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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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像是著了火一樣,碰一下都灼得慌。 謝寧琛察覺不對,連忙抬起手背探到她的額頭上,果然她發(fā)高燒了。 蹙眉想了一下,謝寧琛將韓月影單手抱到了快要熄滅的火堆旁,讓她暖和一些。然后又去看了看其他幾個小姑娘,這些小姑娘無不受了寒,不是渾身冰冷,就是一身guntang,跟著了火一樣。 六個小姑娘,他根本沒辦法將她們?nèi)仙健?/br> 謝寧琛一手一個,將這五人一起拎到火堆旁,圍了一圈,讓她們靠近火堆取暖,然后就近尋了一些干草和枯枝,走到幾十米開外的空曠處,點了一堆火。 火苗竄起,在黑夜中格外引人注目。只要山上那群人不是白癡,要不了多久就會發(fā)現(xiàn)這里的情況,循著火苗的方向追來。 做完這一切,謝寧琛折回了火堆旁,添了些柴在火堆中,火苗再度變亮,散發(fā)著溫暖的光芒。 這時候,謝寧琛才看清楚,韓月影的小臉紅撲撲的,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嘴皮干裂,有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出血了。她的狀況很不好,謝寧琛不敢深想,若是她今晚就在那冰冷潮濕的草地上過一夜明日會如何。 想到這里,他又恨不得將這幾個拐子碎尸萬段。 “水……”韓月影不自覺地往謝寧琛身上靠了靠,頭依偎過去,往他冰冷的衣服上擦了擦,喉嚨間發(fā)出一道舒服的喟嘆。 謝寧琛整個人都僵了,愣了幾瞬才反應過來,她應該是太熱太難受,故而往他身上靠。 這么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謝寧琛蹙眉低頭看著她紅得不正常的小臉,鬼使神差地伸手在她軟軟的臉頰上彈了一下,有些發(fā)愁地說:“笨丫頭,已經(jīng)夠笨了,燒壞了腦子徹底變傻了怎么辦?” 真是愁人啊,這荒山野嶺,又只有他一人,他又走不開。 韓月影閉著眼依著本能又往他旁邊靠了靠,嘴皮子翻動:“水……” “你等一下,待會兒就有水了?!敝x寧琛安慰她,明知她不可能聽清楚,他仍舊傻愣愣地哄她,“除了水,你還想吃什么?待會兒我一并給你弄來?!?/br> “火燒毛栗子……”韓月影模模糊糊地嚷出這幾個字。 謝寧琛聽了,調(diào)侃道:“都燒成這樣了,還惦記著火燒毛栗子,難道你想自個兒將毛栗子烤熟?” 燒得神志模糊的韓月影哪會回答他這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往涼一些的地方鉆。嘴唇上的皮開始脫落,整個人堪比火炭。 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她真燒壞了腦子怎么辦。 謝寧琛煩躁地撓撓頭,目光往上一揚,忽然瞧見一連串地火把飛速朝這邊移來。他精神一振,輕輕拍了拍韓月影的身體:“快了,救兵馬上就來了?!?/br> 回答他的仍舊是一個沙啞的“水”字。 謝寧琛思忖半晌,瞧那火把越來越近,料想過不了多久便會到跟前來,逃走那個瘦子膽子小,看到這么多人早嚇得屁滾尿流了。這座山上并無毒蛇猛獸,暫時把韓月影放在這里片刻也不會有危險,他索性站了起來,掠身飛快地往百余米開外蜿蜒而下的小溪跑去。 他前腳剛走,后腳褚孟然便領著冉剛等人尋了過來。 “殿下,人都在這里?!