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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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番外(終) 農(nóng)歷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天氣不好,船顛簸得厲害。一輪圓月懸在空中,把整個海面照得銀白反光。 吧臺上的杯子晃倒了,紅酒流在腳背上,涼涼的。酒杯在桌面滾了幾下,啪唧摔個稀碎。 沈帆聽著聲了,從船艙外進來,撿起泡了酒的本子,把趴在吧臺上呼呼大睡的女人抱走。 路過那群糙漢子,有人起哄:“哦~沈哥總算要洞房嘍~” 沈帆一腳踹過去:“滾蛋!少把你們那點兒齷齪思想安我頭上!” 那人機警,躲開了,和幾個人起哄大笑。 “哈哈哈,沈哥是追求真感情的人,哪像你,整天腦子里盡是小黃圖!”有人揶揄那人。 “就是就是,等沈哥洞房了,咱們肯定要準(zhǔn)備份子錢了。” “沈哥是放長線釣大魚啊……” 沈帆沒管那幾個糙爺們兒,把懷里的人抱回她的房間。 拉開燈,給她掖好被子。筆記本就在手上,她整天涂涂畫畫個沒完沒了,都記了些什么? 翻開,盡是零星的字句。 —知秋,荊州,洪災(zāi),胡辣湯... —北極,?戰(zhàn),鱸魚要加蔥白.... —穆圖眼要紋在腰上,四月一過就是夏,等你回來.... —肆月,重慶,是豬我也養(yǎng)了... .... 往后翻,是一張絕美的手繪圖,等腰三角形的邊,中間是一只幽深的眼睛,三個角有花紋,眼睛的眼珠深藍,像深不見底的海。 他答應(yīng)她,上岸就帶她找個紋紋身的地方。 沈帆要合上本子,手一抖,翻到最后一頁,是個男性素描,只捆一條浴巾,上半身肌rou卉張。她沒畫五官,大概想不起來。但光看這幅身材,一定是個不錯的男人。 沈帆心理微微失落,盡管他知道她應(yīng)該有愛人。 她是他撿回來的,穿一件黑色的魚尾晚禮服,禮服的腹部破了,她手里有刀片,手上有綁痕,在水里泡得沒了血色。 她什么也不知道,性子倒野。醒了之后頂著一群糙老爺們兒的目光去找吃的,廚房不給,她把人菜板都劈成了兩半,擺明了硬搶。 船上是一群久不碰女人的糙漢,她謹(jǐn)慎,藏了一把刀。趙肆月看出來沈帆是老大,沈帆喝一聲,其他人都敬她三分。一開始不是沒有防備,沈帆懶得理她,給她吃喝就成。 時間久了,她對他放松了警惕,有什么事也跟他說。要個筆記本,要幾件小號男士衣服,要單獨的房間.... 沈帆性子沖,她不是能嗎?也有向他開口的時候?他本來要發(fā)火的,目光對上她那張妖冶的臉,火氣莫名其妙下去,她要的筆和本子,衣服和房間,他都應(yīng)了她。 沈帆善待她,其他人更不敢對她吆五喝六的,有船員海釣釣了魚,廚房正做,她聞著味兒了,幽幽的說:“你沒放姜絲,蒸魚要在與嘴里放半指長的蔥白。 說完,她一愣,蹬蹬蹬的跑回去那筆和本子。 很長一段時間,大家都稱呼她:喂。 有一天,她坐甲板上畫畫,沈帆叫她:喂! 她答:“喂什么喂?不知道叫名字???知秋!” 說完,她翻過本子,刷刷記下:知秋。 她的本子記得快滿了,沒有任何串聯(lián)性,有簡短的詞語,有許多地名。 沈帆以為她是河南的,因為胡辣湯。也以為她是湖北的,因為荊州。又以為她是河北的,因為黃驊港。后來她寫了北極,沈帆驚覺:奶奶的,我還不信你是北極的! 到最后,沈帆和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哪兒的,連姓什么都不知道。 她沒有身份,他托朋友查了近兩年失蹤的叫知秋的女子,沒有任何消息。 罷了,反正他常年在海上跑,要身份有毛用? 沈帆是船上的老大,趙肆月上船后,沈帆的地位有要往老二滑的趨勢。倒不是船員們重色輕老大,是趙肆月這人太野,太有壓迫性,氣勢在那兒管,讓人忍不住要聽她的。 一開始不覺得,到后來,沈帆不知道怎么的,不愿意再讓她想以前。他有時候看她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會煩,趙肆月總提醒他:“別惹我,我腦子可是進過水的,發(fā)起瘋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于是他就由她拼著湊著,反正一年零五個月了,她什么也沒想起來。 第二天,船到連云港補給,在海上晃悠一個來月,要踩踩陸地踏實踏實。 趙肆月昨晚喝得多,睡著沒起,沈帆給她從岸上帶了早飯。 十一點,趙肆月打著哈欠打開房門,去廚房要吃的,廚房給她兩個雞蛋,一碗粥。 “喲!今兒待遇高??!還剝好了?” 廚房小王指指甲板的方向:“沈哥剝的?!?/br> 趙肆月笑:“那他怎么不吃蛋白?蛋黃蛋白分著吃,多節(jié)約啊?” 說完,趙肆月又蹬蹬蹬跑回房間,記下:我吃蛋白你吃蛋黃,咱倆節(jié)約點兒,權(quán)當(dāng)給非洲人民造福了。 沈帆進來:“吃完了沒?下午兩點要離港,起這么晚,還紋個球的紋身!” 趙肆月拿眼瞪他,囫圇吞下嘴里的粥,指著自己腦袋:“你對我客氣點兒,我腦子進過水,發(fā)起瘋來我自己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