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久蜜桃,久久丁香花就去伊人中文字幕,无码视频国产精品一区二区不卡,黑人异族巨大巨大巨粗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潘金蓮怎么破~在線閱讀 - 第53節(jié)

第53節(jié)

    董蜈蚣見她居然開始反向行禮,那臉刷刷的白了,心里有點后悔這次盲目前來抱大腿。遇上一個蛇蝎婦人??!

    “娘子可憐見,娘子你看,小人不過是犯罪未遂,物件兒留在你老人家手上也沒用,不值得……那個……小的還要靠一雙手吃飯,一雙招子也是活命的家伙啊……”

    潘小園聽他說起黑話,心也有點虛,偷瞄了一眼武松。他抱著一雙胳膊,倚墻而立,頗有些超然物外的瀟灑姿態(tài),可臉上依舊是一副看戲的神情。見她疑惑,放開雙手,右手在左腕上虛斬一下,用行動解釋了董蜈蚣話中之意。

    潘小園一個激靈,生怕他真的干出什么來,有點裝不下去,說話開始結巴:“大哥你、你誤會了,奴并非記仇之人,況且、當日……”

    武松忽然輕描淡寫地插了句話:“婆婆mama的做什么,不就是個賠禮嗎,先欠著吧!只要你別耍什么心眼兒,來日方長?!?/br>
    這話簡直是仙樂綸音,董蜈蚣愣了一愣,如釋重負,大喜過望。

    “是是,遵命遵命,來日方長……小的……多謝武都頭體諒,那個,娘子,以后你有所差遣,小的在所不辭,只要娘子不記恨小的……”

    武松哈哈一笑,朝潘小園隨意一拱手:“我去找呼延灼打架了,嫂嫂自便。”

    而潘小園看著身邊點頭哈腰侍立著的董蜈蚣,再看看武松筆挺的背影,半晌,才隱約意識到,方才自己似乎,磕磕絆絆的,收了個小弟!

    而武松呢,以董蜈蚣的武力智力值,就算是白給他當小弟,他也不會要,于是順帶踢一腳,禮貌性助攻,平白撿份人情。

    潘小園深呼吸,擺出大姐的架子,沉聲命令道:“走,帶我去找柴大官人?!?/br>
    董蜈蚣巴不得這句話,一路小跑的迎到她面前,腰一彎,屁股撅老高,右手一舒:“娘子請!”

    潘小園剛要走,又忽然停住,說:“等我去換身衣裳?!?/br>
    雖然說人靠衣裝,但對于皇室后代柴進,只怕任何綾羅綢緞在他眼里都顯寒酸。即便如此,總不能顯得太邋遢隨意,給他留下個草莽女漢子的第一印象。

    于是把董蜈蚣晾在外面,自己進了里屋,認認真真重新梳頭,換上一身干凈的淡青色衣裙。開門出來,董蜈蚣還守在門口,彎著腰,連姿勢似乎都沒動。

    潘小園忽然有種摸摸他狗頭的沖動。心里頭感慨,這人馬屁功夫滿級,日后必成大器。

    走的是關前可以跑馬的大路。潘小園從沒上過三關以內(nèi),因此也是小心低調,令董蜈蚣靠邊,自己默默觀察著,眼看著一隊隊cao練的小嘍啰跑步上下,另外還有幾個有些地位的好漢,見她一個女眷,不免打量幾眼,但又知董蜈蚣是柴進手下的小嘍啰,那這女眷也多半身份不低,出于禮貌,都朝她點點頭,倒也沒多瞧。

    大樹底下好乘涼,可偏偏有人不認這顆大樹。潘小園正走著,冷不丁后面一聲叫喊:“噯,這位小娘子,可是柴進柴大官人寶眷?小弟可沒見過哪,莫非是新來的?”

    聲音油腔滑調,語氣竟然有些神似西門慶。潘小園吃一驚,就聽董蜈蚣笑著打招呼:“王大哥,少見少見!這位不是我們柴大官人府上的,是……”

    潘小園連忙回頭,背后并沒有人。地平線一眼看到底,滔滔水泊映著陽光,上面漂著幾艘小漁船。

    青天白日,活見鬼了!

