錢也用的寧氏的私房，但日?；ㄓ?，徐婆子堅決不肯用寧氏的私房，媳婦再有錢也是媳婦的，總不能讓她養(yǎng)自己徐家老小，在這方面，徐婆子十分有原則。

    等親戚們吃完流水席，又換上鄉(xiāng)親們?nèi)コ裕禅欉_(dá)把這些徐家的人都叫在房后頭的空地上，說起建祠堂換族長買祭田的事。

    先時拿著族譜那家，原就想和徐鴻達(dá)這一支恢復(fù)走動，家里出來一個狀元，說出去也風(fēng)光。既然狀元想要建祠堂買祭田，這是造福宗族的好事，說不定自家也能沾光，自然沒什么不依的。至于族長一職，徐家這些人也同意讓徐鴻翼擔(dān)任。

    既然這個事定下來，徐鴻達(dá)找了里正買了塊空地建祠堂，徐家這些子孫們雖然不出錢，但是不能不出力，都得留下干活。

    莊稼人都是干活的好手，幾十個族人，加上雇的泥瓦匠一個月功夫就建起了一座氣派的祠堂。徐鴻達(dá)重新抄寫了家譜，由族長徐鴻翼領(lǐng)著舉行了儀式，鄭重的將族譜掛了上去，又將家里幾代的祖宗牌位擺了進去。

    徐鴻翼又宣讀了家規(guī)家訓(xùn)，無非是家族子弟要戒逸樂、戒賭博、戒酗酒、不得欺壓鄉(xiāng)鄰等十余項，又有遵孝道、友兄弟、睦宗族等幾條。立好了祠堂，徐鴻翼又在附近買了一百畝地，上等田中等田都有，雇傭族里貧困的人家耕種打理，每年田里出產(chǎn)的銀子用來修繕祠堂、贍養(yǎng)無子孫的貧困族人，以及資助祖里清貧又上進的子孫讀書。

    今年第一批的孩子，是徐鴻達(dá)親自挑選的，既要品性好又要肯吃苦肯上進，再一個確實是讀書那塊料才行。讀書的銀子也不直接交到孩子家人手里，而且每年直接送到鎮(zhèn)上的一家學(xué)堂去，束俸、書本筆墨、讀書期間的飯費一概包含。

    徐鴻達(dá)整日忙碌家族的事，朱朱和青青帶著沈雪峰、朱子裕兩個逛遍了附近的村鎮(zhèn)，沈雪峰來之前說考察民情倒真不是空話，他到每個村里都細(xì)細(xì)問了村民的家境、每畝地的產(chǎn)出，豐年如何災(zāi)年如何。因平陰鎮(zhèn)盛產(chǎn)玫瑰，許多村子都以此為生，沈雪峰也都挨個轉(zhuǎn)了一圈，回來后詳細(xì)的寫了下來。

    等每天忙完這些，幾個人就去了鎮(zhèn)上逛一逛。朱朱和青青打小也沒怎么逛過，對這個繁榮的小鎮(zhèn)也很好奇，四個人一路逛一路吃。朱朱的鼻子十分靈敏，無論的酒樓還是小攤，她總能找到最好吃的東西。

    轉(zhuǎn)眼一個月時間過去了，徐鴻達(dá)一行人要返回京城，徐婆子因為連續(xù)兩次趕路，身子骨有些吃不消，準(zhǔn)備在家里住上一年半載的，也幫著王氏照看照看家里。

    徐鴻達(dá)等人回到京城已經(jīng)是七月中旬了，沈雪峰風(fēng)塵仆仆的回了家，沈夫人準(zhǔn)備淚眼婆陀的迎接自己旅行勞累的黑瘦兒子，結(jié)果沈雪峰一進門，沈夫人的眼淚就憋回去了，沒黑沒瘦，還胖了！

    沈夫人懷疑的睨著他：＂真去體驗民情了？＂

    沈雪峰深受打擊，拿出自己寫的密密麻麻紙張給沈夫人看。沈夫人瞧了兩眼就放到了一邊，笑瞇瞇地看著兒子：“你也回來了，咱說說你成親的事？”

    沈雪峰認(rèn)真地看著沈夫人：“要笑起來爽朗的、吃飯看著香甜的、還得懂畫的姑娘！”

