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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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璣君,敢問,您想出如何自辯了嗎?”葛槐義正辭嚴(yán)地再度開始發(fā)難:“昨日,各大仙門都親眼看到了,您寫給魔教左護法的那封信,字跡清晰,無可辯駁……您還有什么話說!” “是啊,天璣君勾結(jié)魔教,不配當(dāng)昆侖仙主,現(xiàn)在,當(dāng)著各大仙門的面,就應(yīng)該把仙主之位還給天琉君!”玉天琉的手下們紛紛叫囂起來。 “諸位,諸位。”在另一個方向,又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下斗膽,想請諸位先停一停,先不要管天璣君是否勾結(jié)魔教,在下這里,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說?!?/br> 說話的人,是魏井爻。 “什么事情能比這還重要?”葛槐怒道。 “在下著實焦慮萬分,不可不說。”魏井爻滿面憂色。 不知道內(nèi)情的人猛一看去,還真看不出他和玉天琉有什么勾結(jié)。 “是這樣的,在下的兄長……”魏井爻道:“昨夜不知道被什么人刺傷了,現(xiàn)在昏迷不醒……” 他這么一說,在場的人才發(fā)現(xiàn),魏臨觀竟然沒來。 “是哪個惡徒如此膽大包天?”修士們紛紛議論起來。 幾位德高望重的仙主立刻道:“人命關(guān)天,天璣君是否勾結(jié)魔教,可推后再議,我等應(yīng)當(dāng)先去探望魏公子,并查明原因?!?/br> 魏井爻立刻帶著眾人去了鞠陵仙山的仙帳。留下玉天琉玉天璣兄弟二人各領(lǐng)著一幫手下互相對峙。 玉天璣一邊和兄長大眼瞪小眼,一邊也震驚不已,魏臨觀與自己關(guān)系匪淺,竟然在自己地盤上遇刺……問題可太大了,必須負(fù)責(zé)。 于是,玉天璣也派了手下,一同前去探望。 魏臨觀果然如同魏井爻所說的那樣,胸口中了一劍,受傷極重,此刻正臥在榻上,昏迷不醒,身旁有鞠陵仙山的侍從們服侍著。 “已經(jīng)由我們鞠陵的醫(yī)師診治過了,并未傷到性命,只是一時半會無法清醒?!蔽壕硣@道:“多謝諸位。” 各大仙門里有的是高人,立刻有人上前幫忙診脈,得出的結(jié)果也是一樣的。 眾人不敢再叨擾傷者,探查完情況之后,便退出了仙帳,回到祭壇。 李越白緊趕慢趕終于趕到,遠遠望見一大群人進了鞠陵仙山的仙帳,便心道大事不好,待到問清楚情況,就已經(jīng)猜到下面會發(fā)生什么了。 果然還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誣陷戲碼。 “這……魏兄可知道是哪個賊人干的?”一名修士忙問道。 “不知啊,若是知道,早已將此人千刀萬剮了!”魏井爻惡狠狠道。 “……”李越白皺了皺眉。 果然,沒過多久,魏井爻三言兩語,就撇清了自己,然后把嫌疑一路引到了玉天璣身上。 “昨夜,我與小女前去拜訪天璣君,歸來之時,兄長還在帳中與手下談話,并無任何異常……”魏井爻痛心疾首道:“我與兄長交談一番后,便辭別兄長,自去入睡了。” “三公子所說句句是真。”鞠陵仙山的修士也證實道:“三公子歇下之后,大公子說要出去見一個朋友,沒有帶隨從,就獨自出去了,過了半個時辰,我們十分擔(dān)憂,便前去尋找,結(jié)果遠遠望到大公子正和那朋友談話,似乎是發(fā)生了爭吵……然后,那朋友就抽出長劍,刺中了他……我們急忙上前救治,可那賊人已經(jīng)逃走了?!?/br> “也就是說,那賊人,就是魏大公子的朋友?”幾位修士好奇道。 “正是如此。”魏井爻嘆道:“只是,連在下也不知道,兄長的那位友人究竟是誰?!?/br> “你們既然看到了,還不趕緊說說那賊人的外表如何!”眾人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那幾位鞠陵修士。 鞠陵修士們膽怯地互相對望了一下,道:“夜里只能靠月色依稀辨認(rèn),距離又遠,我們也沒有看清,只能看到那人使的是昆侖劍法,離開的時候腿腳有些不便……似乎是個跛子……” 果然。 李越白哭笑不得,悄悄對系統(tǒng)訴苦道:“系統(tǒng),仔細聽著,又是玉天璣。” “又是玉天璣啊?!毕到y(tǒng)也哭笑不得:“他是有多招人恨?!?/br> 魏井爻動作實在是太快了,見無法和玉天璣聯(lián)姻,便火速背叛,站定了玉天琉這邊。 “聽這個描述,倒像是舍弟?!庇裉炝鹄湫Φ?。 “兄長又想污蔑我嗎?”玉天璣反唇相譏:“會用昆侖劍法,又是跛子的人,恐怕不止我一個,也許是兄長派人冒充,也未可知?!?