    一身冷汗,這才想起來往下移了目光。只見一個比她矮一頭半的男人,油頭粉面小短腿,仰著臉,正朝她嘻嘻笑呢。

    一時間潘小園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陽谷縣。

    這年頭,見到個比武大還矮還丑的男人,也不容易!還是在梁山!

    心里頭剛隱隱約約的有點意識,對面的小矮人發(fā)話了,依舊油腔滑調笑嘻嘻:“jiejie既然不是柴大官人寶眷,那可否認識認識?小弟王英,眼下未曾婚娶,這廂有禮了,嘿嘿!”

    潘小園聽他自報家門,這才百分之百確定,自己是遇上那個傳說中的色中餓鬼了!

    姓名:王英;綽號:矮腳虎;愛好:不可描述。

    潘小園讀書時最惡心這人,大姑娘小媳婦禍害得不計其數(shù),還霸占了大美女扈三娘——不過今天聽他說來,還未曾婚娶?

    呸,誰知是真是假??傊姷秸嫒?,想不到比印象里還惡心——武大郎的外表,西門慶的內(nèi)心,而且還有鼻毛!

    好在她和武大和西門慶都相處過,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設。如今見到王英,第一反應竟不是驚不是怕,而是……好笑。

    董蜈蚣快哭了,新認的大姐被人當路攔下,對面的王英又是山寨一號人物,哪邊都不敢得罪,急得直作揖:“王頭領,王大哥,你看飯點兒快到了……”

    潘小園倒不怕王英毫不掩飾地盯著自己看,這時候只要自報家門:“奴家是武……”

    沒說幾個字,忽然起了念頭,輕輕住口。梁山論資排輩,此時若是提出武松的名號,對面的不可描述君應當會知難而退。他要是還不理解,那就直接威脅,“今天你敢動我一個指頭,回頭武松會讓你跪下叫爹!”——能在梁山混成一號頭領,這點覺悟不會沒有。

    可是她不想事事依賴武松。眼下明知王英對自己構不成威脅,她忽然想看看,梁山上,一個帶著小弟拋頭露面的女人,說話到底是什么分量。

    于是做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想好一套禮貌的說辭,剛要開口,斜刺里卻拋過來聲如洪鐘的兩個字:“王英!”

    王英臉色一變,偷瞄了潘小園一眼,往后縮了一縮。

    而潘小園不由自主朝那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看過去,從俯視一下變成高高仰視,差點沒扭了脖子。

    面前立了個鐵塔般壯漢,只見他一頭亂發(fā),怒目圓睜,兩條眉毛幾乎豎起來,竟是個隨時隨地苦大仇深的面相。如果說方才的王英是沒頭腦,那這位大哥就是實打實的不高興。眼下不高興大哥往這兒一杵,狠狠瞪了王英一眼。

    王英顯然是忌憚他的,揚起脖子一拱手,說:“那個,兄弟還有事,先走了,呵呵呵……”

    潘小園被不高興大哥的氣場鎮(zhèn)住了一刻,等王英走遠了,才想起來誠懇道謝:“奴家潘氏,謝過……”

    “哼!”不高興大哥卻一視同仁地給了她一個大白眼,冷冷地道:“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娘們!”

    說完拂袖轉身,大踏步走了,一頭亂發(fā)飄在空中,陽光照出一排唾沫星子,慢慢落到地上。

    留下潘小園和董蜈蚣面面相覷。董蜈蚣過了好久,才看明白她的眼神,陪著小心,笑道:“面生,那個……不認識?!?/br>
    第71章 9.10

    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里的土鱉進步女青年,潘小園從小到大,不記得見過什么貴族。

    而如今活了第二輩子,當她見到柴進的第一眼,腦子里立刻跳出來四個字:沒落貴族。

    最尋常不過的土產(chǎn)茶粉,被他一絲不茍地沖出濃密細膩的沫子;桌椅擺放得分毫沒有參差,拭抹得一塵不染;炎熱的夏天,梁山上的男人們哪個不是光著膀子到處晃,要么就只穿輕薄布衫,他呢,里外一共三層,一道道細細的領子邊兒嚴絲合縫,已經(jīng)被汗水滲得透濕了。

