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何凌宵剛剛拿起刀叉停頓了一下,然后她望向他。他笑著說,“你可以慢慢吃,一邊吃一邊聽我講?!?/br> 于是他看到她很聽話的吃下一小塊牛排。 “凌霄,我知道你很難過,我曾經(jīng)也度過這樣難過的時期,只是男人的難過跟女人不同。女人可以哭,肆無忌憚的哭……可是我不行。我mama離開我的時候我才十六歲。然而在十六歲之前很長的一段時間開始我就已經(jīng)開始害怕失去她了。從記事起mama就把她自己關(guān)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個世界是我根本滲透不進去的。那個世界里只有一個叫做楊云翰男的男人。 ……清醒的時間是有限的,在那個有限的時間里,我會看到她瘋狂作畫,然后又決然毀滅那些半成品,我會聽到她叫我的名字,她會一遍一遍的摸著我的頭叫小javier。他們都說她是瘋了……為了得到更多這樣有限的時間我不得不放棄很多周末假期出去玩的機會,我一邊抱著自己的書本,一邊守著她……可是后來她還是在走了。我那些天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過,不是我不會哭,當(dāng)我看到她臨死的樣子,我連死的心都有,可是我能那樣做嗎?答案是不能,因為我活著就是生命的延續(xù),mama為什么生下我。除了是愛一個叫做楊云翰男人的表示以外,還是因為我也是她生命的一部分?!?/br> 在母親去世的那段時間里,他看到迅速老去的外公外婆,心里感觸遠(yuǎn)比自己的悲傷還要來的震撼。母親臨時嘴唇上淡色的口紅,那如同凝固在眼簾處的長睫毛,青白皮膚下毛細(xì)血管若隱若現(xiàn)…… 楊瑾維看到何凌宵第二塊牛排在唇邊遲遲送不進嘴里去,他狠狠心說,“所以何凌宵,我們都沒有為了自己的一時間情緒而放縱自己的、不管不顧的墮落下去的資格,因為我們的生命除了是屬于自己的還是屬于母親給予的?!?/br> 鐺的一聲,何凌宵手上的叉子掉落下來砸在盤子邊緣。她無聲的哭泣,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還能哭出來就好,起碼代表了她不是無動于衷的。 他很想探身過去用干燥溫暖的拇指在她臉上輕輕地劃過,他還是忍住了,只是輕聲說,“今晚允許你傷心的再哭一次,這些天何凌宵已經(jīng)哭得夠多的了。想要你一直往前走,好好走下去的人除了朋友還有你的母親,她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你的?!?/br> 哭得夠夠的何凌宵看上去那樣可憐兮兮,就像是一只小狗狗一樣。眼淚汪汪得讓人心跟著軟起來。 “何凌宵我還給你講一件事,其實我也相信人死后真的會有靈魂的,那一年我差點就死了……在海灣公路上,阿曼達跟我鬧脾氣,搶奪方向盤,左邊上百米的陡坡下面是大海,右邊是峭壁,一個剎車下去就差那么一點點撞上了崖壁,我想除了運氣不賴以外,還有我mama在天上看著我。那天有個女孩子救了我……后來清醒以后我都不知道上哪兒去找那個女孩子,很快我就去了南非……” ☆、第一百八十二章 損招 楊瑾維不禁為自己的大膽設(shè)想而拍手叫好,其實他最不信的就是鬼神論。他沒有自己的信仰與宗教。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可是某天他倒是愿意用這樣的自己曾經(jīng)不屑的事情來哄哄心愛的人。最后他說的那個“女孩子”救他的事情,他自始至終都是看著何凌宵,想要從她的眼里看到那么一點點不同來。 可是她好像是忘記了,忘記了他們曾經(jīng)是見過面的。忘記了她曾經(jīng)救過他。 不過沒關(guān)系,以后他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 “真的嗎?” 在寂靜的空間里,他終于聽到來自于她的聲音,她吸著鼻子,是那種遲疑的沙啞。 他欣喜若狂,卻做出鎮(zhèn)定無比的樣子,“當(dāng)然,你要相信任何傳言都是有原因的,所以‘靈魂’一說也是有根據(jù)的,要不然也沒有那么多的人相信了。所以你現(xiàn)在的一舉一動都被孟姨所知道。當(dāng)然也不排除她只關(guān)注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生活。其他的時間里她還要用在自己的事情上。據(jù)說靈魂的另一個空間里也有他們的世界。” 她緊繃的神情終于有了絲松動,“我現(xiàn)在的一舉一動都會被mama看到?” “據(jù)說是這樣?!睏铊S干脆的說?!办`魂在去到另外一個空間生活前,都會在人間徘徊好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他們做著差不多相同的是事情,就是看看自己的親人。