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節(jié)
“只要咱們變賣家里的產(chǎn)業(yè),投靠太子,到時候太子殿下看在我們忠心耿耿的份上,也能護(hù)持我們幾分。” 韓如意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她抿了抿唇,說道:“我聽聞太子殿下的幕僚王越王公子尚未成婚……” 她這些天也不是只是呆呆坐在家里難過,也同樣搜尋了不少的消息,這才找出了最合適的人選。而且她能知道這件事還是陰錯陽差。 韓平終究被女兒說服了,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了這事。 韓如意見她爹成功被說服了,暢想了將來太子登基后的場景,心中頓時涌現(xiàn)出了激動的心情。 只是就算嫁給了太子的心腹,想要和云府打擂臺依舊是螞蟻撼樹。 韓如意忽的想起了一樣?xùn)|西,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爹,等殿下登基后,作為天子,肯定會有想要長生不老的想法?!?/br> “我聽聞有位張真人,平素最會練些仙丹。他那仙丹吃了后能讓人疲倦全消,精神抖擻。只是因為先前有清虛道人前車之鑒在那邊,所以這位張真人十分低調(diào),也只有少數(shù)幾個信徒才知曉他的本事?!?/br> “待到殿下登基以后,我們便將張真人的存在告訴他,到時候定能因為這份功勞而入了殿下的眼?!?/br> 韓如意將一切事情都想得十分美好。 韓平點(diǎn)點(diǎn)頭,所以說不能怪他偏疼女兒,他家閨女一向胸有溝壑,唯一可惜的便是生錯了性別,不然一定能大有所為。 可惜啊…… 他想起了那冰焰,問道:“至于那惹事的冰焰,還要繼續(xù)保存嗎?”這東西可一點(diǎn)都不好保存,必須得常年儲存在冰冷的環(huán)境中,于是韓家為了冰焰,還特地在地下挖了一個地窖以后,四面都鋪滿了冰塊?,F(xiàn)在天氣炎熱,冰塊融化得很快,所以每次在完全融化之前,都得替換新冰塊。一天下來耗費(fèi)在其中的銀子都要幾十兩,一個月便要上千兩了。 韓平內(nèi)心其實(shí)并不想要保存這東西,不僅是花費(fèi)大,還因為他覺得這東西晦氣,給他們家?guī)砹瞬簧俚拿惯\(yùn)。 韓如意眼中閃過一絲的厭惡,“那就滅了吧?!碧热暨@東西當(dāng)真對云府十分重要,以他們和云府勢不兩立的情況來看,滅了這東西,能給云府找些麻煩也好。 只能說韓如意真的是太高看自己了。對云夕而言,韓家不過就是那灰塵,除非她主動作死蹦跶,不然她還真不放在眼中。 …… 自從冰焰之事后,云夕便在韓府埋下了釘子。韓如意和她爹的算盤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看著被裝在一個冰塊做的燈籠中的火焰,欣賞了一會兒后,興致勃勃問道:“這便是那冰焰嗎?” 立秋點(diǎn)點(diǎn)頭,“韓家打算滅了這東西,咱們的人便偷天換日將這東西給偷了出來?!?/br> 冰焰不僅儲存困難,而且點(diǎn)燃所需要的也并非尋常的油,而是天山上千年以上的冰晶。 云夕說道;“將這東西收好,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不上了,但也是一件難得的稀罕物。” 云府并不缺硝石,所以平時也無需去皇家制冰廠買那些冰塊回來,倒是省了一大筆的開銷,尤其是夏天時。 揮揮手讓立秋將冰焰送下去,云夕手輕輕撫摸著隆起的肚子,在考慮著韓如意的事情。 在知道有人像是一只潛藏在草叢中的毒蛇,伺機(jī)想要對付他們家,云夕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解決掉危險源,不留給對方半點(diǎn)的希望。 可是在知曉了韓如意打算拿來媚上的法子以后,她便改變了主意。 這時代所謂的仙丹別人不清楚是什么,她還不知道嗎?主要成分便是那些所謂的丹砂、水銀、玉泉等東西……這些東西真要天長地久地吃下去,身體遲早要出問題的。 那些自以為服用了仙丹以后就能壽與天齊的皇帝,哪一個不是早早就去了? 對云夕而言,楚齡活得越久,對楚天湛就越發(fā)不利,自古以來,順利登基的太子又有多少個?只要他年歲越來越大,就會忍不住看風(fēng)華正茂的兒子不順眼。 與其等到楚天湛被廢,還不如讓楚齡早早去了。 只是弒君之罪無論如何都不能和楚天湛扯上關(guān)系。以韓如意對云府的怨恨,她到時候肯定會選擇支持太子府后院其他的妾室,即使捅出了這事,也和楊葉卿和天湛他們沒有半點(diǎn)的關(guān)系。 