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傅惟演正低頭看路,被他捏住rou皮,疼地嗷了一聲。只是他卻沒發(fā)火,只是回頭詫異地看看楊炯,隨后把人往跟前拽了拽,摟住楊炯的腰,低頭在他腦門上輕輕親了親。 楊炯心里忽然一軟,又不想計較了。 倆人擁著往前走,都默契地沒再說話。又過了一會兒,楊炯沒來由地就生出了一點不舍——三個月,一百天呢,也不知道這人在外面能不能適應(yīng)?會不會被外國佬欺負? 傅惟演雖然個子高,但老外塊頭都那么大,萬一有人欺負他他能不能打得過?而且他也又沒怎么吃過苦,不太懂得遷就別人,渾身毛病這么多,腸胃也脆弱……到時候能吃上口熱乎飯嗎?心煩了能有人聽他絮叨嗎?他耍脾氣的時候有人能遷就一下嗎? 楊炯不自覺想出很遠,心里浮浮沉沉卻又無處用力,最后卻只能輕輕嘆了口氣,把這些顧慮壓了下去。 誰知道他沒說話,傅惟演倒先開口了。 傅惟演問他:“我不在家,你會想我嗎?” 楊炯微微一怔,抬頭看了他一眼。 傅惟演卻又接著道:“我把這幾個月的工資都放一張卡里了,你平時吃啊喝啊,別不舍得,回頭也給自己多買幾身衣服,咱媽那邊我可能來不及過去了,老李送了我了幾盒阿膠,你都給她拿過去吧?!?/br> 楊炯問:“我媽這都好說,可是你爸媽那邊,你是不是得過去一趟……” 傅惟演卻道:“不去了,我爸在外地,我媽……上次我跟她說這事,也不知道怎么好好地就哭起來了,問能不能不去?!?/br> 楊炯啞然,他也不喜歡傅mama,可是后者也不壞,只是性格敏感又有些悲觀。 楊炯道:“盡量多體諒一下你媽吧,她就是再不好出發(fā)點也是心疼你的,你多跟她溝通。講得通的就講,講不通也別發(fā)脾氣,就當聽不見好了?!庇值溃骸澳阋遣蝗サ脑?,那就等你走了我去一趟,阿膠就給你媽吧,雖然不缺,但畢竟是你同事送的,她應(yīng)該會喜歡?!?/br> 傅惟演答應(yīng)下來,轉(zhuǎn)頭看著他,越看越覺得稀罕,忍不住回身抱住他,晃了晃:“你脾氣怎么這么好?!?/br> 楊炯也笑,拍他:“可不,便宜你了。”又跟他商量:“那明天早點回去,一塊收拾下東西。我給你買了不少內(nèi)衣和襪子,衣服是不是也得買兩件?” “嗯,買買買”傅惟演親了他一口,道:“正好我也有東西要買?!?/br> 他腦子里還記著那個讓人提心吊膽的帖子,又琢磨著商場附近哪里有那種東西賣,以便在這幾個月里暫時代替下自己,讓自家羊需要的時候?qū)⒕鸵幌隆?/br> 傅惟演心里郁悶,又忍不住自戀的想,那些個小東西怎么可能代替得了自己呢,自己這么好,自己又帥又有型,自己器大活好還不粘人……他頓了頓,自己也覺得不對,又默默把不粘人給去了。 第45章 周末一早, 楊炯要去送機,傅惟演卻不同意, 非讓他在家里。 前一天晚上倆人仍忍不住折騰,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如果平時的話楊炯回來還能補個回籠覺, 可是這次偏不巧, 老太太又感冒了。 那天老太太在寺廟里上香, 覺得細雨霏霏地挺清爽,進進出出,就淋了點雨,又碰上山間夜涼, 她大概晚上又沒蓋好,吹了風(fēng)受了寒, 打回來后就有些不舒服, 在自己床上歪著。本來楊炯說要帶她去看看,老太太不從,非說自己沒事不用麻煩,又說現(xiàn)在一進門診醫(yī)院不花錢就出不來。 家里有個醫(yī)生, 也改不了老太太對這些地方的看法。