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小玉走過去,咳嗽了幾聲,冷冷地盯著王氏看。王氏嚇得急忙禁聲,不曉得她是何時來的?小玉也不說話,眾人總歸是不好意思,也都漸漸散開了。 “二嫂,你在外頭搬弄是非,被大伯父知曉了不好吧!我勸二嫂,不要再丑人多怪事了,免得被人恥笑?!?/br> 王氏聽了罵道:“你娘的才是丑人!賤蹄子,跟我說道什么?” 小玉聽了寧桐的囑咐,曉得不能跟柳氏這對婆媳沾上,當(dāng)下便無視過去,徑直朝家里走去。 寧桐站在自家的田壟上,往昔在這里生活的記憶漸漸想起。如今,這里的莊稼人大部分都把田地租出去了。聽聞那位地主這兩年賭博欠下巨債,因而也不大管田地的事情。只是礙于合同的期限還未到期不敢把土地退還回去,因而成片的土地也是放著長荒草。 有些莊戶人覺得可惜了,便想墾種,怎奈家中的人口少,實在無法應(yīng)付得過來。 寧桐望著這寬闊的田野,突然間心頭閃過一個念頭,這么寬闊的地方何不好好利用呢?要是在這里建一個現(xiàn)代所說的什么農(nóng)莊,或是什么商場豈不好? 有了這個念頭,寧桐便閑不住了,她的身體似乎又被灌入了一股能量,一下子又變成了以前那個干勁十足的池寧桐。 她回到家里,跟許氏告別了一聲便打算回到城里。許氏曉得,她還有怡紅樓的事情要做,自然不便在家中久留。當(dāng)下囑咐了女兒照顧好自己的話便送她出了村口。 寧桐回到城里,自然是暫時住在怡紅樓里。她如今把全部精力投在怡紅樓里,自然是有所回報的。她目前還沒跟任何人說她的計劃,而是在積累著資本。當(dāng)然,除了資本還有最關(guān)鍵的是就是人脈,而怡紅樓無疑是個集聚達官貴人的好地方。 076 合作 振作火鳳樓終究還是盤出去了,手頭算是有了一筆不大不小的積蓄了。本想說豆腐鋪也一道盤出去得了,但是最后改變了主意,由守齊夫婦接手管理。畢竟對于這一行,守齊做了兩三年了,也算是得心應(yīng)手了。 寧桐回到怡紅樓不久,一連教了樓里的姑娘們好幾首新曲兒,又改編了幾出新的舞劇。因而,怡紅樓一連幾日是賓客滿座,自是又適當(dāng)?shù)靥嵘艘恍┢眱r。 徐mama和寧桐忙得腳不沾地,許多慕名而來的大多是生面孔,可見如今的怡紅樓火成什么樣子了。 一日,寧桐偷了空閑站在舞臺下的一個角落欣賞著自己和樓里的姑娘新排練的舞曲。突然,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朝她走過來,客氣地打了聲招呼。 寧桐以為不過是個買醉的客人,想起上回在怡紅樓遇到的那個醉漢,心里不禁有些悚然,便與他微笑一下就打算離去。不想,這男子跟在她的身后,連連叫道:“姑娘請留步?!?/br> 寧桐蹙眉,但看他不像是喝醉的樣子,停下腳步,回頭問道:“這位公子,請問有何事?” 男子咧嘴一笑,神采怡然,似乎與寧桐是老朋友的樣子,笑說道:“姑娘為何見了在下一直跑?難道以為在下是那等無賴之流?” 寧桐尷尬地笑了笑,等待著男子說明來意。但見對方一直盯著她的嘴唇看,嘴角掛著笑意。寧桐惱怒起來,微微提高了音量,說:“如果沒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男子急忙賠禮,歉然道:“姑娘別誤會,在下叫**笙,做胭脂水粉這一行的。我看舞臺上的那些舞姬妝容與往常的很是不一樣,特別是她們的唇色,潤澤鮮亮,我正好在尋找這一款色澤。正好我看到姑娘的唇色與她們無異,只是想問問姑娘這是什么唇色的?” 寧桐半信半疑,狐疑地上下看著**笙。雖說在現(xiàn)代,男化妝師或是男美容師并不稀奇。可是放在古代,一個男人從事這方面的行業(yè)就有些稀有了。 **笙見寧桐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倒也不氣惱,樂呵呵地解釋道:“舞臺上正中彈琵琶的那位歌姬臉上涂的是玫瑰膏,適用于膚色白皙之人。最左邊那位伴舞的舞姬,臉上涂的是茉莉膏,適用于膚色稍黃之人。其余的舞姬臉上涂的是桂花膏,一般膚色都適用?!?/br> 寧桐見對方說得頭頭是道,這才算是相信了,笑說道:“她們誰用的什么我是不知道,但確實是用到了這三種膚膏。看來,是我誤會公子了?!?/br> “那姑娘可否相告,你的唇色是用的什么嗎?” 寧桐不好意思一笑,說:“其實我是把幾種唇紙的色澤調(diào)和起來的,用了粉紅、赤紅還有橙紅,因而我也不曉得這是什么唇色?!?/br> **笙恍然大悟,隨即又皺眉,看他的樣子很是嚴肅認真,全然不覺得跟一個女人探討這個話題很尷尬或是無聊之感。他疑惑地問道:“可是,即便是這幾種顏色調(diào)和出來,也不會如此盈亮又光澤啊?” 寧桐佩服一笑,說:“這下我是深信不疑了,公子果然是內(nèi)行。