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卻說,對面糕點(diǎn)鋪二樓上的一人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嘴角一挑,眼底浮現(xiàn)出一絲好奇之色,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黑羽,你可看到那惡霸為何會摔倒?” 黑羽冷著聲音謙恭地應(yīng)道:“屬下看到那丫頭拆了珠子使詭?!?/br> 原來,這月白色長袍的男子離開怡紅樓時經(jīng)過了糕點(diǎn)鋪,想到自己的表妹向來喜歡這家鋪?zhàn)永锏呐汉筛?,便進(jìn)來打算帶一些回去。正在樓上的雅間里等著,正好看到寧桐從怡紅樓里出來,緊跟著又?jǐn)D進(jìn)人群里,這才看到方才的那一幕。 “公子,您要的藕荷糕都給您打點(diǎn)好了?!?/br> 黑羽從掌柜手中接過糕點(diǎn),付了銀錢便款款下樓,只聽那月白色長袍的男子不輕不重地一聲冷笑,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那個小女人古靈精怪的,主意倒是不錯,既能救別人危難間,又能安全脫身。腦袋倒是不笨?!?/br> 片刻間,兩人來到了一處豪尚的府邸,上頭鎏金大字寫著傅府二字,正是這著月白色長袍男子的府邸了,此人正是金陵城首富,傅嵐禹。 傅嵐禹踏進(jìn)門檻,繞過石雕的影壁,正好看到表妹站在堂廳的大門處迎候著,見她一身青色綾羅綢緞把身段襯得越發(fā)窈窕,膚白貌美,溫婉可人地立在原地,嬌羞地喊了一聲表哥,這神情輕音既矜持又柔情。 傅嵐禹走到佳人跟前,從黑羽手中接過藕荷糕,溫潤一笑,說:“清荷,這是你最愛吃的藕荷糕?!?/br> 蘇清荷滿心歡喜,接過藕荷糕,柔聲說道:“難得表哥還記得清荷所喜愛的糕點(diǎn),表哥待清荷真好?!?/br> “清荷,姑姑她老人家既已去,蘇州家中便無親人了,你既來到了這里就當(dāng)做自己的家吧?!?/br> 清荷眼圈一紅,捏著手絹兒抹淚,傷感地說道:“娘這一去,清荷自是孤苦無依,也就全仰仗表哥了?!?/br> 傅嵐禹眼底浮現(xiàn)出一絲疼惜之色,換了個愉快地話題說道:“這金陵城大好風(fēng)光,我自會帶你領(lǐng)略一番。聽聞火鳳樓遠(yuǎn)近聞名,明日我?guī)闳セ瘌P樓嘗嘗鮮?!?/br> 豎日,傅嵐禹果真帶著蘇清荷坐上馬車去了火鳳樓。這日,陽光正好,在這還未入暖的當(dāng)兒,曬曬太陽自是一件無比愜意的事情。 寧桐正好忙活好了生意上的事情,偏巧今兒又有伙計(jì)請假,她自是頂替上了。見這會兒沒有多少客人,她搬了把椅子坐在陽光投射到的地兒,懶洋洋地曬著日光。 “掌柜的,請開一間雅房。” 聽到聲音,寧桐睜開了眼,急忙起身欲要熱情招待。然而,一看到那身黑色的衣服和那張冷淡的冰塊臉,寧桐心頭便浮起了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果然,話音才落,寧桐看到后頭月白色長袍的男子和一位青衣女子款步而來。一見到他,寧桐忍不住低呼出聲,說:“是你?” 傅嵐禹一看是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見她一身女裝嬌俏輕靈,好似清風(fēng)里飄來的一只精靈仙子。嘴角微微一挑,客氣道:“原來是池姑娘,想不到會在這里遇到?!?