然后……”總不能說任何時候都在吧,那樣豈不是太那個了,“然后看到親人們都平安喜樂后才會安安心心的在另外一個屬于他們的空間生活,只是偶爾抽空來人間溜達溜達……” 她臉上的傷心是不加掩飾的,紅紅的眼睛分外惹人憐愛,“楊瑾維我想我可以明天就去上班,然后我想搬回家去住。” 楊瑾維有些犯難了,工作沒問題,她什么時候想要工作都沒有問題,可是要她回去的話,他還真的有點不放心呢。那個地方太遠(yuǎn),環(huán)境不好不說,離他也遠(yuǎn)啊。 在短短的幾秒鐘他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明天回去工作可以嗎?我是說你的身體能受得住嗎,畢竟這段時間你看上去不太好?!?/br> “沒問題,我可以的?!焙瘟柘匦虏嫫鹨粔K牛排,看上去賣相不錯,還有一朵西藍(lán)花做點綴。但是她吃什么都一個味道,如同嚼蠟。 楊瑾維也低頭做出認(rèn)認(rèn)真真吃東西的樣子,一邊慢條斯理的說,“那行,反正我最近也忙,你不在也不好老是把工作分配給其他人,他們做得都不太湊手。實在是要回家的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那屋子好些天沒人住了可能需要打理,你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我瞧著讓連彬找人去收拾一下。稍后你把鑰匙給我。” 何凌宵有點不情愿,卻懶得爭辯。于是就默認(rèn)了他的做法。 第二天何凌宵坐上楊瑾維的車去上班,在離中北還有一條街的距離她就說要下車。 楊瑾維看著那個細(xì)瘦的身影踏著從容的步子等紅綠燈過馬路,明明跟以往沒有兩樣,可是看著他眼里卻是滿滿的心疼。她今天上班衣服是按照他昨晚按照估算的尺寸讓人送過來的,還是大了一點。穿在她身上感覺像是小女孩偷穿了mama的衣服,又要故作大人模樣。 其實是因為這短短幾日她瘦了太多的緣故。 他在這一天盡量少讓她做些工作,對他來說進出辦公室能在屬于她的位置上看到她就是一種滿足跟安心??墒呛瘟柘孟窀静惶I(lǐng)情,她不僅僅自己找事情做,還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拿出圖紙畫設(shè)計稿。 他本來想要叫她泡一杯咖啡,想想自己起身去她的格子間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剛剛走過去準(zhǔn)備叫她看她埋著頭寫寫畫畫,一會兒抿著嘴沉思,一會兒筆觸流暢,一會兒豁然的笑,一會兒皺著眉頭又涂有改。那些生動的表情在她臉上讓她那蒼白的面孔變得有了點色彩。 他又悄悄地退回自己的辦公室。下午趁著她進來送文件的時候,他叫住她,“何總監(jiān),那個邱師傅昨天做完了手術(shù),醫(yī)生說手術(shù)很成功。” 何凌宵這才想起師父來,她暗自抱怨自己怎么把這件事給忘了。她問,“今天可以去看看他嗎?” “暫時還不可以,等幾日后出了重癥監(jiān)護室才能探視?!?/br> “哦,好就好?!彼偷偷恼f,總算是有件比較好的事情。 下午的日光從窗口的西側(cè)透進來,外頭日頭正足,整間屋子因為有冷氣也算是氣候宜人的。這里是中北的心臟所在,一直是個高速運轉(zhuǎn)的地方,今天卻因為高背椅上的男人渾身懶洋洋的樣子,也把這個地方變得有點人情味來。他說,“何凌宵一切都在變好,不是嗎?” 是啊一切都在變好。 何凌宵想起她早上走進公司的時候,在電梯里就有同事跟她打招呼,然后電梯里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她。很多本來在一個公司但是只聞其人不見其人的這一下都知道她了。他們興許是因為知道了何凌宵家里的事情,然后有的用那種帶著同情的眼光,有的是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她在這些眼光了裝作毫不在意的跟那個打招呼的同事笑了笑。 現(xiàn)在她能做到的堅強只有這些,用工作來麻木自己。對別人的異議與憐憫都裝作視而不見。 可是何千帆要是能回來就好了。她想到這里不禁打量那個即將融在日光里的男人。 他好像看穿她的心思說,“放心,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一定能辦到,可是肯定不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我得先告訴你一聲,這個月末何千帆的案子將會開庭一審?!?/br> 她把視線從他黑曜石般閃亮的眼睛里移開,然后不知不覺的視線落到他的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上。這雙好看的手,據(jù)說是一雙翻云覆雨的手,那么它肯定能幫人達成很多心愿吧。所以他說的肯定不是說說而已的空談。 她說,“謝謝你。會不會讓你很為難……昨晚我想了很久。