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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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呂醫(yī)生手指的方向看去,被手電筒照亮的灌木叢后,赫然就是肖洪的半具尸體,半掛在一棵大樹上,十分醒目。 齊樂人沉默了。 “天太黑了,處于極端緊張的狀況下,注意不到也是正常的。”蘇和淡定地安慰了齊樂人一句。 齊樂人繼續(xù)沉默。 三人燒掉了肖洪剩下的半具尸體,然后離開了天臺花園,剩下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他們必須趕緊離開古堡結(jié)束任務。 下樓的時候齊樂人問了一句:“現(xiàn)在我們的任務完成度是多少了?” “91%。”蘇和說道。 “哇,可以拿到那個抽獎機會了!90%以上就可以隨機抽獎一次!我喜歡!”呂醫(yī)生興奮了起來。 “還差9%,到底差在哪里?”齊樂人回想了一下任務的劇情,覺得他們應該沒有遺漏太多東西了。 呂醫(yī)生沉吟了一聲:“唔,現(xiàn)在故事劇情已經(jīng)探索得差不多了,很久以前莎拉愛上了不是貴族出身的約翰,約翰出于某種目的——可能是感情,可能是利益——他和莎拉結(jié)合了。莎拉發(fā)現(xiàn)自己的侍女艾德琳和約翰有染,她偷偷殺死了艾德琳,并偽裝成她誤食了過敏食物致死,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是一場謀殺,除了莎拉夫人的家庭醫(yī)生弗萊舍爾。以上幾件事情的時間順序不明,但大體上是這樣沒錯。之后莎拉夫人和約翰先生來到了中國經(jīng)商,并住在了修建的古堡中,為了替艾德琳復仇,弗萊舍爾醫(yī)生也從德國來到了中國。約翰先生為了避免莎拉夫人的家族遺傳病遺傳給下一代,一直用弗萊舍爾醫(yī)生提供的方法避孕,他指使侍女妮娜在莎拉夫人的飲食里放水銀粉,后來這件事被妮娜知道了,妮娜擔心自己在毒害莎拉夫人,所以擅自減少了劑量,后來莎拉夫人就懷孕了。她聽到了弗萊舍爾醫(yī)生和約翰先生的談話,發(fā)現(xiàn)他們打算繼續(xù)投放水銀粉,讓莎拉夫人生下畸形的胎兒再想辦法弄死。妮娜害怕莎拉夫人的遺傳病發(fā)作,制造了一場意外,莎拉夫人跌下樓梯流產(chǎn)了。流產(chǎn)后的莎拉夫人的精神狀態(tài)急劇惡化——這里面可能有弗萊舍爾醫(yī)生的手腳——她開始懷疑一切都是死去的艾德琳的怨靈的作祟,夫妻感情也開始破裂。然后惡魔在鏡子中蠱惑了她,教會了她獻祭的辦法,深愛著丈夫的莎拉夫人為了挽回他的愛,向惡魔獻祭了。但是獻祭反而讓她的精神病越來越嚴重,直到最后她獻祭了妮娜,徹底發(fā)瘋,邪惡的人格控制下的莎拉夫人殺光了所有人,放火燒了這座古堡,故事就結(jié)束了?!?/br> “聽起來,我們沒有漏掉什么重要的線索吧。”齊樂人覺得他們得到的線索已經(jīng)很完整了,沒想到還有9%的疏漏。 蘇和有條不紊地給兩人分析了起來:“這個完成度意味著我們完成了主要劇情,解謎部分結(jié)論正確,缺少的是一些線索和證據(jù)。如果一定要深究的話,有三條暗線我們是沒有發(fā)掘下去的。一個是關(guān)于妮娜,她的行為看似合理,但是深究下去卻又顯得奇怪,為了避免莎拉夫人生下孩子后遺傳病發(fā)作,她選擇暗害她流產(chǎn),難道這就不會導致莎拉夫人發(fā)瘋?她的原話也很耐人尋味‘我像是被惡魔蠱惑了一樣’,所以她究竟有沒有和瘋夫人一樣受到惡魔的影響,我們不得而知。而發(fā)現(xiàn)最后一個惡魔祭品時出現(xiàn)在幻影里妮娜的態(tài)度也很微妙,她同情瘋夫人,也暗含愧疚,但是隱隱的,她也在嫉妒,那可不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女仆該有的眼神。