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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賭怡情,大賭失身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本宮這么下本錢地要把你往圓潤了養(yǎng),還處心積慮地為你增加戰(zhàn)斗力,你好歹給本宮笑一個?。?/br>
    正望著她一顆不開竅的腦袋瓜子發(fā)愁,但瞅著瞅著忽然福至心靈。想起早先有一位姓林的美人便是以愁容著稱,曾引得各國的老少婦人們爭相效仿。說不定嚴(yán)小姐就是為了顯得與眾不同,特地在走這個路子,只是我自個兒不懂欣賞罷了。

    罷了罷了,美人不笑,我便給美人笑一個。

    想完便夠了唇角,頗慈祥地道:“也沒什么,就是想問問你,會打麻將不?”

    她嘴角一抽:“不會?!?/br>
    這簡直在意料之中。

    我笑瞇瞇地在椅子上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沒事了,你先去悅?cè)A軒歇著,順便熟悉熟悉環(huán)境,中午皇上過來,咱們一塊兒吃飯?!?/br>
    她恭敬地拘了拘身,踏著小碎步走了。

    中午陸澈前呼后擁地趕來昭純宮時,我與嚴(yán)小姐已在桌上等候了。

    這頓飯一來是安排她與陸澈見個面,給她點斗敗顧小姐的希望。二嘛,也算是評估嚴(yán)小姐戰(zhàn)斗力的一場考核。三嘛,嘿嘿,我想偷師學(xué)藝。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溫柔可人的官家小姐們是如何讓一個男子對自己溫柔相待的,日后也好用在陸澈的身上,免得成天被他壓榨欺凌。

    為了讓她發(fā)揮得更好一些,事先我還特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別緊張,想想你爹說的話,好好發(fā)揮。”

    待一堆繁瑣的請安禮儀行完,又將她向陸澈介紹了,便放亮了眼睛在一旁等著她秀演技。

    不料等了好一陣,飯都吃下去半碗了,這嚴(yán)小姐卻連菜都沒夾一筷子給他。整個過程都埋著頭,生怕陸澈多看她一眼似地。

    我當(dāng)時就整不明白了,她這到底整的是哪一出啊!

    莫非是以退為進?欲拒還迎?

    但觀陸澈,這一招壓根兒就對他沒用??!整個吃飯的過程都將她當(dāng)成一尊透明人,只為我夾菜,只與我探討人生,絲毫不理會桌上多出來的那個人。

    唔,當(dāng)然,我也并不是希望他對嚴(yán)小姐熱絡(luò),只是單純地覺得如此冷颼颼的氣氛有些詭異罷了。偏偏還無一人想要挽救,這就更詭異了。

    我想來想去,我覺得這件事只能說明一條。那就是嚴(yán)小姐壓根兒就不是來宮里分庭抗禮的。完全是陸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將人家想得齷齪了。

    否則這嚴(yán)品秋怎么既不奉承我拉攏關(guān)系,也不想方設(shè)法博得他的青睞呢?

    唉,自古帝王多疑,這就是活生生的案例。

    ☆、這是宮斗

    若說陸澈這是多疑,那后宮中的太監(jiān)宮女就只能用八卦來形容了。

    聽小玉說,自中午陸澈與嚴(yán)小姐吃了頓飯,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們立馬就揣摸開了。

    一部分說我這個皇后當(dāng)?shù)蒙挡焕瓗椎?,被?yán)大人一陣糊弄就將他的閨女弄到宮里來與自個兒爭寵。另一部分覺得,我與顧小姐短短幾次的交鋒已經(jīng)積怨甚深,為了與顧小姐作斗爭,不惜從宮外弄了個家世差不多的官小姐進來與她抗衡。

