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我在心里又忍不住暗罵了吳景秀一頓。 醫(yī)生又翻了翻手里的本子,臉上的笑容卻突然消失了,眉頭緊擰:“病人總得來說身體狀況還是比較良好,車禍之后恢復(fù)得也不錯,只是” 我情不自禁擔(dān)心起來,下意識問了一句:“只是什么?”^_^ 第220.誰比誰心狠?(一) “病人似乎有幾次小產(chǎn),如今zigong脆弱,估計(jì)以后很難受孕了?!贬t(yī)生道。 我愣了愣,差點(diǎn)脫口而出“怎么可能”,好在沒有,因?yàn)槲蚁肫饋韰俏囱氍F(xiàn)在這具身子并不是她本人的,而是吳景秀的。 “好了,病人還是需要多休息?!币宦暫仙喜v本,又看向我,“你是她什么人呢?” “朋友。”我趕緊道,“怎么了?” “那她家人呢,我記得她好像有個jiejie?”那醫(yī)生狐疑地望著我,他不是之前那個準(zhǔn)備推他去精神病院的一聲,估計(jì)是換了一個從來沒有接手過的醫(yī)生。 “她” “我沒有jiejie,我一個人?!辈坏任议_口,吳未央?yún)s突然截住我的話說。 那醫(yī)生頓了頓:“你的住院費(fèi)和治療費(fèi)需要繳納了,如果有什么困難的話可以說出來,醫(yī)院或許能夠通融幾天?!?/br> “那個,我沒帶錢也沒帶卡,能不能晚點(diǎn)交?”我抓了抓頭發(fā),有些不好意思道。 “七月”吳未央喊了我一聲,“不” 我沖醫(yī)生搖搖頭,示意他出去說話。 出了病房之后,我低著聲問:“醫(yī)生,你告訴我她的眼睛恢復(fù)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七十吧。”醫(yī)生想了想,回答我說,“不過這個也不是絕對的,只是初步估計(jì),畢竟能不能恢復(fù)還是得看顱內(nèi)的淤血能不能散,會不會有其他的后遺癥什么的?!?/br> “那她現(xiàn)在能夠做植皮手術(shù)嗎?”我又問。 結(jié)果醫(yī)生一副看傻逼一樣的眼神望著我:“植皮手術(shù),誰告訴你要做植皮手術(shù)的?” 我愣了:“難道不是嗎?” “植皮手術(shù)是針對皮膚組織壞死或者其他嚴(yán)重情況才做的,她目前的情況挺好的,根本就不用做這樣的手術(shù)?!贬t(yī)生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想問她臉上的那道紅印能不能去掉吧?” 我趕緊點(diǎn)點(diǎn)頭。 “以后做激光手術(shù)吧,至于能不能完全去掉,我也不清楚?!贬t(yī)生提議道。 “嗯嗯,好,謝謝你了,醫(yī)生?!蔽壹泵Φ乐x。 目送醫(yī)生離開,我又想起吳景秀騙我說要做植皮手術(shù),我就忍不住咬牙切齒,這個女人,嘴里果然沒有半句真話,為了騙錢真的連血緣親情都不顧了! 等我回到病房的時候,看著病床上如同玻璃娃娃一樣的吳未央,滿是心疼。 就在這時,我腦海里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一個很瘋狂的想法。 “學(xué)姐?”我喊了一聲。 吳未央笑了笑:“你也別叫我學(xué)姐了,生分。七月,我欠你的估計(jì)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了?!?/br> “那就慢慢還好了。”我沒在意地說,“那我叫你‘未央姐’吧?!?/br> 吳未央點(diǎn)點(diǎn)頭。 我看著她:“未央姐,你對你自己的病知道多少,我是說哮喘?!?/br> “那個病是天生的,這些年一直都是靠藥物維持,以前倒沒什么,不過這兩年似乎病發(fā)得時候越來越多了?!眳俏囱霐Q起眉頭,“只是我沒有去醫(yī)院檢查,但是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大概是撐不了幾年了?!?/br> “未央姐,我有個想法,只不過,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我遲疑著,畢竟我怕吳未央會多想。 “你說吧,沒關(guān)系的?!