比絼偱d奮地走過去一看,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幾個小姑娘的異狀,“她們凍壞了,韓姑娘在發(fā)高燒。這里似乎發(fā)生了血戰(zhàn),也不知是敵是友?!?/br> 褚孟然上前幾步,低頭看著韓月影紅撲撲的小臉,蹙眉叫了她幾聲:“韓姑娘,韓姑娘……” 韓月影嚶嚀一聲,眉頭一偏,趴在草地上不省人事。 “帶走,速速回山?!瘪颐先伙w快地下了決定。 *** “抱歉,今日勞煩姑娘幫忙了,還讓姑娘滯留寧國寺一夜。不知姑娘家居何處,在下安排人回城,知會你的家人,免得她們擔憂?!比胍购螅瑢と说氖虑橄萑肓四z滯,賀青云這才想起,今日這位熱心腸的秦姑娘一直在幫忙找人,安撫賀婉婉,竟耽誤了下山的時辰。 秦笙笙垂下頭,動聽悅耳的聲音變得有些低落沙?。骸肮佣鄳]了,沒有人會擔憂的?!?/br> 賀青云皺眉,有些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他不相信地再問了一遍。 秦笙笙抬起頭,聲音里多了一絲漫不經(jīng)心地笑意:“公子不必擔憂,下午小女子已經(jīng)安排了人回去通知家人。” “那就好。”賀青云總覺得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兒,但如今小月不知所蹤,他也沒有心情多想,“時辰不早了,我讓人送姑娘回房休息吧?!?/br> 秦笙笙輕輕頷首,溫柔地說:“不用了,幾步的距離而已,公子留步?!?/br> “無妨,我將你送到門口便是,這兩天山上不安全?!辟R青云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笙笙不再推辭,轉身溫和地跟賀婉婉道了別,便隨賀青云出了屋。 剛走到門口,外面一個捕快心急火燎地跑了過來:“賀公子,山坡上燒起了一團火?!?/br> “在哪里,帶我去看看?!辟R青云精神一振,忘了自己還要送秦笙笙回房,大步走了出去。留下秦笙笙一個站在原地,銳利的指甲深深地陷進rou里。 隨褚孟然一起下山的幾個隨從各自扛了個小姑娘,沿著山路往前走,沒走多遠就跟焦急趕下來的賀青云撞了個正著。 賀青云瞧見冉剛肩頭的韓月影,大大的松了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旁邊的褚孟然,目中閃過一抹異色,頓了一下,拱手行禮道:“二皇子殿下,多謝你救了小月?!?/br> “不是……”褚孟然剛想說話,韓月影突然哇的一聲,痛苦地吐了出來,差點吐冉剛一身。 “小月……”韓月影急匆匆地走過去,伸手接過她,觸及到她隔著衣服都guntang的身體,心也跟著拎起,顧不得其他,忙讓人取來水袋,喂了她幾口水,又撕了一段衣袖,用水打濕,放在她的額頭,反復貼了好幾下。 韓月影舒服了許多,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眼神無光地望著眼前這幾人。 賀青云松了口氣,握著她的手,小聲說:“小月,沒事了,都是青云哥哥不好,沒保護好你,走,咱們回家了。” 韓月影沒應聲,虛弱的目光望著褚孟然。 瞧見她的目光,賀青云嘆了口氣,低聲解釋道:“小月,是二皇子殿下救了你,還不快謝謝殿下。” 是他嗎?韓月影腦子有些遲鈍,迷迷糊糊地順著賀青云的話吞了兩個字:“謝謝!” “賀公子太客氣了,韓姑娘燒得不輕,先帶她回去休息吧?!瘪颐先毁N心地說。 賀青云也覺得是這個理,忙抱著韓月影,大步往山上走去,又吩咐手下人快去請一個大夫。 好不容易打了水,又順手摘了一把毛栗子回來的謝寧琛站在不遠處的大樹的陰影下,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譏嘲的弧度,手里的毛栗子也跟著嘩嘩嘩地滾了一地:“蠢貨!” 