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久蜜桃,久久丁香花就去伊人中文字幕,无码视频国产精品一区二区不卡,黑人异族巨大巨大巨粗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平生好在線閱讀 - 第49節(jié)

第49節(jié)

    顧拾望著他,許久,嘆口氣。

    兵戈森嚴(yán)的殿宇中,沒有人說話,這一聲嘆息就像一片羽毛輕飄飄落在了地上。

    “朕若是讓北地援兵南下,你是不是又要怨朕不容你立功?”顧拾靜靜地道,“你自己心里到底轉(zhuǎn)著什么心思,你敢說出來嗎?”

    隔著數(shù)丈距離,兩個人的目光交錯了一瞬。鐘嶙只覺冷汗浸透了手心,幾乎令他抓不穩(wěn)劍柄。

    從小他就知道,這些門第大族,不需要費一文錢、耗一條命,就可以盤踞高位,高枕無憂。而他這種人,只因了出身寒門,就只能從最底層的一個小小兵卒做起……

    從靖到晟,他花了大半生的時間在沙場拼殺,最后也不過是得個守城的北軍校尉。只靠血rou軍功是沒有用的,權(quán)力,他必須擁有權(quán)力——

    他心里到底轉(zhuǎn)著什么心思?他只是想要再進一步,更進一步……所以他留著柳岑,用敵人來要挾皇帝,不斷給自己加碼……可是到了最后,他到底想要什么?

    權(quán)力的頂端,也無非就是那個御座了吧?

    ——啊,是了。

    糾結(jié)再多也是無用的,因為這條路從來都沒有分岔口。

    打從當(dāng)初在北闕上刺出那一劍時,他其實就已經(jīng)想清楚了啊——

    若不要那個御座,他這么拼命豈不是給別人做了嫁衣?!何況他早已被這個皇帝給算計了不是嗎?!

    他抬起手,三百親兵長劍出鞘。

    殿中幾個文官抱頭鼠竄,武將則都聚攏在顧拾周圍,顧拾身后的侍衛(wèi)們也都嘩然拔出了劍,嚴(yán)陣以待。

    “柳岑將入河內(nèi)之際,你卻來與朕鬧兵變?”顧拾怒極反笑,“鐘嶙,原來你的見識也不過如此而已!”

    鐘嶙面色不改,高高抬起的手猛地斬落下來。

    ***

    “皇后?皇后!”

    阮寄勉強睜開雙眼,朦朧的視閾里幾張焦急的面孔,與她靠得最近的是御醫(yī)程鈺,彼冷靜地道:“殿下,你堅持住,切不可再昏過去?!?/br>
    阮寄尚沒有聽懂,茫然地轉(zhuǎn)過臉去看他身后的宮婢。宮婢忙道:“殿下,皇子就要出世了!殿下您忍著一些,聽御醫(yī)的話,我們已讓人去稟報陛下了!”

    皇子?

    仿佛在腦中的一記重?fù)簦诨煦缰邢乱庾R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部,而后才反應(yīng)過來那劇烈的、一陣一陣?yán)吨拿}的疼痛,原來還在持續(xù)。她頹然地倒回枕上,慢慢地點了點頭,道:“程伯父……”

    程鈺道:“我在?!?/br>
    “不要去叫陛下。”她虛弱地道,“不要讓陛下……分心……”

    “哎呀來不及啦!”那宮婢卻插了話,急得都要哭了,“陛下慣常是最疼皇后的,不告訴他的話,豈不是更讓他掛心么?”

    不……可是,萬一他有他的打算……我豈不是……要給他拖后腿?

    阮寄還想說的,卻怎么也說不出了,一陣突然襲來的劇痛令她咬住了牙——

    程鈺出去,又幾個穩(wěn)婆進來,人影交錯,話語喧喧,她光是讓自己不要痛昏過去便費盡了力氣,再也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

    ***

    南宮,卻非殿。

    從外面看去,只見守備森嚴(yán),日光耀映著刀光,怎么也看不出來殿內(nèi)正在發(fā)生一場廝殺。

    鐘嶙的三百親兵與顧拾的一百羽林衛(wèi)短兵相接,在這不大的房櫳間殺得滿地血泊。關(guān)瀧和顧滿左右護衛(wèi)著顧拾往外逃,鐘嶙卻自己執(zhí)劍追了上來。

    “陛下!”張迎站在門外大聲喊,小小的個頭逆著光,身后是戰(zhàn)成兩方的甲士,“陛下,奴婢帶羽林營來救駕了!”

