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陸玥澤看著一臉單純天真的云珠,他忽然就把云珠摟緊了懷里,低頭就吻上了她正笑得開懷的小嘴。 比起那些糖人,他更想嘗嘗她的滋味! 他剛剛洗過澡,帶了一身的濕氣,因為出來的急,頭發(fā)只絞了半干,他也顧不上,就這么抱著云珠,忘情地?fù)砦橇似饋砹恕?/br> 云珠窩在陸玥澤的懷里,小手還握著那只糖人,她費力地仰著頭,感受著陸玥澤的霸道。待陸玥澤放開她時,她整個人都有些不穩(wěn),腿一軟,就摔進(jìn)了陸玥澤的懷里,只是,她就算此刻小臉紅仆仆的,氣息都喘不勻,她還是不忘緊緊抓著那個糖人,把它遞給了陸玥澤。 陸玥澤只覺得心頭一暖,從云珠的手里接過糖人,在她期盼的眼神里,咬了一大口。 見他終于吃了,云珠頓時就笑了。 陸玥澤望著自己懷里,笑成一朵花的小姑娘,心頭一熱,鼻頭有些發(fā)酸。 多少年了,從小到大,有誰曾經(jīng)這么惦記過他? 云珠或許不聰明,或許不諳世事,或許沒見過世面,或許也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她有好的東西,只要她自己認(rèn)為好的,她都牽掛著他,記得留給他,分給他…… 陸玥澤長臂一伸,就把云珠抱進(jìn)了懷里,緊緊地抱著。云珠小小地一團,被扣在他的胸口,他頓時就覺得滿足。 他想著自己過往的艱辛和苦楚,他又把懷里的小姑娘抱了更緊了。憶起當(dāng)年在陸家時,他自己那么小小的一個人,無論怎么努力,怎么讓自己變得優(yōu)秀,他依舊是得不到祖父、祖母和父親的喜愛。讓他最不明白地是,他究竟有哪里不好,為什么連生了他的母親,也對他如此冷淡,愛答不理的。甚至,平日里連個眼神都吝嗇給他,就連他去請安,他的母親也經(jīng)常稱沒空,不見。 那個時候的他,不過七八歲的年紀(jì),茫然無措,想不明白究竟是為什么,他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 他曾經(jīng)為了此事,跟自己的母親賭氣。她不見他,他就在正院等著,等到她肯見他為止!可是,直到天黑下了大雨,他的奶娘來找他,他也沒有等到自己的母親,反而看著自己同母的哥哥們,被母親關(guān)心怕淋了雨,被留在了母親的院子里。 那場大雨過后,他就發(fā)了熱。他的母親除了送了一些藥材過來,說是因為怕過了病氣,一直都沒有看過他。 那時,他被高熱難受地?zé)?,對母親的渴望的那顆心,也漸漸是死了。這個世上,連生了他的母親,都不想管他,他又能指望著誰來愛他? 那之后,他一心努力讀書,想要入仕途,將來出人頭地。等他出人頭地了,他站的比陸家所有人都高了,他就不用再去渴望任何人來愛他了。 他有的時候覺得,他明明是陸家的嫡子,正房正室所出,母親也是陸家的當(dāng)家主母,可是他這個少爺,過得還不如家里的那些庶子們。自然他的吃穿用度從來不少,都是依照嫡子的規(guī)格給的,可是……他看著那些姨娘對他那些身為庶子的兄弟們,個個都是掏心掏肺的,而只有他,一無所有。 他悶悶地喘了一口氣,低下頭,看著懷里的云珠,抱著她的手臂更緊了幾分。 此刻,他不是一無所有,他有了一個對她全心全意的小姑娘。如果他過往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他在西南之地遇到她,那么……如果重來一次,他也心甘情愿。 云珠一向敏感,她離陸玥澤那么近,陸玥澤的情緒變化,她立即就發(fā)現(xiàn)了。她有些不安地看著陸玥澤,又看了看他手里握著的那只糖人。一時間,不知道他為什么又心情不好了。 陸玥澤并沒有心情不好,反而因為云珠在這里,他的心情是很好的。時時刻刻地被他人牽掛,心情怎么可能不好? 他抱著云珠坐到了椅子上,讓云珠坐在他的膝頭,單手扶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拿著糖人喂她。 