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王倩彤十分破壞氣氛道:“其實我覺得六七月來也不錯,那時候桃子都成熟了,正好可以吃呢。九月的話,正好吃梨子?!币宦犨@話就知道王姑娘那必須是個吃貨。 云夕噗嗤一笑,說道:“梨花也可以使用的,如果是涼拌吃,還是拿來做梨花餃子,味道都很是不錯?!?/br> 王倩彤躍躍欲試,“真的嗎?我也想吃看看?!?/br> 齊天香忍不住搖搖頭,“看著這梨花,你們卻只想得到吃的,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姑娘們嬉嬉笑笑的,康雅思的丫鬟已經(jīng)在樹下鋪了綢緞過去。 云夕提醒道:“再鋪幾層,這草上有露水,等下弄濕綢緞就不好了?!?/br> 丫鬟趕緊又鋪了幾層上去,大家席地而坐。 康雅兒也命人將食盒拿過來,將一道道點心擺放上去。 云夕唯一慶幸的是,還真沒有什么人吟詩作畫,不然就她這點水平,還真拿不出手。讓她做做飯菜可以,吟詩作畫還是算了吧,她總不能將前世那些詩詞大家的作品拿出來吧。 吃完點心,賞花后,大家又打起來葉子戲。 云夕現(xiàn)在總算明白為啥一開始康雅兒要派兩個丫鬟在林子口遠遠守著,敢情是為了提醒大家。 她聽到一個丫鬟咳嗽后,康雅兒就熟練地收起了葉子戲,開始吟詩作畫起來,畫風猛的一變。 然后云夕就看見一個少爺打扮的人經(jīng)過了梨花林,只是因為這里有許多姑娘的緣故,倒也不好意思進來沖撞到。 云夕覺得康雅兒還是挺有前途的,若是讓大家看到一群姑娘來了梨花林,結(jié)果是坐在梨樹下打葉子戲的話,那畫面不要太美。 她呆了一瞬,很快就接受了這個還不錯的設(shè)定,啊,輪到她發(fā)牌了! 總的來說,這一天下來還是過得十分愉快的。云夕還同她們約定好了,等十天后就邀請她來參加生辰。 今日的姑娘扣除她和云瑤,也有六位,而且基本都是鳳凰縣有頭有臉的女孩子。再加上戴燕翎也要來,云夕覺得她的生辰好像不能馬虎對待呢。 至少和她在一天之內(nèi)建立起友情的王倩彤就饒有興致表示她到時候一定得出一個節(jié)目。 云夕對此的回擊是禮物可以不要,但是她也得準備一個小節(jié)目,這才叫禮尚往來。 回到家后,杜周氏有些緊張地詢問她們兩個今天同那些小姐相處得如何。云瑤笑逐顏開地說著白天的事情,杜周氏聽得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她就知道云夕云瑤人見人愛,肯定能同那些小姐相處好的。 在知道到時候有不少姑娘要上門給云夕慶祝生辰后,她先是緊張,然后又開始想著菜單。 云夕又好氣又好笑,“大娘,咱們家的那些菜肴連燕翎都可以征服,何況是她們呢?” 這話一出,杜周氏果真不那么緊張了。 她不緊張了,緊張的人反而變成了云瑤。因為云夕說了她生辰不必帶禮物,表演個小節(jié)目就可以,導(dǎo)致云瑤開始琢磨起她到時候要表演什么節(jié)目才不會丟人現(xiàn)眼。 她愁眉苦臉地看著云夕,“jiejie,難不成我到時候得表演耍拳法嗎?”這個她倒擅長。 云夕冷漠臉,“真的表演拳法的話,我就不想承認你是我meimei了?!?/br> 云瑤不服氣,“jiejie肯定也是表演輕功一類的吧?!?/br> 云夕搖搖頭,“我的節(jié)目想好了,是舞蹈?!彼凵裎⑽⒎湃崃藥追?,她要表演的便是水袖舞。前世在喪尸出現(xiàn)以前,她也曾練了十多年的水袖舞,如今學會輕功擁有內(nèi)力后,甩水袖對她來說更是簡單許多。只需要給她兩三天練習的時間便可以。 云瑤嘆氣道:“那我到時候該表演什么好呢?” 云夕其實早就幫云瑤想好了,說道:“你表現(xiàn)好的話,我到時候就教你一個節(jié)目?!?/br> 那必須是魔術(shù)啊!云瑤從去年便開始跟著她學武,眼明手快,絕對是學魔術(shù)的好料子,練習個幾天,一些簡單的魔術(shù)就可以上手了。 生怕丟臉的云瑤接下來果然十分乖巧,乖巧得讓杜周氏和杜一福嘖嘖稱奇,覺得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云夕看在她表現(xiàn)良好的份上,教給她和阿玉幾個小魔術(shù)。