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禮道：“沒錯。”他說到這里，頓了頓道，“這些信息你們通過各種方式其實已經(jīng)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說了，下面我要說的，是你們不知道和不夠清楚的東西，你們最好記住以下幾點：第一、本次比賽不論生死，法外豁免；第二、比賽只看結(jié)果，不重過程；第三、比賽中可以使用任何你們能想得到的任何手段；第四……”

    “等等！”再次有人出聲打斷了楊懷禮。

    “順昌保全公司，河北萬昌鏢局開的分支機構(gòu)，現(xiàn)在是李老爺子的侄子在暗中打理?！标戞v一輕聲道。

    此次參加選拔大賽的眾多保全公司雖說沒有百年傳承，但其實幾乎誰也不是“新鏢局”。鏢行這個性質(zhì)的企業(yè)，就像茶園、酒樓、兵器行這些專業(yè)性極強的企業(yè)一樣，沒有人引路，一般人根本走不到這條路上來，就算僥幸走上來了，也開不長久，所以此時看起來是一群新興企業(yè)聚集在一起，事實上幾乎每家企業(yè)背后都有至少一個隱于幕后的推手。就拿復(fù)興、天權(quán)、興旺這三家大型企業(yè)來說，除了天權(quán)的背景有些模糊，其他兩家一家背后站著山西同興鏢局，還有一家是蘇州的福隆鏢局。鏢行雖是講本事的行業(yè)，畢竟也是講人脈的行業(yè)，小孩子跑不起來，大個子又有哪個不想在分這塊蛋糕的時候多占幾個名額，多一點話語權(quán)呢，故而老鏢局在暗中控股管理“新”鏢行的事絕不鮮見，至于那幾家外商公司，能夠在c國的土地上立穩(wěn)腳跟來搶這碗飯吃，背后的推手恐怕更不簡單。

    正因為有底氣，所以對于楊懷禮的話，并不是只有順昌的李海龍有意見。鏢師押鏢必講原則，尚武、仁義、正直、扶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其中沒有一條提到了可以不擇手段，更不用提法外豁免。押鏢時候遇到劫匪尚且要用對春典的方式，盡可能避免硬碰硬，此次不過是比賽，難道對著一條道上的同行反而要心狠手辣、趕盡殺絕？這不合規(guī)矩！

    李海龍果然也表述了這么一番意思，說完后頓時引來現(xiàn)場不少人附和。拼本事是一回事，你死我活就是另一回事了，就算事先隱約也有些風(fēng)聲，大家還是抱著不怎么相信的態(tài)度，此時聽到楊懷禮明打明的說了出來，自然都十分驚訝。陸鎣一沉默地聽著，沒有吭聲，楊懷禮卻也沉默著，他的沉默讓李海龍等人以為自己占了理，更是逼著要他給個解釋。

    “楊先生，恕我直言，這完全不符合我們走鏢的規(guī)矩，就算是大封山武林大會也沒有這樣蠻不講理的規(guī)定?！?/br>
    “邪門歪道，如果鏢師走鏢要不擇手段，刀砍到自己人身上，那還講什么忠勇仁義信？”

    “我們是來參加比賽沒錯，但不是來比誰更卑鄙陰險狡詐的！”

    “滄涯鏢局的楊二爺如果還在世，聽到這番話，不知會作何感想?！?/br>
    “請你們給個解釋，不然我們就退出比賽。”

    “對，我們不接受這樣的比賽！”

    楊懷禮靜靜地看著場內(nèi)吵鬧的人，他不吭聲，后面的幾名長老也不吭聲，包括諸葛壬生，他們就像是幾尊沉默的雕像一般聳立在臺上。陽光灑下來，本來應(yīng)該是溫暖的，但現(xiàn)在給人的感覺反而是冷的，冷得那些吵鬧的人不知什么時候便都閉了嘴，啞了火。

    楊懷禮等所有人都不再說話，才開口道：“想要退出比賽的，現(xiàn)在還來得及，新銳保全、天鵬保全……”被他點到名的企業(yè)負(fù)責(zé)人都一聲不吭，明明剛才還唆使著員工使盡鬧騰，這會兒卻都不敢接口了。