云珠看見陸玥澤把糖人遞到了她的嘴邊,她高興不已,立即就“咔嚓”地咬了一大口。甜膩膩地糖味讓她頓時覺得自己神清氣爽的,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笑,陸玥澤就湊了過來,笑著與她說:“我也嘗嘗?!?/br> 然后,他就親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第一更!后面有第二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這一只糖人,吃得云珠面紅耳赤,羞著臉,把頭埋在了陸玥澤的頸窩里,不肯去看他了。她覺得他是個壞蛋!明明她吃,他偏偏要到她的口里搶,可是,他自己吃了,又要親口喂到她的口里…… 陸玥澤把那只吃完的糖人竹簽放到了一旁,故意逗著云珠:“還要不要再吃一個?爺今日允許你多吃一只?!?/br> 他肩頭的云珠拼命地?fù)u頭,小腦袋在他身上滾來滾去的,惹得陸玥澤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他就發(fā)現(xiàn),云珠的小手在摸他的頭發(fā)。 他剛剛出來的急,頭發(fā)沒有絞的全干,反正這西南之地也不算冷,他又是個大男人,這種程度是不礙事的。 云珠摸了他幾把,立即就起身,從他的膝頭跳了下去,蹭蹭蹭地就跑了,腳上的搖鈴聲叮鈴鈴地響個不停。 陸玥澤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一時間哭笑不得,實在是鬧不明白他的小姑娘這又是怎么了。他正要起身去找她,就見云珠已經(jīng)跑了回來,手里拿著帛布,直接就向他跑了過來。 然后,她就站在他的身邊,小手朝著他的頭發(fā)伸了過來,來解他的發(fā)髻。只是……她解了半天,也沒有解開。 云珠的小臉垮了,一臉的泄氣。 陸玥澤一把就把她摟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忍不住親著她的撅起的小嘴,笑著與她說:“我的傻姑娘,我梳的是男人的發(fā)髻,當(dāng)然用你們女人的解法是解不開的?!?/br> 云珠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陸玥澤把她拉了過來,讓她站在自己的身邊,親手給她演示怎么解他的發(fā)髻。 他常年行走在商道上,這些年自己照顧自己,早就自己梳頭發(fā)了。 男人的發(fā)髻和女人發(fā)髻的梳法不一樣,解法也不一樣。云珠沒見過,看著他解發(fā)髻,覺得神奇極了,眼睛都瞪圓了。 陸玥澤披散著頭發(fā)坐著,捏著云珠的小手,笑著提醒她:“爺?shù)陌l(fā)髻解了,你要干什么?” 他自然知道云珠要干什么,只是他也不戳破,就悠閑悠閑地坐在那里等著她。云珠臉上還是有些驚訝,盯著陸玥澤的腦袋看了一圈,大概是生怕自己遺漏了什么,她煞有其事地繞著椅子圍著陸玥澤走了一圈。 陸玥澤:“……” 他怎么有種自己被當(dāng)成了猴子的錯覺呢? 云珠把他觀察完,這才開始干正事。她挽起袖子,手法輕柔地幫陸玥澤絞干頭發(fā)。她的手很小,陸玥澤頭發(fā)又黑又直又多又硬,絞干了幾下之后,云珠就覺得自己的手酸了。 陸玥澤不過就是讓她試一試,哪里舍得讓她累到。他伸手想從云珠手里拿過帛布,準(zhǔn)備自己擦,云珠卻搖著頭,不給他,還要親自繼續(xù)給他擦。 陸玥澤把她抱了過來,摸了摸她的發(fā)頂,親了她臉頰一口,眸中帶笑,“好,你的心意也領(lǐng)了,爺自己來就行。等下,你給爺梳頭?” 云珠的眼睛瞪了瞪,又圓又可愛,隨后她又搖了搖頭。 她不會梳男人的發(fā)髻。 陸玥澤忍不住又親了一口,捏著她的小手,道:“爺教你!日后,你就負(fù)責(zé)給爺梳頭,當(dāng)爺一輩子的梳頭丫鬟吧!” 