云夕并不會因為討厭韓如意便直接殺了她,這樣好的一枚棋子,不用白不用。 她嘴角勾了勾,決定幫忙撮合一下韓如意和王越。即使不是王越也可以,反正楚齡的心腹又不止他一個。 …… 沒等云夕幫忙安排一下所謂的英雄救美,韓如意已經(jīng)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同牛群成親了。 牛全是楚齡的另一個門人,已經(jīng)做到了同知的位置。他今年快三十歲,原本有個妻子,結(jié)果妻子在生女兒以后便難產(chǎn)去了。等出孝了以后,牛全便想著再尋一門填房。 韓如意年輕貌美,加上背后還有百萬的家當(dāng),兩邊可謂是一拍即合,又請大師合八字,發(fā)現(xiàn)是天作之合后便將親事給定了下來。 大家都知道牛全是楚齡的人,楚齡又是鐵板釘釘?shù)南乱蝗翁熳樱驗檫@個緣故,倒是沒有什么人再針對韓家了。就是陸家忍不住多摔了一些瓷器,畢竟從今往后,他們便失去了一個錢袋子。 云夕還真有些驚訝,畢竟韓如意一開始的目標(biāo)可是王越。王越比牛全年輕,有能力,也更受重用一些,更重要的是一進(jìn)門就是正頭娘子,不是繼室。 打探了一下才知道是因為王越已經(jīng)定親了,定的妻子是他的恩師之女。韓如意便只能退而求次之,將目標(biāo)轉(zhuǎn)移到牛全身上。 或許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引發(fā)新的變故,兩人的親事定得很快,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兩家已經(jīng)交換號了庚帖,就準(zhǔn)備等年底成親了。 立秋問道:“姑娘,這親事定了后,依舊要有她沒我們嗎?” 云夕笑了笑,她可不會因為牛全是楚齡的門人而取消了先前的話語。 她漫不經(jīng)心道:“這是自然,人得言而有信,不是嗎?” 云深也是同她一個觀點(diǎn),而且他比云夕還直接點(diǎn),有牛全在的場合,直接就甩袖離開了,一點(diǎn)都不給人面子。 大家圍觀了一回?zé)狒[后,很快的京城中又有新的八卦,于是便暫時放下了。 至于云夕,這段時間也基本都呆在家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中了那咒術(shù)的緣故,她這一胎的懷相并不太好。吃什么吐什么只是常態(tài),整個人也懨懨的。珠珠擔(dān)心她,甚至還特地從學(xué)堂中請了假,回來照顧她。 還親自洗手作羹湯,給云夕做吃食。 云夕的廚藝可謂是一絕,京城中響當(dāng)當(dāng)?shù)?,偏偏女兒卻半點(diǎn)都沒有遺傳到。完全就是個廚房殺手,每次下廚都弄得烏煙瘴氣的,幾次下來,廚房都重修了好幾回。 只是她依舊堅持不懈地練習(xí)著,最后的成品雖然不太好看,但勉強(qiáng)能夠入口。 或許是因為女兒的孝心,或許是肚子里的寶寶也有驅(qū)益避害的本能,覺得自己作死下去,jiejie還不知道要鬧騰出什么,在吃了女兒那碗散發(fā)著焦味的小米粥以后,云夕倒是不再吐了。 珠珠頓時得意洋洋了起來,覺得這都是她的功勞,還喜滋滋地在云深的面前顯擺。 云深本來就最寵愛這個女兒,看到愛女可愛的模樣,便以獎勵為由,直接將一個溫泉莊子送給她。 珠珠開開心心地收下,還掰著手指表示過些天就下帖子請小伙伴去莊子上玩耍。 在摒除了外界那些紛紛擾擾以后,云家人依舊過著他們悠然自得的日子。 十月初五,云夕突然感到陣痛,開始發(fā)動。 她并非頭胎,加上身子骨一向不賴,所以用不到三個時辰便順順利利地生下了她的嫡次子小綿羊。這個小名還是珠珠和小布丁一起取的。她meimei楊玉蓉正好比她早一個多月生下了一個女兒。 珠珠對于不是meimei感到十分惋惜,她先前準(zhǔn)備了好些給meimei的小禮物,這下都泡湯了。也幸虧玉蓉那邊有個閨女在,讓她轉(zhuǎn)而將禮物送給了自己的小表妹。她也只是郁悶一小會兒,很快就開心地逗弄起了弟弟。 小布丁頭一回做哥哥也十分高興,還每天拿著四書五經(jīng)跑去小綿羊的搖籃前背書,表示要教弟弟讀書,弄得云夕哭笑不得,連忙告訴她小綿羊年紀(jì)太小了,還不到念書的時候。 小綿羊的洗三禮和滿月禮,楚息元依舊送來了不少的賞賜。但是本人卻沒有親自過來。 云夕將賞賜收下,心中原本的喜悅也減少了幾分。以前珠珠和小布丁滿月禮,楚息元都微服私訪,這次卻沒有這樣的待遇,并非是因為云家不受寵,而是楚息元現(xiàn)在的身體可謂日薄西山。 上朝的頻率更是大大地減少了,手中的折子大部分都交給了楚齡來批改。 