    鐘嶙的腳步頓了一下。羽林營?他如何會提前抽調(diào)了整個羽林營?

    他難道未卜先知——

    心下微微發(fā)涼,殿內(nèi)陷于混戰(zhàn),殿外埋伏的兵力此刻也正被張迎帶來的羽林營牽制住,再這樣打下去未免夜長夢多,他必要想個法子才好——

    “陛下!”

    突然間,血腥氣彌漫的戰(zhàn)局中混進了女人的哭喊。

    顧拾終于搶奔出了殿門,正立在高高的臺階之上,身前站著幾個刀尖沾血的護衛(wèi)。他轉(zhuǎn)過頭去,見那無數(shù)級臺階底下,一個瘦弱的宮婢哭得全身脫力癱坐在地,鐘嶙的人正將兩把長劍橫在她的脖頸。

    那是……顧拾皺起了眉。那似乎是阿寄殿里的人。

    鐘嶙見了,心下一舒,臉上不由得浮起了笑意。

    還是趕上了嘛。

    長日將盡,云影微微,冷肅的宮殿前,砍殺聲漸漸地消歇了。

    眾兵士分列兩邊,而顧拾與鐘嶙則在階上對面而立,長風(fēng)拂過他們的衣擺獵獵作響。

    顧拾微微瞇起了眼睛,“鐘將軍,朕本不想這樣對你,是你當(dāng)先出手的?!?/br>
    鐘嶙冷笑一聲,“有何差別?”

    顧拾垂下了眼眸,輕輕一笑,“確實無大差別。只是朕方才同令兄說的話,句句發(fā)自肺腑?!?/br>
    “那你的肺腑也太不值錢?!辩娽纂S口道,“這世上謊話最多的便是皇帝,你道我還會相信?”

    “即或不信,又何必鋌而走險?”顧拾笑道,“當(dāng)年鄭嵩可忍了三年,到他逼朕禪讓之際,朝中無一人有異議,那樣才是最穩(wěn)的招數(shù)。而眼下你突襲宮禁,時機稍縱即逝,一不小心,可就遺恨千古了。”

    “你以為我只是突襲了卻非殿?”鐘嶙盯著他的笑容,自己亦陰沉地笑起來。

    陰云在空中緩緩移動,直至遮蔽了夕光,將顧拾的容色變得晦暗難明。

    “陛下!”就在這時,臺階底下的宮婢瑟瑟發(fā)抖地尖叫起來,“皇后——我是來向您稟報——”

    “她是來向你稟報,皇后臨盆的消息?!辩娽邹D(zhuǎn)過頭使了個眼色,押住那宮婢的士兵長劍落下,徑自割破了她的喉嚨,鮮血噴濺上天,“有些吵?!?/br>
    顧拾不再笑了。

    他望向鐘嶙身后的兵士。殿內(nèi)三百,殿外卻不比殿內(nèi)更多,約計也是三百,而鐘嶙的親衛(wèi)隊伍,他記得應(yīng)是千人……

    怪不得,宮中禁衛(wèi)上萬,而鐘嶙竟敢?guī)е鴶?shù)百人就來逼宮……

    他早已盤算好了……

    “章德殿已被我包圍住了——你說我鋌而走險?我從不鋌而走險?!辩娽咨斐隽宋甯种福肮馐且粋€章德殿,我就用了五千人?!?/br>
    顧拾冷冷地道:“你將軍隊也帶進來了。”

    “有必要的時候,天下人皆是軍隊?!辩娽滋裘?。

    顧拾袖中的拳頭握緊了又松開,他閉了閉眼,道:“你想要什么?”

    “陛下!”在他身前拔劍相阻的關(guān)瀧急道,“陛下,當(dāng)心他詐我們!”