云珠聽了之后,立即笑瞇瞇的,見牙不見眼,也不知道什么事情竟然這么好樂。 陸玥大掌拿著帛布,迅速把自己的頭發(fā)擦干,然后拉著云珠就坐到了房間里的銅鏡前,把梳子給了云珠,一個勁地朝著她笑。 云珠接過梳子,自然而然地站在了陸玥澤的身后,一下下地替梳著頭發(fā)。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陸玥澤的頭發(fā),沒有注意到陸玥澤正透著鏡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眼眸里含著滿滿的情誼。 除了那些伺候過他的仆人,云珠,是此生第一個肯自愿為他梳頭的人。 結(jié)發(fā)為夫妻,或許這才是夫妻的真諦。 云珠給他通了發(fā)之后,陸玥澤就握著云珠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教她如何梳男人的發(fā)髻。其實,男人的發(fā)髻要比女人的更加好梳,除了梳高的發(fā)髻,只要加了發(fā)冠就好。 陸玥澤平日里大部分用的質(zhì)地上好的玉冠,他手把著手的,教著云珠把玉冠帶著了發(fā)髻上。他這才轉(zhuǎn)過頭就把云珠抱進(jìn)了懷里,不停地親著她,滿臉都是笑意:“我媳婦兒手真巧,我這發(fā)髻梳的好?!?/br> 大概是得了表揚,云珠高興極了,在陸玥澤的懷里不停的打著滾。 陸玥澤伸手把她抱住,看了看時辰,馬上就要吃完飯了,他這才把她扶穩(wěn),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哄她說:“別鬧了,等下就要吃飯了。” 他懷里的云珠乖巧地點頭,趴在他的膝頭就不動了,要多老實就有多老實,還時不時地?fù)P著小腦袋看他。 陸玥澤實在是忍不住了,笑著把云珠抱了起來。這姑娘,真是個實心眼的,他是不讓她鬧了,又不是不讓她一動不動,她還真那么聽話地就一動不動了! 吃完飯前,陸玥澤從自己手下那里知道了云珠今日扔筷子的事情。他聽完后,皺了皺眉頭,問回話的那人:“夫人,真的是扔了筷子就跑了?” “回爺?shù)脑?,確實如此。不過,爺不用擔(dān)心,這件事已經(jīng)解決了,那個受了傷的人也已經(jīng)花了銀子打發(fā)了。當(dāng)時夫人出手迅速,幾乎沒有人知道是夫人所為。小的就對外宣稱,是我們商隊里的人看不過眼,才出手英雄救美的,這件事就算是平了下來?!?/br> “行,這件事辦得好,你去德福總管那里領(lǐng)賞。” “多謝爺!” 陸玥澤皺了皺眉頭,轉(zhuǎn)身進(jìn)了廂房。 廂房里的飯菜已經(jīng)備好了,云珠自己坐在飯桌前,碗筷都已經(jīng)擺好了,她卻沒有動。陸玥澤進(jìn)來時,她就一臉的不安,眼睛一直盯著他,白皙手指搭在自己的腿上,都要揪成了一團了。 陸玥澤看見云珠,就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大步走到她的身前,摸了摸她的頭頂,問她:“不吃飯,看什么呢?” 云珠看了看他,又抻著脖子看了看門口。那個位置就是那個回話的商隊手下,剛剛站著的位置。 陸玥澤把她的小腦袋掰了回來,坐到了她的身側(cè),把她揪成一團的手指拉了過來,柔聲地與她說:“吃飯!” 云珠抬眼,怯生生地看著他,沒有去伸手拿碗筷。 陸玥澤抬頭看了一眼平喜和閆蝶,道:“你們兩個先出去?!?/br> 平喜和閆蝶都為夫人捏了一把汗,剛剛爺回來的時候,那些人還沒找到機會和爺提今天白天的事情,剛剛那些人過來,一定就是說夫人的事情的。她們兩個不敢不聽陸玥澤的命令,只能看著夫人,讓她自求多福了。 云珠看了她們兩個一眼,兩個丫鬟以為云珠是像她們求救,她們兩個還沒來得及露出為難之色,云珠就把頭轉(zhuǎn)了回去,根本再沒看她們兩個。兩個丫鬟頓時覺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夫人根本就沒有向她們兩個求救的心思! 