    更出乎她意料的是,柴進居然親迎在階,躬身唱喏,茶酒俱獻,一整套頗為正式的待客禮節(jié),將她引進屋來。

    屋內(nèi)除了幾個侍候的小嘍啰,側邊還坐著個儀態(tài)端方的夫人,和柴進年紀仿佛,同樣是三十七八,但保養(yǎng)得膚白唇紅,即便穿的是布衣麻裙,也不掩身上的貴氣。見了她,微微一笑,起身一福。

    潘小園連忙也見了禮。將夫人請出來陪坐,自然也是為了禮節(jié)著想,不便單獨面見女客。想得太周到,潘小園簡直有點受之有愧。

    來了這么久,打過交道的男人也不少,除了武松還算瞧得起她,很少有其他人對她如此平等相待,就算是尊敬她,也不過是看在武松嫂子的份上,讓她沾這身份的光而已。再說,就算是武松,大約也整不出柴進這般的繁文縟節(jié)。

    當然,她心里給自己打預防針,這是因為董蜈蚣把自己吹捧過頭了,到時候千萬別讓柴大官人報太大希望。

    柴進請她坐下,照例是一番天花亂墜的客氣套話,潘小園唯唯諾諾的回著,只聽懂了中心思想,那就是:如今的梁山,錢不夠用了!

    造新房、修城垣、拓展伙食、制備武器戰(zhàn)袍旗幟、以致搬取照顧好漢們的家人老小,樣樣都需要錢。晁蓋宋江這等江湖大哥,自然是不必cao心這種筋頭巴腦的小事。所有的支出重擔,便都壓在了小旋風柴進身上。

    當初宋江之所以指定柴進掌管山寨錢糧,邏輯也很簡單:他過去是大財主,有的是錢,肯定也會管錢咯!

    像阮家兄弟、劉唐白勝這樣的十八代赤貧,一輩子怕是連一貫整錢都沒見到過,如何懂得半點理財之道?所以算來算去,還是柴進最適合做這差事。

    當然大家也知道,金錢滋生腐敗,財政大權也不能掌管在一個人手里。于是除了柴進,另一個富豪“撲天雕”李應,以及一位學霸“神算子”蔣敬,三人共同分擔梁山的財權。但李應本來是做得好好的土豪,一言不合被坑上梁山,又和梁山諸人沒什么交情,因此從來是消極怠工,常常只是開全體大會的時候露個面;蔣敬呢,只是個技術型人才,整天拿個算盤算賬,月底給老大們出個對賬單,大事上還是要聽柴進定奪。

    柴進的日常,就是坐在他那別致而偏僻的耳房里,等著梁山大小人等前來報賬、支錢。

    比如管采購的周老三,每個月,家眷們開的購物單子列出來,他先估算一個大致價格,然后拿到柴進這里,支取必要的費用——這其中,還要點明哪些是“公款消費”,哪些從好漢們的“進項”里扣。等柴進審批通過,才能開庫發(fā)錢。等到周老三差事辦完,回到山寨,再奉上每樣物件的具體明細價格,多退少補。

    可當初在柴進莊子里,這些都是管家的責任,柴進本人向來從不插手,對于濟州府的物價更是兩眼一抹黑,每次都看得他一頭霧水。又不好誤了周老三的出發(fā)時辰,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勉強通過。后來周老三不知是學乖了還是變忙了,來支錢的時刻越來越晚,沒等多久就開始催:“大官人,再不出發(fā),俺明天可就回不來啦!”

    于是柴進只好草草批復,心里想著,一盒胭脂怎么貴到了七百錢?一匹布料怎么會是十貫出頭?趕明兒問問自家夫人去。

    再比如新上山的朱仝,第二天就拿著宋江親筆批條,申請五百貫差旅費,派人回鄉(xiāng)護送老小上山。柴進一看明細,不由得語重心長地勸他:“我說朱仝兄弟,知道你以前是鄆城縣巡捕都頭,但咱們既然落草,那就別再奢望什么公家人的待遇。說是搬取老小,其實就等于跑路??赡闱颇氵@安排,每天還要住大州大府,都是最好的客店天字第一號上房,伙食也是每天八菜一湯,這……有點太高調了吧?”

