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正如同云夕先前所猜測的那般,柳為霜是找到了一條直接通往樹林深處的秘密小道。 她這計(jì)劃太過惡毒和下作,楚息元得知后震怒不已,若不是為了柳將軍的顏面,以及云夕、陶歡歡等人的名聲,只怕早就昭告天下柳為霜的罪行。即使云夕和陶歡歡心中清楚那些黑熊還沒來得及做什么事就被云夕給殺了,但是總有一些愛嚼舌根的小人,不憚用最惡心的念頭去意yin這件事。 所以只能壓下這件事,盯著柳為霜陷害云夕,謀害云舒的罪名來發(fā)作。 柳大將軍也被連累得身上的爵位被擼了,若不是他的本事擺在那邊,加上對楚息元也稱得上忠心耿耿,只怕手中的兵權(quán)都要保不住。 多年的戰(zhàn)功換來的爵位,卻因?yàn)樽运胶荻镜呐畠憾癁樘摕o,這也磨滅了柳將軍對柳為霜的最后一絲父女情誼。 他直接宣布再沒有柳為霜這個女兒。 至于柳為霜,也被送到了莊子上,著人看守著。若是沒有意外的話,只怕她在兩三年內(nèi)就會“纏綿病榻”而去世。 云舒并不知道柳為霜“黑熊”的杰作,真以為柳為霜是因?yàn)橄莺υ葡σ皇露涣页?,害怕成為平民的她,還真安分地呆在莊子上養(yǎng)著臉上的傷。 想起柳為霜,云夕忍不住憤憤道:“真是便宜她了。” 雖然知道柳為霜最多兩年內(nèi)就會病逝,可是想起她那些喪盡天良的算計(jì),云夕還是覺得這樣的下場一點(diǎn)太便宜了她了點(diǎn),讓她死的太痛快了。 看出她的想法,云深勾了勾唇角,握著她的手,眸子卻有些冷,“放心,我可沒這么簡單放過她?!?/br> 云夕疑惑地看他。 云深道:“很快你就知道了?!?/br> …… 在九月底的晚上,云夕忽然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正要下床給自己倒杯水,忽的感到了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云夕看向窗外,果真看到了云深的身影。說起來,云深已經(jīng)許久沒做這種夜襲的行為了。 她眨了眨眼,不由笑了,“怎么突然這時候來了?” 云深笑了笑,“想帶你去看一場戲?!?/br> “現(xiàn)在?” 這時間點(diǎn)可是三更半夜。 云夕忽的福靈心至,難不成是去看柳為霜的嗎? “我馬上換衣服!” 云深很配合地轉(zhuǎn)過身。 云夕咳嗽了一聲,“你還是去院子里等我吧?!?/br> 就算知道他背過身,但是直接換的話還是很不自在啊。 云深有些惋惜,“那好吧?!?/br> 然后身子一閃,便消失在云夕面前。 云夕迅速換上一件衣服后,感覺外面的風(fēng)似乎挺涼的,又在里頭添加了一件薄薄的羽絨服。說起來,京城的冬天就比鳳凰縣來的更早一些。 在狩獵結(jié)束后,便在幾天內(nèi)完成了從初秋到深秋的溫度變化,特別是到了夜晚,那寒意尤其凍入骨髓。 她想了想,又從自己的衣服中,選出一件較大件的石青色灰鼠皮披風(fēng)。 等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后,云夕看見云深站在院子中間,寬大的袖子被風(fēng)吹起,吹出幾分寂寥的味道。點(diǎn)點(diǎn)星光落在他身上,如玉般的容顏是一片的漠然。 似乎在獨(dú)處的時候,他總是這樣的表情,仿佛無情的神子。 只是在見到云夕的時候,冰雪融化,一下子從一個無情無欲的神,變成了一個有喜有怒的人。 云夕走到他身旁,將衣服往他外面一攏。 因?yàn)榭桃馓暨x大件的披風(fēng),加上這樣式也是偏向中性化,云深披著這外跑,并不顯得怪異,依舊一派的風(fēng)流俊逸。 兩人輕輕一點(diǎn),直接飛出了宅子。一路皆用輕功趕路, 這時候城門都是緊閉著的,他們?nèi)羰亲R車出城的話,還不知道第二天會引發(fā)什么樣的流言呢。 