發(fā)現(xiàn)……” 在一開始的狂喜過后,她才有時間精力去回想整個事件的過程,發(fā)現(xiàn)整個事件好像已經(jīng)按照它應(yīng)該的走向去發(fā)展。如果有人要違背,必然將會觸犯法律。 極細(xì)小的聲音,那聲音帶著一種怯怯的。他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以為自己要為了何千帆做什么違背法律的事情。所以她才會這樣小心翼翼的說著謝謝。人說只有本性善良的人才會在道德邊緣徘徊。 他愛著的女孩啊,其實一直都是個善良的人。 “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來,“你放心,我自有我的辦法?!?/br> 她腦子里又變得懵懵懂懂起來。她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在警察局想要腳底抹油可是被他給擋回去了。 桌上的電話響起,他接起。 何凌宵識趣的往外走,剛剛走到門口就又被叫住了。 他叫住她又做出很為難的樣子,“何總監(jiān),我想你不能回家去住了?!?/br> “怎么了?”何凌宵擰著眉頭的問,她好像根本沒有把他的為難放在眼里。 “哎,何總監(jiān),昨晚不是拿鑰匙給我了,讓人去給你拾掇屋子,誰知道在今天下午連彬下面的人來說,家里被人撬了鎖。屋子里被弄得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哪些東西沒了……我已經(jīng)讓人報了警。之前準(zhǔn)備跟你說來著,結(jié)果又給忘了……等會我們一起去看看還有沒有什么比較重要的東西丟了,一并告訴警察?!?/br> 何凌宵眉頭擰得更緊了些,一臉疑惑,“怎么會?” 楊瑾維站起來,抓起手機?!白甙桑覀兿热タ纯??!?/br> 她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走,這一路她都不想說話。 等何凌宵站在自家門口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果然家里的鎖頭被破壞的很嚴(yán)重,連彬叼根煙站在屋子中央,看到他們出現(xiàn)在門口就把煙丟在腳下熄滅。聳聳肩,“警察剛剛離開。何總監(jiān)你先看看有什么重要的丟了,我們好跟警察說做記錄?!?/br> 何凌宵直接走進去,她的腳步有些踉蹌,眼睛四處搜尋,幾間屋子都看過了,然后是一種認(rèn)命般灰色的情緒印在眼底。她再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只厚實的牛皮紙袋。臉色也好看點。 楊瑾維跟連彬交換一個眼神,連彬離開。 “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丟失了?”楊瑾維問。 她苦笑,慢悠悠的說,“還好,重要的都在。興許就是小毛賊只是想找現(xiàn)金之類的,家里沒有?!?/br> “那就好?!?/br> “現(xiàn)在我要找人來修鎖。” “修鎖的事情已經(jīng)在叫人去做了,”他猶有遺憾的樣子,“回家住肯定是不行了,這地方治安太壞,我記得我來過幾次中,好幾次都看見幾只路燈都是壞的無人問津,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那個地方肯定不行了?!?/br> 何凌宵緊緊地蹙著眉,她就不懂了,家里怎么被偷了呢。家里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小偷雖然沒有偷到什么東西,這地方肯定以后住著也瘆得慌。她不再是有mama,有弟弟在身邊的人。 以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會一個人吧。 這樣想著的時候她滿臉的陰郁,“那我就沒有地方去了……” 說到底她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以前mama在的地方就是家。 楊瑾維雖然有點舍不得,還是那樣去做了。他承認(rèn)自己這樣的做法一點都不光明磊落,他一邊在心里跟她說對不起,一邊又不斷的給自己打氣——他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先暫時住在我那套房子里?!?/br> 何凌宵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都說幫忙也有個限度??墒撬@個boss也太大方了。 “不愿意?”楊瑾維明知故問。 “我……其實是舍不得這里,這里……”這里對她來說有不同的意義。這里住不下去,那就去別的地方找房子先住下來再說,離工作地方近一點的房子。這里跟mama住了幾個月,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她一個人在這里住除了害怕以外,還有就是她會想到從前的那些屬于她們母女的日子就很難過。 