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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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東俊左右四顧,假裝沒聽見,“你要找我說什么?正事兒?” “正事兒?!睆埶啬锢珠L坐在榻邊,小聲道,“方才朱大哥來找我……” 話才起了個頭,張東俊就跳了起來,“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許你再去找他的嗎?!” “是人家來找我的?!睆埶啬镂⑽⑧僮欤樕嫌旨t了,“我總不能把人晾邊上吧?那樣多失禮?!痹捳f到最后,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揚了起來。 張東俊翻了個白眼,“對著他,再失禮也是有禮。我跟你說……” “說說說,說什么說?!睆埶啬锊荒蜔┑卮驍喔绺绲脑?,指著自己的鼻子,“是我先尋得你,先聽我說完行不行?” 張東俊拿meimei沒法子,“行行行,你說。”他按捺下心里的煩躁和怒氣,卻嘴上還是嘟囔了一句,“和那混賬扯上關(guān)系的,能有什么正經(jīng)事?!?/br> 張素娘白了他一眼,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擰。趁著哥哥還沒叫出聲前,湊過去道:“朱大哥讓你幫他挑幾個嘴嚴(yán)可靠的人,說是大公子叫他領(lǐng)著人去辦事兒?!?/br> 事涉李如松,張東俊的面色就嚴(yán)肅起來。“大公子叫他去辦事兒?他說過辦什么事兒沒有?” 朱常洵自然是說了,只是張素娘當(dāng)時顧著羞,壓根兒沒聽清?,F(xiàn)下回答不上來,她便一推四五六,“這等機密之事,哪里能告訴我?哥哥真想知道,自己個兒去尋他問唄?!币姀垨|俊一臉的心不甘情不愿,在被擰過的地方打了一下,“還有完沒完了?” “沒完!”張東俊騰地一下站起來,在屋子里頭來回踱步,步子越來越急,“我只要一想到咱們爹娘是怎么死的。我這輩子就和他朱常洵沒完!” 張素娘不欲和哥哥爭辯,她知道,只要一扯上這個,哥哥就一籮筐的話說個不停。不過心里卻想,等人家把你妹子給娶回去了,看你到底完沒完。她拍了一下張東俊的手,“你怎么想的都好,可不能耽誤了大公子的要事?!?/br> 這才是最讓張東俊不高興的地方。憑什么大公子去找他,不來找自己?明明自己在遼東鐵騎呆的時間,要比那個混賬小子久多了。是,他承認自己不如那個姓朱的能文能武,還懂那個什么勞什子的火器。可論上陣殺敵,誰能比的了自己? 真是越想越氣。 可再氣,也得咽下去。 張東俊在屋子里轉(zhuǎn)悠了半天,嘴里念念叨叨的,說了好半天卻發(fā)現(xiàn)沒人理會。扭頭去看meimei,好嘛,正拿了個籃子哼著小曲兒繡花呢。他黑著臉,把衣服甩地嘩嘩響,“我去找那姓朱的?!?/br> 張素娘停下手里的活計,噘嘴哼了一聲,“往后得叫妹夫?!闭f著臉又紅得不行,不用手摸都覺得會燙手。 自己怎么會說這等羞人的話,真是! 張東俊在朱常洵的屋子外頭徘徊了半天,還是沒鼓起勇氣進去。最后還是朱常洵打開了門,“張大哥你一直在外頭晃,把我屋里頭的光都給遮了?!?/br> 張東俊的臉越發(fā)黑了。他冷哼一聲,推開朱常洵就往里頭沖,好似自己才是這屋子的主人一般。 朱常洵背著他,將門關(guān)上,臉上露出一個得逞的笑來。再轉(zhuǎn)過身,已是換上了尋常的表情?!皬埓蟾邕^來,是有事兒?” “有沒有事兒,你自己心里清楚。”張東俊沒好氣地嗆了一句。又覺得有些冷場,硬著頭皮問,“大公子叫你去做什么事兒?” 朱常洵一愣,難道素娘沒說清楚?不過還是道:“讓我找?guī)讉€人扮成韃靼的樣子,將二公子要新納的妾在半道上給……”他五指并攏,比作手刀,快速又用力地往下砍去。 張東俊一愣,面色凝重起來。 整個李府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二公子即將要納女真舒爾哈齊的女兒做妾。這些日子府里頭就忙活著這件事呢,喜字都已經(jīng)貼出來了。 怎么大公子……不想將這門婚事給成了? 張東俊將心思放在肚子里轉(zhuǎn)了又轉(zhuǎn),謹(jǐn)慎地問道:“大公子可又說什么旁的話?比如……為什么要殺?” 