    沈夫人覺得心好累：人家相個媳婦看家世人品相貌就好，到她這還要陪吃飯？都娶回來三個兒媳婦了，沒一個像他這么費勁的。

    沈雪峰給親娘請了安，又蹦噠到沈太傅的書房，他一進門就見墻上掛了兩幅新的畫，不由地湊了過去：“好畫，只是這書香居士是哪里人士？以前沒聽說過?！?/br>
    沈太傅喝著茶，說道：“上回筵席，徐鴻達(dá)家送的禮，你看這畫是不是徐家二姑娘畫的？”

    沈雪峰只見過青青的那幅《初夏行樂圖》，因此一時也說不準(zhǔn)，他站在畫前仔細(xì)研究了許久，發(fā)現(xiàn)一兩處線條的處理和畫道長的那幅壁畫有些相似，遂點頭道：“應(yīng)該是徐家二姑娘作的畫。我去玫城縣時，見到了二姑娘師長做的一幅《仙人赴宴圖》……”

    沈雪峰一臉癡迷地回憶了那幅畫的點點滴滴，沈太傅聽了心神往之，感嘆自己無緣見到這樣的繪畫大家。又問兒子：“既然是空房子，可找人照看了？若是讓閑人破壞了豈不可惜？”

    沈雪峰忙說：“徐大人走之前托了聚仙觀的道長們照應(yīng)，聚仙觀的觀主也是愛畫之人，他說每幾日便叫人去打掃一回?！?/br>
    沈太傅這才放了心，心里琢磨著什么時候找個借口請上幾個月假，也去玫城縣去看看那幅壁畫。

    徐鴻達(dá)回家休息了兩日，就到翰林院消了假期，正式入職了。翰林學(xué)士劉鵬仕見了進士及第的三人，勉勵了一番，把那個年齡略大些的榜眼調(diào)去纂修史書，讓徐鴻達(dá)和沈雪峰兩人起草一些不重要的誥敕。

    沈雪峰先抱來一些翰林院之前起草的誥敕，和徐鴻達(dá)兩人一起研讀格式、用詞，然后起草了請上峰去瞧，反復(fù)修改，才呈了上去。

    青青和朱朱打老家回來也沒閑著，她整天拉著朱朱去找合適的鋪子。因每日朱子裕上午要在自己院子里練武，中午略微小憩片刻后又要讀兵法，每日只回府前才來徐家呆上一會，因此一直沒發(fā)現(xiàn)青青找鋪子的事。還是天莫的手下瞧見了兩回，來朱子裕的私宅將徐家姑娘租鋪子的事說了。

    朱子裕懊惱的拍了拍腦袋，稱自己忙昏了頭，忙讓天莫收拾出一家鋪子來，把原有的貨架都拆了，重新刷了大白，待干了以后連忙來找青青，說家里有個鋪子空出來，可以借給她用。

    青青找鋪子忙的焦頭爛額，聽了朱子裕有空的鋪子忙去看了。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這間鋪子和自己家的瑰馥坊正好斜對著，也是個三層的鋪面，十分寬敞。

    青青忙問他租金，朱子裕怎肯要青青的錢，忙笑道：“空著也糟蹋了，拿去使便是?！鼻嗲嗦勓园馄鹆诵∧?，嚴(yán)肅地說：“若是不要錢，我就去租別人家的鋪子使。你若是還拿我當(dāng)meimei，咱倆就一碼歸一碼，給你分紅或是算租金都成?！?/br>
    朱子裕見青青沉了臉，只得胡亂說了個價格，青青找了十來天的鋪子，早對各個地段的租金了如指掌了，虎著臉說了個數(shù)字，說要按這個價格簽合約。

    朱子裕聽了忙道：“若是這個價錢也不急著你付租金，年底賺了錢再給便是。你一個閨閣女兒，哪里知道做生意的艱難?！?/br>
    青青想了想說：“行，我也不和你客套了，等賺了銀子，回頭多給你一成租金。”

    朱子裕見她信誓滿滿的樣子，忍不住點頭笑道：“成，那我就等您的打賞了?！?/br>
    有了鋪子，一切進度就快多了，青青經(jīng)營的是書畫鋪子，因此也不需要打貨架，砌幾面墻，做個牌匾就行。

    沈雪峰來徐家做客時碰巧看見了做牌匾的青青，登時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道：“為何這種活計你都會？”青青頭也沒抬，輕飄飄的丟下一句：“師父會的東西多，所以我們也學(xué)的雜?！?/br>
    沈雪峰忍不住嫉妒了：……有師父了不起??！