半個時辰后,他們總算到了目的地。 從外表上來看,那是一個有些陳舊的莊子,看守柳為霜的,也不過是兩個大漢和兩個身材粗壯的婦人,猜也知道柳為霜現(xiàn)在的日子肯定一點(diǎn)都不好過。 兩個大漢和婦人分別住在柳為霜隔壁的房間中。 “接下來的動靜有些大,所以還是讓他們熟睡了好?!?/br> 云深從懷里拿出一個像是火折子一樣的東西,往云夕嘴里塞了一顆藥丸,然后才點(diǎn)燃火折子。 那藥丸入口即化,有種冰涼的感覺。讓人精神不由一振。 火折子上飄著細(xì)細(xì)的煙,云深往那兩個屋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那兩個大漢和婦人睡得更熟了,鼾聲大作??催@情形,就算到時候在他們耳邊打雷,他們也是起不來的。 只是在對待柳為霜的時候,云深卻又用了另一種藥。 云夕疑惑地看他,“這是?” 云深聲音如同清澗之泉,“這是用曼陀羅為主藥的一種迷幻藥,能讓中了的人看見他們渴望成真的幻覺。這藥可是花了我足足五天時間才調(diào)配成功的?!?/br> 云夕忍俊不禁,“這也算是她的運(yùn)氣了?!?/br> 可見柳為霜是徹底將云夕給惹毛了。云夕十分期待,云深到底會如何對付柳為霜。 “你在這里等我?!?/br> 云夕點(diǎn)點(diǎn)頭,不到一刻鐘時間,云深就回來了,他手里還牽著三只的狼狗。而且這三只狼狗似乎處于十分亢奮的狀態(tài),眼睛中閃爍著熟悉的紅光。 云夕目瞪口呆,心中忽然閃過了一個荒謬的念頭:等等,云深不會真的打算拿狼狗對付柳為霜吧? 她眼神古怪,“你不會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柳為霜先前想用黑熊對付云夕,云深便也禮尚往來了一把,用狼狗對付她。 看這狼狗的樣子,明顯就被下了南陵獸人教的藥。也不知道柳為霜那小小的身板撐得住撐不住。 打開房門,柳為霜的眼神迷離,雙頰酡紅,顯然是藥效已經(jīng)發(fā)作了。 云深松開繩子,三只留著涎水的狼狗就這樣朝著柳為霜撲了過去。 云夕正要圍觀一下現(xiàn)場版的人獸,一雙手直接遮住了她的眼睛,耳邊只隱約聽見狗吠聲,混合著布料撕裂的聲響。 云夕咬牙道:“你可以看,我卻不能看,這不公平!” 云深從容不迫道:“不,我也閉上自己的眼睛了,所以挺公平的?!?/br> 然后帶著云夕,輕功一展,便離開了這宅子,再也聽不到里面?zhèn)鱽淼母鞣N聲音。 云夕問道:“不用回去收拾嗎?”在出了宅子后,云深便松開了她的手,兩人閑庭信步地走著,仿佛是在月下散步一般。 云深搖搖頭,“不必,自有人會去收拾的?!?/br> 他也不想讓那腌臜的畫面污了云夕的眼。 云夕的聲音在習(xí)習(xí)涼風(fēng)中顯得溫柔動人,只可惜內(nèi)容就不是那么美好了,“可惜柳為霜醒來也只會以為是一場夢呢?!比羰悄茏屗逍训伢w驗(yàn)著那種痛苦,那才叫報(bào)應(yīng)呢。 “若是她記得的話,只怕日后就不愿生下那半人半獸的孩子?!?/br> 云夕的瞳孔無聲地睜大,她沒想到云深居然打著這樣的主意。難怪……難怪云深要給她事先用了那迷幻藥,只怕便是為了讓柳為霜以為她懷著的是她想要的人的孩子。 她不由看了云深一眼,調(diào)侃道:“放心,我不會因?yàn)槟阍谒龎衾锸Я饲灏?,就嫌棄你的?!?/br> 她一臉的“我很大度”,云深的臉卻忍不住黑了。 云夕繼續(xù)道:“只可惜你的想象力還是不夠豐富啊。若是我的話,還會多準(zhǔn)備幾種動物,比如蛇、老虎、牛、馬……這樣的話,也不知道最后生出來的孩子會不會是四不像?!?/br> 云深感慨道:“我本以為我已經(jīng)夠狠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br> 云夕不由磨牙,忍不住伸手?jǐn)Q了擰他的胳膊。 