    兩方人馬各持己見,齊聚憶云門,為了分出個高下,互噴了對方一臉的唾沫星子。就方才去看,那門坊下都還濕漉漉的,充分還原了當(dāng)時辯駁的壯觀場面。

    我聽完胸中澎湃,覺得這件事簡單來說,無非是一部分人覺得我傻,一部分人覺得我精明。雖然都帶著貶義,但總還有些爭議。

    可憐的嚴(yán)小姐就不一樣了,所有人都一致認(rèn)定她是進宮來勾引皇帝的,著實冤屈。

    我身為輿論熱點的中心,既不好站出來澄清,也不好對嚴(yán)氏出言寬慰,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由著宮人們?nèi)チ恕?/br>
    且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這茬八卦也帶給了我一些好處,就更是懶得搭理了。譬如聽聞顧小姐為此大發(fā)雷霆,氣得飯量都小了。再譬如嚴(yán)大人聽聞我將他的閨女推薦給陸澈,馬上又著人送來了一尊白玉觀音。

    真是既出了一口惡氣,又小發(fā)了一筆,是個劃算的生意。

    只唯一的不好,便是嚴(yán)小姐一得知陸澈來了昭純殿,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躲在后頭的悅?cè)A軒里,生怕再逮著機會遭人非議。

    這也難怪,嚴(yán)小姐自小養(yǎng)在深閨,柔柔弱弱的臉皮也薄。不像我,自打爹爹死后就成了孤兒,成天混跡于市井山野,冷暖惡毒都早已經(jīng)嘗遍了。除了事關(guān)吃飯和砍頭的大事,其他的一律都可以忽略不計。

    是以,當(dāng)顧小姐拿著這事兒來揶揄我時,我不僅沒有生氣,還將計就計,對她發(fā)動了強有力的攻擊。

    這天下午,我正捧著餌料在廣明宮外的荷花池邊喂魚,顧小姐扭著婀娜的身姿盈盈而至,頭一句話就是:“皇后娘娘好高的雅興,被人糊弄著接了個狐貍精入宮,還有閑情在這里喂魚。”

    其實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小玉說憶云門前持“皇后傻不拉幾”這一觀點以瓊?cè)A殿為首一事確然不虛。

    我淡淡地掃她一眼,繼續(xù)看著荷花池里的錦鯉:“不是每個入宮的官女子都是沖著皇上而來的,也有人單純只是進來作陪,并不三心二意。”

    顧小姐捂著嘴笑了笑:“民女可沒見著嚴(yán)小姐什么時候陪過娘娘,倒是與皇上用飯時跑得殷勤?!闭Z畢又將眼珠子在我身邊轉(zhuǎn)一圈:“就娘娘今日出來喂魚,不也是身邊的近侍作陪么?”

    我將手里的餌料遞到小玉手里:“聽聞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是極少出來拋頭露面的,嚴(yán)小姐重教守禮,很合規(guī)矩。倒是顧小姐你,成天在這廣明宮外轉(zhuǎn)悠,莫非是這邊的風(fēng)景好些?還是顧小姐一時健忘,忘了‘矜持’兩個字當(dāng)如何寫?”

    她臉色一僵,慌忙拿過身后侍女手里的筆墨給我看:“我是奉了太后之命來這兒為她老人家畫荷花的,整個皇宮里就廣明宮外的荷花開得最好,來這里有什么稀奇?”

    我笑瞇瞇地擺手:“不稀奇不稀奇,嚴(yán)小姐來這里才叫稀奇,你熟門熟路的,怎么能稱作稀奇呢?”語畢又施施然走上階梯,直到站著與她其肩了,方湊過去道:“其實你對皇上冷淡些說不定更能有欲拒還迎之效,你看人家嚴(yán)小姐,什么也沒做,皇上昨晚還向我問起她來著。”

    雖說我并不想卷入顧小姐想封妃的這一場是非里,但她不僅口無遮攔說人家品秋是狐貍精,還拿我當(dāng)傻子揶揄,我也不能忍氣吞聲。

    干脆就搬出嚴(yán)氏與她對比,教她知道她的這一頓忙活有多沒意義。

    顧小姐聽完,腮幫子抖了抖:“嚴(yán)氏果然好手段?!闭f完又好整以暇地看了看我:“就是不知皇上在娘娘這兒問起旁的女子,娘娘作何感想?”

    我哪有什么感想?陸澈昨晚不過是奇怪嚴(yán)小姐入宮后的表現(xiàn)而已。顧小姐拿這個來刺激我,真是打歪了算盤。

    我故作思索地默了一默,認(rèn)真道:“要說感想嘛,大概就是我與皇上間的話題又增加了一項,聊得更為投機了吧?!?/br>
    她聽完登時瞳孔大張:“原來宮中的傳言都是真的!”