其實,我是特地到胭脂閣請師傅配制出來的一款唇膏,里頭是有加入了蜂蜜的,體亮了色澤又有香味,我們樓里的姑娘個個都很喜歡呢?!?/br> **笙點頭,眼里流露出一絲佩服。隨即好奇地問道:“我看姑娘多半是怡紅樓的老板吧?” “公子怎么看得出來的?我臉上又沒刻上字?” **笙得意一笑,解釋道:“怡紅樓都是男人出入的地方,姑娘既不是男子又不是那些舞姬和歌姬,可是偏偏又出現(xiàn)在這里,自然是怡紅樓里的人。若說是怡紅樓里的使喚丫鬟,瞧姑娘身上的衣飾裝扮又全然不像,因而我才猜到該是怡紅樓里的老板?!?/br> 寧桐沒想到與此人聊起來是話題相投,果然像是好似故人歸來之感。當(dāng)下便同意與**笙一同坐下來聊天賞舞聽曲。 **笙是個健談的家伙,想來是個性格外向的人,因而性子里是很喜歡交朋友的。再加上他做買賣的,經(jīng)常是走南闖北,也算是見過世面。寧桐也是個頗有些幽默,見識不同于這個時代的人,兩人不過初次聊天就彼此相互欣賞。 **笙敬了寧桐一杯酒,開口說道:“池小桐,我有個主意不知道你怎么看?” “說吧?!?/br> “你也曉得了,我是做胭脂水粉這一行的,而你是怡紅樓的半個掌柜,不如我們好好利用彼此的優(yōu)勢來一次合作,怎么樣?” 寧桐雙眼放光,不待**笙說完,她接過話題說道:“你的意思是,想把胭脂水粉通過我們樓里的姑娘賣出去?” **笙哈哈一笑,補充道:“我想你們怡紅樓的姑娘們光是胭脂水粉和衣裳這一塊都是一筆大出入吧。我們胭脂閣愿意給你們免費提供這些東西,但是你們得要幫我們告訴所有的人,這些好東西是出自我們胭脂閣的。” 寧桐看著**笙,心道:這小子腦袋瓜子還挺靈活的啊,用現(xiàn)代的術(shù)語來說,這就是一場贊助商投資廣告的公平交易。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到志同道合的人,真是難得啊。 **笙以為寧桐不同意,便也不勉強,說:“池小桐,你要是覺得不妥當(dāng)直言無事。雖說我與你萍水相逢,但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你這個朋友,我**笙今日是交定了。總不至于因為這種生意上的事情連朋友也做不成吧。” 寧桐搖頭,親自替**笙斟滿酒,先飲為敬,說道:“喂,**笙,你太小看我的心胸和眼界了吧。我也是個做生意的,怎么會那么想?對了,你說方才說你們胭脂閣提供這些東西?如此說來,那胭脂閣也是你的地盤?” **笙得意一笑,素日里他為人也是謙遜的,只是在寧桐跟前便會隨意自然起來,說道:“不錯,陸家除了金陵城的胭脂閣,在全國各地也有不少的胭脂閣分支。” 寧桐豎起大拇指,真心地夸贊道:“胭脂閣的名聲很厲害,我早就有所耳聞過。”頓了頓,寧桐嚴肅了神情,繼續(xù)說道:“能夠與陸公子合作是我莫大的榮幸。不是我因此而跟你說些討好的話,而是由衷覺得,與你是相見恨晚。我曉得是初次合作,彼此都不是很了解,但如若你信得過我,我保證不會讓你們胭脂閣后悔做出這筆買賣的?!?/br> **笙點頭,說道:“如果不相信你,我又豈會如此輕易就提出與你們怡紅樓合作?實不相瞞,這幾日我頻繁在你們怡紅樓和春芳樓等幾處地方出入,就是想做這筆買賣的。你們怡紅樓雖說是青樓,可是我瞧著與其他的青樓有大大的不同,覺得你們這里很有文人墨客之味。我們胭脂閣不僅僅是想把胭脂水粉賣給青樓的姑娘,還有所有的女人。我看你們樓里的姑娘很適合推廣我們胭脂閣的東西。” 寧桐笑而不語,她對怡紅樓做出的改造終于見效了,心下自是一番欣慰之意。 翌日,**笙果然邀請了寧桐去胭脂閣了解產(chǎn)品,并且兩人正式在胭脂閣定下了一份契約,兩人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在上頭按下了指紋印。 另外,這份契約上白紙黑字寫得很明白,胭脂閣除了向怡紅樓免費提供胭脂水粉和衣飾,怡紅樓務(wù)必將胭脂閣的東西廣而告之外,怡紅樓可以獲得相對比例的分成。 寧桐先帶了一批膏粉和唇紙還有衣裳回去試一試。她一回到怡紅樓便直接跟姑娘們說道:“各位jiejiemeimei們,跟你們說一個好消息,以后大伙兒用的胭脂水粉,穿得漂亮的衣裳全部不必你們出錢去買了,但我和徐mama還是會把這上面的月錢如數(shù)拿給你們。” 大伙兒一聽,紛紛拍手叫好,問道:“真的嗎?可是如此,那池姑娘和徐mama不是就吃虧了嗎?” 寧桐微微一笑,解釋道:“其實這些東西都是胭脂閣提供的,大家也曉得吧,胭脂閣的東西向來是頂好的,價錢是貴些,但效果就是不一樣。我與胭脂閣的老板做了這筆買賣,那就是他們給我們提供這些東西,而我們要幫他們告訴別人,這些好東西都出自胭脂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