/br> 寧桐見對方這次倒是客氣,便也以禮相待,有模有樣地說道:“我是在這火鳳樓打工的伙計(jì),你們樓上請?!?/br> 傅嵐禹一行人上了二樓的雅間,蘇清荷疑惑地問道:“表哥,你和那位姑娘認(rèn)識?” “不過一面之緣罷了?!?/br> 說話間火鳳樓的伙計(jì)已經(jīng)將火鍋煮起,桌子上又?jǐn)[滿了新鮮的蔬菜魚rou了。待食物煮熟,伙計(jì)替他們盛到碗中。蘇清荷喜湯,便盛上一整碗的湯水,等著湯水涼快的當(dāng)兒,伙計(jì)自是又替他們煮別的食物。不想,手忙腳亂間,不小心將蔬菜的盤子一推,正好將蘇清荷面前的那一碗湯一滴不剩地倒在了她的衣裳上,幸好湯已經(jīng)涼快,不至于受傷。 蘇清荷發(fā)出一聲尖叫,急忙用手絹兒擦拭身上的湯漬,黑羽見此,喝道:“這么不小心!” 伙計(jì)嚇得連連求饒。寧桐在樓下聽到了雅房里傳來呵斥,知道事情不妙,忙上樓招待。推開門看到傅嵐禹俊臉上浮現(xiàn)一絲的不快,黑羽還在呵斥伙計(jì),而那位姑娘忙著擦拭衣裳。寧桐只好賠笑道:“真是對不住,是我們招待不周了,這頓飯就當(dāng)做我們火鳳樓的賠罪之禮,請三位多多擔(dān)待了。” 見傅嵐禹臉上沒有一絲表示,曉得是不甚滿意,寧桐便對那位姑娘說道:“姑娘,我看你這衣裳都濕了,你若是不嫌棄,我前些日子剛好新做了一身衣裳都還沒穿,這會兒跟我去換換如何?” 蘇清荷是個有些潔癖的人,見衣裳上沾著油漬,自是受不了,便也不顧那么多點(diǎn)頭同意了。寧桐將她領(lǐng)到自己的房中,把新衣裳拿出來替蘇清荷換上,不忘道歉道:“我看姑娘面色慈柔溫婉,想來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姑娘和那位月白色長袍的公子看上去就如玉樹瓊花一般般配,姑娘在他跟前說兩句好話,那公子定然會依了姑娘的意思?!?/br> 蘇清荷就因?yàn)槁犃撕捅砀缡怯駱洵偦ㄟ@些話心下便對寧桐產(chǎn)生了好感,果真不再計(jì)較這倒湯之失,嬌羞一笑,說:“謝謝你借我這身衣裳,竟正好。就是為了這身衣裳,我也該感謝姑娘,自是不會去計(jì)較那小事。” 寧桐跟蘇清荷換好衣裳又來到了雅房,蘇清荷在傅嵐禹耳邊說了幾句話,見表哥點(diǎn)頭,心下除了歡喜就是得意。表哥果真依了她的話,可見表哥心里大概也是歡喜她的。突然,她想到方才表哥說跟那姑娘只是一面之緣,心下便好奇起來,目光移到池寧桐身上,問道:“姑娘,你既和我表哥有一面之緣,覺得我表哥如何?” 寧桐一愣,冷不丁遇到這么一個問題,當(dāng)下卻脫口而出道:“不正經(jīng)?!?/br> 傅嵐禹和蘇清荷不覺將目光都移到寧桐身上,直逼視著她。寧桐心下自是后悔自己多嘴,趕緊賠笑,說道:“我意思是說,這位公子不是那么容易靠近,不親近,不親近?!?/br> 不待他們再說什么,寧桐招呼道:“我想客官還沒吃幾口菜,我就不耽誤你們了,告辭。”話音落盡,她便快步走出雅房。 050 托付 傅嵐禹一行人從雅房里出來,走在最前頭的是他本人,蘇清荷緊跟在他身后,落在后面的是黑羽。 他們下了樓,傅嵐禹不過客氣地對寧桐微一點(diǎn)頭,便目不斜視地走出了火鳳樓。蘇清荷對寧桐柔柔一笑,微急促地對她說道:“今日多謝姑娘這身衣裳了,待我回去讓丫鬟浣洗干凈再送過來?!毖粤T,不待寧桐回應(yīng)便歉然一笑,緊跟著去追她的表哥。 黑羽將飯錢付清,冷著臉問道:“池姑娘,我家表小姐身上的那套衣裳多少銀錢?” 