    我不是很明白地問:“什么傳言?”

    她冷哼一聲:“你接嚴(yán)大人之女入宮,果然是為了籠絡(luò)皇上!”語畢湊在我耳邊咬牙道:“為了阻止我封妃,娘娘果然是無所不用其極?。【谷皇钩鲞@樣的手段,不惜將皇上拱手送到旁的女子手上?!?/br>
    我呆了一呆,心想她這陣營轉(zhuǎn)變得真是夠快。方才還站在論我傻的那一頭百般揶揄,幾句話的時間,又覺得我精明了,真是受寵若驚。

    我親密地拉著她的手:“顧小姐真是抬舉了?!?/br>
    她瞇了瞇眼睛:“不是我今日抬舉你,是我過往太小看你了?!?/br>
    我又是一呆,覺得她對我的這句話大概有些誤解,慌忙解釋道:“我不是說你抬舉我,我的意思是,你抬舉你自個兒了。我與皇上同心同德,即便你再想見縫插針地擠進來也牢不可破,不要以為半月前在我面前拉了一回皇上的手,我就會將你放在眼里視為勁敵。你在我心里,真的連一絲兒水花也濺不起?!?/br>
    語畢手上一松,她的臉立馬就綠了,顫抖著嘴唇抖了好半天,甩著袖子走了。

    顧氏父女對我不敬已不是一日兩日了,也是時候教教規(guī)矩。我瞧著她離開的背影,又朗聲補上一句:“你這人怎么老忘記行禮哩?我大人大量,自當(dāng)不會與你計較,但周圍這么多宮娥看著,傳到皇上耳朵里可怎么好?”

    一聽說這樣會影響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顧小姐當(dāng)即腳下一頓,回身行了個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的告退禮。不論是那烏云密布的一張臉,還是腰身彎下去的幅度,每一樣都讓人舒心。

    小玉在一旁高興道:“原來娘娘以前是讓著她,今日三兩句就將顧小姐打發(fā)了,真是大快人心。”

    我臉上笑了笑,心里卻憂心得緊。

    從今日起,我與顧小姐的梁子恐怕就結(jié)下了。我無權(quán)無勢,連后宮的協(xié)理權(quán)都不曾分到一星半點兒,她前朝有權(quán)臣爹爹,后宮又有太后姑姑撐腰,日后只怕有的斗了。

    真是一入宮門深似海,人間處處是江湖。

    回了宮我屁股都還沒坐熱呢!就果真被太后她老人家給“請”去了。

    偌大的瓊?cè)A殿中,太后在主位上正襟危坐,不怒而威。一旁的顧小姐表現(xiàn)出從未有過的柔弱,面上豆大的淚珠子滾滾而落,正捻著塊手帕撅泣。

    我雖未犯錯,瞧了這個陣仗也難免心虛,躬身朝太后道:“兒媳給母后請安。”

    頭頂?shù)穆曇衾淅涞模骸澳惴俏宜?,稱太后便是,重來一次?!?/br>
    我原還想著既已嫁給陸澈為妻,便該稱她一聲母后,不想皇室之中這么多規(guī)矩。尷尬地抬頭掃了掃她,只好從命:“太后萬安?!?/br>
    她這才“嗯”了一聲,不大情愿地命我起來。

    我誠惶誠恐地站在一邊,等著她老人家發(fā)話。

    可等了好一陣,她老人家既不讓我坐下,也不張口說點什么,就傻愣愣地將我晾在一邊,自顧自地押起茶來。

    殿內(nèi)除了顧小姐的抽泣聲外靜得落針可聞,我乖乖地立在一旁,覺著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委實愁人。就像頭上懸著一把刀,你摸不準(zhǔn)它到底什么時候落下來。

    約莫站了一炷香的時間,顧小姐再抹不出眼淚來了,她終于將手里的茶盞一放,冷聲道:“皇后,你可知錯?”