也不知這話是在說他自己還是在說韓月影。 ☆、第二十八章 折騰了大半宿, 又是灌藥, 又是冷敷, 將近天亮時,韓月影的燒終于退了。 看著她紅通通的臉色恢復正常, 賀青云高懸的心終于落地。他疲憊地趴在桌上瞇了一會兒, 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想起還有諸多后續(xù)事宜要處理, 他只得打起精神,站了起來, 去外間用清水洗了一把臉,然后拉開門往旁邊而去。 他先去找捕頭:“昨夜那幾個拐子的來歷可查清楚了?” 捕頭尷尬地搖了搖頭:“賀公子, 那兩個人都死了, 沒有尋到其他活口,也不知他有沒有幫手……” 話未說完就瞅見豐榮領著兩個護衛(wèi),押著一高一瘦,捆得像顆粽子一樣的兩個男人走了進來。 賀青云側過頭,看過去:“豐榮, 這兩人是怎么回事?” “回賀公子, 這兩人是漏網(wǎng)之魚, 被我家世子逮著了,讓小的給你送過來。”豐榮躬身說道,頓了片刻,又道, “賀公子,聽說韓姑娘生了一場重?。窟@些殺千刀的拐子,求財就求財,偏生也不把小姑娘當人看,也不想想,萬一姑娘們有個好歹,他們不白忙和了嗎?” 聞音知意,賀青云并不傻,瞥了豐榮一眼,篤定的說:“這是你家世子讓你提點我的吧?放心,我明白,定會好好審審他們。對了,你家世子呢?怎么沒見到他的人。” 想起自家世子那張黑臉,豐榮的臉也差點皺成了苦瓜狀,他撓撓頭:“回賀公子,我家世子有事先回去了,特吩咐小的把這兩人給你送來?!?/br> 賀青云點頭:“好,我明白了,回去替我謝謝你家世子。等小月的病好了,我們再登門拜訪?!?/br> “誒,那小的就告退了?!必S榮摸摸腦袋,嘿嘿笑了笑。 他一走,賀青云臉上的笑意頓時蕩然無存,目光一寸寸地挪到這兩個所謂的拐子身上:“你們?yōu)楹我獙π≡孪率???/br> 他剛才已經(jīng)查過另外五個女童的身份了,其中兩個是附近村民的家的孩子,還有三個不過是小富之家的孩子,這些人都是安分守己的普通百姓,并無與人結下生死大怨。若是這兩人并非拐子,他們沖著小月來的可能性更大。 老二陰狠的目光輕蔑地瞥了賀青云一眼,囂張地從鼻孔里哼了一聲,理也不理賀青云,鄢老三沒他那么硬氣,縮了縮脖子,目光閃爍。 賀青云一眼便瞧出突破口在那里,他斜了鄢老三一眼:“你說,怎么回事?” 鄢老三吞吞吐吐:“我……我也不知道。” “不見黃河不死心。”賀青云也惱了,沖余晨道,“讓捕頭多派幾個人來,將他們押送回京,親自交給我父親?!?/br> 賀父身為左都御史,專司監(jiān)察、糾劾兼管審理重大案件等事務,年輕時還在刑部任過職,審案經(jīng)驗極其豐富。 余晨皮笑rou不笑地瞥了這幾人一眼,哼道:“要不了兩天,你們就會求著招了?!?/br> 聞言,鄢老三的腿開始打顫,到旁邊的老二斜了他一眼,他立即打起精神,強做鎮(zhèn)定地站在一旁。 將這兩人帶走后,賀青云又問寺里的小和尚:“小師傅,二皇子殿下還在寺里嗎?我想當面謝謝他?!?/br> 昨日太匆忙,弄得人仰馬翻,他也沒注意到褚孟然究竟住在了何處。 小和尚晃了晃光溜溜的腦袋:“賀施主,二皇子殿下今兒天未亮就下山了?!?/br> 賀青云點頭以示明白,又轉身去了秦笙笙房門口。 小和尚見了,跟上前笑瞇瞇地說:“賀施主,這位女施主今兒一大早也下山了。” 一次兩次都撲了個空,賀青云面上閃過怪異之色:“莫非現(xiàn)在都流行做好事不留名。” 一個個幫了忙,卻不邀功,悄無聲息地走了,真是麻煩。二皇子殿下還好,知根知底,回頭送份大禮,親自登門致謝就是。但秦姑娘這邊,他除了一個名字,連對方家住何處,父親是何人也不知道,這份人情只怕是欠下了。 嘆了口氣,賀青云回頭讓人準備了一輛格外舒適的馬車,在中午天氣最暖和的時候帶著賀婉婉與韓月影下了山回家。 