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冷哼：“開會？開什么會，連我的電話都不接?！?/br>
    徐俊沒有再說話，那邊馮夫人突然道：“先不回家了，直接去公司?！?/br>
    拿自己的生命跟健康來威脅，馮夫人嘗到了甜頭。贏了一回，她當然還想故技重 施。

    徐俊沒有再跟老太太周旋，跟司機說：“去公司?！?/br>
    馮夫人去公司，慢悠悠地上上下下找了一遍，都沒有見著兒子人影。本來集團里 的人是不知道董事長跟董事長夫人已經(jīng)離婚了的，但是馮夫人去了一趟后，鬧得整個 集團人都知道。

    到了第二天，馮士程跟舒然離婚的消息，就占據(jù)了市報頭條。

    碧然是近兩年躥上來的大集團，而馮士程，也是常常登財經(jīng)報的人，是非常成功 的年輕企業(yè)家。

    最重要的是，之前馮董事長跟馮夫人，不管在什么場合，都是非常恩愛的。而且 離婚前，也是沒有向外界透露出一點消息來。突然得到兩人離婚的消息，媒體跟炸了 鍋似的。

    舒然坐在辦公室里，就算再投入工作，也漸漸覺得不對勁了。

    辦公室里的小姑娘，捧著手機，或者捧著報紙，都在竊竊私語。見舒然抬眸看過 去后，小姑娘們才笑著湊過去。

    “你真是碧然董事長的前妻？”似是不確定，又很驚喜的樣子，“我看這上面的 照片，很像你。”

    舒然跟馮士程的婚姻，不算高調，但是也不低調。平時上流圈里認識舒然的，還 是不少的。但是像這種工薪階層的普通員工，一般混不到上流去，不認識她，也正常 。

    舒然稍微側頭過去，看了眼，輕笑：“是?！?/br>
    得到了舒然親口承認，整個辦公室，頓時一陣鬧哄。

    “你真是的??？那你怎么會來我們公司？馮董知道嗎？”其中一個說，“趙總跟 沈總知道嗎？我記得，好像聽人事部經(jīng)理說過，你是趙總欽點進來的?！?/br>
    沈懷庭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整個大辦公區(qū)瞬間安靜下來。都乖乖做回到了自己的位 置上，沒人敢再說話。

    “舒然，你過來一下?！鄙驊淹ヒ彩莿倓偪戳诵侣?，才知道這個消息。

    沈懷庭是公司副總裁，點了舒然過去，舒然不好不去。

    舒然暫時撂下手上工作，起身，跟著出去了。

    沈懷庭帶著舒然進了他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四周都是透明玻璃。窗簾也沒有拉 上，所以，來來往往的人，都看得見。

    沈懷庭這樣做，也是避嫌。雖然舒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馮士程妻子，但是這并不能讓 她從話題中心跌下去，相反的，只要有人愿意，適當添油加醋，還會讓她被舉得更高 。

    舉得更高，就會摔得更痛。這一點，沈懷庭明白。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辦公室后，沈懷庭回身看了眼舒然，然后親自給她倒了杯熱水 。

    “謝謝。”舒然接過，道了聲謝。

    沈懷庭請舒然坐，然后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有什么事情，你想問就問吧。我那邊，還有不少工作要忙?！笔嫒豢聪蛏驊淹?nbsp;，笑容淺淺的，她在收起自己的內心，刻意去排斥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樣。

    沈懷庭了解她，所以，當看到她這種表情，他只覺得難過。

    沈懷庭擱在膝蓋上的雙手，稍稍攥緊了些，他看向舒然說：“當年的事情，如果 說誰對不起誰的話，舒然，是我對不起你。當年，是我先拋棄了你，給你造成了這么 大的傷害?！?/br>
    他有時候會在想，如果當年他沒有跟她說分手的話，而是堅持陪著她一起走了下 去，現(xiàn)在又會是一番什么樣的場景？

    舒然說：“上班的時候，不談私事。沈總如果沒有公事要談的話，我就先走了。 ”

    說罷，舒然起身。沈懷庭跟著站起來，喊了她一聲。

    但是喊住了又能說什么？五年了，他們兩個分開已經(jīng)五年了，他們現(xiàn)在，再也不 是過去的彼此。有些話，一旦說了出來，就再也回不去，而有些人，一旦失去了，就 再也找不回來。