mama擺在床頭的一面鏡子,一把梳子。她床頭上的白色小藥瓶,還有那些普通的面霜,放在以前mama肯定是不會用的。廚房里似有似無的中藥味,那只被火燎黑了鍋底的熬藥陶罐……也許從那天發(fā)現(xiàn)mama在吃藥的時候,mama的身體就很差了,可是她這個當(dāng)女兒的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 想到這里她眼里又有了隱隱的淚光,把剛剛從屋子里拿出的一只牛皮袋子抱在胸口,像是抱著一個寶貝,轉(zhuǎn)身朝著客廳里那唯一的一扇窗口走去。她站在窗口,從窗口看出去,對面間隔不到十米距離又是一棟老式樓房,小區(qū)的房子密集,綠化也不是很好,樹木蔥蘢沒有姿態(tài),樹下也是荒草叢生。當(dāng)初選擇這里的原因是因為mama的錢僅夠買這里的房子。 mama硬氣沒有要何坤的錢,她呢也不屑在那個家里呆下去,她們幾乎被逼得山窮水盡。 后來mama偏安于一隅,不問世事。她以為這樣平靜的日子一直會維持下去。 “我可以另外找房子住,這里這里我要一直留著?!彼乜谖嬷氖抢牙蚜艚omama的房契,她要把這個屋子留著就像是mama留著姥姥臨別饋贈一樣。 “當(dāng)然你可以把這里留著。但是你租住那些來歷不明的房子,還不如租我的房子。我就把房子先租給你好了,反正我也不經(jīng)常在那里住,我就跟別的房東沒倆樣,平常房東不會打擾房客。所以我這個房東也不會輕易打擾房客。因為不是以盈利為目的的出租,所以租金按照市價的百分之三十給就可以了,直接從工資里邊扣除。你每個月多加一點班就是了。還有每日喂魚跟喂養(yǎng)烏龜?shù)墓ぷ鬟€是你的,這樣你住在這里的話,就可以少去很多不必要的奔波?!彼槐菊?jīng)的說著,又怕她不太信任自己,最后加了一句,“當(dāng)然你可以在找到合適的房子時候自己搬出去。何凌宵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題外話------ 女神節(jié),除了會收到禮物以外,藤子還會敗金,咳咳……其實是囤貨。寶貝兒們都懂得。 祝大家女神節(jié)快樂,呵呵!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臟又惡心 楊瑾維說了這么多,最后一句“當(dāng)然你可以在找到合適的房子時候自己搬出去。何凌宵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是自己最不愿意說的話。 他說完看她的反應(yīng)。 何凌宵后來想起來,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怎么就那樣輕易被他說動,然后鬼使神差的答應(yīng)他。答案是她那個時候肯定是因為傷心致使腦子不夠用,所以才會稀里糊涂的答應(yīng)下來。 所以這件事就這樣確定下來,當(dāng)真跟楊瑾維說的那樣,她住在屬于他的屋子里,他繼續(xù)回楊家大宅里去住。他跟別的房東沒兩樣,他沒有打擾她的生活。偶爾會出現(xiàn)在房子里都是白天,不會在晚上。他除了是房東,還是一個比較嚴(yán)厲的上司,嗯,在下班后他當(dāng)真會變成他嘴里的朋友。 朋友……那天她還以為他不過隨口說說而已。倒是他好像認(rèn)真了,他約她出去打球不再是命令的口氣,偶爾也會征求她的意見。他問起家里的丑丑跟鬧鬧也是用很溫和的口氣,“何總監(jiān),它們有沒有變得大一點啊……鬧鬧有沒有欺負(fù)丑丑……不要喂太多了,喂太多容易積食……我在考慮要不要給它們換一個大一點的魚缸……” 他每次都是這些,幾乎翻來覆去的說。 然后有天打球后他說,“要不我先去看看它們長得怎么樣了,順便我們就在家里做飯吃吧。” 何凌宵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在偷換概念,把“我和你”變成了“我們”。他偶爾會直呼其名,也會叫她現(xiàn)在的頭銜“何總監(jiān),何秘書”,有時候就是“你”。 于是他們又再一次一起出現(xiàn)在超市,不過這一次沒有碰到李琳娜,也沒有人再往她包包里塞避孕套。 他說要嘗試新菜式。然后買了食材做咖喱飯。 何凌宵在經(jīng)過一個貨架的時候看到一對夫婦在買圍裙,然后她饒有興致的挑選一條粉色的?!獓凵珖鼓弥佺P的男人一定很搞笑,尤其是拿著鍋鏟圍著粉色圍裙的楊瑾維一定會露出那種一臉被捉弄的氣惱,那樣子肯定很搞笑。 后來等楊瑾維在她好言相勸下,終于系上粉色的帶著碎花的圍裙,何凌宵推開一步欣賞。楊瑾維也很配合。他擼起白襯衣的袖子,結(jié)實的小臂,修長的手當(dāng)真拿著銀色的鍋鏟。粉色襯得他的肌膚更白皙了些,他促狹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深邃的五官立即生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