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是啊。”太夫人笑意更濃,“會(huì)制琴、懂音律,就是不練琴藝。至于下棋……” “棋藝不佳是怎么回事?”二夫人也湊到近前,“娘,您就跟我們說說吧?!?/br> “是啊,娘——”三夫人也拉著長音兒撒嬌。 太夫人只好道:“別人下棋,是一心擊敗對手;黎郡主下棋,是一心把棋子擺的整整齊齊?;屎竽锬?、柔嘉公主都是這么說?!?/br> 話音剛落,三個(gè)人同時(shí)笑出聲來。 “興許只是托辭?!碧蛉说溃皶r(shí)不時(shí)去宮里,如黎郡主一般的人,會(huì)的越少越好?!眱蓚€(gè)兒媳只在修衡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其實(shí)都是伶俐明事理的人,家里家外的大事小情,她都不瞞著她們。 妯娌兩個(gè)思忖片刻,莞爾一笑,齊聲道:“的確如此?!逼逅嚭玫脑挘率巧俨涣伺阒酆?、公主下棋,那可不是輕松的差事。 二夫人問道:“您說讓我們?nèi)フ依杩ぶ?,可是真的??/br> “自然。這種話我還能亂說么?” “那太好了?!?/br> 太夫人提醒道:“只是要等到過年。進(jìn)臘月了,黎郡主要打理王府庶務(wù)?!?/br> “嗯,我曉得?!?/br> · 半路,薇瓏的馬車被人攔下。 是周清音。 “黎郡主,”周清音的語聲干巴巴的,“能否借一步說話?” 周家母女共乘一輛馬車,周夫人就在不遠(yuǎn)處。為此,薇瓏下車,指一指路旁,帶著安亭走過去。 周清音亦步亦趨,站定身形之后,輕聲問道:“先后兩次,你故意刁難我,因何而起?” 薇瓏唇角上揚(yáng),是真覺得好笑,“真想刁難你,我還需要理由么?” “你怎么不明確地回答?”周清音逼視著薇瓏,上前一步,“算算時(shí)間,恰好就是你與唐將軍結(jié)緣之后的事。你說,是不是因?yàn)樗??是不是因?yàn)橹牢业男乃?,才故意給我難堪?你這個(gè)……” 薇瓏柔聲吩咐安亭:“周大小姐方才問了三個(gè)莫名其妙的問題。如有第四個(gè),掌嘴四十?!?/br> 周清音怎么都覺得薇瓏是隨口一說,但安亭戒備的神色卻告訴她并非如此。 “要不然,把周夫人請過來?沒有令堂點(diǎn)撥,你像個(gè)愚蠢的跳梁小丑。”薇瓏的雙眼如貓兒一般瞇了瞇,“記住,這是刁難、羞辱。你看,多容易。” 周清音望了望平南王府的侍衛(wèi),又看了看周府跟車的幾名護(hù)衛(wèi),換了說話的方式,“我……只是想問清楚原由。你處事一向以和為貴,總不會(huì)希望我胡思亂想記恨你……”一天之內(nèi),若是出兩次自取其辱的事,母親說不定會(huì)剝了她的皮。 “無妨,我不在乎?!鞭杯嚹曋芮逡?,目光清冷,但語氣溫柔,“因?yàn)椋惚恍钜獾箅y的日子,開始了?!?/br> 第22章 出手 回到平南王府,薇瓏在外院下了馬車,徑自去往外書房,找父親說話。 黎兆先當(dāng)即遣了幕僚,喚薇瓏落座,和聲詢問:“出去串門了?” “嗯。” “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一般下帖子邀請人到家中,都會(huì)備好席面,黎兆先打趣女兒,“不會(huì)是又看著哪兒不順眼鬧脾氣了吧?” 薇瓏笑起來,并沒說實(shí)話,“哪有。還不熟稔,不好意思久坐。” “早回來也好?!崩枵紫鹊?,“各地的大管事都已趕回來報(bào)賬,要是沒別的事,下午起,你就挨個(gè)兒見見?!睆娜昵埃锏氖鼊?wù)就由薇瓏和吳槐全權(quán)打理,比他打理得更好。他自然樂得清閑。 “明日吧?!鞭杯嚨?,“您把周家那位管事mama交給我,下午我想去趟宮里——過來是跟您商量這件事?!?/br> “哦?”黎兆先并不意外,只是有些遲疑,“你真想為這件事出面?” “是啊?!鞭杯嚨?,“周家種種行徑,不論怎么說,我都算是個(gè)引子。避不開的。” “怎么會(huì)。”黎兆先道,“做些文章,便能讓你置身事外。” 薇瓏心里暖暖的。父親遇到什么事,都以保護(hù)她為前提?!斑@件事一定要追究到底,若是換個(gè)因由,外人不見得會(huì)相信,甚至?xí)X得您小題大做?!彼裱缘?,“我明白您的苦心,但我不是長大了么,不能總是躲在您身后享清福。況且,周家這次要算計(jì)的不論是您還是我,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草草了事的話,我會(huì)憋悶一輩子。” 黎兆先斂目思忖。如果按照實(shí)情追究,周家很快就能付出代價(jià);而如果換個(gè)理由,就要從緩行事,不能立竿見影。只是——他神色鄭重地看著女兒,“你真的考慮清楚了?這件事說不定會(huì)引來一些流言蜚語??傆泻檬抡吆f八道,不問是非對錯(cuò)。” “我曉得?!鞭杯囆Φ溃熬硬涣⑽χ隆@是那些閑人的借口。隨他去,誰還能在我面前胡說不成?” 黎兆先莞爾,“明白這道理就好。說說你的打算?!?/br> 薇瓏斟酌一番,娓娓道來:“我用宋mama的口供做引子,先把這件事捅到皇后娘娘跟前。這算是內(nèi)宅的事,人證口供都在,周夫人無從抵賴,皇后娘娘少不得要發(fā)落她,但終究是命婦,責(zé)罰不過是閉門思過。這樣已足夠,因?yàn)槟^幾日就能追究周益安做的那些好事。” 黎兆先頷首,繼而故意問道:“為何不當(dāng)即追究?” “這就是故意考我了。”薇瓏笑道,“凡事不得有個(gè)鋪墊么,打好地基,才可展望蓋一所好房子?!?/br> 黎兆先哈哈地笑起來,“你是沒治了,凡事都離不開造園。” 薇瓏也笑,“還真是,日后我可得注意些?!?/br>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 父女兩個(gè)說笑一陣子,一同用過午膳,薇瓏回房,換了身衣服,命人把宋mama帶過來。 與其說她要刁難周清音,不如說她要給周夫人使絆子。 按照周清音的想法,她如今享有的一切,都是依仗著出身、門第。 沒錯(cuò),她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