    而五年前，說先放手的那個人，是他。五年后，他只希望，親口說出離婚兩個字 的人，不是她。

    同樣的傷害，他不希望她受第二次。

    舒然被叫住后，也只是稍微停了下。但是她沒有回頭，推門離開了。

    沈懷庭剛剛看到新聞，就一心想著去找她。但找到了說什么，他不知道。甚至可 以說，他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亂的。他再一遍遍地檢討自己，他曾經(jīng)認為的對，難道都 錯了嗎？

    五年前，他是個窮小子，除了一腔夢想，他什么都沒有。他覺得，他給不了舒然 幸福。

    舒然這么好的女孩子，應該找一個更好的。

    后來她找到了，嫁了一個家世好、品貌好，還略大了她幾歲的人。他時不時悄悄 關注，他看到她過得很好，他覺得自己當初做的是對的。

    可是今天……

    這些年，沈懷庭隱忍、克制，他現(xiàn)在的忍耐力特別好。窮人家的孩子，想要出人 頭地，自然得吃別人不能吃的苦，受別人不能受的罪。他磨煉出來了，他也以為，自 己什么事情都能忍得住。

    但是現(xiàn)在……

    ######

    馮士程看見報紙上的新聞后，鐵青著臉打電話喊徐俊來。

    這個世上，就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

    吩咐完徐俊后，馮士程也沒有再在公司呆下去，而是開車去了意創(chuàng)。提前給意創(chuàng) 趙華趙總打了電話，談洗發(fā)水代言廣告合同的事情。

    碧然集團董事長親自來意創(chuàng)，趙華簡直受寵若驚。

    老早帶著公司里一群元老級人物，候在了門口。那邊馮士程，是單槍匹馬殺過來 的。

    人雖然只有一個，但是氣場足夠強大。

    趙華見了人來，立馬笑嘻嘻迎了過去。

    他剛剛還在想，這婚都離了，人是不是已經(jīng)沒用了？還好他耐住了性子，沒有著 急先做出什么舉動來。

    廣告策劃案合同的事情，馮士程沒有別的要求，唯獨只有一個，就是這次的廣告 策劃案，必須由舒然主筆。馮士程也知道，如果舒然知道了是他的意思后，按著她的 性子，斷然會拒絕。

    所以，他也提點了趙華。

    趙華心中明白，愉快地將合同簽了。

    拿下碧然集團這個合同后，趙華沒有立即去找舒然。而是耐心等了幾天，他才親 自去找了策劃部的經(jīng)理。

    碧然集團，以前都是跟鼎盛傳媒合作的。所以，這次能夠拿下合同來，是往后長 期合作的第一步。對此，趙華自然十分重視。

    但是舒然不傻，公司對她的一再照顧，很明顯，她就想到了馮士程。

    32、chapter32

    甚至她都在想, 當初她進意創(chuàng), 是不是就是因為馮士程？

    她當時沒有想太多, 只關注到了沈懷庭，見并不是沈懷庭給她開的后門后，她就 沒有想別的了。這邊的人事部經(jīng)理說什么，她都信了, 而且還挺開心的，覺得自己是 個蠻有用的人。

    其實她早該猜到的, 打從進公司來, 她就頗為得到上級的重要, 她早該往別的方 面去想的。

    舒然都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悲傷？徘徊？自我否定？還是說， 她應該感激馮士程，感謝他給了自己這么個機會。舒然覺得自己有些累，抬著雙手,  撐著額頭。

    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呆了會兒, 舒然夠過一邊的手機來。

    想了想，她決定親自給馮士程打個電話，問清楚。

    舒然打過去的電話, 馮士程很快就接了起來。速度之快, 連舒然都有些沒反應過 來。

    電話通后，她愣了會兒，才說：“剛剛我們經(jīng)理找我了，給我安排了很重要的任 務。部門里, 那么多專業(yè)比我好的，經(jīng)驗比我豐富的，他們不用，卻偏偏選中了我。 ”她聲音很輕，說話輕飄飄的，像是隨時能夠被風吹得飄走，自己說著，輕笑了一下 ，有些自嘲，“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所以，馮董事長，這是您的意思嗎？”

