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的親近動作，做起來卻無比自然。

    兩個人同時一愣。

    許呦像被燙到一下，快速縮回手。

    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謝辭重新偏過頭，看了她一眼。無聲又緩慢地笑著。

    他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關系變得有些微妙。

    若即若離地稍許親近，說曖昧也談不太上。

    許呦沒吃多少東西，粥也只喝了半碗。

    整個過程里，謝辭很安靜地坐在旁邊陪她，真的沒有再說一句話。

    看到這一幕。

    眾人神情各有不同，或驚訝，或了然，或壞笑，顯然心照不宣。

    酒店三樓是唱歌的地方。

    九班坐的幾桌人吃完喝完，陸續(xù)去了上面唱歌。大家都等著12點一起去跨年。

    他們班富二代很多，一個個地出手都是大手筆，直接弄了個超級旗艦包在玩。

    場地很大，燈光很閃，供休息的真皮軟沙發(fā)擺在兩邊一長條。服務生抬進來幾箱啤酒，幾個推車上全是吃的。

    水果、爆米花、瓜子，飲料.....一應俱全。

    宋一帆最能鬧，二話不說第一個唱，點了個‘單身情歌’唱。

    唱到高.潮部分，他特別陶醉，左手開始揮起來，“左邊的朋友們，讓我看到你們揮舞的雙手，跟我一起唱好嗎？?。　?/br>
    沒人理他，宋一帆裝模作樣地遞出右手握著的話筒。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cao?！?/br>
    坐在那的一群人笑得不行，徐曉成丟了個抱枕過去，大聲笑罵道：“省省吧你，傻逼玩意?！?/br>
    宋一帆頭一歪，躲過襲擊，又閉著眼喊了一句：“右邊的朋友們，人浪不夠大?。?！讓我體會到你們熱情！?。　?/br>
    全場被逗笑。

    許呦整個人很困乏，又少來這種娛樂場所，只能置身事外當個觀眾，單純看他們玩樂。

    前面有些人在點歌臺那圍著，她看了看手機。

    9:30

    已經(jīng)快十點鐘了。

    許呦想著再過會就回家，她不能再外面呆到太晚。

    正發(fā)著呆，斜前方不遠處，一個男生手里握著話筒。聲音被擴大數(shù)倍，在音箱里響起來，“誒，都是我們幾個歌王唱多沒意思啊，找?guī)讉€學霸來唱唱？”

    這個提議引起很多人歡呼。

    “學霸啊，班長呢？”有人轉頭找，沒找到，卻一眼看中在沙發(fā)上坐著的許呦。

    “嗨喲，那個，那個，許呦?。。。?！來跟我們唱一首。”

    被人指中。

    許呦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拿著話筒的男生已經(jīng)走到跟前。

    “學霸，想唱什么歌，跟你頂起來？”

    那個男生把話筒遞給許呦。

    許呦擺手拒絕。

    她是真的不行的。從小就沒音樂細胞，流行歌曲沒聽過幾首，只會唱幾首兒歌。

    男生不罷休，不依不饒道：“沒關系啊，會什么唱什么?！?/br>
    “來嘛來嘛。”

    “那個.....”

    許呦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尷尬地解釋，“對不起啊，我真的只會唱兒歌.....”

    從廁所一回來，謝辭推開包廂的門，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嚕?/br>
    “阿門阿前一顆葡萄樹，阿嫩阿嫩綠地剛發(fā)芽，蝸牛背著那重重滴殼呀，一步一步.....”

    略有些稚嫩的童聲，調(diào)子活潑輕快。

    他手一頓，退出身子抬頭望了望，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一進去，許呦背對著他，雙手握住話筒看大屏幕，認真地唱著歌。

    她唱起歌來也不動，就那么站著，正經(jīng)極了。身邊還有個和她一起唱的女生。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

    旁邊李小強雙手拿著搖鈴，一上一下，在給她們加油，“唔哦~~!姚春餅你可以的!!!”

