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通桃溪，肆意擷取嬌香。

    至今日，仍然清楚的記得，大紅的小衣繡著并蒂牡丹，她肌膚瑩白似玉，兩相映襯，綺麗至極。

    思及此，唐修衡的手落在薇瓏腰際，來回摩挲，手勢(shì)輕柔緩慢。

    懷里的人呼吸顫了顫。

    唐修衡唇角上揚(yáng)成愉悅的弧度，雙唇覆上她的唇，一下一下，很輕很輕地吮。

    被磨得時(shí)間久了，薇瓏失笑，捏住他下巴，與他拉開一些距離，“要么就別動(dòng)，要么就給個(gè)痛快?！?/br>
    “不動(dòng)難受，再多了——不敢?！彼行┌脨赖氐溃骸斑@可真是閑得找罪受?！?/br>
    薇瓏低低地笑出聲來。

    ·

    周府。

    周益安火急火燎地走進(jìn)正房，不顧丫鬟的阻攔，轉(zhuǎn)入東次間，“爹、娘……”

    周夫人坐在臨窗的大炕上，周國公坐在臨窗的太師椅上。前者面色平靜，眼神冰冷；后者面色焦慮，透著陰沉。

    氣氛特別壓抑。

    周益安見這情形，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觀音庵那邊，真的不派管事前去打點(diǎn)么？”

    “黎郡主不是小氣的人，會(huì)命人送去香火錢?！敝芊蛉艘凰膊凰驳赝?，語氣溫和，似是在說不相干的事情，“清音尋死覓活的時(shí)候，我說過，日后，我只當(dāng)她死了。”

    “……”那是能說到做到的事？周益安只敢腹誹，不敢說出口。

    “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敝芤姘驳吐晳?yīng)道，想走，又想問問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皇上給黎郡主、唐侯爺賜婚一事，屬實(shí)。”周夫人微微一笑，“你可以死心了?！?/br>
    周益安望著母親，又轉(zhuǎn)頭凝了父親一眼。

    周國公嘆息一聲。

    周益安的面色一點(diǎn)一點(diǎn)變得蒼白?；实勖麄兏缸釉诩抑兴歼^，周家的人哪里還敢出門打探消息，親朋也不敢登門。來之前，他是聽一名管事說起了皇帝賜婚一事，這才匆匆忙忙趕來。

    周夫人問道：“還有別的事么？”

    周益安緩緩搖頭，“沒了。”

    “回房去，睡一覺，或是醉一場?！敝芊蛉撕吐暤溃敖袢针S你做什么，沒人干涉。”

    “娘……”周益安鼻子發(fā)酸，不知是因?yàn)槭チ艘庵腥?，還是因?yàn)閷?duì)不起母親的歉疚，“謝謝您?！?/br>
    周夫人笑容溫和，“去吧?！?/br>
    周益安離開的時(shí)候，高大的身形似是忽然失去了重量，看起來竟是輕飄飄的。

    “失魂落魄。”周夫人語氣微微有些苦澀，“自己經(jīng)歷過，卻不知當(dāng)時(shí)是何面目。今日才知道，是這樣的。”

    周國公沉默不語。

    “接著說方才的事?！敝芊蛉说?，“你還沒告訴我，之前派去宮里的人，到底是給誰傳話？為你和益安求情的，到底是哪位妃子？”

    周國公繼續(xù)沉默。

    “再觀望幾日，我就可以知道結(jié)果?！敝芊蛉说难凵褚稽c(diǎn)一點(diǎn)變得冰冷，“盡早告訴我，有益無害?！?/br>
    周國公嘆了口氣，“你不需知道的那么清楚，橫豎有人幫我們避過這一劫就行?！?/br>
    “你相信那個(gè)人做得到？”

    “對(duì)，我相信?！?/br>
    周夫人的語聲驟然拔高三分，“可我不相信你這個(gè)蠢貨！”

    周國公心下一驚，下意識(shí)地抬起頭來望向妻子，見她視線猶如利劍一般，讓他脊背直冒涼氣。

    “不是你縱容著益安，不是你給他安排人手，他如何能到這地步？”周夫人話語中仿佛夾著冰碴，冷森森的，“私底下找機(jī)會(huì)窺視黎郡主樣貌的少年人不會(huì)少，鐘情她樣貌或才情的比比皆是，有益安一個(gè)不多，沒他一個(gè)不少。原本是多尋常的事，可你偏偏唆使著他做到了這樣難看又下作的情形。你枉為人父！”

    “我?guī)讜r(shí)刻意唆使他……”

    “你敢對(duì)天發(fā)誓說你沒有？”周夫人冷笑一聲，“我居然忘了，你這種貨色，蒼天都不屑出手整治，要你發(fā)毒誓，和讓你喝口水沒什么區(qū)別。”

    “你有事說事，冷嘲熱諷地又是何苦來？”周國公氣得額上青筋直跳，站起身來踱著步，“對(duì)，我沒用，我沒腦子，你呢？！你這些年對(duì)這個(gè)家，對(duì)一雙兒女，可曾用過心？出事了只會(huì)怪我，先前做什么去了！”

    “無所作為也強(qiáng)過你把兒女往火坑里推?！?/br>
    “……”周國公不耐煩地一擺手，“我不跟你爭執(zhí)。就一句話，事情是我引起的，我拼上性命也會(huì)保住益安?！?/br>
    周夫人不屑地笑了，“派人去宮里，求的只能是皇上的嬪妃——已經(jīng)下賤到這地步，好意思抬舉自己？”

    周國公片刻愕然。他以前從不知道，她挖苦起人來，竟是這般歹毒。之后，氣血上涌，眼前發(fā)花，身形也晃了晃。

    他微微踉蹌著落座，抖著手端茶喝了一口，良久說不出話。

    真被氣著了。

    周夫人不動(dòng)聲色，問道：“是不是四妃之一？”別的人不用考慮。皇后不會(huì)傻到摻和這種事，位分在四妃之下的不夠分量，太監(jiān)宮女就更不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