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又軟又小的小手把他的嘴捂了個正著,陸玥澤沒轍,只得在她的掌心親了兩口,這才把懷里的小姑娘抱了下來,摸著她的頭道:“好好好,爺不說了,你只要乖乖的就好……” 再一低頭,就看到云珠的小臉整個都紅了。 陸玥澤走的時候,張嫻君已經(jīng)換好了衣裳,正要出門。忽然,她隔著窗子看到陸玥澤遠(yuǎn)遠(yuǎn)地走了過來,張嫻君立即把握著機(jī)會,深吸了一口氣,帶著自己的丫鬟就出了門,迎面與陸玥澤撞上了。 陸玥澤看到有人從房間里出來,先是一愣,隨即想起來了,張明川說過,這邊的廂房留給了他的女兒住。 張嫻君極其有禮地朝著陸玥澤行了禮,道了一聲:“陸爺安!” 伸手不打笑臉人,陸玥澤也隨意地與她點(diǎn)了頭,只是腳下一步未停,帶著自己的隨從和護(hù)衛(wèi)繼續(xù)向前走。 張嫻君原本還想說幾句“我正要去拜訪夫人,沒有想到在此處就見到了陸爺”一類的話,可是陸玥澤就怎么走了,一點(diǎn)都沒有給她半點(diǎn)機(jī)會。 杏兒也沒有想到,陸爺見到她們家姑娘竟然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幾乎連正眼都沒有瞧上一眼,她此刻怕自己的姑娘惱了,只得自己縮著頭,不敢說話,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張嫻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心中的不悅壓了下去,叫了一聲,“杏兒,我們走吧?!边@才轉(zhuǎn)了身,朝著云珠的房間走去。 她的爹爹一直都是負(fù)責(zé)陸爺?shù)拇瑤偷?,她作為爹爹最寵愛的平妻的女兒,自然不是第一次坐船。但是,陸爺?shù)倪@艘豪華大船,她還是第一次住。至于采光和地理位置最佳的南側(cè)船艙,她還是沒有機(jī)會住進(jìn)去的。 她走在南側(cè)船艙的走廊里,看著就連墻壁都布置的如此精致,忍不住心生羨慕。羨慕這條船,羨慕可以住在這里的那位陸爺夫人。 她剛剛走到陸爺夫人的房間附近,還沒來得及看清陸爺夫人房間門,就有幾個護(hù)衛(wèi)上前,盡職盡責(zé)地來詢問她了。 平喜聽了護(hù)衛(wèi)的稟報,進(jìn)來就回給云珠:“夫人,張掌柜的女兒過來拜見。” 云珠抬了抬頭,似乎有些不悅,不過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平喜把人帶進(jìn)來了。 張嫻君看到陸爺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親自過來迎接,唇角不自覺地上翹,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不過她很快就把笑容收斂了,拿了一只荷包塞進(jìn)了平喜的手里,和藹可親地與她道:“勞煩jiejie親自過來迎接了?!?/br> 平喜自然是沒有接她的荷包的,只是朝著她笑了笑,做出了個請的手勢:“張姑娘,夫人有請?!?/br> 張嫻君也不自討沒趣,臉上掛了笑,跟著平喜朝著陸爺夫人的房間里走去。 她進(jìn)了門之后,就發(fā)現(xiàn)陸爺夫人住的這個房間實(shí)在是過大,難怪大船南側(cè)船艙不允許別人住進(jìn)了,僅陸爺夫人這個房間,估計(jì)就已經(jīng)占了南側(cè)船艙的一大半。 她先是驚訝陸爺夫人住的地方太大,不過當(dāng)她抬腳邁進(jìn)屋子里門檻時,就已經(jīng)顧不上去驚訝房間的大小了,也顧不上驚訝房間里價值連城那些奢侈擺件了。 因?yàn)樗吹剑梦莸淖雷?、地上、小榻上擺了幾十個巴掌大的木匣子,那些大部分敞開的木匣子里面,金光燦燦,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黃金。 她站得遠(yuǎn),但也能看清,那些匣子里黃金似乎是做出了金子形狀,上面還雕刻了許多的花紋。 這些明顯就是用來給人玩的金珠子!而且顯然是特意精心打造的! 而陸爺?shù)姆蛉司鸵恢弊谛¢缴?,手里拿著絡(luò)子線,一邊玩著那些金珠子,一邊笑瞇瞇地比量著。 