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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反派家族日常在線閱讀 - 第131節(jié)

第131節(jié)

    唉他似乎也理解了他父皇的痛苦了,面對著荀郎和季相一起的唇槍舌戰(zhàn),可真不是一般人消受得了的。

    見著兩個人都在等著他裁決,太子殿下頭皮發(fā)熱,他輕咳道:“此事不如你們翁婿兩個商量好了,再來將結(jié)果稟告給孤吧?!?/br>
    太子殿下覺得自己真機(jī)智,這種事情讓他們自己去決定不就好了嗎?因?yàn)榻唤o他他只會覺得這兩個人說得都有理難以抉擇。

    荀玨季相:“……”攤上這樣的太子殿下可真是沒辦法。

    荀玨和季相對視一眼,彼此眼眸中滿是深意。

    “依本相之見,賢婿恐怕不會因?yàn)楸鞠噙@層岳丈身份而有所退讓,賢婿你說是嗎?”

    季相唇角微勾,眸光中沒有一絲笑意對著荀玨淡淡道。

    “小婿只是對事不對人而已,岳丈大人多慮了。”荀玨朝著季相恭敬地行禮回道。

    然而季相卻是看著荀玨對著他微微伏低的身子瞇起了眼眸,能屈能伸,忍辱負(fù)重,他的心中突然劃過了這兩個字眼。

    “賢婿如此大公無私實(shí)在是令本相汗顏??!”

    季相朝著荀玨贊賞道,荀玨亦是謙和一笑道:“岳父大人過獎了,小婿只是做好自己的分內(nèi)之事罷了?!?/br>
    季相聞言心中冷冷一笑,好個分內(nèi)之事,不知道對付相府是不是也是他順便的份內(nèi)之事?

    在和荀玨告辭之后,季相卻重新去見了太子殿下。

    “相爺何故去而復(fù)返???”太子殿下疑惑不解地看著再次求見他的季相問道。

    “江此來是有一言不得不說與殿下,聽與不聽全憑殿下取舍?!奔鞠鄬χ拥钕鲁谅暤馈?/br>
    這不禁引起了他的好奇:“哦,是何事?”

    “殿下當(dāng)真如此信任那位君侯荀郎嗎?”季相大膽抬頭直視太子殿下問道。

    這令他的心中有些不好的預(yù)感,驚疑道:“荀郎不更是愛卿你的女婿嗎?相爺何出此言?”

    “是江的女婿,可是大陵的江山更加重要?!?/br>
    季相一臉的為國盡忠死而無憾的表情對太子殿下道:“殿下可還記得昔日東陵王如今的庶人前車之鑒?”

    季相這話勾起了太子殿下的回憶,那位做出傻事氣壞了父皇的大皇兄早就已經(jīng)被他給逐出皇室了。

    雖然他不在了,沒有人可以陪他斗斗嘴還真是讓太子殿下有點(diǎn)寂寞,有點(diǎn)想念他的好兄長了呢!

    然而季相這話也的確是給太子殿下提了醒了,讓他想起來荀郎還在東陵王麾下之時的所作所為。

    然而最后荀郎告發(fā)東陵王一事卻是正確的算不得什么,雖然背棄舊主但也是棄暗投明,忠于陛下而已。

    雖然季相這話的確是讓太子殿下心頭若有所思,然而這卻并不影響他欣賞荀玨,重用他。

    “孤自然謹(jǐn)記于心,相爺放心便是,孤不會重蹈覆轍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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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風(fēng)雨

    季相自然心知荀玨不會被他這么一兩句就撂倒,他只是想太子殿下心里有數(shù)而已, 如今看來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了。

    城門口, 荀玨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在為張將軍送行。

    “公子,您要在下做的事情在下已經(jīng)做到了, 如此,在下就此別過了?!?/br>
    張將軍嘆息一聲, 面色一直不太好,他是已經(jīng)無顏面見友人了。

    “將軍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墒窃跒槲乙龅氖虑樯鷼??”荀玨看著張將軍落寞的神色對著他淡淡說道。