    “楊先生，我們也有些疑問。”hfc的蔡知臨這時候卻推了推眼鏡，笑瞇瞇地開口道。

    楊懷禮看向他：“請講?！?/br>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看著蔡知臨，有些人臉上還露出了羞愧的神色。作為有著古老傳承的鏢局世家子弟，現(xiàn)在卻要靠一間外資企業(yè)來提出反對讓這些驕傲的鏢師們十分不好受，但是隱隱的，他們又對蔡知臨抱有期望。蔡知臨說：“我剛剛仔細(xì)聽了楊先生提到的幾條準(zhǔn)則，有一個疑問，請問……”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等著蔡知臨或許石破天驚的話語，而蔡知臨果然就做到了，他說：“請問什么樣的結(jié)果才算是淘汰了對方，是擊敗對手、讓對手失去戰(zhàn)斗能力，還是徹底地消除隱患？”

    現(xiàn)場靜默了片刻，跟著嘩然，誰都沒想到這個小個子的青年人笑瞇瞇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什么叫消除隱患，簡直是荒謬！”有人憤憤地罵道，更有人用警惕的眼神打量著這家公司的每一個人。什么是徹底的消除隱患，那恐怕就是……趕盡殺絕。

    里奧嘀咕了一聲：“親愛的，我是不是中文不太好?。俊?/br>
    李煙煙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問卓陽和陸鎣一說：“老板，你們確定這真的是鏢局比試，不是殺手大賽？”好歹作為婁焰的時候，李煙煙也是踩在黑色那一邊的人，但她還從沒想過有人敢正大光明地搞這種東西，又不是中二漫畫，難道楊懷禮不需要的擔(dān)責(zé)任的嗎？

    陸鎣一平靜地看著臺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卓陽說：“聽下去?！?/br>
    楊懷禮輕輕咳嗽一聲說：“怎么樣才算是淘汰對方，自然是完成鏢單上的內(nèi)容便算是淘汰了對方。自古以來，我們鏢師押鏢不問紅貨內(nèi)容，不看出身高低，既然接了鏢，便是赴湯蹈火、千方百計也要完成使命……”

    “接鏢如交命?！标戞v一輕聲道。

    “鏢在人在，鏢失人亡?！彼{(lán)戎道。

    陸鎣一看了他一眼，然后輕輕感嘆了一聲：“鏢行已朽?！彼@話說完才發(fā)現(xiàn)藍(lán)戎竟然跟他同時說了同樣的四個字，不由得心內(nèi)一怔。對于如今的鏢行、鏢師、鏢界，陸鎣一正是因為看得太多、知道得太多，才會從太原揚威出來，一個行業(yè)形成了規(guī)模自然有好的一面，但另一方面卻也使得行業(yè)形成之初最最簡單、純粹的那些東西逐漸地變形、變質(zhì)甚至是消失不見了。

    楊懷禮說的規(guī)則其實很簡單也很普通，并沒有什么驚世駭俗的地方，既然接了鏢，那么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完成鏢單上的內(nèi)容，此為“不擇手段”；既然上了鏢路，那自然可能遇到各種風(fēng)險甚至有性命之虞，此為“不論生死”；既然是接鏢，自然以鏢單是否完成為成功與否的唯一判定標(biāo)準(zhǔn)，此為“只看結(jié)果”，除此之外無鏢事。然而，經(jīng)過了戰(zhàn)爭時期的斷層，如今的鏢界卻有了太多的變化，安穩(wěn)的法治社會讓鏢師們面臨生命危險的機會變少，正面對抗的機會也變少，看似堅守著忠勇仁義信的原則，現(xiàn)在的鏢師恐怕已經(jīng)很少有看待委托和承諾勝于自己生命的情況，對很多人而言，從鏢行到保全公司，變化的不只是名字，內(nèi)涵也在改變。一個商業(yè)行為，如果合約中的一方發(fā)生單方違約，不過是賠償損失，但是如果委托的內(nèi)容是保護某個大人物，這個人可能就死了；如果是護送某樣極其珍貴的東西，這樣?xùn)|西或者就永遠(yuǎn)失去了……

    生命，是很寶貴的東西，但是總有一些人為了堅守更重要的東西，把自己的生命放在了后面，譬如警察保護人民，消防員撲滅大火，既然選擇了這個行業(yè)，那么便要遵循職業(yè)cao守。保全人員遇上危險的時候，如果還想的是自己的安危，那么可以說這些保全公司腐朽的不止是管理模式，真正腐朽的是靈魂。