張嫻君知道自己家里雖然不是那么富有的,但是她也一直覺得她自己是錦衣玉食,什么都沒有缺過,什么都用的是最好的??墒牵丝炭粗@滿屋子的金子,還是用來玩的,她不得不為這奢侈震撼了。 陸爺,真是有錢! 她此刻才算是明白,什么是“金山成堆”的陸爺! 她望著屋子里的這些黃金,一時間差一點(diǎn)忘了說話,幸好平日里的機(jī)敏還在,她在震撼之后,總算是找到了一絲理智,急忙給云珠行禮請安:“小女張嫻君拜見陸夫人。” 云珠抬起了頭,朝著她擺了擺手,指了指小榻的一側(cè),示意她坐下來。 張嫻君剛坐下來不久,平喜就抱著幾個沉甸甸地匣子過來,放到了她的身邊,笑著道:“我們夫人在船上無聊,爺就讓人把送來了幾樣特意用來打造的金珠子過來讓夫人串珠子玩,如果張姑娘覺得無聊,倒是可以陪我們夫人一起串珠子。這幾樣都是夫人比較喜歡的樣式,張姑娘看著如何?可有姑娘喜歡的?” 張嫻君看著眼前明晃晃的金子,強(qiáng)迫地壓下自己的貪念,腦子里不停地罵自己蠢笨,罵自己是沒見過世面的東西!不過就是幾匣子金子,至于讓你一個船幫掌柜的姑娘這么眼皮子淺嗎? 可是,話可不能這么說,金子她是見過,可是把金子擺出來讓人這么隨便玩的,她可是頭一次見?。?/br> 這陸爺出手,實(shí)在是太闊氣,讓她不心動都不可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第一更,晚些時候有第二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纏金佩 張嫻君心里激動的不得了,但是面上還要故作鎮(zhèn)定, 嘴里說著好話, 一個勁兒地夸著云珠。 “夫人手真巧!” “夫人這個絡(luò)子花樣打得巧!” “夫人……” 平喜在旁側(cè)就負(fù)責(zé)回話, 云珠只是笑了笑,又低頭自己去玩自己的金子,不怎么搭理獻(xiàn)殷勤的張嫻君。 張嫻君的丫鬟杏兒, 從進(jìn)門之后,一直就沒有回過神來,眼神不住地打量著屋子里的一切。那些豪華的擺設(shè), 她也叫不出名字,但看那些金子, 她就已經(jīng)被震得說不出話來了。不過, 看了一眼她家姑娘這般淡定,她又不得不佩服, 自家姑娘果然是個見識過大世面的, 竟然還能如此淡定自若地與陸夫人說話。 可是看著陸夫人那愛答不理的模樣,她立即就縮了縮脖子, 雖然不敢造次,但是心里依舊是有些不平。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就是這么傲,連話都不和她們姑娘說, 只讓她的丫鬟搭理她們家姑娘,這也實(shí)在是忒瞧不起人了! 杏兒憤憤不平,張嫻君心里也不好受, 因?yàn)樗苊黠@看得出來,陸爺?shù)倪@位夫人臉上雖然是掛了笑的,但是顯然是拒她于千里之外,似乎并不想和她深交,甚至對她還有些戒備。 她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玉鐲子,臉上擠著笑容,心里卻在打鼓,難道她表現(xiàn)的意圖就那么明顯嗎?為什么陸爺?shù)姆蛉藷o緣無故地對她如此戒備? 最后,她和平喜也實(shí)在是無話可說了,她也只好尋了個借口,帶著自己的丫鬟杏兒告辭了。 云珠手里正拿出一塊巴掌大的圓餅形狀的金子,忙著往上面串絡(luò)子。那上面鏤空地雕刻了許許多多的花紋,做功十分的精致,紅色的絡(luò)子線裹在上面,喜氣洋洋的。 她抬頭看見張嫻君要走,也沒有留她,臉上依舊是掛了笑容,只是十分地疏離。 張嫻君和杏兒出了房間,兩個人不由地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是解脫了似的。 剛剛在屋子里,滿屋子的黃金實(shí)在是刺眼,重點(diǎn)那還是別人的黃金,她們只能看著,卻不能摸,不能拿。 想到這里,杏兒有些郁悶了,湊到了張嫻君的耳邊,小聲地抱怨:“那個陸爺?shù)姆蛉嗽趺茨敲葱??屋子里那么多金珠子,姑娘你去了,也不知道賞你幾個!就讓姑娘你眼巴巴地看著,她這是什么意思啊?是故意顯擺她有金子,要?dú)夤媚锬???/br> “閉嘴!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胡說八道!”張嫻君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心里也不是滋味。 