還有一點,妮娜說自從她向約翰先生坦白自己減少了水銀粉的投放劑量后,這件事就被交給了其他的女仆,她也被關(guān)了起來,但是莎拉夫人流產(chǎn)發(fā)瘋被關(guān)入地下室后,卻依舊是妮娜負責給她送飯菜……她做了什么,讓約翰再次信任了她?” 蘇和撫摸著手杖上的裝飾,不緊不慢地剖析起了劇情,一個個細節(jié)被他挖掘了出來,令人毛骨悚然。齊樂人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妮娜將瘋夫人推下樓梯導致她流產(chǎn),真的是為了她嗎?這么做真的不會一尸兩命嗎?妮娜的初衷,真的是為了幫助瘋夫人嗎?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第二個是羅雪怡,她最后突然出現(xiàn)在掛著畫像的樓梯上,帶著肖洪的半具尸體自焚而死,她甚至比南璐這個npc更復雜,行為里更是充斥著隱喻和謎團,從她失蹤到最后自焚這段時間里,我們應該漏掉了很多關(guān)于她的劇情,導致完成度下降。最后就是弗萊舍爾醫(yī)生,別忘了,弗萊舍爾醫(yī)生的事情沒有任何證據(jù),全憑主觀臆測。我們肯定漏掉了一些能夠指證弗萊舍爾醫(yī)生的證據(jù),比如這座古堡的某處還有他留下來的水銀粉或者致幻劑,乃至他和約翰先生更多的信件內(nèi)容。” 齊樂人深思了起來,關(guān)于前兩者的線索不好找,但是弗萊舍爾醫(yī)生的東西應該還有希望找到,具體該去哪里找呢?應該是二樓約翰的書房吧,可是之前他、呂醫(yī)生和南璐就搜索過那間書房了,應該沒有更多的線索了,現(xiàn)在去還能找到嗎?這里可是火災后的表世界啊,就算有線索,恐怕也…… “走了走了,你還想打個100%通關(guān)嗎?別浪費時間啦,趕緊結(jié)束任務交差吧?!眳吾t(yī)生拉著還在思考的齊樂人,一起走下樓梯。 “等一等。鑰匙,把二樓的鑰匙給我!”齊樂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住呂醫(yī)生的肩膀,“不,不需要鑰匙,你跟我一起來!” “???你干嘛?”茫然的呂醫(yī)生被齊樂人拉住,踩著殘破的地板往二樓狂奔。 憑著對古堡房間分布的記憶,齊樂人迅速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一間房間,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最后一次去見妮娜的時候,她說過的一句話——她偷偷來到先生的書房外,想要給他一個驚喜……然后她看到了,先生對著艾德琳的照片思念她。我以為她會沖進去和先生大吵大鬧,就像之前一樣,但是她沒有。 門開了。 陳舊破敗的書房里,正對著大門的是南璐曾經(jīng)坐過的沙發(fā),和掛在沙發(fā)后的墻面上的一幅畫。這間屋子沒有被燒得很嚴重,畫像上英俊的男主人約翰還隱約可見。 齊樂人大步走了進去。會被站在門口的瘋夫人一眼看見的位置,只可能是這里。 他小心地摘下了畫框,翻轉(zhuǎn)了過來。果然,畫框后夾著一張照片。 齊樂人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他隱約意識到了,自己應該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重要的線索,他深吸一口氣,將這張照片取了下來,轉(zhuǎn)到了正面。 照片上只有一個人,看起來是個年輕的少女,穿著一身女仆的服裝,對著鏡頭微笑著。 “是艾德琳嗎?”呂醫(yī)生湊上來看著照片問道。 齊樂人忽然就明白了過來。 “她還有個名字?!饼R樂人閉上了眼,回想起了陰冷的地宮中,那個最終走向祭壇,走向欺詐魔王的那個少女。 “她叫伊莎貝爾,一個……出色的女巫?!?/br> 照片上微笑的女仆艾德琳和獻祭女巫中勝出的伊莎貝爾重疊在了一起。 