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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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李婉此時正值如此困境,盧濯善也顧不得許多了,想借此來讓李婉安心。 不論她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對她的心意都是不會改變的,他不會嫌棄她的。 李婉聞言心里更是感動,卻盧濯善也更添了一層歉意,因為在她心里已經(jīng)選定了齊陽王了。 表哥值得一個好女子對待,只是和她到底是有緣無分了。 他的這份情,她只能來生再報答了。 在李婉外出頻頻和齊陽王和盧皎見面之時,李柔卻是將自己的東西都收拾整理好,能給的她都給了這些年對她忠心耿耿的侍從。 她這些年小心翼翼地收藏著的她阿母留下的東西,卻是被她給一把火都燒了。 李柔摘下她發(fā)絲上的頭飾,身著縞素地跪在了李府門前。 有齊陽王和盧家郎君出手,她有自知之明,她本人又不是什么聰明絕頂之人,做事不說錯漏百出,可是絕對也是留下了不少破綻的,齊陽王和盧家郎君一定可以查出來。 盧氏名聲壞了,對她自己也沒有什么好處,更是會讓她的婚事艱難。 可是李柔哪里會在意這個,只要能夠讓盧氏付出代價,看著她如今的下場,李柔也覺得值了。 雖然李柔心里更加明白,李婉才是盧氏心頭的寶,傷害她,比傷害在盧氏自己身上更加能夠讓她痛一百倍。 可是,李婉畢竟從未傷害過她,李柔做不到對她下手。 她不想變成盧氏那樣的人,盡管她覺得如今自己這幅模樣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死后一定會下地獄,無緣再和她阿母相見,她也羞于見她。 果真,很快李府就知曉了此次盧氏之事,根本就不是什么其他世家不想李婉成為齊陽王妃而出的手,而是他們李府后宅的陰私。 真真是丟人之極,一個卑賤的庶女竟敢這樣算計嫡母,當真是膽大包天! 李家家主怒不可遏,當即就想將李婉家法伺候,一條命留不留得住都還是個問題。 在他看來,盧氏平日里對待李婉簡直就像是親生女兒一般,從未有嫡母對庶女好到這個份上的。 她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竟然還如此算計她,簡直就是惡毒之極。 如此人品敗壞的女兒,他不要也罷! 李老夫人同樣也是憤怒之極,她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庶女給愚弄了。 看來她是早已經(jīng)知曉了當年之事,可是竟然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生生地裝了這么些年,真是讓她看走眼了。 李柔如此敗壞李府的名聲,她也是絕對不能容她的。 李柔如今性命堪憂,可是她在決定做這件事情之時,就已經(jīng)明白是豁出性命一搏了。 她并不在乎自己會如何,只在乎盧氏能不能夠得到報應。 李婉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平日里那個她極為瞧不上眼的貪慕虛榮的庶姐,竟然有本事做出這種事情來? 一想到她平時那副模樣都是裝出來的,而且一裝就是這么些年,李府上下無一人看出來,就讓李婉覺得不寒而栗。 這古代的女人,果然都是心機深沉,太可怕了! 李家家主讓下人去將李柔帶過來,可是卻得到了她跪在李府大門口的消息。 他立刻站起身來,怒罵道:“這個逆女還想做什么?還嫌李府如今被她害得不夠丟人嗎?” 李家家主正想讓人去將李柔拖進來,可是他想了想,還是自己親自去走了一趟。 說到底,李柔畢竟也是他的女兒,對她李家家主雖然不如對李婉那么疼愛,可是他到底也是在心底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兒是個心思如此狠毒之人。 “父親,女兒有罪,不求您寬恕?!?/br> 李柔一見到李家家主的身影,立刻就朝著他重重地磕了個頭。 她的頭磕在了地上,發(fā)出了響亮的聲音,她的額頭立刻青紫了一片,甚至是隱隱滲出了血絲。 可是李柔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對著李家家主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李家家主見著李柔這幅模樣有些不忍,可是一想起她做的事情,想到盧氏因為她而受的苦,卻又實在是無法饒了她。 “你這是模樣是做什么?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李家家主厭棄地看著李柔,怒罵道。 “父親,女兒如此并不是懺悔,女兒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是為帶累李府名聲向父親告罪而已。” 李家家主聽聞李柔直到了此時依舊死不悔改,他更是怒火中燒,殺了她的心都要。 “放肆!逆女,你膽敢謀害嫡母,這條命就算是為父想給你留著都留不?。 ?/br> 李柔聽了李家家主的話之后,卻并未露出畏懼之色,她反而唇角勾勒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父親,女兒從未想過茍活,只要能夠看見母親這幅模樣,就算是要了女兒這條命,女兒也覺得值了?!?/br> 第108章 李柔(二) 李柔的話讓李家家主血直沖向腦門,被她氣得站立不穩(wěn), 伸出手指指著她更是說不出話來。 