    “嗷！”陸鎣一突然慘叫了一聲，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楊懷禮頗有興味地看著陸鎣一問：“陸先生有什么想問的嗎？”跟著他又笑瞇瞇地補充道，“瞧我，都忘了介紹了，這位陸先生就是太原揚威陸老爺子的長子?！?/br>
    陸鎣一：“……”

    陸鎣一挺想罵楊懷禮幾句的，但是他被卓陽捏得好疼、好疼啊。陸鎣一心想這人是有病不是，莫名其妙把他手都捏紅了。陸鎣一甩著紅彤彤的爪子，瞪著卓陽本來想罵他的，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馬換了一副做小伏低的笑臉。

    “那啥，就是碰巧、碰巧而已。”

    卓陽冷冷道：“1分23秒?！?/br>
    陸鎣一：“啥？”

    卓陽說：“你盯著藍(lán)戎看了1分23秒?！?/br>
    陸鎣一：“……”陸鎣一覺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比趙遠(yuǎn)還委屈！

    楊懷禮還要來煩他，說：“陸先生，你有什么疑問嗎？”

    陸鎣一沒好氣地說：“沒沒沒，你廢話也說夠了吧，可以開始了嗎？”

    楊懷禮道：“那么來選吧?！彼钢慌苑胖娜谙渥?，“這里的每口箱子里都裝著一些錦囊，你們的題目和對手就在里面。”

    第150章 抽簽

    三口箱子被一字排開放在臺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那些箱子, 但是暫時還沒有人敢貿(mào)然上前。楊懷禮說完了剛才那句話就不再開口了，而是退到一邊, 取了一塊眼鏡布慢條斯理地擦起自己的眼鏡來。

    “每個人都能抽簽？”里奧問道, “那怎么保證一對一對應(yīng)？”

    “而且簽上不僅有對手還有課題?！狈苛⑽恼f。

    李煙煙說：“或者應(yīng)該換個角度來考慮, 拿到的只是課題，但是要完成這個課題, 你就勢必會遇到一個對手?！?/br>
    sprite說：“在完成課題的過程中擊敗一個對手？也就是說即便拿到了簽, 你或許也不能一下子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br>
    趙遠(yuǎn)說：“這可有意思了，也就是說完成題目的過程中你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對手是誰, 這樣一來那些兩兩結(jié)盟的公司可就尷尬了。”就像蔡知臨一樣, 很多人既然早已打聽到了本次比賽的最后晉級名額數(shù)目是2名, 那么必然會有人在暗中呼朋喚友，試圖結(jié)成同盟，但是組委會的這一手卻讓這個計劃落空了一大半。

    陸鎣一對卓陽說：“我有點不好的預(yù)感?！?/br>
    卓陽看向他，陸鎣一則看著那個在陽光下一臉輕松愜意表情的楊懷禮。他說：“楊懷禮的目的可能并不只是選拔兩家代表新鮮血液的鏢局?！弊筷柨粗? 他卻搖搖頭, “可惜目前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毫無疑問我們需要再提高警惕等級?！标戞v一的提高警惕說的自然不止是防備他們可能面臨的對手，更應(yīng)當(dāng)是防備那些協(xié)會暗中組織參賽的隊伍可能在賽程中起到的作用。誰也不知道楊懷禮究竟想干什么。

    因為楊懷禮一直不發(fā)話，所以在場的保全公司一開始也都沒有動，人們紛紛圍攏在自家團隊核心人物四周討論著、等待著。那些核心人物看似厲害，卻似乎也不能一下子就做出結(jié)論，而是紛紛用各種方式向更上層匯報, 這也足見這些保全公司背后都有靠山背景。過了一會，某家鏢局主事向著四周拱了一圈手，朗聲道：“既然承蒙諸位兄弟謙讓，某便不客氣了?！?/br>
    陸鎣一道：“這是天權(quán)的業(yè)務(wù)經(jīng)理，名叫胡武，來歷不明，但聽說一身功夫很是不錯?！闭f完了卻半天沒等到卓陽回應(yīng)，不由得疑惑地看向他，只見卓陽正若有所思地盯著臺上那個男人看。