    他這話連忙讓張將軍搖了搖頭否認(rèn)道:“怎么會?在下并沒有不滿, 公子所做之事純屬應(yīng)當(dāng), 只是在下心里過不去那道坎而已,與公子無關(guān)。”

    “但到底是我將將軍陷于這兩難之地, 若不是我讓將軍去做這件事情的話……?!?/br>
    荀玨見著張將軍如此郁郁寡歡的模樣, 他心中也不甚好受。

    “總要有人去做的, 還不如是我呢!公子無須感到愧疚, 這是堅自己的選擇?!睆垖④妼χ鳙k堅決卻又義無反顧道。

    荀玨見著他如此不由得唇角上揚(yáng)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將軍放心,只此一次, 下不為例。”

    張將軍聞言苦澀地勾了勾唇角,這一次怕是就葬送了他們多年的交情了,這濮陽城尤其是對相府而言已經(jīng)風(fēng)雨欲來了。

    荀玨深知好鋼用在刀刃上的道理,如張將軍這般的, 他也只要發(fā)揮他這一次的作用就足矣。

    “混賬!季卿,你實(shí)在是太讓朕失望了!”

    朝堂之上,皇上當(dāng)著眾臣之面眾目睽睽之下將一本奏折扔到了季相的臉上。

    這樣的情景實(shí)在是讓眾朝臣大吃一驚,深感不可思議。

    以皇上對季相的多年寵信, 他可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啊,難道這濮陽城以后的風(fēng)向要變了嗎?

    季相也有一瞬間的懵逼,然而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不慌不忙地從地上撿起了那本奏折從容地翻開了來看。

    然而里面的內(nèi)容越看卻越讓季相心驚,那是彈劾季相結(jié)黨營私之罪的奏章,并且列舉出來的屬于他的黨羽都還是別人都不知曉的他暗中的人。

    只是盡管如此駭人,然而季相面色不變看不出絲毫情緒來。季相眸光沉沉地望了荀玨一眼,卻只對上了他風(fēng)輕云淡的優(yōu)雅笑容。

    然而季相不用深思,他便知此事必然就是荀玨的手筆。

    弄一出長陵令之案來故弄玄虛蒙蔽他的視線,讓他將注意力都放在那上面,無瑕顧及其他,事實(shí)上他真正的意圖就在于此。

    而能夠幫他做到這一點(diǎn)的人,季相心頭的那個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背叛這個詞在季相的心頭重重一擊,不,算不上,只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

    先前季相的猜測和懷疑完全不必要了,張將軍完全用事實(shí)告訴了他自己的選擇了。

    季相深深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然而一臉痛色地對著皇帝跪下哽咽道:“陛下,臣知錯了,不敢求陛下寬恕,只愿陛下讓臣將功補(bǔ)過。”

    季相并沒有推脫,而是干脆利落地對著皇帝認(rèn)錯了。

    他那副傷心欲絕的痛苦神色不似作假,尤其地真誠,那是因?yàn)榧鞠鄡?nèi)心此刻意識到自己唯一的友人已經(jīng)沒有了,他利用了自己的信任這一點(diǎn)確實(shí)是讓他痛楚無比,尤其是他難得的相信一個人。

    看著曾今隨著自己出生入死的老臣此般哭訴的凄慘模樣,讓皇帝心中不免動了點(diǎn)惻隱之心。

    尤其是樂大將軍都已經(jīng)死了,他身邊也只剩下這么一個季相了。

    季相愛權(quán)之事他怎么可能絲毫不知,甚至是季相從一開始投效在他麾下的時候他就毫不隱瞞地對自己表露出了這一點(diǎn)來。

    那時還是汾陽王的陛下就曾今問過他,先生如此大才,何不投效到崇德太子的門下,以他的能力必然也會在他身邊占有一席之地的。

    然而季相卻回答他,崇德太子身邊高位都已經(jīng)被世族占據(jù),而且勢力根深蒂固,他想要在他身邊出頭根本難如登天。

    既如此,他換個人輔佐,只有他才能給自己最想要的高位和權(quán)勢。

    季相心里一直深信,只有擁有了這些,他才能夠保障好其他的,不管是家人的安危還是幸福。

    若他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若是卑微小官,根本就是處于任人魚rou,毫無反抗之地,根本就無法保全他們。