    朱仝冷著臉,輕輕撫摸這他那垂到小肚子的美髯,淡淡道:“宋公明哥哥親批的,大官人只管發(fā)錢便是。”

    柴進再勸幾句,朱仝臉色變了,一手絞著自己的胡子,眼圈居然開始發(fā)紅。

    “你以為我愿意!他奶奶的讓我再選一次,給我一千貫我都不干!我他娘的好好的在滄州,做小伏低的給知府賣命,就盼著哪天和家人老小團聚,教我兒子習拳腳,穿我女兒給我縫的衣裳??墒?,為了‘義氣’二字,我欠他們多少??!可恨那李逵,要不是他……要不是他……哼……”

    朱仝說著說著,咬牙切齒,鼻子發(fā)酸,一滴淚滑到胡須尖尖。不用說柴進也明白,這又是一個被闖禍李大哥坑上山的。具體過程如何,梁山眾人不甚明了,宋江也是諱莫如深。但柴進心知肚明,因為他也算是間接參與了這件事——當然后來,他自己也轉眼被李逵坑了個慘,算是一報還一報。

    柴進想起往事,心有戚戚焉,嘆口氣,大筆一揮,還額外多給朱仝批了五十貫。

    這些都還算講道理的。而有時候,柴進所面臨的窘境,簡直讓他自己都哭笑不得。少華山的九紋龍史進,落草前是個小富二代,如今加盟梁山,酒桌上最喜歡吹噓他過去擁有的名馬、寶刀、美人,等等等等??上R寶刀如今都是公共財產(chǎn),美人在梁山更是百聞不得一見,史大少爺只好在別處尋求精神慰藉。好在他身手還算矯捷,目前還從來沒被抓到過現(xiàn)場。

    有一天他又來拜訪柴進,張口就要一千貫錢,說是要把濟州府畫眉坊里的頭牌姑娘白秀蓮給贖出來,說兩人已經(jīng)情投意合海誓山盟,誰也離不開誰了。秀蓮姑娘平素最傾慕英雄好漢,又做得一手好針線,到了梁山上可以給大家做做衣服鞋襪,也不會白吃飯。

    柴進為難了,故紙堆里翻出猴年馬月制定的規(guī)章,說:“并非我有意為難,史大郎,這種事情山寨早有規(guī)定,得用你自己的進項,哪能娶個媳婦也花公款呢?”

    史進還是面皮薄,爭了幾句,見拗不過柴進,旁邊已經(jīng)有人笑嘻嘻地圍觀了,才哼了一聲,轉身而去。

    此后幾個月,他發(fā)狠似的下山做案子,還鼓動身邊的好兄弟一起行動,就連賣棗子的小客商也不放過,后來更是因為殺了個過路的清廉好官,被宋江點名批評。

    忙活了許久,終于攢夠了一千貫的“進項”,帶了幾個小嘍啰,趁著月黑風高,下山去贖人。

    誰知到了畫眉坊才得知,昔日的知心女友白秀蓮,早在一個月以前,就以兩千貫高價,從良了一位大富商,做人家的第十二房小妾去了,房里只給史進留了個繡得歪歪扭扭的手帕,算是分手禮物。

    史進大怒,一把火將畫眉坊燒作白地。因此差點被官兵捉住,虧得手下小弟還算忠心,拼死護主,才讓他逃出了濟州府。那小嘍啰卻折進去一個,第二天就讓官兵砍了腦袋示眾——為了這件事,史進被關了一個月禁閉,不許喝酒,不許出去尋快活。晁蓋還專門為此召開了批評大會,告誡大家女色誤人,休要為了煙花女子,丟了咱們梁山好漢的氣概。

    沖冠一怒為紅顏,誰知紅顏只愛錢。史進被結結實實地嘲笑了好一陣子。

    當然也有人指責柴進:倘若當時痛痛快快地把一千貫批下來,史進恐怕早就抱得美人歸,也就沒有后來的一堆爛事兒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把關那么嚴!