    胡武長得人高馬大，一身肌rou，看著便是個孔武有力的武夫，但是他的措辭神情都很沉穩(wěn)，顯然不是那種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人。胡武走上前，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在三口箱子的其中一口箱子前站定，然打開了箱蓋。箱子并不深，里頭還有木頭打得格子，每個格子里放著一口錦囊。他看了一陣，挑了其中一只，對著場下展示一番表示沒有作弊，帶走了。有他帶了頭，陸續(xù)地就有人上臺去拿取錦囊?，F(xiàn)場逐漸排成了三個隊伍。

    “怎么了？”陸鎣一問。

    卓陽的眼神始終追隨著胡武，他想了好一會才道：“這個人我見過?！?/br>
    陸鎣一說：“是在搜集鏢局資料的時候見到的？”他們?yōu)榱藗鋺?zhàn)此次選拔賽，在情報上也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各家鏢局的特色長處、關(guān)鍵人物的資料搜集了不少，胡武作為天權(quán)的業(yè)務(wù)經(jīng)理，類似副鏢頭這樣的角色，卓陽有印象也并不稀奇。

    卓陽卻搖搖頭：“不是?！?/br>
    這下?lián)Q陸鎣一驚訝了，他說：“那是哪里見著的？”他知道卓陽不是那種一驚一乍的人，他既然特地提到了胡武，自然有一定的原因。想著，陸鎣一不由得也把眼神投注到了胡武身上，此時胡武已經(jīng)回到了天權(quán)的隊伍里，正打開了錦囊仔細(xì)地閱讀其中內(nèi)容，看著看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突然，他抬起眼來，準(zhǔn)確無誤地對上了日日保全的方向。

    陸鎣一心頭一頓，隔著如此多的人，在此時周圍環(huán)境十分復(fù)雜混亂的情況下，此人還能第一時間鎖定他，可見這人絕不簡單。出乎陸鎣一預(yù)料的是，這人的眼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跟著就轉(zhuǎn)到了卓陽身上，這一次，胡武的眼神仿佛膠著了一般，定在了卓陽身上。過了好半晌，他才沖著卓陽微微點一點頭，移開了目光。

    陸鎣一沒有打擾卓陽的思考，一直等著他自己開口，過了一會，卓陽果然開口說：“他應(yīng)該整過容?！?/br>
    陸鎣一：“整容？是……改換身份？”

    卓陽說：“如果我沒有感覺錯誤的話，我跟這個人應(yīng)該交過手，在潛龍的時候?！?/br>
    陸鎣一心頭一驚，再看向天權(quán)的胡武和其他人時，臉上的戒備神色就更重了。之前他們在搜集各家保全公司資料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覺得天權(quán)有點問題。天權(quán)的問題就是它太沒有問題……別的保全公司作為一些老鏢局控制下的“新企業(yè)”都會極力做一些掩飾，以顯得自己很普通，只有天權(quán)的背景看著很清晰，實則細(xì)究下去有很多問題。就像是一幅3d圖，你離得遠(yuǎn)了看過去好像能看出點什么，待要湊近了仔細(xì)看，便會發(fā)現(xiàn)處處都是混沌。如果說天權(quán)的業(yè)務(wù)經(jīng)理是一名出自潛龍的軍人，再結(jié)合楊懷禮的軍方背景還有傳言此次比賽中滲透進來的長老協(xié)會派出的人手，那整件事情就顯得更微妙了。

    “老板、二老板，我們到底什么時候上去抽啊，簽都要抽完啦！”里奧焦急的聲音打斷了陸鎣一的思索，他往臺上一看，果然三口箱子里的兩口已經(jīng)合上了蓋子，顯然已經(jīng)完成使命，只余下一口箱子里還有兩個錦囊。陸鎣一正要上臺抽取，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兩個人把最后兩個錦囊也抽走了，第三口箱子就這么蓋上了蓋子。

    趙遠(yuǎn)“啊”的驚叫了一聲，說：“這什么意思？我們怎么連錦囊都拿不到？”

    房立文說：“難道抽簽也是考核的一環(huán)，考驗大家做出決策的能力，凡是猶豫不覺的就要被淘汰？”

    里奧抱著腦袋說：“完了完了，那我們豈不是白干了？damn，我們辛苦了那么久到底是為了什么啊啊??！”最后三聲“啊”是因為罵臟話被李煙煙踩了一腳的緣故。

    陸鎣一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聽卓陽說：“還缺三個錦囊。”

    “咦？”