眳俏囱胄α诵?,摸索著抓住我的手。 “嗯,就是我有辦法讓你重新回到你自己的身體里,但是,我不想替你這么做?!蔽翌D了頓,道,“吳景秀的身體雖然很臟,但是很健康,反正你們兩姐妹長得一樣,等到吳景秀死后,你依舊能夠用吳未央的身份活下去?!?/br> 吳未央沉默了。 我知道這個選擇對她很難,但是我還是希望她能夠同意:“未央姐,你也別怪我心狠,吳景秀已經(jīng)完全沒有良心了,你又何必顧著她?你總是覺得自己欠了她的,可是真正欠的人是她吳景秀。” “可是,這么做是不是對她不公平?”說到底吳未央還是太心軟。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么絕對公平的事情,你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自己活下去,你才能開始新的人生?!痹缭诤芫靡郧拔揖椭肋@個世界上總會有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就像我自己,從小到大就幾乎沒有什么朋友,總是活在自卑之中,所有的好事似乎都輪不上我,直到大學(xué)以后,才慢慢好轉(zhuǎn)。 吳未央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催她,只是給她時間好好考慮 從警察局趕過來的秋秋自然答應(yīng)留下來,她和安小熙商量好一人陪一天,直到吳景秀的事情解決,而我暗地里偷偷告訴了她們我的想法。 回到鐘家,洗完澡,我躺在床上想起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而慕子彥就躺在我身邊,手里也拿著書在看。作為一個鬼,我發(fā)現(xiàn)他除了修煉,大多時候都是書不離手。 我挪了過去,蹭了蹭他的手臂:“慕子彥,你說我的想法是不是太惡毒了?” “嗯?” “就是逼死吳景秀,讓未央姐重新開始?!蔽也幌嘈潘恢溃惹拔液桶残∥鹾颓锴锿低蹬艹鋈ビ懻摰臅r候,他可是全程都在血珠里待著。 “真話還是假話?”慕子彥難得幽默。 “真話。” “惡毒這個詞,不適合你。”慕子彥冷著聲道,“如果換做李欣,吳景秀已經(jīng)五馬分尸,靈魂受盡陰火烤噬了?!?/br> 我默然,敢情他覺得我的想法還是太low了。細(xì)細(xì)一想,和慕子彥他們比起來,我這點(diǎn)小把戲就是小巫見大巫吧。慕子彥本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也難怪他壓根看不上我這點(diǎn)想法。 慕子彥合上書:“你該睡了?!?/br> 我愣了愣:“這還早吧?”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 鑒于今天白天的事情,我忍不住心虛,趕緊鉆進(jìn)了被窩,很快房間里的燈就熄滅了,而我也被他擁入懷中。 原本以為現(xiàn)在剛過八點(diǎn)的時候我是睡不著的,可出乎意料的我睡得很快,如果不是突然想起的電話鈴聲,我想我大概能夠一覺睡到大天亮。 一般來說,這個點(diǎn)是沒人敢打電話來的,可是今天不同,我特意在爭得慕子彥同意之后吩咐鐘毓有什么一定要立刻給我打電話。 果不其然。 電話很快轉(zhuǎn)為留言模式,里頭響起鐘毓的聲音:“七月姐,吳景秀抓到了。” 第221.誰比誰心狠(二) 我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迅速從床上爬起來接通電話:“抓住了,在哪?” 就在醫(yī)院,還是那間病房,不過現(xiàn)在我們帶她離開醫(yī)院,不然待會動起手來也不方便?!辩娯拐f。 “好,你到時候發(fā)地址給我”剛說完,我突然想起我好像沒有手機(jī),“你先去準(zhǔn)備,我等會再聯(lián)系你。” 換好衣服,慕子彥跟著我一起出門了。鐘毓大概也知道我沒有手機(jī),等我下去的時候,管家告訴我他已經(jīng)收到了鐘毓發(fā)來的地址,就在市中心的位置。據(jù)說這是鐘毓名下的房子,也是他十八歲的成年禮物。 等我趕到的時候,剛一進(jìn)門就看見被客廳地板上被五花大綁的吳景秀,嘴里甚至被膠帶封住了,只能發(fā)出“吚吚嗚嗚”的聲音。 “七月姐,你來了?”一見我,鐘毓就迎了上來,然后神色一凜,“少” 我知道他是想喊“少主”,可是又噤了聲。我不由瞥了瞥旁邊,慕子彥一貫清冷,不過據(jù)我估計(jì)應(yīng)該是他的眼神示意過了,這房間里凡是看得見他的人都裝作沒看見。 “七月,你估計(jì)得還真沒錯,這臭女人大晚上的居然真的來害人了,還想掐死她親jiejie,簡直禽獸都不如!”秋秋說著,又氣氣急敗壞地踢了踢腳邊的吳景秀。 “鐘毓,把她嘴巴的膠帶拿走吧?!蔽页雎暤馈?/br> “為什么?。俊鼻锴镆苫蟮爻雎?,語氣里很是不解。 “她用的是未央姐的身子,未央姐有哮喘病,我怕她發(fā)病?!笨墒俏覄傉f完,吳景秀的臉色就變了,那原本狠狠瞪著我的眼睛突然渙散起來,臉開始漲紅。 阿雅扯開了貼緊她嘴巴的膠帶,劇烈的咳嗽就不斷地在房間里響起。 秋秋撇撇嘴。 “阿雅,看看她身上?!蔽亿s緊道,通常吳未央會一直將藥放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可是我不知道吳景秀用了這具身子之后,會不會也這么做。 可是好在吳景秀不至于傻到?jīng)]邊,搜了一會兒就從她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個藥瓶,趕緊塞了幾粒藥進(jìn)去。 好半天,吳景秀這才平靜下來。 而一旁,安小熙已經(jīng)扶著吳未央走了出來。 看到吳未央的那一刻,吳景秀幾乎迸發(fā)出強(qiáng)烈的恨意:“吳!未!央!” 我不懂為什么吳景秀會有這么重的怨氣,吳未央難道對她還不夠好,難道還不夠縱容嗎? “吳未央,你故意的是不是,你連同他們一起來害我!”吳景秀恨意滿滿地說到。 “究竟是我害你還是你害我,吳景秀,你自己心里清楚?!眳俏囱胄α艘宦?,語氣里聽出了幾分頗為明顯的自嘲,“如果不是他們,我這會兒已經(jīng)死在你手里了吧。” “那是因?yàn)槟阍撍?!”吳景秀目眥盡裂,“這是你欠我的!” 安小熙放開了吳未央朝著吳景秀走過去,毫不客氣地甩了一巴掌,重重的一巴掌,當(dāng)即打得吳景秀嘴角溢出血。 “最該死的人是你!”安小熙冷冷開口,“你算什么東西,逼死父母不夠,還要害死jiejie,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br> “你們懂什么,懂什么!你們明白你親眼看著你救下來的人卻棄你而去是什么滋味嗎,你們明白一個人被人無助壓在身下是什么滋味嗎,你們根本不知道,不知道!”吳景秀嘶吼出來。 “吳未央固然在這件事上對不起你,可是后來呢,你還不是好好活下來了。因?yàn)檫@件事,你爸媽對你縱容到底,吳未央也總是滿足你的要求,可是你不但不感恩,反而拿著這件事做要挾,變本加厲,害死你身邊的一個個親人,她們都死了你才滿意是不是?”我心里一片憤怒,可是面上卻平靜得很,朝著吳景秀走過去,直到站在她面前。 吳景秀突然想朝我撲過來,我心一凜,下一秒她就被安小熙踢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墻壁上。 “我告訴你,吳景秀,別說五十萬,就是五塊錢,只要你敢拿走,鐘家就不會放過你?!闭f著,我將手里的東西都朝著她甩了過去,“五十萬這么一大筆錢你也敢吞,也不看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那是我讓鐘靈幫忙從銀行里打出來的流水賬單,這上頭清清楚楚顯示著五十萬的資金流動,就在錢到賬的第一時間就被吳景秀轉(zhuǎn)走了。 “那本來就是該得的,吳未央不過就是個快死的人,她死了,她的財(cái)產(chǎn)就是我的,我不過是提前拿走有什么不對嗎?”吳景秀死到臨頭還硬氣著,完全不知道“悔改”兩個字是怎么寫的。 “這五十萬是借的,就算哪天未央姐死了,這錢也不可能是你的?!蔽倚α艘宦?,“更何況現(xiàn)在快死的不是未央姐,而是你?!?/br> 吳景秀輕蔑地笑出聲,壓根就不相信我的話。 “你不是找所謂的道士幫你回到自己的身體嗎,我告訴你,你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