楊炯無奈, 看她固執(zhí),自己又忙著給傅惟演打包行李, 收拾各樣?xùn)|西,也就先依著她買了點小藥片吃。誰知道這天早上天剛亮,他又隱約聽到了老太太在咳嗽。 傅惟演也有些擔心, 臨走的時候把孫牧的電話留給他,說孫牧有個朋友在診所,讓他帶著老太太過去一趟。楊炯匆匆應(yīng)下,不多會兒約好的車到了樓下,他又忙著查缺補漏,一樣樣的把東西送下去,又惦記著囑咐傅惟演在外面看好財物,行李別拿錯了,有事就和家里聯(lián)系別急……絮絮叨叨,等人上了車,楊炯才想起倆人竟然連個臨別吻都沒趕上。 傅惟演把車窗降下來,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倆人眨巴著眼對望,那一眼好像有些長,含了千言萬語,又好像極短,都來不及換個表情……車子一轉(zhuǎn)彎,調(diào)走開頭,也就幾秒鐘的功夫。 楊炯看著出租車從視線里消失,轉(zhuǎn)身要上樓,可是腳卻像是被粘在了地上。某個瘋狂的念頭在t他腦子里一閃而過,他下意識的拍了拍褲兜,掏出了里面的一把零票。那還是昨天傅惟演去買情趣用品被他強行截胡的錢,零零散散三百來元。楊炯平時不在兜里放錢,只會規(guī)規(guī)矩矩地疊在錢包里,這次是意外,對他來說卻也是驚喜。 他幾乎立刻欣喜地拔腿跑了出去。 時間尚早,路邊剛好有輛出租車經(jīng)過,楊炯追了兩步趕上,隨后哐地一下關(guān)上門,對師傅著急道:“去機場!” 師傅責任心爆棚,立刻提速奔了出去,只是神色有些疑惑,問他:“你沒行李?。俊?/br> 楊炯點點頭,師傅又道:“那咋還穿睡衣呢?” 楊炯早上起床收拾東西,沒來得及換衣服。這會兒師傅提醒,他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穿著睡衣睡褲,趿拉著鞋拖就跑出來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的——楊炯剛剛一時沖動,人跑出來了,但手機沒帶。他打車到了機場,路上既沒有追到傅惟演的車,在機場也沒看到傅惟演的人…… 楊炯轉(zhuǎn)轉(zhuǎn)悠悠,最后折騰了一趟,又無功而返。 回家的時候不免泄氣,一會兒懊惱自己瞎折騰,早知道這樣一早換好衣服陪他去機場多好,一會兒又擔心傅惟演是不是已經(jīng)給自己打過電話了。 等到了家,翻了翻手機,傅惟演那沒什么消息,反倒是有個未接來電來自傅mama。 傅mama知道傅惟演今天要走,掐準了點給那邊打電話沒打通,又打到楊炯這里來,誰知道也是沒通。她心里頓時不大高興,又有些擔心。楊炯來電話的時候湊巧傅惟演那邊剛有短信進來,簡短的五個字——“已登機,勿念?!?/br> 因此傅mama等接通了電話,也就不問楊炯早上的事了,只是提了提車子的事情。 她說傅海林那天說了,不知道現(xiàn)在的小年輕喜歡什么車,所以直接給了錢,讓他們自己看著買。 傅mama問楊炯:“你哪天過來一趟拿著?我今天沒功夫,明后天都在。你早點買了出門也方便。還能帶老太太出去轉(zhuǎn)轉(zhuǎn)?!?/br> 楊炯仍舊猶豫,想了想還是推脫道:“媽,要不然錢先放你那兒吧。我下個月就去拍戲了,來回有快速公交,比開車方便。買車這事要不然等傅惟演回來再說?” 傅mama哦了一聲,有些不理解,忍不住道:“錢放口袋里還咬人嗎?干啥還得先放我這?!辈贿^她嘴上這么念叨,后面卻再也沒提讓楊炯拿走的事。 