這是一個關(guān)于愛情、欺騙、嫉妒和瘋狂的故事,故事里每個人都有迷失于自己的欲望和罪惡中,無論是為她著迷的約翰,為她嫉妒的莎拉,被她煽動的妮娜,還是替她復仇的弗萊舍爾,都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她玩弄著。 只是這么一眨眼的時間,侍奉欺詐魔王的女巫伊莎貝爾,已經(jīng)是一個善于玩弄人心的魔女了。 【殺戮密會】 第九十九章 殺戮密會(一) 【玩家齊樂人,完成古堡驚魂任務。任務完成度95%?!?/br> 【獎勵基礎(chǔ)生存天數(shù)20天,獎勵額外生存天數(shù)30天。任務完成度90%以上,獎勵隨機抽獎機會一次?!?/br> 【數(shù)據(jù)同步倒計時, 十、九、八、七、 六、 五、四、 三、 二、 一、 同步完成?!?/br> 齊樂人回到了自己在黃昏之鄉(xiāng)的家中,任務最后時刻的心悸感還殘留在腦海中,讓人不寒而栗。他不由想了很多,任務里會出現(xiàn)伊莎貝爾這個侍奉欺詐魔王的npc,一定是她或者其他惡魔在任務生成的那段時間里干擾了劇情,雖然劇情的時間跨度很大,但是生成劇情應該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所以不存在時間上的沖突。但是,它們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 越是深思,就越是無力,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玩家,在這個巨大的陰謀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只螻蟻。 齊樂人嘆了口氣,點選了這次的隨機獎勵。 【逆流之沙】可任意重置一張技能卡的冷卻時間,令其瞬間完成冷卻重新使用。剩余使用次數(shù):1/1。 齊樂人眼前一亮,原本郁悶的心情一下子愉快了起來。這個一次性道具在關(guān)鍵時刻可是能派上不小的用場啊,就算他sl技能還在冷卻,只要用了這個沙漏形狀的道具,就可以瞬間完成重置再次使用了! 這差不多是多給了他一條命啊。 加上復活彩蛋和惡魔的禮儀……他這次的任務可真是收獲不菲了,難道是時來運轉(zhuǎn)、非極必歐? 只可惜那臺手提電腦,依舊沒有跟著他來到黃昏之鄉(xiāng)中。齊樂人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過兩天就去找陳百七打聽一下關(guān)于變壓器的問題,他打算把東西帶到任務里去,冥冥之中他有一種感覺,同樣的事情遲早會再次降臨,而這一次,他會有備而來。 古堡驚魂的任務給齊樂人帶來了豐厚的獎勵,50天的生存天數(shù)加上之前剩下的50天零3個小時,現(xiàn)在總共有驚人的100天零3個小時。除去必要的食物開支,他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齊樂人準備好好提升一下自己,不急著去接任務了——再過半個月他就要開始他的第一次強制任務了。 每個玩家每月都會有一個強制任務,任務難度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難,但是對一個新人來說,強制任務的難度比新手村還簡單,當然,不是齊樂人經(jīng)歷過的那種新手村,那是要死人的。 兩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訓練得當,那張初級格斗術(shù)的技能卡完全可以淘汰了,還能省下一張卡槽,很早之前蘇和就送了他一把需要插卡槽的物品卡匕首,但是礙于卡槽不夠一直沒用,真是極大的浪費。 任務結(jié)束前三人說好了明天一起吃頓飯,齊樂人看了一眼時間,雖然他的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但是畢竟在古堡里折騰了一晚上了,還是先休息一下為妙。 