    也正是因?yàn)榧鞠嗟娜绱酥卑子钟兴蟮臇|西,才讓皇帝一直對他如此放心,一個有弱點(diǎn)的人總是好掌控的。

    只是此次季相實(shí)在是太讓他失望了,沒想到暗中他的黨羽還有這么多,讓皇帝實(shí)在是無法繼續(xù)放任他了。

    “你先回去閉門思過吧!”

    皇帝頭疼地揉了揉額頭,對季相的處置他還得再好好想想,一時決斷不了。

    “是,陛下!”季相朝著皇帝深深拜伏,他這話也讓季相心頭微微一松。

    看著皇帝的態(tài)度,事情還有轉(zhuǎn)圜余地,他還不到絕路。

    季相擦了擦自己微濕的眼角,他深沉幽暗的眸子和荀玨帶著笑意的眼眸對上了。

    這一局是他輸了,可是來日方長!季相的眼眸中明明白白地表露出來這個信息。

    然而荀玨卻依舊笑得從容淺淡:相爺未免認(rèn)輸?shù)锰缌?,此局還未完呢!

    季相的眼眸當(dāng)即深深瞇了起來,他竟然還留有后招?

    “荀兄,此事全是你之力,弟明白你的苦心,只是能瞞得過去嗎?”

    散朝后,荀玨和盧皎走在一起,他擔(dān)憂地看了他一眼道。

    此次彈劾季相之事,明面上是其他人出面的,可是暗中卻是荀玨cao縱的,盧皎也幫了忙。

    盧皎認(rèn)為荀玨不想讓人知曉此事背后有他的手筆,是家中夫人那里不好交代,因而有此一問罷了。

    荀玨搖了搖頭無奈嘆息道:“季相是什么人,這次陰溝里翻了船,他怎么可能會連是誰出手的都弄不清楚呢?”

    “那你?”盧皎停住了腳步站在荀玨身前,他看著他的眼眸里全是真誠的關(guān)心,躊躇地問道。

    唉,此事荀兄并未做錯,可是法理之外尚有人情,他算計的是自己妻子的阿父,這點(diǎn)總是說不過去的。

    要是要求他的妻子理解他也實(shí)屬強(qiáng)人所難,此事若是處理不好的話,盧皎擔(dān)心荀玨恐有家變。

    “為兄只能聽天由命了。”

    荀玨抬頭眸光幽幽地注視著無邊的天際,這是他自己選擇走上的路,無論什么樣的代價都是他應(yīng)該承受的。

    然而盧皎卻從荀玨的話里聽出了苦澀和落寞,他不由得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清官難斷家務(wù)事,此事任何人都不好插手,只能由著他們自己去解決。

    “相爺,求求您救救在下?。∠酄?,救命?。 ?/br>
    丞相府書房,季相正在閉門思過,可是卻有他的下屬官員行色匆匆地帶著一個人進(jìn)來了。

    他一進(jìn)來就跪倒在地對著他大聲哭訴,讓季相被嚇了一跳。

    “你是何人?這是發(fā)生何事了?”季相看向他的下屬問道。

    可是他的下屬卻也是一臉的惶恐,結(jié)結(jié)巴巴地將事情給說清楚了。

    季相聞言他的身子有些站立不穩(wěn)地晃了晃,荀玨,這就是他的后招!

    沒了,他辛辛苦苦多年培植起來的勢力全沒了,一思及此,季相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子倒了下去。

    “啊,相爺,來人??!”

    季相吐血昏迷這讓相府一陣兵荒馬亂,他可是相府的主心骨,他都倒下了,這一家子只剩下婦孺和稚童,怎么能不人心惶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