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洛云溪看著洛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背上了行囊,騎上了高頭大馬,還有他回過頭時露出的那一臉笑容,開心的像個孩子。直到很多年以后,那畫面依然深藏在洛云溪的腦海。 突然,洛銘調(diào)馬轉(zhuǎn)頭,干凈利落的下馬,給了洛云溪一個大大的擁抱,輕聲在她耳邊說:“阿姐,在這里,除了你自己,誰也不要相信?!?/br> 洛云溪不明所以,想要再問他些什么,他卻不等她說話,轉(zhuǎn)身離開,再沒有回頭。 不理會在門前觀望的趙姨娘與其他眾人,洛云溪一個人進(jìn)了門,望著府內(nèi)的半波碧潭,竟有些恍惚,原來夏天,早已經(jīng)到來了嗎? “大姐等等我?!?/br> 洛云溪聽見聲音,沒等回頭,便被一雙手挽住了手臂,轉(zhuǎn)頭,手臂的主人笑意盈盈的看她。 “大姐,小銘哥哥這一去,不知要多久能回?” 洛云溪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看著洛云傾的眼神越發(fā)的溫柔,那時的她恨不得洛銘越早回越好,可后來,卻盼他永遠(yuǎn)也別回來。 “啊!這是什么?” 洛云傾突地叫了一聲,挽著洛云溪的手越發(fā)的緊了。 順著云傾的手指看過去,洛云溪看見一只貓的尸體躺在花叢間,扭曲著肢體,獻(xiàn)血淋漓,說不出詭異。 “大姐,我害怕。” 洛云溪看見洛云傾的眼眶發(fā)紅,眼淚就要流出來了,趕緊摟住了她,還不忘捂住她的眼睛。 洛云溪并沒見過害李如芬小產(chǎn)的那只貓,但她莫名的覺著這只就是,雖然它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甚至連毛發(fā)的顏色都看不出了。 洛云溪突然感覺發(fā)冷,好似有一道猙獰的目光在盯著自己,可是轉(zhuǎn)過身,又什么都沒有,就像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一般。 感覺自己胸前微微濕漉的觸感,洛云溪低下頭看了看在自己懷中的洛云傾,內(nèi)疚之情油然而生。 “云傾……” 洛云傾抬了頭,眼淚已經(jīng)流了出來。 “大姐,他們都說我母親不來送小銘哥哥是嫉恨,可他們不知道,我母親這幾日身體每況愈下,根本出不得門了。” “請了大夫了嗎?” “請了,大夫說我娘是因為小產(chǎn)之事,郁結(jié)于心,怕是好不了了。” 洛云溪想起那日家宴,李如芬那副單薄模樣,應(yīng)不是作假,只是沒想到著許多日子過去,竟還沒好。 “莫要胡說,總會好起來的?!?/br> 洛云溪并沒有害人之心,只是洛銘中毒之事讓她慌了心神,顧不得那許多,李如芬之事,她雖有猶疑,但最后還是做了,她不能容許自己最在乎的人受到這樣那樣的威脅。 “大姐,他們都說是我娘還小銘哥哥中毒的,是真的嗎?” 洛云傾的眼淚還含在眼圈,洛云溪本來想點的頭突地頓住,硬生生的扯出一個微笑。 “應(yīng)該不是的?!?/br> 洛云傾從洛云傾的懷抱中出來。 “我就知道,我娘說人有身孕的時候絕對不能見血,對孩子不好,可她還是小產(chǎn)了?!?/br> “你娘這么說的?” “是啊?!?/br> 洛云溪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她對李如芬下毒害洛銘之事本就有些懷疑,下手害她也多是為了防患于未然,現(xiàn)在經(jīng)洛云傾這一說,她疑慮更甚,想那害了洛銘的人,應(yīng)當(dāng)還在逍遙法外。 想到此處,洛云溪有些呆不住了,只想快些查出真相,好讓洛銘徹底安然,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但也不能放任不管。 “云傾,你先回去吧,我找人把這貓?zhí)幚砹?。?/br> 洛云傾沒敢去看貓,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貓的樣子猙獰可怖,洛云溪看了半天,終是放棄了自己將它扔掉的念頭,隨便喚了個人來,自己卻回房去了。 “綠瑤,記得那日洛銘中毒蓋的輩子上染上了污物,我讓你帶回來的,放在哪里去了?” 綠瑤雖然是個特殊的丫環(huán),但到底也是個丫環(huán),沒能去送洛銘,自己一個人在屋子里磕瓜子,冷不丁就聽見這么一句話,抬起頭方才看見洛云溪踏進(jìn)門。 “那被子太臟了,我找了塊布包起來了,就放在廂房,你這是想查什么?” 綠瑤停下來磕瓜子的動作,將洛云溪扶下坐了,又給她倒了杯茶。 “有什么線索了?” 洛云溪將洛云傾的話原原本本的給綠瑤說了,綠瑤點了點頭。 “然后呢?” 這話一下子將洛云溪問住了,她只想著要查那棉被上的污物,可具體怎么查。 “要不去找楚先生?” 洛云溪記得,他跟著父親去查盧升的案子的時候,立了大功,對這事應(yīng)該很懂吧。 “你當(dāng)他是全能的?