洗漱完畢,齊樂人鉆進了被窩里。黃昏之鄉(xiāng)的日照條件沒法曬被子,上次齊樂人崩潰地洗完一屋子的被子之后眼睜睜地看著濕噠噠的被套床單在夕陽下緩慢風干,現(xiàn)在蓋在身上有種格外難受的陰冷感,就算是齊樂人這種對衣食住行不怎么講究的人都覺得不太舒服。懷著對被子的不滿,齊樂人翻了個身,陷入了睡夢中。 夢里,齊樂人站在一片星海之中,浩淼無垠的宇宙里他被映襯得卑微渺小,如同草芥。 不遠處,一把座椅漂浮在真空之中,妙莉坐在椅子上,翻著膝蓋上的書。好似是感覺到了他的到來,妙莉抬起頭,推了推眼鏡:“晚上好。雖然本來沒想這么快就讓你開始任務,但是實在是機會難得,我們決定提前行動了?!?/br> 齊樂人鎮(zhèn)靜地看了他一眼,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殺戮密會的事情有著落了?” “賓果?!泵罾虼蛄藗€響指,“簡單說一下事情的起因,我們抓到了殺戮密會在黃昏之鄉(xiāng)的分部持戒人,這可真是一條大魚?!?/br> “你們都抓到了關(guān)鍵人物,還需要我做什么?”一種大難臨頭的不妙感覺涌上了齊樂人的心頭,他覺得自己要攤上大事了! 妙莉嘆了口氣:“然后他死了,死于殺戮之種爆發(fā)?!?/br> “所以?”齊樂人問道。 “還是從頭說起吧,從殺戮密會這個秘密結(jié)社開始。黃昏之鄉(xiāng)處于審判所的管控下,所以在黃昏之鄉(xiāng)內(nèi),殺戮密會的分部是十分低調(diào)而且隱蔽的,他們沒有固定據(jù)點,所有成員以假名和身份聯(lián)絡交流,秘密發(fā)展玩家,定期執(zhí)行一些特別的任務,他們的內(nèi)部甚至是混亂不團結(jié)的,就像是養(yǎng)蠱一樣,只有最優(yōu)秀的那些會得到殺戮魔王的青睞,成為它的追隨者,而其余的人,不過是可悲的犧牲品罷了?!泵罾蛘f道。 “沒有人背叛嗎?你們就沒有收買到一些線人嗎?”齊樂人問。 妙莉贊賞地看了他一眼:“我們也很想這么做,但是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殺戮之種的傳承是類似于血族的傳承,持有殺戮之種的人通過儀式將殺戮之種傳播給新人,成為他的‘引導人’,在傳承儀式上,被植入殺戮之種的一方會發(fā)誓對殺戮魔王效忠,這種忠誠是一種契約,不可背叛的契約。一旦背叛開始,殺戮之種就會迅速爆發(fā),使得被寄生者死亡?!?/br> 齊樂人強忍著想要去撫摸殺戮之種的沖動,冷聲道:“這就是你們選擇我的原因?因為我是意外被感染,而不是通過這種儀式獲得殺戮之種?” “這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泵罾蛐Φ?,“繼續(xù)說下去。每個分社的信徒會選出一個持戒人,戴上信物戒指,而這枚戒指上附著著殺戮魔王賜下的領(lǐng)域……” “領(lǐng)域?!”齊樂人忍不住叫了出來。 妙莉挑了挑眉:“看來你對領(lǐng)域并不是一無所知啊?!?/br> 齊樂人沒說話。 “不過那只是個半成品,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個便攜的空間,因為這個領(lǐng)域依附于殺戮魔王的信物而不是持有者本身,所以它就只是個半成品而已,比一般的半領(lǐng)域還不如,因為它根本沒有徹底凝結(jié)的希望。但是持戒人可以用它召喚隸屬于這個分部的信徒來執(zhí)行殺戮魔王的命令,成為他們的領(lǐng)導人?!泵罾驌Q了一個坐姿,托著腮看著齊樂人,“你好像有話要說?” 齊樂人搖了搖頭,淡定道:“以前聽人說起過領(lǐng)域的事情……你們既然抓到了殺戮密會分部的主持人,那么他身上應該有那個領(lǐng)域的信物戒指吧?” “很可惜,隨著他的死亡,這枚戒指回到了代理持戒人的手中,現(xiàn)在,他們準備選出新的持戒人了,每一個殺戮魔王的信徒都有資格參加選拔,每一個都有?!