陸爺夫人的出身她也是略知一二的,不過就是個鄉(xiāng)野丫頭,那些她拿出來顯擺的金子,其實(shí)都是陸爺?shù)?,她有什么資格在她這個名副其實(shí)的大小姐面前顯擺?。?/br> 越想越氣,張嫻君還不能在南側(cè)船艙這里發(fā)出來,畢竟這里是人家的地盤,周圍還有陸爺?shù)淖o(hù)衛(wèi)守著。她實(shí)在是覺得窩了一肚子的火,只是此刻的她,越是生氣,越是要笑,還要笑得歡歡喜喜的。也多虧了這么多年在她爹爹的后宅里,她早就已經(jīng)把這種功夫練習(xí)的爐火純青了。 她就這么一路帶著笑,正要出了南側(cè)船艙時,迎面走過來一個年輕的公子,看那衣著樣式,估計(jì)是陸爺手下里挺得臉的人。 那人身后跟著三五個人,手里都捧了不同的東西,有幾個匣子看起來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倒是最后面那個人的手里拎了一只鳥籠子,里面有一只五彩斑斕的小鳥,正蹦的歡快,鳥啼聲響個不停。不過,讓張嫻君詫異地是,裝著這只鳥的籠子,竟然是純黃金打造的。 她剛剛在陸爺夫人的屋子里,已經(jīng)感受到陸爺究竟是何等的有錢何等的闊綽了,此刻再看到這金子打造的鳥籠子,也不覺得陸爺有多么奢侈,反而覺得他夠霸氣!就差臉上寫了一句,爺就是有錢,爺就是金子多,爺就是隨便揮霍! 船艙的道路畢竟狹窄,張嫻君立即禮貌地給對方讓了路。對方領(lǐng)頭的那人特意朝著她看了一眼,隨即就朝她露出了一個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這時早就有獻(xiàn)殷勤的小廝道:“陸總管,這位是我們船幫張掌柜的女兒。姑娘,這位就是陸爺商隊(duì)的陸大總管?!?/br> 那小廝是船幫掌柜的張明川的手下,心里也是想給陸德福賣個好,所以殷勤地介紹著張嫻君。 德福禮貌地朝著張嫻君行禮作揖:“張姑娘好?!?/br> 張嫻君此刻壓了一肚子的氣,但是臉上卻一點(diǎn)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依舊是一臉溫柔,道:“陸總管安?!?/br> 德福忍不住又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覺得這姑娘長得好,說話的聲音也好聽,眉宇的氣質(zhì)更是溫柔極了。這讓這輩子還沒對姑娘動過心的德福,一下子就陷進(jìn)去了,一時間走神,都忘記自己要說什么了。 張嫻君見他不說話,也不和他糾纏,直接就行禮告辭了,然后就帶著自己的丫鬟走了。 回到房間里,張嫻君氣得不行,恨恨地摔了自己的帕子。 一個陸爺夫人拿那些金子下她的面子也就罷了,后來那個什么陸爺?shù)目偣埽谷贿€等著她給他行禮!瞧他那德行,不過就是陸爺?shù)囊粋€奴才,還不如她爹爹管理一個船幫呢,憑什么這么輕賤她? 她這邊氣得不行,德福那邊還在走神。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這才想起陸爺?shù)姆愿?,急忙帶著人去給夫人送東西。 剛剛陸爺出去時就吩咐他,說夫人一個人在房間里呆著無聊,讓他把上次給夫人按照珠子樣式打得那幾匣子珠子,全都送到夫人那里去,讓夫人沒事時可以串著來打發(fā)時間。他這已經(jīng)帶著人送了幾趟了,夫人那屋子里的東西都擺得滿桌子滿地都是了,可是陸爺還是怕夫人無聊,甚至還讓他把布料、玉石珠寶等其他的玩意兒也送到夫人那里去,陸爺吩咐了一通,還想到了那只金絲籠雀,也一并讓送過去。 上次金絲籠雀和紅牡丹的事情之后,陸爺一直沒有說怎么處理金絲籠雀,夫人似乎也只找了幾次,但也沒有特別要,所以這只鳥就一直跟著商隊(duì)上了船,沒想到夫人沒有想起來,陸爺?shù)故亲约合肓似饋怼?/br> 德福雖然心里依舊是戒備云珠的,但是他們家爺已經(jīng)放出了那樣的話,他就只能把夫人當(dāng)做祖宗一樣供著,所以這次辦差,他就親自帶著人過來跑了幾趟,打算在夫人面前賣個好。 沒想到,上天待他不薄,讓他遇到了那位張姑娘。 那個張姑娘一看就是一個知書達(dá)理、賢妻良母型的姑娘。他今年也老大不小了,說不想娶房媳婦兒那是假話,但是他如今在陸宅和商隊(duì)的地位,要是隨隨便便娶個姑娘,他也是不樂意的,他就想娶個像那位張姑娘一樣的。 