楊炯心里松了口氣,收拾了東西帶老太太去孫牧朋友的診所,卻不巧聽到另一個人也說了這么一句。 那人的聲音低沉有力,似乎還帶著點不悅,對另一人道:“錢放口袋里還咬人嗎?你現(xiàn)在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楊炯起初只是聽著這句話湊巧,抬眼往那邊看了一眼,誰知道等看清楚說話的人時,頓時就愣了——那人平時沉默寡言,上次跟楊炯遇見,還是在體貼地問著雷鵬吃什么藥。 楊炯說什么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許瑞云。 而許瑞云對面的人瘦高個,模樣不如雷鵬好,說話做事還有點沒見過世面的瑟縮。楊炯看著他覺得有些眼熟。不由多看了兩眼,等到老太太這邊開始輸液了,他才猛地一個激靈,想起當初托孫牧幫忙,買傅惟演小公寓的人。 當時楊炯對就這人印象不算好,覺得這人氣場太弱了,當時傅惟演多問了他兩句話,這人就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順溜了,明顯是底氣不足,動輒心虛。但不管怎么想,他都沒想到這人會跟許瑞云認識。而且這會兒在小門診上拉拉扯扯,這關(guān)系……怎么看都不純潔。 第46章 楊炯這邊還有事忙, 等忙完再回頭,哪里還能看到那倆人的身影。 他心里存了疑惑, 正好中午孫牧過來看老太太,楊炯腦子一轉(zhuǎn), 就道:“惟演那個小公寓的買主你認識嗎?” 孫牧沒多想, 笑著說:“認識啊, 那是我以前的同學(xué), 關(guān)系還不錯。正好我一會兒要去看看他?!?/br> 楊炯愣了下問:“他怎么了?” 孫牧道:“沒什么,就是昨天受了點傷,說好今天過來包扎的,一會兒老太太回去了, 我去看看他那要不要緊?!闭f完還熱心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楊炯想了想, 笑道:“沒什么事, 你同學(xué)已經(jīng)搬家了嗎?” 孫牧說:“前陣子剛搬進去?!?/br> 楊炯了然,笑笑道:“那就算了,是我朋友送我的一個戒指找不到了,后來我才想起來可能上次我去傅惟演公寓的時候, 順手給摘下來放忘了。但是房子都錢款兩清了, 要是人家沒搬進去還能商量商量去找找,可現(xiàn)在既然都已經(jīng)入住了, 就不去打擾了,省的鬧得不好。” 他言辭誠懇,孫牧便也沒多想, 笑著道:“是不大好,不過我那同學(xué)特別好說話,回頭我提一句,沒關(guān)系?!?/br> 楊炯連忙道謝。 戒指那事他也不是純胡編的,當初婚禮前夕,他去跟傅惟演商量第二天細節(jié)的時候,的確放了個戒指在那邊窗臺上。只不過那戒指是雷鵬送的,十元一對,倆人戴著玩而已。后來結(jié)婚在即,手上的小玩意都要去掉,楊炯便順手擼下來擱在了傅惟演那。他本來就沒打算要,這次不過是借此打探一下這人搬進去的時間。 前后一核對,果然是雷鵬上次說起的那個。只是楊炯不理解,那個人要樣貌沒樣貌,要氣質(zhì)氣質(zhì)不行,是許瑞云本來就跟他認識,還是有什么其他誤會? 他心里琢磨不明白,不過依然告訴了雷鵬。雷鵬卻道:“管他呢,愛咋咋地。” 楊炯心里為雷鵬著急,問他:“你跟許瑞云談過嗎?有些事還是說開比較好,他要是真犯了錯,你們能過就過,不能過也別拖著?!?