    “哈哈哈哈哈哈，辭哥你媳婦真逗?！?/br>
    宋一帆過來和他勾肩搭背，邊笑邊說：“太可愛了，現(xiàn)在怎么還有這種妹子啊，不行了我，真的快笑死了，我真是想........”

    謝辭看他一眼，“怎么的你還想？”

    “哪敢怎么，什么都不敢怎么，想都不敢想。”宋一帆立刻搖頭。

    《蝸牛與黃鸝鳥》唱到一半。

    謝辭撐著頭，半個身子仰躺在沙發(fā)上。他腳翹著，又聽了兩秒鐘，唇角扯起來，忍不住笑開了。

    越笑越停不下來。

    在ktv唱這種歌也就算了，他媽的這種兒歌的調(diào)子居然還能給許呦跑到北極去。

    也算是一中本事了。

    其實許呦唱的也很不好意思，因為老是跟不上調(diào)。她聲音小小地，就跟著旁邊姚春餅一起混。

    旁邊還有不少人起哄。

    手機放在褲兜里，一響起來就震動，她立刻感覺到了。

    許呦立刻放下話筒，推開門跑到走廊上去接電話，是陳秀云的打來的。

    “喂，mama?！?/br>
    “回家了嗎？”

    “還沒有，和同學在一起?！?/br>
    “還沒吃完飯？”

    “吃完了。”她說。

    “什么時候回家，別太晚了，都快十點鐘了，mama不放心。”

    “嗯...我應該快了..”

    許呦背靠著墻講電話，正說著，門從里面被人拉開。

    “噓?！痹S呦看了一眼，立刻無聲地給謝辭比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安靜。

    陳秀云還在那邊說：“跟同學多接觸接觸也好，不過時間.....”

    這里信號不好，那邊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許呦起身，挪動腳步來回轉悠，答應著，“mama知道了，我馬上回去，到家給你發(fā)消息.....”

    剛把電話掛了，手臂就被人扯住，他隨口問：“你要走了？”

    “恩。”許呦收起手機。

    謝辭頭一歪，“送你？”

    第39章 跨年夜

    走出酒店, 他們站到馬路邊。

    夜里零下左右的溫度, 街上人潮擁擠，熙熙攘攘地像水一樣流動。雖然夜已深，城市里依舊燈火閃耀。

    這里離許呦家不算太遠, 步行十幾分鐘就能走到。

    一路過去，街旁有流浪歌手抱著吉他唱情歌。聲調(diào)溫吞。許呦停下腳步，津津有味地聽了一段。

    “聽的還挺開心, 會唱么你？”謝辭站在一旁, 看她眉眼放松, 心里就癢癢, 忍不住出口調(diào)戲。

    她沒有應答。

    謝辭彎唇，不知想到什么，又笑起來，“唱個兒歌都能跑調(diào)?！?/br>
    許呦眼睛四處看。下巴被圍巾包住, 聲音悶悶地, “為什么聽歌就要會唱。”

    “不唱你聽干嘛?！彼磻芸?。

    許呦看了他一眼, 認真地反問：“難道你學習了, 考試就一定會有好成績嗎？”

    “我不學習啊?！?/br>
    “.......”

    風清冷, 她漫無目的地跟著人群往前走，靜靜悠悠地, 黑而柔軟的長發(fā)披在背后。

    身邊匆匆經(jīng)過人潮, 迎面而來的都是手牽手的一對對情侶。謝辭就在她身邊，還在繼續(xù)剛剛的話題，“說真的, 我考試的時候，不給老師露一手，他還真以為把我教會了?！?/br>
    許呦頓了好一會，才笑出聲。

    “你大腦有問題，我不想跟你交流。”

    “靠，還罵人呢是吧?！敝x辭瞇起眼，靠近她，“不怕我揍你呢，知不知道我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