    我嚇得周身一顫,卻實在想不出自個兒錯在何處,只能可憐巴巴地將太后望著。

    她不悅地投過來一記眼刀:“你身為皇后,雖有權(quán)處置宮中的奴婢們,但茗兒是官女子,又是我的親侄女,你不知天高地厚,竟連她也敢動?”

    我一頭霧水:“我何時動她了?還請?zhí)竺魇?,臣妾愚鈍,沒怎么聽懂。”

    不過是臨走前讓她向我行個禮,該不是這也算動她吧?我這皇后連讓一個官員之女行禮的權(quán)利都沒有,那這皇后當(dāng)?shù)秘M不是太凄涼了些?

    太后聽完一拍桌椅上的扶手,呵斥道:“大膽皇后!你這一套裝傻充愣的把戲在皇兒面前耍耍也就罷了,竟還敢拿到哀家的面前來!”她朝顧小姐揚了揚下巴:“茗兒,將你袖子撩起來給皇后看看?!?/br>
    顧小姐委屈地點點頭,立馬將袖子撩起來伸到我面前。

    我茫茫然地朝她小臂上一掃,頓時傻眼了。只見顧小姐白皙的一段藕臂上五顏六色,清淤遍布,儼然一副受過酷刑的模樣,駭人極了。

    雖然她與我有些過節(jié),但見著她被人傷成了這樣,也著實是有些于心不忍。我抓著她的手臂,一面打算幫她揉上一揉消消腫,一面詫異道:“顧小姐,怎么才一會兒不見就傷成了這樣?方才你干什么去了?”

    不想才剛剛碰到她,顧小姐就猛地將手一縮,顫抖地指著我道:“娘娘您怎么能這么說呢?這明明是被您給掐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與顧氏的正面交鋒終于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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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鬧宮闈

    我望著她傻了一會兒:“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記得?”

    她眼淚奪眶而出,轉(zhuǎn)身就跑到太后她老人家的膝蓋上趴著,邊哭邊道:“下午在廣明宮外的荷花池邊,我不過是提醒了一句皇后娘娘小心嚴(yán)小姐心懷不軌,皇后娘娘就抓著我的手將我掐成了這樣……”說著說著又抬起腦袋,補一句:“當(dāng)時好幾個宮人在場,他們都可以作證的。”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心想這顧小姐該不是想用誣陷這么損的招式吧?下午荷花池邊的宮人總共就三個,一個是我身邊的小玉,剩下兩人都是替她拿筆墨扛桌子的。太后若只聽信她一面之詞,我這仗怎么打怎么虧。

    為了不虧得太厲害,我主動上前道:“既然顧小姐說可以找宮人作證,那便將在場的宮人都叫上來說一說。兼聽則明,正好下午陪我去荷花池的宮女也在外頭,就一并叫進來吧?!?/br>
    有小玉在,我就不信她還能只手遮天不成。

    盡管我端得如此自信,太后瞧我時卻仍是沒對這件荒唐事表現(xiàn)出半分猜疑。只憐惜地?fù)崃藫犷櫺〗愕暮竽X勺,冷聲道:“將三個宮女都叫上來。”

    很快,三個宮人都垂著頭進了殿。

    太后她老人家先看向顧小姐身邊的兩個:“你們兩個,把下午看到的經(jīng)過再說一遍?!?/br>
    這兩個宮娥嚇得瑟瑟發(fā)抖,說話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但無一例外,都說親眼見著我拉著顧小姐的手在與她說了什么,說著說著,顧小姐的臉色就不對了。且還說當(dāng)時我與顧小姐湊得近,他們沒聽到究竟說了什么,是事后從荷花池回來,才發(fā)現(xiàn)顧小姐的手臂淤青了。

    我聽完當(dāng)時就氣笑了,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這兩個人顛倒黑白的本事也不小,說得跟真的似地。

    我平復(fù)了一下心緒,冷靜道:“太后聽這兩個人說完,也該聽聽我身邊的人是如何言說了吧?”

    太后冷冷地瞧我一眼,朝小玉揚了揚下巴:“你說,皇后下午究竟有沒有掐顧氏?”

    小玉跪在地上:“太后明鑒,我們家娘娘絕對沒有掐過顧小姐。奴婢只看見娘娘親切地拉了她一把,兩個人相平常一樣聊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