這一趟禮佛之行,鬧出這么大的亂子,返程的路上,兩個姑娘都懨懨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回了府,韓月影又將養(yǎng)了近半個月,身體才堪堪好起來。 這半個月里,賀紅云、賀婉婉與賀芳芳都經(jīng)常來看她。韓月影逐漸跟她們熟絡起來,她發(fā)現(xiàn),其只要摸準了這三個姑娘的性子,其實并不難相處。賀婉婉就不提了,素來識大體,說話如輕風細雨,很是舒服,處事也周到有禮,從不會讓人下不得臺來。賀紅云看著沉默寡言,其實是有些自卑,一是因為父親庶出的身份不得老夫人喜,二來姜氏又不大重視她,全幅心思都放在了兒子身上,故而養(yǎng)成了她遇事膽怯愛哭的性子。至于賀芳芳,最是口無遮攔,其實心眼直得很,唯一不好的就是說話時插了別人刀子,她都不知,還一個勁兒地說個不停。 臨近年關,先生們都要回家過年,她們也跟著放假了,每日陪著韓月影聊天,東家長西家短,倒是讓韓月影對京城的事情了解了不少。最直觀的就是,她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很搶手。據(jù)大嘴巴的賀芳芳所言,京城里最受姑娘們歡迎的便是賀青云與二皇子殿下。 聽到“二皇子”三個字,韓月影有一瞬間的怔愣。事后,賀青云曾對她折說過,是二皇子的人馬殺了那拐子,將她救了出來。 為此,賀坤鈺和賀青云還親自拿著重禮,登門致謝。 他們雖然沒明說,但韓月影看得出來,賀家父子似乎對二皇子多有忌憚,并不愿與他深交。 “小月,你想什么呢?是在想青云哥哥吧?”賀芳芳偏著頭,調(diào)侃地看著她,“也是,青云哥哥長相出眾,才高八斗,還溫柔體貼,潔身自好,真是好夫君的不二人選。不過二皇子也不差,他生得儒雅,出身皇室,喜歡讀書下棋,淡泊名利,對誰都溫言細語,也不知哪家的姑娘能得他青睞?!?/br> 韓月影想起自己與褚孟然的幾次碰面,確實如賀芳芳所言,他是個極其有禮,又沒架子的人。若不是后來賀青云跟她說,她完全沒辦法將褚孟然與皇室聯(lián)系在一起。 跟賀芳芳玩熟了,韓月影說話也沒了那么多顧忌,她側過頭看著賀芳芳,反擊回去:“怎么,你也動凡心了?” 賀芳芳撇撇嘴,很有自知之明:“別開玩笑了,我不過一個庶出之女,二皇子就是再沒志向,但到底是元后唯一的血脈,咱們的身份有天壤之別,他豈是我一個庶女可肖想的。而且,我這輩子打死都不給人做妾,哪怕是高門大戶?!?/br> 她娘的前車之鑒擺在前頭,她可不想步后塵。而且啊,她娘還是她爹那一院子姨娘中,過得比較如意的,好歹生兒育女,有個盼頭,像平姨娘、安姨娘幾個,人老色衰,籠絡不住她那喜新厭舊的爹,又沒子嗣,說是半個主子,但過得還不如有頭有臉的管事娘子。等以后年老無依,又沒銀子傍身,更加可憐。 韓月影以前沒這概念,不過與賀紅云和賀芳芳混久了,也覺得她說得甚是有理,畢竟她們倆這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這兒。 “行了,你們倆個小丫頭,偷偷躲在這兒嚼舌根,若是被田嬤嬤知道了,等著抄書一百遍吧。”賀婉婉笑盈盈地走了進來,輕斥道。 韓月影和賀芳芳立即噤了聲,乖巧地喊道:“二jiejie,你別告訴田嬤嬤,我們再也不說了?!?/br> “好,我答應你們,不說?!辟R婉婉笑容滿面地走過來,輕輕摸了摸韓月影的頭,笑道,“大哥哥派人回來,讓我給你收拾一下,待會兒他要去謝府致謝,你也一并去。聽大哥哥說,當初你失蹤了,謝世子可是找了大半夜,他那匹乘風也跟著在官道上跑了大半夜,累出了一身的汗。謝世子吹了大半宿的冷風,回去就得了風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