正好在此時李婉趕了過來, 她伸出手按下李家家主指著李柔顫抖的手指,扶住他的身子站好。 她看向李柔同樣是怒氣滿滿, 痛恨不已,質問道:“我阿母待你不好嗎?你竟然要如此害她, 你究竟有沒有良心???” 李柔聽了李婉的話之后不可思議地看向她,似乎是不明白為什么她能夠說出這種話來, 她朝天苦聲大笑, 眼角都笑出了淚痕。 李柔這幅有些瘋癲的模樣嚇到了李婉,她不禁后退了幾步, 躲到了李家家主的身后。 “阿妹, 你說阿母待我好?你又不是阿父, 事實如何, 你難道不知嗎?” 李婉被李柔的話說得不免有些心虛,她沒想到李柔全部是知曉的。 也是她都裝了這么些年了, 怎么可能會是個笨的呢? 只是,轉而李婉想到她的母親對待李柔是好吃好喝地供著她,穿的用的也是給她最好的。 就算是她阿母的目的是捧殺她,可是她也沒有虧待她啊, 更沒有搞什么下毒暗害的。 盧氏何曾對李柔下過毒手呢?這么一想,李婉反而是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我阿母又沒有苛待你,是你不滿足罷了?!?/br> 李婉在李家家主的身后朝著李柔喊著,這讓李柔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 仿佛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嫡妹還有如此顛倒是非黑白的一面。 也是,李婉平日里最是明辨是非曲直,可是一旦事情涉及到了自身和她在意的人,她就有另一套標準了。 “我不滿足,是母親待我太好了,遠遠超過一個庶女該有的?!?/br> 李柔也不和李婉爭辯,她只是看向李家家主冷聲道:“父親,你可聽聞過捧殺?” 李柔的話讓李家家主瞳孔猛然一縮,他雖然不是什么聰明人,可是身為世家子見識還是有的。 只是李家家主從未想過,這些手段會在自己家里的后院里上演,在他眼里溫柔慈愛寬容大氣的盧氏私底下會使出此等鬼魅手段。 只是畢竟李家家主和盧氏恩愛數(shù)年,他是不會僅憑李柔一面之詞就懷疑他的嫡妻的。 李柔根本就并不在意李家家主相不相信她,她只是想將自己這些年埋藏在心底的話都說出來罷了。 “父親不相信沒關系,那父親可知,女兒為何要如此陷害嫡母?” 這也是李家家主所不解所在意的問題,聽聞李柔此言,他當即凝神看過去。 李柔神色平靜,可是眸底卻幽深:“女兒只是想為阿母和阿弟報仇罷了?!?/br> “袁姬?”李柔這話讓李家家主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好幾步。 “父親就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當年阿母難產(chǎn)之事是人為的嗎?” 他不相信當年是盧氏下此毒手,才會害得他們母子一尸兩命。 袁姬倒也罷了,不過是一個姬妾任由主母處置。 可是讓李家家主記憶如此深刻的是,她腹中懷著他的幼子。 都發(fā)育成型了,在袁姬腹中被養(yǎng)得很好,可是生產(chǎn)之時因為過大生生地在母體中被憋死了。 產(chǎn)婆將那胎兒取出來的時候,李家家主至極都記得他那幼子白白壯壯可是卻被憋得渾身青紫的模樣,這也是讓李家家主尤為的痛惜。 盧氏多年未再育有小郎君,好不容易袁姬肚子里診斷出來是一個兒子,自然讓李家家主很是歡喜。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這份喜悅狠狠地扎了盧氏的眼,讓她絕對不能容忍那母子倆的存在。 李婉一聽李柔連這等之事都扯出來了,她暗道不好。 直到此時她才反應過來,他們居然就站在李府的府門前如此。 李柔下跪本來就吸引了眾多人過來圍看,后來李家家主和她也走出來之后更甚。 只是先前他們兩都是被李柔的話給吸引住了心神,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此刻制止雖然也有些晚了,可是李婉不想李府和她阿母的名聲再壞下去。 只是李柔怎么可能任由李婉得逞呢?本身在府門前下跪就是她算計好了的。 所以她才會在李家家主一出來就對他磕了三個響頭,為她今日要徹底敗壞李府的名聲了。 “父親,此事祖母也知曉,她只是看著您甚為喜愛盧氏,又一庶子和姬妾怎么比得上嫡母和她的一雙嫡子嫡女呢?” 李柔在李婉要有所動作之前,故意大聲說出來這話,讓李家家主更是心神崩潰。 他不敢想象這么多年來,李府就只有他一個人是傻子,所以人都知曉真相,可是卻都瞞著他。 李家家主不禁回頭從一種李婉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眼,在李家家主這樣的視線下,李婉畏懼地叫了他一聲:“阿父?!?/br> 若是以往李婉這樣,李家家主必定是疼惜非常,不舍得讓她為難的。 可是此刻他卻只是甩開了李婉的攙扶,淡淡道:“婉兒,你母親所做之事,你也是全部知曉的對嗎?” 若是李婉是不知情的話,她的反應就該是和他是一樣的,可是顯然李婉此時的表情已經(jīng)充分說明了她不是。 李婉聽聞李家家主的話和看見他對自己的這種態(tài)度,她心底就是一慌。 李家家主此意,不就是認定了這些事情都盧氏干的嗎? 李家家主并非不信任盧氏,只是他也不是傻子。 以往他能夠察覺到不對勁,可是他不想深究,難得糊涂。 這會兒事情被李柔給全部揭露了出來,他自己再一聯(lián)系,就將事情的前因后果給推斷地七七八八了。 “阿父,阿母不是,”李婉還想為盧氏辯解,只是李柔卻再次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