沒錯,阿玉也一起參與進來了,阿玉現(xiàn)在吃住都在杜家,又同吳家徹底斷絕了關(guān)系,同云夕的meimei也沒什么差別。阿玉現(xiàn)在的臉在敷了幾個月的千鶴膏后,大部分的疤痕已經(jīng)消除掉了,只余下淺淺的痕跡,這些痕跡用粉就可以遮住?,F(xiàn)在的她看上去也更加自信了點。 云夕有心趁這個機會讓她同康雅兒她們認識一下,教云瑤魔術(shù)的時候,也喊阿玉一起過來。 兩人看著云夕表演從帽子里飛出鴿子的把戲,歡快地拍著手一臉的興奮。 除了這節(jié)目,云夕還教了一些紙牌的魔術(shù)。兩人都學得十分認真,在親手示范,并且講解訣竅后,云夕便放兩個若有所思的人去思考了。 自己則是換上讓杜周氏幫她做好的水袖舞裙子,開始練習起了水袖舞。 在月亮淡淡的光華之下,云夕翩翩起舞,長長的水袖甩開,有種行云流水的美感。纖腰靈動,裙裾翩飛,舞轉(zhuǎn)回紅袖,歌愁斂翠鈿。 許久沒跳,云夕一開始動作還有些生疏,到后面,便漸漸地找到了前世的感覺,舞姿輕靈,身輕如燕,偶爾露出一截如玉般的手腕。忽的云夕停下了動作,不自覺看向了屋頂。 屋頂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姿,月光下越發(fā)顯得出塵脫俗。 云深。 云夕將水袖收回,飛出一道撩人的弧度,嘴角笑容淡淡的,“何必學人做什么梁上君子。” 云深收回眼中的贊嘆情緒,他不曾想過她還有這樣的一面,月光下的她翩然起舞,宛若從天而降的嫦娥,比起平時的靈動自行,多了幾分難以描述的風情。 “我只是想起我手絹忘了還你。” 或許他當時沒還手絹,便是為了能隨時用這個借口見她一面吧,卻不曾想道,卻還有這樣的眼福。 云深縱身一躍,從屋頂下來,走到她面前。 云夕接過他遞來的手絹,說道:“你便是為了這樣的小事而來嗎?”其實那手絹,直接丟了她也不介意的。 云深微微一笑,深深地看著她,“在我眼中,這不是小事?!?/br> 云夕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的淺笑,“別忘了,你在我家可是云姑娘。下次若要過來,直接大大方方來便是,只是還是需要以姑娘的身份到來,不然我不好同我大娘他們交代。” 云深的臉沉了沉,這意思是他以后登門都得換女裝嗎? 看著他臉色發(fā)黑,云夕練舞被他看到的郁悶情緒一掃而空。 “你跳的那舞是水袖舞?”雖是問句,從云深口中出來,卻帶著一股從容不迫的篤定。 云夕點頭,“是水袖舞沒錯?!?/br> 云深悠悠然道:“水袖舞,在三百年前便已經(jīng)失傳。憑著重現(xiàn)水袖舞這一手,你若是愿意也能做個這方面的大家。” 云夕忽的笑了,“我對于做什么大家不感興趣,我即使要跳舞,也是跳給朋友看的。”至于其他人,她沒有在她們面前展示出來的興趣。 云深凝視著她,眼神有些云夕看不懂的情緒翻滾,“我們算是朋友嗎?” “算?!痹葡敛华q豫說道?;蛟S一開始的她對于云深這個人的確意見很多,但一樁樁事情下來,兩人已經(jīng)分不清誰欠誰了。他送她方子,她在他受傷的時候收留他,照顧他。 得到這個答案,云深笑了,他嚴肅的時候凜然清貴,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勾起的弧度,眼睛瞇起的線條,都平添了幾分魅惑的曖昧,流轉(zhuǎn)著無數(shù)種可能。 當云夕再次眨眼的時候,云深已經(jīng)消失在他面前,仿佛他的到來他的離開都只是夢境一場。 云夕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手絹,大概他的到來便是真的為了還這她根本不曾放在心上的東西吧。 她回到屋內(nèi),卻看見云瑤正坐在里面,對著窗子發(fā)呆。 云夕走到她附近,云瑤回過神,說道:“姐,你之前同我說的魔術(shù),我還是有些不明白?!?/br> 云夕對待可愛的meimei總是具有很大的耐性,“你哪里不懂,我講解給你聽?!?/br> 云瑤將自己不明白的地方都說了一遍,云夕慢條斯理地解釋,云瑤不時地點頭,目光卻還是不住地往窗子上飄。 她的小動作云夕看在眼中,不覺莞爾,“你又怎么了?” 云瑤可愛的笑臉浮現(xiàn)一絲的迷茫,“總覺得,那剪花上的人似曾相似啊。” 云夕心中一突,這丫頭不會是認出來了吧?