    卓陽說：“三口箱子里每口都放了18個錦囊，所以現(xiàn)在取走了54個錦囊，參賽隊伍有57支，還差3支隊伍沒有抽取。”

    “除了我們還有誰??？”里奧一邊抽著冷氣給自己的腳按摩一邊問。

    “寧遠(yuǎn)、hfc。”卓陽說。

    陸鎣一看向側(cè)面，果然見寧遠(yuǎn)的五個人都還站在原地，藍(lán)戎立在鏢旗下，一派云淡風(fēng)輕。陸鎣一還沒怎么看呢，卓陽已經(jīng)在旁邊咳嗽了一聲，他只好趕緊把眼光收回來，心想這家伙真是越來越難搞了，跟著又安慰自己說，算了算了，畢竟卓陽年紀(jì)小，他就讓著點好了。

    楊懷禮見三口箱子都空了，才一拍腦袋說：“哎呀瞧我這記性，還差了點東西沒拿上來。”說著，回身從一側(cè)取出了一口小小的首飾盒大小的匣子說，“剩下的三家可以上來抽了?！?/br>
    藍(lán)戎聽言，竟然沒有動，而是回過身來對陸鎣一比了個請的姿勢說：“陸鏢頭，請?！?/br>
    陸鎣一頓時覺得渾身一刺，知道卓陽又要發(fā)飆了，果然就聽卓陽說：“既然人人有份，那便無所謂誰先誰后，藍(lán)鏢頭太客氣了，還是你們先請吧。”

    藍(lán)戎笑了一笑說：“我與陸鏢頭有舊，何況想當(dāng)年我們兩家祖上關(guān)系十分親密，此時讓一步也是分內(nèi)事?！?/br>
    人人都知道寧遠(yuǎn)和揚威是死對頭，藍(lán)戎卻說什么祖上親密，擺明著就是知道了藍(lán)肅當(dāng)年和陸修吾的事情，以古喻今，其中的意思怎么聽都有些輕浮的意味。卓陽哪里受得了，拳頭一捏就要上去揍人，幸虧被陸鎣一給拖住了。陸鎣一滿頭大汗說：“你搞什么，看不出他在挑撥離間嗎？”

    卓陽說：“他調(diào)戲你你還讓我忍？”

    陸鎣一說：“又不是小孩子，讓他占點嘴上便宜怎么了？”

    卓陽說：“不管是嘴上便宜還是身體便宜，都只能給我占！”

    日日保全眾人：“……”大老板、二老板，你們發(fā)狗糧能不能看看周圍環(huán)境啊！

    藍(lán)戎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說：“你會死。”

    卓陽瞇起眼睛，像是一只露出獠牙的兇獸盯著藍(lán)戎：“你想多了。”

    藍(lán)戎說：“想沒想多，咱們手底下見真章?！?/br>
    陸鎣一：“……”他真是沒想到自己活到三十而立了，居然成了一塊被人爭搶的香餑餑，這種杰克蘇劇情讓他好不適應(yīng)?。。?！

    正在這時，楊懷禮的聲音傳來：“hfc也抽好了，寧遠(yuǎn)和日日，你們還抽不抽了？”

    陸鎣一一看，蔡知臨果然拿著個錦囊，心滿意足地走下臺來，經(jīng)過他們的時候還對著他們揚了揚手里的錦囊說：“要是有合作意愿，可以來找我，先到先得喲親。”

    陸鎣一：“……”

    這次就連藍(lán)戎都：“……”

    藍(lán)戎說：“這誰？”

    陸鎣一沒敢接口，好在藍(lán)戎也不是真的想知道是誰，他大概只是用這種疑問來表達(dá)了一下對蔡知臨的鄙視。

    陸鎣一說：“反正就倆了，你們隨便拿吧，剩下那個是我們的?！?/br>
    藍(lán)戎說：“我不占你這種便宜，留著別的便宜給我占吧?！?/br>
    陸鎣一眼疾手快地跳到卓陽背上，先把他給拉住了說：“你他媽就不能少惹點事嗎！”

    藍(lán)戎說：“就這脾氣還想贏我？”他走上臺去，拿了其中一個錦囊看了看，又拿起另外一個錦囊看了看，然后把其中一個錦囊湊到唇邊，對著陸鎣一的方向親了一下，放下了，拿走了另外一個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