/br> 雷鵬忍不住嗤笑一聲,心里的話轉(zhuǎn)了好幾圈,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只輕輕嘆了一聲,道:“沒什么,你別管了?!?/br> 他沒告訴楊炯,在幾天之前他就見到了那個人的樣子,瘦高個,模樣寒酸,穿著半舊的工裝服,含胸縮肩,看人的時候眼神總是怯怯的。當時雷鵬下樓去對面的小超市買東西,看樓下站了一人還沒在意,以為是附近干活的民工。直到他買完東西回來,遠遠地看到那人在跟許瑞云說話。 人的直覺有時候很奇怪,明明再普通不過的場景,他卻嗅出了一點不尋常。他那天又折身回去,躲到路邊的一個小店里,隔著模糊的玻璃窗和亂糟糟的過道,盯著那倆人的一舉一動,又猜測他們的關(guān)系。后來那人告辭,許瑞云步行送出一段,雷鵬在這個時候回了家。 不多會兒許瑞云回來,問他:“你剛剛怎么去了這么久?” 雷鵬轉(zhuǎn)過身盯著他,直到許瑞云察覺不對勁,疑惑地看過來,他才笑笑,道:“剛在超市崴腳了,走得慢了點?!庇值溃骸拔夷_疼,今晚不想吃了,你自己看著想吃什么點外賣吧?!?/br> 許瑞云也就應(yīng)下,晚上點了份披薩,又要了杯奶茶。奶茶是雷鵬喜歡的口味,被他擱在了餐桌上,披薩也留了一小半。 雷鵬一直垂著眼當沒看見,晚上如常入睡,直到半夜,他起床尿尿,路過餐廳的時候幾乎想也沒想,抬手就把那兩樣?xùn)|西給掃到了垃圾桶里。 楊炯說,有什么問題攤開來講,說清楚,不要憋著。 楊炯還勸他,人這一生時間太長,不可能每個人每件事都做的絕對正確,如果他還有救,你及時警告一下,不要等他鑄成大錯了,你們再談,那樣就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雷鵬聽的明白,也知道是這么個理,卻依然做不到。 在他們這類人還不能結(jié)婚的時候,他也曾跟其他人一樣,無數(shù)次的抗議、要求,渴望著自己有朝一日能跟許瑞云領(lǐng)證。這樣他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塊,碰到鄰居好奇,他們也不用躲躲閃閃,告訴別人他們倆個是是“表兄弟”,是“朋友”,是“同事”…… 可是等到那一天真的到來了,他們排了一整天的長隊領(lǐng)到了那個小本子,卻發(fā)現(xiàn)似乎沒什么改變的。 早上出門上班,晚上歸家的時候照樣要捎著一把青菜做飯。跟鄰里有糾紛,照樣要拿出兇神惡煞的一面來才能取勝,樓底下健忘的老太太問他們倆是啥關(guān)系……或許習(xí)慣使然,又或者他們突然體諒了老人家的觀念,依舊選擇了說倆人是兄弟。 雷鵬常想,當初為什么一定要結(jié)婚呢,好處有限,弊端多多,靠婚姻約束只能約束忠誠的或是對這段婚姻仍有期待的那個,至于另一方,真想要干什么,婚姻反倒是成了他們的依仗。畢竟戀愛可以分手,那是小打小鬧,結(jié)了婚要是再離,那就是抽筋剝骨。 他又想,我到底和楊炯不一樣,楊炯太善良,太心軟,同樣也未免優(yōu)柔寡斷。抽筋剝骨這種事,哪是能商量出結(jié)果的,倒是拖得越久越難受,萬一哪一刀挨不住,也可能就此妥協(xié)了。 七月份看起來一切如常,楊炯月初進組,因為老太太身體不適,他晚上還要回來照顧,比往常工作更辛苦。雷鵬不想麻煩他,也不想他夾在傅惟演的好友和自己之間為難,于是只跟他要了傅惟演那處公寓的地址。 那公寓對面有個快捷酒店,雷鵬穿了一身沖鋒衣,又扛了一個背包,假裝是外地來的游客,在那家酒店里定了一間臨街的客房住了下來。