    柴進也不爭辯。但他心里清楚,倘若自己手下稍微松那么一點兒,史進的先例一開,梁山的錢庫,怕是早就空得能住人了。

    還好并非人人都惦記著他管著的那點錢。不少好漢平日里以劫財為樂,手頭根本不缺“進項”,也就不屑于事事都要公款報銷。譬如清風山那個王矮虎,加盟前就是做慣了強盜的,沒事就提刀帶人下山守著,有時候還順帶劫個色。等宋江他們聞訊,派人去制止的時候,人家已經(jīng)拿了進項,轉頭去別處快活去了。

    他到底去了哪兒,大家都不太清楚。這人對濟州府轄境內(nèi)所有的暗娼窠子都如數(shù)家珍,每次都完美地避開了官兵的巡邏路線。有人問他要經(jīng)驗,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因此大家都不太喜歡他。

    這些糟心事兒,柴進在過去做大官人的時候,是一句也不會過問的。而如今,他發(fā)現(xiàn),自己費力不討好不說,還時常落埋怨!

    他控制住抱怨的沖動,只是淡淡地說了一些典型事例。說到一半,還不忘注意到潘娘子面前的茶涼了,命人換了一盞,又讓人端來四色茶果子,最后又嫌天熱,讓董蜈蚣轉到后面去扇扇子。

    柴進的小弟也有些與眾不同,就連粗鄙如同董蜈蚣,似乎也都給調教得高貴文雅了那么一丟丟。

    潘小園覺得自己受不住這排場,況且柴進為人實在可親,讓她不由自主想要拔刀相助。

    再說,一個個問題的根源也不難看出來。她見柴進剛停了一段話,就趕緊甩出一句心中憋悶許久的宣言:“那個周老三有問題,虛報賬單,貪了太多!買匹布怎么能用十貫錢!柴大官人你……你可不是故意放過他的吧?”

    柴進錯愕半晌,看了一眼夫人——她對這些事情聽不太懂,但一直安安靜靜地坐著——喃喃道:“可在下問過拙荊,她說,一匹布十貫,算是便宜的呢?!?/br>
    潘小園簡直無言以對,仗著柴進對武松做小伏低,自己也就不跟他客氣,溫柔地指出一個傷人的事實:“那是過去。柴大官人,你是龍子龍孫沒錯,可其他人不是。如今在梁山,他們都穿兩貫錢一匹的麻布,綢緞五貫,倘若是自家紡的粗布,成本還會再便宜些?!?/br>
    柴進簡直難以置信:“可是那周老三買了什么東西,向來是要了那店家的收款票據(jù),確確實實是那個數(shù)兒??!”

    潘小園覺得這人簡直太天真,突然有了些恨鐵不成鋼的焦躁:“原本兩貫錢的布,姓周的花三貫錢買走,讓那店家開個十貫的條子,換你是店家,你干不干?”

    真的勇士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柴進畢竟是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的,張了半晌的嘴,緩緩點點頭,嘆口氣:“其實我不是沒問過別人,可是,記不住價格……”

    就算他把問出的價格記在紙上,譬如一餅絲蘿玫瑰香價值幾何,等到下次,那周老三報備的單子上,卻換成了一瓶白檀薔薇露,如此層出不窮花樣翻新,就算是經(jīng)驗最豐富的大內(nèi)總管,怕是也應接不暇,何況一個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柴進?

    潘小園指著桌子上的硯臺,朝董蜈蚣使個眼色。新收的小弟便無比殷勤地挽起袖子給她磨墨。潘小園抓過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個“一”,后面跟著大大的“貪污”兩個字。然后換一行,寫個“二”。

    問題不止這一處。周老三負責的代購事宜,只能算是梁山財政支出的九牛一毛,就算他每次都貪個百分之三百,也夠不上引起柴進煩惱的地步。

    “柴大官人,冒昧再問一句,梁山上好漢們的‘進項’,每人每月,最多能有多少?最少又是多少?”最好能有每個人的收入明細,讓她能具體算一下數(shù)額。

    柴進聽了她的話,卻是一臉茫然:“誒?每人每月的進項一般多啊,哪有誰多誰少的區(qū)別?讓我看看,上個月……”

    一般多!潘小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山上有人專愛搶劫,有人連武功都不會,每月的進項能一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