寧桐擺擺手,故意學(xué)著黑羽的冰塊臉,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不必了,你家表小姐若是喜歡,就當(dāng)做我的賠禮。若是不喜,差人送回便可?!?/br> 黑羽略一猶豫便提步離去。寧桐望著這三人的背影,嬌俏的小臉上恢復(fù)了常色,喃喃自語道:“這位表小姐倒是對她的表哥很上心呢?!?/br> 正說話間,守齊從里間走出來,聽寧桐口中說的話,好奇地問道:“小桐,你怎么就曉得那位小姐很傾慕那位公子?” 寧桐略一驚,將銀子收進(jìn)錢柜里,抬頭一看守齊穿著齊整,那鬢發(fā)分明是特地整理過的,再一瞧他那如今健碩挺拔的身形,才注意到,這兩三年的時間,守齊已經(jīng)出落成一個少年郎了。 守齊見meimei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看,不好意思地問道:“我臉上可是有什么臟東西?” 寧桐嘻嘻一笑,輕快地問道:“哥,你今兒打扮得如此帥氣,可是佳人有約?” 守齊帶有輪廓的臉一陣羞意,緊張地說道:“胡說什么?我是去給江大娘家送豆腐去?!?/br> 寧桐一看到守齊心虛和紅到耳根的臉,當(dāng)下忍不住笑出聲來,但還是急忙止住笑聲,故作正經(jīng)地說道:“哥哥說的對,是給江大娘家送的,不是給小玉送的?!?/br> 守齊嘿嘿一笑,見瞞不過meimei,又不好意思在糾結(jié)在這件事情上,當(dāng)下轉(zhuǎn)移話題,問道:“小桐,你猜透我的心思不是難事,只是剛才那幾位客官看著面相像是第一次來咱們火鳳樓,你如何就曉得那個姑娘的心思了?” 寧桐自信地笑了兩聲,對著守齊頭頭有尾地分析道:“方才我在雅房里招待那三位客人,看到那個姑娘看著她的表哥時,眼睛里的愛意好似能掐出水來。一個女人,只有看著她心中極其愛慕的人,才會流露出那種渴望的眼神來。再者,當(dāng)她聽聞我跟她表哥有一面之緣的時候,竟然當(dāng)面問我對她表哥的感覺。你覺得,一個大家閨秀能不顧矜持當(dāng)面問這個問題,定然是擔(dān)心她表哥被我搶走了?!?/br> 寧桐捋了捋自己的鬢發(fā),瑩白如玉的小臉上洋溢著輕快的笑意,頗有幾分自戀地接口繼續(xù)說道:“雖然她表哥確實(shí)有幾分姿色,但我為人很是有底線,萬萬不會去做那打鴛鴦的棒子。再者呢,我這天生麗質(zhì)之姿,自然也是看中對方的品質(zhì),萬萬不是只看外貌不管其內(nèi)在的性格。我將來要嫁的人呢,那必然是疼我愛我懂我,對我回饋同等情意,對不相干的女人不屑一顧的男子?!?/br> 守齊在一旁哈哈一笑,輕拍了下寧桐的頭,將她從憧憬中叫醒,說道:“是是是,憑我們家小桐的智慧和美貌,必是會找到如意郎君?!?/br> 寧桐嘻嘻一笑,望著走出火鳳樓的守齊,不忘調(diào)侃道:“哥,趕明兒就把小玉娶回來吧,天天往江大娘家送豆腐,只怕人家如今都吃膩了豆腐了?!?/br> 話說,這幾日池源夫婦到老家處理一些田租資金的事情,自然火鳳樓就交由寧桐來打點(diǎn),她正好借此機(jī)會在家中一邊招待著顧客一邊休息,暫且將手頭上其他的生意買賣擱置一邊。 三天后,許氏夫婦將老家中田租的事情處理好便回到了火鳳樓。寧桐這才開始繼續(xù)cao心著她手頭的買賣。這日,她正在豆腐鋪視察的當(dāng)兒,怡紅樓跑來的小廝喊她去怡紅樓一趟,說是徐mama有要緊的事情同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