云深唇角勾起了輕輕淺淺的笑意,聲音溫柔:“不過我們兩個,一個狠,一個毒,正好是天生一對。” 云夕不由也笑了。 點(diǎn)點(diǎn)星光下,兩人的身影漸漸重合在一起。 ------題外話------ 嘿嘿,某人這樣的虐法,大家滿意嗎? ☆、第九章 婚期定,虎毒不食子 “后年啊,咱們也只有兩年時間準(zhǔn)備嫁妝了呢?!倍胖苁细锌?。 侄女和成親的日子也定了下來,就在后年的三月初六,一想到只有一年半時間可以準(zhǔn)備嫁妝,杜周氏都不由產(chǎn)生了一種緊張感。 這時間本來就是云夕給選的,所以她十分淡定。她就是故意選在三月份,不然到時候穿著厚厚的新娘服,那還不得熱死。欽天監(jiān)簡直不人道,選的日子中就有不少是六七月份的。 云夕才不管那些是不是所謂的良辰吉日,自己舒服最重要! 她笑了笑,說道:“首飾綢緞那些倒是好準(zhǔn)備,家具所用的木材很快就要運(yùn)到,今年年底就可以開始打造,所以不急。” 說起家具,云夕心中也有了小小的愁悶。這家具就是一大筆的開銷??!那些楠木、黃花梨木,哪個不需要錢? 至于金絲楠木,那種太過珍貴,最多也就是拿來做個小擺件,用它來打家具?云夕還真沒有那么奢侈。 幸虧賴三前兩天給她送來了消息,說是他送鏢的時候,恰好結(jié)實(shí)了一買賣木頭的富商。那人也有心同賴三弄好關(guān)系,畢竟賴三押鏢實(shí)在可靠,從沒有出過紕漏。只是名聲大了,便有些忙不過來,不少要押鏢的人都得排到兩個月了。 鳳凰縣楚州也有不少人有樣學(xué)樣,到架不住沒有萬事屋的人那搞的定一切的好身手。 這木材商人,做的本身就是高檔木材這塊,平時一趟運(yùn)鏢的木材,轉(zhuǎn)手最少也能賣個兩萬兩。對于他這樣的人家,一趟安全的鏢是至關(guān)重要的,越發(fā)迫切與萬事屋搞好關(guān)系。 正因?yàn)檫@個原因,賴三才能以成本價加一成的價格拿到了一批好的木材。不過他為此也答應(yīng)過這商人,在接下來五年內(nèi),每一年最少得幫他押送兩次鏢。 即使如此,這些木材也花了云夕一萬兩。云夕一部分是用楠木,一部分則用黃花梨木。 首飾則是讓京城中的點(diǎn)絳閣幫忙打的樣式,這點(diǎn)絳閣本身就是京城里最好的一家首飾店,他們家的首飾還可以單獨(dú)定做。恰好先前楚息元賞賜了她好幾盒的珍珠,云夕便直接拿了其中一匣來打造珍珠頭目,首飾的樣式也是她親自設(shè)計(jì)的。 綢緞的話,云深送來的那些,加上杜家這幾年也攢了不少好布料,皇商楊家也送了好些東西,云夕甚至不需要再添置更多東西了。這楊家便是先前制作出月華錦的那個楊家。他們家的天水碧、云錦、雨花錦都是出了名的貢品,前年做出的月華錦更是引得不少京城貴女都趨之若鶩。 如果說楊家一開始送云夕禮物,只是為了感謝當(dāng)時的她提點(diǎn)楊家月華錦,現(xiàn)在則是單純地想和云夕搞好關(guān)系。云夕也是看這家人辦事有幾分磊落之處,加上品行在皇商中也算得上是上好的,這才收下了禮物。 大楚的人都知道云深出了名的難討好。無論是美人計(jì)、送財(cái)計(jì),軟硬皆不吃,更有可能惹毛這位大少爺,反弄得一身sao。只是現(xiàn)在大家也清楚,云夕那就是云深的軟肋,對云夕好的話,云深是會記在心上的。 這也導(dǎo)致了云夕現(xiàn)在出門,所面對的皆是一片春風(fēng)化雨般的溫暖笑臉。 只是這些人也是將云夕想得太簡單了,別看她看上去溫溫柔柔的,意志卻十分堅(jiān)定,很難動搖。這些上趕著送好處的人,她基本都是問過云深的主意,沒問題后,才同他們交往的。 “那嫁衣,雖然咱們家有繡娘,但最后你也是得做幾筆,好歹勾個針什么的。到時候所需要的荷包手絹現(xiàn)在也得開始做起了?!倍胖苁闲跣踹哆墩f著嫁人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