    青青：“是啊，特別省事，什么事自己就能做了?！?/br>
    沈雪峰一扭頭，這天沒法聊了，剛走兩步又碰見朱朱手里拿著一塊石紋豐富多彩、質(zhì)地潔凈如玉的壽山石印章，忍不住停在來問了一句：“誰的印章？”

    朱朱舉起來給他瞧：“meimei撿的石頭，我自己刻的?！?/br>
    沈雪峰捂住胸口，瞅了一眼身邊的狀元同僚：“下回不來你家了，受不了刺激?！?/br>
    徐鴻達(dá)微微一笑：“那樣的話就太好了！”

    沈雪峰一臉倍受打擊：“……不是，徐狀元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咋就不熱情了呢？”

    徐鴻達(dá)冷哼一聲：“再對你熱情，我怕你住我家不走了?！?/br>
    想想徐鴻達(dá)書房里的字畫書籍，想想朱朱親手做的美食，沈雪峰表示，真的有點不想走。

    只忙碌十來天，青青領(lǐng)著家人就將鋪子收拾好了。也不必找人，自己算了個黃道吉日，“書畫”鋪子就開張了。

    沒錯，青青鋪子的牌匾上只有兩個簡單的“書畫”二字，名字雖簡單，但字卻不凡，上面的兩個字矯若驚龍一般氣勢雄厚，且筆力雄勁，雕刻后的字體能隱約看見墨跡。殊不知，青青為了將這兩個字寫好，再題匾時將全身的力道通過五禽戲的心法凝聚在右腕上，而后一氣呵成。為了怕雕刻的匠人弄壞了自己的字，青青自己一點點把字雕刻出來，又制成了匾額。

    青青不方便出面，請叔叔徐鴻文將牌匾掛上，再放一掛鞭炮，書畫坊就開業(yè)了。開業(yè)那天正好是官員的休沐日，因此開業(yè)那天一早，沈雪峰就邀請了自己的親爹沈太傅一起來了。

    倆人到的時候，店鋪前剛?cè)挤帕吮夼?，滿天的煙霧還未散盡，隱隱約約看見牌匾上“書畫”二字，仿佛要一飛沖天一般。隨著煙霧慢慢散去，“書畫”二字清晰地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沈太傅臉上滿是贊賞，連連點頭：“好字！”

    有出來赴宴或者交友的官員認(rèn)出沈太傅，也都跟著湊熱鬧進來瞧瞧，只片刻鐘，鋪子外面就擠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人雖多，但眾人都不敢擠到沈太傅前面，沈太傅便慢悠悠地走進鋪子。

    這鋪子甫一進來，看到的是正面墻壁上的四幅畫像。畫的是四位道長，中間兩個一個手拿書卷一個手執(zhí)畫筆，一左一右的兩位道長一人背著藥簍一人拿著……呃……沈太傅不太確定轉(zhuǎn)頭問兒子：“那位道長手里拿的什么？”

    “鍋鏟！”做為一個吃貨，去徐家的時候沈雪峰早就嘗試過自己動手炒菜了，因為一眼就認(rèn)出了鍋鏟，并不忘和父親解釋：“徐姑娘的四位有一位叫食道人，會做天下美食?！?/br>
    沈太傅點了點頭，只見四位道長仙骨仙骼、道袍飄飄，宛如仙人一般立在祥云之上。畫上下方設(shè)了香案和香爐，上面的香已燃了過半。

    一樓分為大小兩個廳堂，大的廳堂中間有一張極長的畫案，上面擺了筆墨紙硯及各色顏料，隨客人取用現(xiàn)場作畫。小的廳堂則是掛滿了一幅幅字，或是詩詞或是或是歌賦，矯健恣意的字跡能看出同外面的牌匾出自同一人之手。

    二樓分為山水、魚蟲鳥獸、花草、賀壽、仙人等幾個主題，，分門別類進行了展示，每個屋里都有一個伙計，客人們可以看中了直接購買，也可以留下定金單獨預(yù)定。沈太傅每幅畫都細(xì)賞了一遍，發(fā)現(xiàn)大幅畫基本都出自“書香居士”的手，而花草、鳥獸等小幅畫作多是一個叫“食客”的人畫的。

    沈太傅驚愕地指著上面的印鑒，不明所以：“這是什么名？”沈雪峰想起朱朱拿著的那個壽山石，忍不住滿臉黑線，悄悄地告訴自己父親：“是徐鴻達(dá)的大女兒?！?/br>
    沈太傅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真是個孩子心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