琴棋書畫樣樣通,能查案,還能會醫(yī)術(shù)不成?” 綠瑤的話說的不無道理,將洛云溪的念頭打消,覺著自己明日還是應(yīng)該去一趟沈家醫(yī)館,那掌柜的態(tài)度實在是好。 夜,總是難得,洛云溪躺在床上,覺著口渴,到了杯茶,涼涼的進(jìn)了腹中,她突然想起那一日沈世康說過,要備上熱茶甜點,當(dāng)時不以為然,這會竟覺著很有道理。 “嘩啦” 驀然出現(xiàn)的聲音,將洛云溪嚇了一跳,屋頂?shù)耐咂袈?,揚起一大片灰塵,還有一個影影倬倬的黑影。 洛云溪咳了兩聲,動作迅速的將桌上的燭臺拿在手中,刺向來人,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攔住,然后洛云溪看到了一片閃著金光的紅色。 “洛小姐,這樣對待老朋友可不厚道,也虧得我功夫高強,否則可是要中招了?!?/br> 那一片金光被燭火映的實在晃眼,洛云溪遮了遮。 “你又來做什么?” “也沒什么事,夜會佳人罷了。” 沈世康手里拿著個扇子晃了晃。洛云溪覺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 “你能不能換個方式來?” 沈世康笑了笑,將扇子換了只手繼續(xù)扇。 “我盡量?!?/br> 洛云溪突然覺著很礙眼,終是忍不住,砰的拍了下桌子,一把奪過他手里不停搖來搖去的折扇,撕了個粉碎。 “你深更半夜的,弄壞我的屋頂,爬進(jìn)了我的房間,是來逗我玩的?” 沈世康顯然沒想到洛云溪會去奪扇子,猝不及防之下被她得了手,無奈只能晃了晃空空如也的手。 “洛小姐今日想是心情不太爽利,只是我這折扇乃是圣手連征所書,價值三萬兩白銀?!鄙蚴揽迪肓讼耄斐鋈种?,又看了看洛云溪的臉色,接著說,“當(dāng)然了,洛小姐想來是不會在乎這三萬兩白銀的?!?/br> 圣手連征,家喻戶曉,洛云溪自是知道,若這扇面是連征真跡,到的確是值得上三萬兩,三萬兩,于湘臨侯府不算什么,于沈家更是不值一提,只是,洛云溪怎會乖乖賠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陣子有點忙,更新可能不及時,餃子正在努力碼字碼字,望各位小天使見諒~~ ☆、被輕薄了 “我賠你” 洗了筆,磨了墨,洛云溪找了個扇面,揮揮手,只一會的功夫,一只小烏龜便躍然紙上,另一面,他書了兩個大字。 “嘖嘖,洛小姐這幅畫可不得了,筆是難得的狼毫,墨質(zhì)也是細(xì)膩,應(yīng)是書香居的珍品,再看看這小烏龜,栩栩如生,畫的真是傳神?!彼椭逶葡氖挚戳丝瓷茸?,“再看看這兩個字,‘王八’,多么有霸王之氣?!?/br> 洛云溪嘴角再次抽搐。 “多謝洛小姐賜畫,這畫當(dāng)比連征的值錢。” 沈世康抽走洛云溪手中的扇子,搖了搖,美美的道。 洛云溪突然想問他一句,“兄臺,你不會是暗戀我吧。” “扇子我賠你了,這屋頂怎么算?” 沈世康的笑容突然頓住,他撩起衣袖,就要離開,卻被洛云溪一下子拽住了衣角。 “沈公子別忙著走,你幫我個忙,這屋頂之事,我便不計較了,如何?” 沈世康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他若想走,洛云溪自然攔不住他,只是心中想著她開口相求,必是重要的事,且聽她說說看。 洛云溪見沈世康有意答應(yīng)自己,便將那染了洛銘嘔吐物的棉被拿出,遞與他。 “我弟洛銘前幾日中毒,我頗為不解,想請公子幫忙查探一下?!?/br> 沈世康接過洛云溪手中包袱,頗為不解的看著她,洛云溪補充了句。 “此物為我弟弟嘔吐之物,還請公子幫忙查看下,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br> 沈世康聽了洛云溪此話,瞬間將手中包袱扔了出去,看著洛云溪的眼神越發(fā)的不可思議。 “這東西,你居然就這么拿給我了。” 洛云溪看著沈世康頭上的金光不停的抖動閃爍著,忍不住笑出了聲。又將地上的包袱,狠狠的塞進(jìn)他懷里。 “去吧,明天來告訴我結(jié)果。” 沈世康被洛云溪拿那東西塞了個滿懷,滿臉嫌棄之色更濃,趕忙用兩根手指將包袱拎了起來,離自己遠(yuǎn)遠(yuǎn)的,這才甩了衣袖離開,動作干凈利落,身手想是極好。 沈世康走了以后,洛云溪躺在床上,只覺著解決了一件大事,明日也不用去沈家醫(yī)館了。 早上的時候,綠瑤看見屋頂震驚的大吼大叫。 “大小姐,莫非那只野貓又來了?” 洛云溪頷首。 “這夫人的孩子也沒了,不知那野貓還來作什么?” 綠瑤這話可能是無心,卻讓洛云溪心中有些不好受,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洛云溪今日來的早,荔香園很安靜,只有楚離一人在讀書。洛云溪走近,發(fā)現(xiàn)他拿著書的那雙手 白皙修長,姿勢也是漂亮,一時間看的呆了。 “云溪是對我的手感興趣,還是對這本《論國》感興趣?” 楚離的話,讓洛云溪不自覺的紅了臉,不知該怎么回答,只得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