泵罾虻男θ菸⒚盍似饋恚钌畹乜粗R樂人,似乎在審視他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所以你是想要我混進他們中去,然后想辦法成為這個分部的持戒人?”齊樂人頓生一種荒謬感,“你覺得我可以?” “你可以。因為我們手上有一個絕佳的身份可以提供給你?!泵罾蚵洱X一笑。 齊樂人的眼皮跳動了一下,他有種十分不妙的預感。 “我們會用十天的時間來訓練你……各種方面的訓練,好好干吧,祝你好運?!?/br> 終年籠罩在夕陽之下的黃昏之鄉(xiāng),下起了一場暴雨。 豆大的雨點打在石磚鋪就的隱秘小巷中,濺起嘩啦啦的雨水,嘈雜的落雨聲將人的五感籠罩在了水氣之中,讓除此之外的聲音都變得遲鈍而遙遠,哪怕是晝夜不歇的機器轟鳴聲,都被這密密的雨簾覆蓋在了暴雨聲里。 天黑得好似午夜時分,巷口的路燈都照不出七八米遠的距離,而就在這個黑暗籠罩的角落里,一陣陣打斗聲和撞擊聲傳來,驚飛了正在屋檐下躲雨的鳥。屬于惡魔的氣息侵染了這個隱蔽的角落,肆虐的殺戮之種在一陣爆發(fā)后隨著宿主的力竭而偃旗息鼓。 戰(zhàn)斗很快平息,雨聲之中,仿佛什么都不曾發(fā)生。 “報告,抓到了一名殺戮魔王的信徒。”審判所的執(zhí)行官一腳踩在被擊翻在地的少年的背上,對著對講機匯報。 對講機那頭傳來阿爾冷漠又懶散的聲音:“把人帶回來,要活的?!?/br> “是!”執(zhí)行官關(guān)掉了對講機,用腳踢了踢好似已經(jīng)暈過去的少年,地上的人一動不動,殺戮之種爆發(fā)后他已經(jīng)陷入到了虛弱中,幾近暈厥。 執(zhí)行官咂了下嘴,粗暴地拎起他的后頸……血水從少年的腹部里流了下來,迅速被雨水沖走,少年還略顯稚氣的臉上露出吃痛的表情,哀求地看著執(zhí)行官。 “名字?”執(zhí)行官問他。 “……”少年沒有說話,他已經(jīng)認定自己無法逃脫,絕望感已經(jīng)擊潰了他的神經(jīng)。 “說話!”執(zhí)行官抬腳用膝蓋在他的傷口上撞了一下,少年慘叫了一聲,嗚咽著哭了起來。 “沒用的東西?!眻?zhí)行官啐了一口,捆住了他的手拖著他往審判所的飛船走去。 黑暗之中,暴雨越發(fā)肆虐,雨聲讓執(zhí)行官的聽力下降得厲害,耳邊還充斥著少年嗚嗚的哭聲,聽得他心煩意亂,他瞪了少年一眼,呵斥道:“哭哭哭,哭個屁!你是娘們嗎?!” 少年被嚇住了,囁嚅道:“可我疼……” 執(zhí)行官剛要說什么,翕動的嘴唇卻突然停住了。 他的神情是那么愕然,甚至是茫然的,大雨中他難以置信地扭過頭,可是這個動作卻加速了他的死亡。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后,他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被人踢飛了出去,癱倒在了雨水中,血跡從他后背的心口處涌了出來,隨著心跳一簇一簇地往外噴濺,好似血色的泉水一般。 坐倒在地上的少年驚呆了,甚至忘了哭泣,愣愣地看著眼前穿著斗篷戴著兜帽的男人,和他手上滴著血的匕首。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剛才強大得好像根本不可能戰(zhàn)勝的執(zhí)行官,就這么被一把匕首無聲無息地殺死…… “沒用的東西。”藏在斗篷下的男人嘲諷地重復了一遍執(zhí)行官臨死前說過的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嘲笑地上的少年,還是嘲笑那個死去的執(zhí)行官。 好厲害,雖然聲音語氣有點娘,但還是好酷! 少年崇拜地看著眼前這個仿佛黑夜來客一般的神秘高手,一時間連自己身上的疼痛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