不少人都已經(jīng)做好了圣上隨時駕崩的可能性。 云夕在進(jìn)宮的時候,在云深的掩飾下,也試過將異能輸入楚息元的身體中,只可惜他現(xiàn)在的身體已經(jīng)是千瘡百孔,即使異能輸入進(jìn)去,便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效果不大。 各種法子都試過了,楚息元反而比他們幾人更放得開。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楚息元也知道云府和楚齡關(guān)系不太對付的緣故,這段時間倒也做了好幾手的準(zhǔn)備。比如云深、陸翊染和趙文書都升了官。 云深由原本三品的護(hù)軍參領(lǐng)變成了都指揮使,陸翊染也成功被封賞為從三品的歸德大將軍,作為云夕繼父的趙文書則是成為了內(nèi)大臣。 單單這幾人加起來的勢力就足夠讓不少人忌憚,更別提云夕的幾個妹夫本事也都不小,同她關(guān)系親近的人也或多或少升了官。 就算楚息元出事,楚齡真的看云家不順眼到要動手,這些勢力加起來,多少也會讓他顧忌一二。 云夕這只是將事情往最壞的方向考慮,她覺得楚齡這人雖然有不少的缺點(diǎn),卻也不至于計較成這樣。 在十一月二十八日,楚息元忽然下旨將她和云深喊進(jìn)宮里。 盡管不明所以,夫妻兩還是很快換好衣服,匆匆忙忙進(jìn)入宮中。 在見到楚息元的時候,云夕還真的被嚇了一跳。只是一段時間不見,楚息元的情況更差了,整個人徹底消瘦了下來,那龍袍穿在他身上顯得空蕩蕩的,那一截的手臂更是觸目驚心的骨瘦如柴。他的眼睛凹陷進(jìn)去,只是那雙眼睛依舊充滿了睿智的光芒。 兩人剛行禮,便被楚息元給叫了起來,賞賜了個位置。 只是坐下來以后,楚息元卻遲遲沒有開口。 他不說話,云夕和云深更沒法主動,氣氛一下子沉寂了下來。 云夕盡管垂著頭,卻動用異能小心地感應(yīng)著太和殿每一寸的位置。 嗯,這屋子以內(nèi),除了他們?nèi)耍械膬?nèi)侍宮女都被打發(fā)走了,甚至門口都沒有留人,仿佛生怕有人偷聽了他們談話一般。云夕可以感覺到楚息元一直在看云深。 他的眼神除了一貫的慈愛以外,還帶著拼命抑住的激動和猶豫。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息元咳嗽了一聲,開口說道;“云夕,貴妃她許久不見你,分外想念,你陪貴妃說說話吧?!?/br> 云夕眼皮忍不住跳了跳,所以她進(jìn)宮來,就是為了負(fù)責(zé)坐上一刻鐘嗎? 只是楚息元的決定還真輪不到她質(zhì)疑,她點(diǎn)點(diǎn)頭,又行了半禮后才退下去德貴妃宮里。 現(xiàn)在后宮的嬪妃德妃一人獨(dú)尊,只是或許是因為擔(dān)心楚息元的身體,她的眼角眉梢都籠罩著一股淡淡的憂愁,見到云夕后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聽說你家小綿羊生的極可愛?!?/br> 云夕說起自己的兒子嘴角就忍不住揚(yáng)起,笑道:“才一個多月呢,哪里看得出可愛不可愛。” 德妃抿唇淺笑,“看你和云深的長相就知道你們兩個的孩子不會差到哪里去??上覜]有年紀(jì)相當(dāng)?shù)呐畠海蝗环堑霉漳銈兗乙粋€孩子做我女婿。” 她的語氣是淡淡的惋惜。 云夕和德妃聊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云深也來了。 在她走之前,德妃照例賞賜給她許多禮物,說是給小綿羊準(zhǔn)備的。 末了,她漫不經(jīng)心地指著其中一個盒子說道:“這是你先前同我說過的那幾本書,我抄寫了一份放盒子里。” 云夕聽了這話便明白,只怕這盒子中有德妃打算交給她卻不方便說出口的東西,嘴上卻笑道:“我當(dāng)時也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誰知道卻勞累了娘娘一場?!?/br> 德妃道:“并不算勞累,我這幾日也沒什么事情做,這才動了筆。” 寒暄幾一會兒后,云夕便和云深打道回府。 ☆、第三十五章 兩份圣旨,駕崩 回到府內(nèi),云夕和云深將那三個盒子先帶到書房中,然后一個個打開。第一個盒子中放著一套的白玉頭面,玉是最好的羊脂白玉,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沉靜的光芒。 “這套給珠珠好了,她最喜歡這些東西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