    那邊，馮士程安靜了幾秒。

    “是。”他承認了，果斷干脆。

    這安靜的幾秒里，他也有想過否認。但是他不敢對她撒謊，此番既然她猜到了， 倒是不如大大方方承認的好。

    “為什么？”舒然真是不明白，蹙起了秀氣的眉。

    “沒有為什么，舒然，我就是想看見你過得好?！瘪T士程默了會兒子，又說，“ 那天在你母親墓前說的話，我也是真心的。就算是現(xiàn)在，我的心也都從未改變過?！?/br>
    “別說了?！笔嫒贿m時打斷，語氣嚴肅，“既然當初是走你后門進的意創(chuàng)，我早 不該呆下去。我會辭職，你們之間的合作，也跟我沒有絲毫干系?！?/br>
    舒然把電話掛斷了，那邊馮士程將手機扔在一邊，手撐起額頭。

    ######

    舒然雖然決定了辭職，但是手頭上工作還有不少。

    就算要走，她也得將手上工作忙完才能走。

    舒然手上目前跟著組長在做一個項目，平時偶爾的也會加班。但因為這個廣告案 要的不急，舒然也就沒有將自己逼得太緊。既然現(xiàn)在萌生了辭職的念頭，她也希望能 夠早點將活干完。

    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加班到晚上十點多。

    舒然才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那邊，沈懷庭也從自己辦公室往外面來。

    彼此都以為自己才是留在公司里加班的最后一人，看到對方的時候，都愣了下。 倒是沈懷庭，主動朝舒然走過來。

    “怎么這么忙？”沈懷庭站在她旁邊，下意識朝她電腦瞄了眼，見她電腦已經(jīng)關 了，他才抬眸看向舒然，“老姜壓榨你？”

    “不是?！笔嫒恍χ鴵u頭，緩緩背起自己的包，也看向沈懷庭道，“手上最近在 跟著做一個案子，想盡快完成了?！?/br>
    沈懷庭想了想說：“策劃部最近都很閑，應該任務不重。舒然，你也沒有必要給 自己太大的壓力?！?/br>
    舒然抿唇，點點頭：“本來我也沒有給自己太大壓力，只是……這不是打算辭職 么，至少得把東西做完才能走?！?/br>
    沈懷庭怔愣住，沒有說話。但是他也猜得到，肯定是舒然知道了什么。

    舒然也看向他，詢問：“你也是知道的，對不對？”

    沈懷庭看了下表，指著一邊說：“時間不早了，邊走邊說吧。”

    舒然點點頭，跟著他一道去乘坐電梯。

    沈懷庭說：“我說的話，你還信不信？”

    舒然不明白地看向他：“你想說什么？”

    沈懷庭：“舒然，我知道，你不想靠任何人，你也有你的自尊跟驕傲。但是以你 的學歷跟工作態(tài)度，還有，你對這個行業(yè)的天分跟悟性，就算當時趙總不是看在馮董 的面子上，也是會錄取你。不過，待遇可能的確會沒有現(xiàn)在好?！彼α艘幌?，沒有 任何隱瞞，“就連老姜，就是你們經(jīng)理，開始面試的時候，也很不滿意你。”

    “覺得你簡歷吹得天花亂墜的，但是真正又沒有什么經(jīng)驗，不靠譜。但是現(xiàn)在， 一個多月下來，他對你，還是非常認可的。”

    “趙華私下搞小動作，那是他的事情。但是以你的實力，完全不需要因為賭氣離 開?！?/br>
    “再說，有資源可以利用，又有什么不好？反正是人家送上門來的，又不是你上 趕著去要的。退一步來講，你把碧然這個廣告案做好了，不管是對你、對碧然，或者 對公司，都是有好處的?！?/br>
    “人家拿了你的好處，你拿錢拿獎金，這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反過來說，如果 你沒有這個能力，做不好，你也可以跟你上級申請，換人去接這個案子?！?/br>
    他笑了下，又說：“趙華是趙華，老姜是老姜。你要是真很差勁，你以為，老姜 會眼睜睜看著你砸他招牌？”

    舒然一直在聽，還等著沈懷庭繼續(xù)說。沒再聽到聲音了，她轉頭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 ，沈懷庭在等著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