廂房里只剩下云珠和陸玥澤兩個人后,一陣寂靜。云珠不安地坐著,她等了一會兒,小手就朝著手摸了過去,緊緊地勾住了他的手指。她抬起頭,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陸玥澤。 陸玥澤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淘氣的手指,忍著唇角的笑意,故意板了臉問她:“云珠,聽說你今日闖了禍?” 云珠頓時就緊張了起來,抓著陸玥澤的小手更緊了。然后,她朝著陸玥澤,老老實實地點頭了。 陸玥澤松開了她的手,一把就把云珠連人帶椅子擺到了他的正面。 他盯著云珠的眼睛,極其嚴(yán)肅地問她:“云珠,你知道你今天錯在哪里了嗎?” 云珠盯著這樣認(rèn)真的陸玥澤,整個人都不安了起來,也不點頭,也不要搖頭,委委屈屈的,簡直就要哭了。 陸玥澤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云珠,你錯在了不該跑!” 馬上就要哭出來的云珠,聽了陸玥澤的話,忽然就愣住了,一臉懵懂地去看陸玥澤。 陸玥澤認(rèn)真地告訴她:“看不慣就可以砸,有爺給你兜著,不用跑!你是我陸玥澤的夫人,只有你欺負(fù)別人的份,沒有別人欺負(fù)你的份!只要有爺在,你就可以隨意任性,恣意妄為!你記住了嗎?” 他的對面,云珠先是一臉的認(rèn)真,隨后是一臉的震驚,黑漆漆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水汪汪的,就跟那葡萄似的,讓陸玥澤都忍不住想要去咬一口。 他伸手握住云珠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懷里。他抱著她,貼著她耳邊道:“云珠,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所以你不用不安,也不要害怕!而且,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媳婦兒,是我陸玥澤的夫人,就算是你做錯了事,在這西南之地,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沒有權(quán)利來懲罰你!” 云珠在他的懷里,堅定地點了點頭。 陸玥澤又摸了摸云珠的頭發(fā),只是這一次他笑了。他說:“我的傻姑娘,我們商隊的侍衛(wèi)不是吃素的,你若是下一次再看什么不順眼,不用親自動手,讓侍衛(wèi)他們?nèi)プ鼍秃?。爺養(yǎng)著他們,可不是讓他們看熱鬧的!” 他說完,云珠就咯咯地笑了起來,整個人又變回了原來的活潑。陸玥澤這才算放心。 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小姑娘。 他把云珠拉回了她的座位上,好生地哄她吃飯,“你好好吃飯,晚上爺帶你去聽?wèi)颍 ?/br> 云珠一愣。 陸玥澤笑著道:“爺帶你聽小曲,你看到人家姑娘就醋了,爺帶你去看男人唱戲,這下你就不會醋了吧?” 云珠還是有些發(fā)懵,似乎不知道陸玥澤說的是什么。陸玥澤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讓她好好吃飯,不許走神,“等下你就知道了?!?/br> 他一邊看著她吃,一邊心疼不已。 云珠是長在山野里的姑娘,她自然是沒見過世面的,他和她說要帶她去聽?wèi)颍齾s是一臉懵懂,什么都不知道。 云珠一邊吃著飯,還一邊朝著陸玥澤笑,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這般如此,他又怎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