她竭力裝作云淡風輕的樣子,“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剪花嗎?你都看了幾個月了,還看不膩啊?!?/br> 云瑤不服氣地反駁:“是不膩啊,這么好看的人,哪里看得膩呢!”忽的她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一樣,臉上寫滿了震驚,小嘴微微張開,手顫抖地指著剪花。 云夕以為云深又站在窗外了,連忙看了過去。咦,外頭沒有人?。?/br> 云瑤回過神,一副世界觀被顛覆的樣子,結(jié)結(jié)巴巴道:“云、云深jiejie她……她不是姑娘?” 她這話說的前言不搭后語的,但知道內(nèi)情的云夕卻一下子就聽懂了她的意思。這丫頭還真認出來了!畢竟她同云深有過一面之緣的! 云瑤激動地抓著她的手臂,“他是男人對不對?我就說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他,當時他就曾經(jīng)出現(xiàn)給jiejie解圍,給余浩難堪來著?!?/br> 云夕感到太陽xue隱隱生疼,這丫頭記性那么好做什么?平時讓她背書也沒見得有這樣的好記性。 云瑤有些不滿地說道:“我那時候問你們的關(guān)系,jiejie還說你們不認識呢?!?/br> 云夕道:“那時候是真的不認識?!?/br> 云瑤見她承認了,越發(fā)激動了,“jiejie你一定也喜歡他吧?不然就不會將他的剪花貼在窗子上,日日夜夜看著,嗯,每天睡前都看著這個,肯定能夢到他的,真浪漫~” 云夕差點被這丫頭嘔得吐血,她又在亂七八糟說些什么啊。 “這是誤會!”她的一世清名啊,難不成真要毀在云深身上嗎? 云瑤哼了哼,“還說誤會呢,jiejie可是讓他住在你房間的!”她越看越覺得這兩人肯定有一腿,不過如果對象是云深的話,她倒是十分可以理解,云深長得太好看了,那張臉看著都能多吃一碗飯呢。他和jiejie都是百里挑一的相貌,以后的孩子不知道要多好看呢。 云瑤小朋友一不小心就想遠了,走神了。 云夕認真看著云瑤,努力將自己堅定的意志傳達過去,“我們兩個真的沒那層關(guān)系?!?/br> 定睛一看,云瑤根本沒聽進去。 云夕那叫一個憋屈。 云瑤嘿嘿地笑著,笑著云夕心里發(fā)毛。她看著云夕,脆生生道:“姐,我今晚要和你睡?!?/br> 云夕眼皮抬都不抬一下就拒絕,“不要,你睡覺會踢被子?!?/br> 云瑤不滿道:“哪有,你又誣陷我!我就要跟你睡,不然我就告訴娘,你之前在房里藏了個男人。這算不算是金屋藏嬌?” 云夕嘴角抽了抽,金屋藏嬌你妹??!不對,她妹不就是云瑤嗎? 云瑤道:“不管,我就要和你睡!我真的要去告訴娘了!” 云夕哪里能真讓這丫頭跑去添油加醋,最后只能咬著一口銀牙,看著云瑤洗漱后就躺她床上去了,還眨了眨眼,一副乖巧得不能再乖巧的樣子。 她嘆了口氣,單單今天,她就差不多要嘆掉這個月最多的氣了。 云夕匆匆洗漱好,躺床上,闔上眼,準備早睡覺早超生。云瑤卻不肯放過她,硬是磨著要知道她和云深的那點破事。 云夕受不了,若是真不說的話,只怕這丫頭能煩死她一個晚上。反正她和云深之間的交往清清白白的……也沒啥好說了。 云夕一鼓作氣,具體連兩人見面次數(shù)都說了。 云瑤還是有些不相信,“真的嗎?” 云夕說了一通,還真有點渴,她起來喝了杯水滋潤一下喉嚨,才說道:“我騙你做什么?” “那他肯定對jiejie你一見鐘情了,不然對你那么好做什么,又是送方子又是刺殺。” 沒錯,云夕連曹成蔭的事情也告訴云瑤了,云瑤的接受能力很強大,她完全沒覺得自家堂姐做法有什么錯誤,那曹成蔭落得那樣下場純粹是罪有應(yīng)得。當然,為了保護小姑娘純潔的心靈,云夕只避重就輕地提了她把曹成蔭丟給乞丐,讓乞丐折磨他,而沒有說曹成蔭被乞丐走后門的事情。 “你想多了?!痹葡m正她的說法,“云深本來就同曹成蔭有仇,他并不是為了我刺殺他的?!?/br> 云瑤道:“可是,他受傷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來找jiejie你吧,說明他十分信任jiejie你呢。一個人,會莫名信任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