朱常洵搖搖頭,一問三不知,“主子叫做的事兒,我們做下人的哪里能問。” “嘿,我說你……”張東俊擼著袖子,從凳子上站起來就想揍人。這小子現(xiàn)在不是大公子眼前的紅人嗎?還能又不知道的事兒?這不明顯是在誆自己嘛! 朱常洵對著那雙常常把自己打趴下的拳頭沒有絲毫的懼怕,淡淡道:“難道我說錯了?什么時候,奴才可以管主子的事兒了?” 張東俊的拳頭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他沉默了一會兒,“什么時候動身?” “越快越好?!敝斐d瓕⒙肪€告訴他,“得先去埋伏著,還不知道送嫁的女真人會有多少,最好多帶些人?!?/br> 張東俊卻搖頭,“這樣并不妥當(dāng)。既然要扮作韃靼蠻子,大公子又吩咐要機密行事,參與的人越少越好?!彼麑]起的袖子放下來,“我去挑人,你等我消息便是?!?/br> “有勞。”朱常洵起身去給他開門。 兩人在分別前,彼此深深看了對方一眼。 額恩哲挑開馬車的簾子,朝后頭跟著的成群牛羊看了眼,又放了下來。她一點都不想嫁去李家,可是昂邦阿瑪和阿瑪?shù)脑?,她又不能不聽?/br> 賭氣地將腳邊的褥子用力捶了一下。 聽說漢人的規(guī)矩特別多,以后再也不能像在草原上那樣自由自在了。 若是嫁的人是李成梁,額恩哲還會高興些。起碼這是個英雄。她經(jīng)常從自己的昂邦阿瑪和阿瑪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不過十幾歲的少女,對于馳騁草原,戰(zhàn)無不勝的大英雄始終心懷好感。 可一聽,最終定的人是李如柏。額恩哲的臉就垮了下來。從沒聽說這個人有什么戰(zhàn)功,不過是李家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沉溺酒色的二公子罷了。 馬車外的風(fēng)沙越來越大,將簾子都給吹了起來。 額恩哲被風(fēng)吹得瞇了眼,趕緊過去窗邊,想將簾子按下來,卻看見不遠處閃著奇異的亮光。 那是什么東西發(fā)出的光芒,額恩哲心里很清楚。在女真,她見慣了這種光。 一聲尖利的女子呼喊,自馬車中響起。 作者有話要說: 明神宗實錄里確實有記載說舒爾哈齊有女兒嫁給了李如柏,還生了兒子,就是李如柏的三子李抱忠??墒鞘鏍柟R有記載的十二個女兒,沒有一個寫明了是嫁給李家的。我沒能翻到那本李家譜系,對……這本書又在吉林大學(xué)圖書館otz所以這里斟酌之后選了年歲相當(dāng)?shù)氖鏍柟R次女額恩哲出嫁。歷史上這位姑娘應(yīng)該是和jiejie額實泰一起嫁給了烏喇那拉的貝勒布占泰,大家不要弄混了哈。 阿瑪是啥意思大家都知道,昂邦阿瑪是大伯的意思,本章就是指努|爾哈赤。 昨天科舉那段有小天使說沒看懂,我這里解釋一下。當(dāng)時選拔官員主要是通過科考,就像我們現(xiàn)在上大學(xué)主要只有高考一個途徑一樣。重要性不言而喻。溆兒當(dāng)時面對的人是一個大儒名士,不引經(jīng)據(jù)典證明自己的觀點,很難說服對方。重要的是,對于孔孟的拔高和崇尚,可以很好地提升對方對自己的好感度。討好了一個大儒,就相當(dāng)于討好了n個學(xué)子,也算是給自己樹立一個良好形象。 他說的那番話主要是兩個目的,第一指明以后教授時文需要改變現(xiàn)在的風(fēng)氣,不要和主流混在一起,這樣更容易出頭,有今科狀元作為先例,再參考主考官和閣老,需要投其所好,所以他提到了夏言和沈一貫,夏言是嘉靖朝的首輔,沈一貫是現(xiàn)在的次輔;第二是告訴他們,殿試不好過,反而要和會試反過來,不要出頭,走方正的路線,只要過了會試,起碼會是三甲,言辭太犀利,當(dāng)眾說的太過分讓皇帝下不了臺沒好處。這些相當(dāng)于是在給他們漏題,指出了方向。 溆兒對八股文的觀點是有一個很大前提的,他是個古人,這么多年來,選拔官員的方法只有這一個。八股文和現(xiàn)在的應(yīng)試教育都是有缺陷的,八股文不是完全沒有好處,拋開后期太過偏頗,出題越來越古怪,導(dǎo)致考生的創(chuàng)造性被局限外,還是有不錯的可取之處。吳敬梓的《儒林外史》和現(xiàn)當(dāng)代著名學(xué)者朱光潛都贊揚過八股文好的一面。我還是秉持著那個看法啦,走中庸之道,不偏不倚,就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