他想了想,嘴角不自覺地咧開了。他掂量了一下張姑娘的家世,覺得和他還是十分地相配的,這件事到時候只要和陸爺提一提,陸爺一定會成全他的。 德福想得美,就連去見云珠都是一臉的笑意,止不住地高興,惹得云珠連著看了他好幾眼,滿眼都是驚訝。 大概是發(fā)現(xiàn)自己表情的確是有些夸張了,德福立即收斂了笑容,畢恭畢敬地與云珠回話:“夫人,爺說他還有事沒忙完,晚些時候才能回來。夫人若是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德福就可以,德福一定給夫人辦得漂漂亮亮的?!?/br> 他這么說,云珠還真沒有跟他客氣,只是笑瞇瞇地讓平喜拿了一個匣子給了德福。 平喜把那匣子交給了德福,也沒有多說什么,只交代了一句:“這東西是夫人給陸爺?shù)?。?/br> 德福接了匣子,痛快地應(yīng)道:“小的一定轉(zhuǎn)交給陸爺。” 他嘴上雖然是這么說,但是心里卻犯了糊涂,不知道這匣子里的究竟是什么東西,偏偏要這么急著交給陸爺?陸爺又不是不回來了,只是晚些時候就能回來,何必急在這一時讓他轉(zhuǎn)交呢? 德福雖然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臉上卻一點(diǎn)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得捧著匣子出去,直接就去找他們陸爺了。 陸玥澤正在和商隊(duì)里的人研究路線行程的問題,十五天的水路是已經(jīng)研究好的,但是到了桓晃之地卻又有許多登陸的碼頭。那邊的生意陸玥澤以往只是打過交道,還不曾親自去走過。不過,這一次,桓晃當(dāng)?shù)卦S多大商戶的家里都給陸爺送來了親手書信,強(qiáng)烈地表示自己是想接待陸爺和他的商隊(duì)的。 于是,這讓誰接待,也是個難題。 陸玥澤把那幾家的所有資料都翻了一遍,并沒有看到有哪個可心的,粗粗一對比,實(shí)在都差不多,很難一時就決定。 這一次,他是雖然名義上是為了走生意而來的,但實(shí)際上卻是為了另一件事情而來,如果真的任由這些人過來接待,用處不大。 他正煩惱著,德福抱著匣子進(jìn)來了。 他把手里的匣子遞了上去,說道:“爺,這是夫人給您的?!?/br> 陸玥澤一聽是云珠轉(zhuǎn)交給他的,立即來了興趣,皺著的眉頭也松開了,朝著德福伸手,把那匣子拿了過來。 匣子一打開,陸玥澤就看到里面躺著一只雕刻精致的圓形金餅,有巴掌大小,大概是為了減輕重量,鏤空雕刻了許多精致的花紋,這一看就是個用來做佩掛起來的。 不過,這種東西多是用來賞人或送禮的,畢竟金子不如玉佩那般含蓄潤澤,戴在身上實(shí)在是扎眼。 只是,云珠顯然不是一般人的審美,她喜歡金子,就喜歡把那些金子都掛在自己的身上,要不然就塞進(jìn)自己的荷包里……看著云珠送過來的這個金餅,上面還被云珠綁了絡(luò)子,下面還有穗子,陸玥澤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從匣子里把那個金餅拎了起來,轉(zhuǎn)頭笑著問德福:“你覺得如何?” 德??粗@個眼前金光閃閃的金佩,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這好看是好看,可也只適合掛在某處,卻不能用的。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家的爺,手一抬,就把那金光閃閃暴發(fā)戶似的金佩,掛在了自己的腰間,和他自己玉佩放在了一起。 “君子無故,玉不去身”,他們家爺?shù)拇_是沒有把玉佩去掉,可是就這么明晃晃地掛一個金餅子在腰上,就算是那金餅子上的絡(luò)子打的再巧,勉強(qiáng)稱得上是金佩,可那也掩飾不了那就是個金子??! 德福欲哭無淚,他們家好好一個玉樹臨風(fēng)的公子,怎么活生生的被他們家的夫人打扮成一個街頭暴發(fā)戶了呢? 更更可怕的是,他們爺竟然還樂在其中! 德福覺得,眼前一黑,前途無亮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德福動心了,大家說要不要成全他? 今日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