前后幾天,他打聽到了那個人的名字。又拐彎抹角,探聽到了那人跟前任的一些故事。 雷鵬聽的時候還挺唏噓,拿著一包紙巾一張接一張地抹淚,大罵那人的前任是渣男,等回頭紙巾用完,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又立刻面無表情,記下這天許瑞云過來的時間,逗留的小時數(shù)。 許瑞云第八次過來的時候,雷鵬收拾東西回了家。 他查了自己所有銀行卡的余額,然后把余款集中存在了兩個賬戶里。又清點了自己名下的財產(chǎn),因為不少東西在他名下但實則是他和許瑞云共同所有,所以他還咨詢了一位律師。去的是本市最有名氣的律師事務(wù)所,找的是專門打離婚官司的老律師,咨詢費比別人貴,說話也比別人斬釘截鐵——對方表示現(xiàn)在這方面的法律法規(guī)尚不健全,所以雷鵬若有意爭取,這些基本都沒有問題。 當然最關(guān)鍵的,律師說,顯然對方對你不設(shè)防。 這句話戳地雷鵬又癟了幾天。 幾天后,他把屋頂?shù)幕ɑú莶萸蹇眨瑤着柘『钡奶m花隨手送給了鄰居和樓下下棋的大爺,那些只開一季的花草則連同剩下的花藥花肥和椰糠一塊丟到了垃圾桶里。雷 鵬做這些的時候有種奇異的解脫感,這些年他和許瑞云無數(shù)次吵架又和好,分手的念頭動過幾次,但是每次他說分手的時候,心里都盼著那個人早點出現(xiàn)快點認錯,然后他好原諒他。 可是這一次,他卻盼著對方最好不要出現(xiàn),否則搬花搬到一半,碰上了多尷尬,那樣顯得他不夠堅決,事情也不夠完美漂亮。 好在許瑞云沒有讓他失望。這些天他沒特意囑咐,那人在又在影視城又工作,也沒說要回家。 雷鵬趁著這段功夫清空了樓頂?shù)幕?,丟掉了自己的大部分物件,包括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精挑細選的床單,大老遠從商場捧回來的骨瓷小碗,還有玄關(guān)處倆人一共做紀念的照片墻 ——這些年他們一起走過很多城市,當年初識是在上海,他去小山料理吃飯,跟對面的人安排在同一桌。那時的雷鵬還是個妖孽,一眼就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同類的意思,因此吃飯的時候他便故意伸腳丫子過去踩人家。許瑞云被他撩得滿臉通紅,最后不得不盤腿坐著。雷鵬暗自囂張,卻不妨那人在天婦羅上來的時候,拿著相機,對著他偷偷拍了一張。 那張照片上雷鵬得意地抿嘴偷笑,這是他們照片墻的第一張,背后寫了三個字,天婦羅。 之后的每個城市,每次聚餐,只要許瑞云帶著相機都會抓拍他,照片背后的名字則是拍照時上來的菜名。雷鵬覺得庸俗又無趣,可是每當什么高興的日子,他又會去去照片墻上點兵點將,決定晚上的大餐吃什么。 雷鵬扯到一半的時候忍不住發(fā)呆,思緒偏遠的時候,他忽地給了自己一巴掌,又轉(zhuǎn)身從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就這樣,喝一口撕一張,最后啤酒罐被捏下一個坑,照片墻也終于被清理干凈。 七月二十二這一天,正好是大暑,陽氣旺極即將轉(zhuǎn)陰。 雷鵬做了一桌子好菜,拍照發(fā)給許瑞云,讓他回家吃飯。許瑞云一連吃了幾天的盒飯,又覺得難得碰上雷鵬下廚,于是匆匆跟劇組請假半天,開車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