    顧拾轉(zhuǎn)過頭,沿著那如小溪般汩汩流下白石階的鮮血,望向下方停了戰(zhàn)斗但仍嚴(yán)陣以待的兵士們。更遠(yuǎn)的地方是南宮的三重宮門,宮門外是熙熙攘攘的、和平自在的雒陽城。

    可和平自在總是轉(zhuǎn)瞬即逝。

    他總以為鐘嶙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是以雖然有所防備,但始終沒有當(dāng)先發(fā)難。何況自柳岑渡江,局面便再難控制,他即使手握北地大軍、背靠鮮卑支援,若沒了鐘嶙在前線抵抗,也是無力回天……

    柳岑渡江令他不得不立刻修改謀劃,他以為鐘嶙也當(dāng)知道輕重緩急,可是鐘嶙卻顯然是恨他的。

    是他錯了。是他一念之仁,錯了全盤。

    他想要匡救天下,卻反而害了阿寄。

    “陛下?!鳖櫇M道,“宮中禁衛(wèi)萬余,為章德殿解圍亦不成問題。”

    顧拾低聲道:“你聽見他們的話了嗎?皇后正在臨盆。”

    顧滿一愣。

    “他們有五千人,而章德殿的守衛(wèi)不過七百。”顧拾沒有表情,“若等我們從外救援,皇后早已被挾作人質(zhì),甚至可能母子雙亡。”

    他已經(jīng)輸了。又何必再枉費他人性命?

    他抬起頭,復(fù)問鐘嶙:“你想要什么?”

    “我自然想要你死?!辩娽桌涞氐?。

    “三弟!”身后的人壓低聲音警告地道。

    鐘嶙看了他一眼,“不過我總不能憑我一人的意氣用事。陛下想必也很習(xí)慣被關(guān)起來的生活了吧?不用擔(dān)心,只要聽話,我不會殺你,還會將皇后皇子也照顧得好好的?!?/br>
    關(guān)起來?

    顧拾笑笑,“嗯,我很習(xí)慣了?!?/br>
    ☆、第61章

    阮寄醒來時, 渾身俱酸痛得厲害。她轉(zhuǎn)了轉(zhuǎn)頭頸, 便見自己枕畔躺著一個小小的、幾乎是渾圓的身軀, 用被褥層層包裹著, 只露出一張皺巴巴的小臉來。

    她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只是更往孩子身邊挪了挪, 連手亦不敢碰他,只這樣眼巴巴地盯著他瞧。

    “殿下醒了?”一個蒼老而慈祥的聲音響起, “恭喜殿下, 誕育皇子?!?/br>
    阮寄轉(zhuǎn)過目光,才發(fā)現(xiàn)程鈺正坐在自己床前, 不由有些尷尬。幾名宮婢這時卻也聚攏在床邊,她們都不向她行禮,反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阮寄沒有多想,便又看向孩子。孩子睡得正熟, 兩只小手臂攤開來,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拈了拈他那肥嘟嘟的小拳頭, “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是男孩子啊。

    她看著他,想著。

    雖然是睡著見不清眉眼,但那微挺的鼻梁、單薄的嘴唇,倒真與顧拾有七分相似。她又找了半天, 一時找不出他在何處是像自己的,愣了愣,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感覺體力恢復(fù)了一些,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柔聲問宮婢:“陛下可還在議事?”

    那幾個宮婢卻仍不說話,聽見她的聲音,甚至瑟瑟發(fā)抖起來。

    阮寄頓了頓,點名道:“愿兒?”

    那名喚愿兒的宮婢身子一顫,倉皇地看了一眼程鈺,求助地道:“程御醫(yī)……”

    程鈺嘆了口氣,“皇后殿下,您聽老臣說。”

    阮寄轉(zhuǎn)頭看向他,笑容已消失盡了,目光冷靜而沉定。

    “您待產(chǎn)之際,南北二宮發(fā)生了兵變?!背题曇蛔忠活D地道,“究竟如何老臣并未親見,但聽他們說,是陛下意欲屠戮潁川鐘氏,鐘將軍被逼而反,發(fā)兵包圍卻非殿,和我們這座章德殿……”

    阮寄眸中墨黑的云霧愈積愈深,手指慢慢地攥緊了身前的被褥。

    “此刻那邊的戰(zhàn)局已結(jié)束了?!背题暤?,“陛下似乎是認(rèn)輸了,被鐘將軍關(guān)了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