/br> “不對啊,據(jù)老夫所知,天璣君與鞠陵大公子關(guān)系向來不錯……”一位仙長開口道。 此言一出,人們的表情更加懷疑了。 “既然關(guān)系不錯,那更可疑了。葛槐道:“鞠陵仙山的修士們也說了,傷人者正是大公子的友人,只有友人,才能在深夜與大公子外出談話。” “諸位,這里可是我的地界,在自己地界上殺人,豈不是愚不可及?”玉天璣無奈道:“更何況,我剛剛遭受兄長的誣陷,還未洗清污點,怎么可能繼續(xù)節(jié)外生枝?” “確實不妥……”幾位仙長打量了一下玉天璣,暗暗思索著,事實上,在他們心目中,玉天璣就是一個愚昧狂妄的紈绔,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人們亂哄哄地議論了一陣,還是得不出確切的結(jié)論。 “妄自揣測,實在不是君子所為?!币晃坏赂咄氐睦舷芍鏖_口道:“此事,還需細細探查……若是有人知情,還請速速將真兇身份公之于眾?!?/br> 人群后面,突然響起了一個少女的聲音,極為動聽,卻飽含哀切之意:“我……我有話說!” 人群自動分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少女身上。 是魏千芊。 “昨夜,大伯說出去會見友人,我十分好奇,便偷偷跟隨?!彼p聲道。 “什么?芊兒,為何不早點告訴為父?”魏井爻也大驚失色。 “大伯已經(jīng)受傷了,我怕會給鞠陵仙山帶來更多麻煩,所以不敢說出口?!蔽呵к返溃骸翱墒乾F(xiàn)在,有諸位仙長主持正義,我也不敢再隱瞞了?!?/br> “那你看到真兇是誰了?”眾人驚道:“到底是誰?” 李越白扶了扶額。 “是昆侖仙主?!蔽呵к芬蛔忠活D道:“玉天璣。” “……” “我昨夜從未離開昆侖仙帳?!庇裉飙^怒道:“昆侖修士皆可作證!” “是啊,我等昨夜徹夜護衛(wèi)仙主,可以證明仙主從未離開?!崩鲂奘總冇煮@又怒,紛紛爭辯道。 “他們都是你的手下,自然會懼怕你,只會說出對你有利的供詞。”玉天琉冷笑道:“不足為證。” 魏家小姐的人品,各大仙門早已有所耳聞,都知道她善良溫和,品性可靠,因此,從她口中說出的話,眾人都多信了半分。 第91章 昆侖仙山(二十九) 魏千芊將眾人帶去了昨夜的事發(fā)地點。 那是白玉灘上一塊空曠地界,四周亂石林立,距離仙帳很遠,若是在此處密探,最適合不過了。 “昨夜,大伯正是和天璣君在此處相見?!蔽呵к返溃骸捌鸪醵讼嗾勆鯕g,然而天璣君似乎說了什么惹怒大伯的話,二人便爭執(zhí)起來,然后,天璣君便拔劍出手,刺傷了大伯?!?/br> “必定是天璣君想讓魏大公子幫自己掩飾罪行,替自己出頭,遭到拒絕后惱羞成怒?!备鸹崩淅涞卣f。 李越白走上前去,細細查看周圍的環(huán)境。 這個地方確實比較隱蔽,亂石較多,西南方向不遠處還樹立了一塊天然的石壁,非常高大,可以擋住遠處別人的目光。 “宿主,您別只知道東張西望啊。”系統(tǒng)急忙提醒道:“魏千芊正在誣陷玉天璣,您還不趕緊對付她?” “她不會成功的?!崩钤桨仔πΓ骸罢_陷別人本來就是不是她的專長,而且她現(xiàn)在的心情搖擺不定…這讓她變得十分脆弱,不堪一擊?!?/br> “那您倒是擊啊?!毕到y(tǒng)道。 “別急?!崩钤桨子洲D(zhuǎn)了一圈,才回到了魏千芊的面前,道:“魏小姐的話,鄙人以為不可盡信。據(jù)我所知,魏家小姐并未修習(xí)過潛行偷聽之術(shù)。” “……是?!蔽呵к分坏贸姓J(rèn)。 潛行偷聽之術(shù),只有那些負(fù)責(zé)外出打探消息的底層修士才會學(xué),比如姜少英和小艾就是個中高手。而鞠陵仙山的魏大小姐,身份尊貴,不可能去執(zhí)行這一類任務(wù),當(dāng)然不會去學(xué)習(xí)這一類旁門左道。 “魏大公子道法并不弱,昨晚出來密會友人,怎么可能被小姐輕易跟蹤?魏大公子的耳力,勝過小姐的耳力,若是小姐能潛伏在一旁,偷聽到魏大公子和友人談話……怎么可能沒被發(fā)現(xiàn)?”李越白道。 “仙長的疑問,十分有理,我的耳力確實不如大伯?!蔽呵к反瓜卵劬?,道:“然而,我從未說過我是靠偷聽得知的。” “魏大小姐剛才分明親口說,起初二人相談甚歡,然后爭執(zhí)起來……”李越白復(fù)述了一下魏千芊的話。 “這些,我不是聽到的,是看到的?!蔽呵к繁牬箅p眼,語氣堅定地說:“我自幼目力過人,昨夜月光皎潔,我只要遠遠望去,便可以看到二人的動作,至于一開始相談甚歡,后來發(fā)生爭執(zhí)……這些全是我從他們的動作中判斷得出,而不是靠耳力?!?/br> “原來小姐目力過人?!崩钤桨纂S手指向遠處一頂仙帳上飄揚的旗幟,問:“那可否看清旗幟上的字是什么?” 魏千芊毫不懼怕地望了過去,說出了正確的字。 “果然不假。”眾人紛紛信服。 “昨夜,我一直遠遠跟隨大伯,我可以看到他,但由于距離過遠,大伯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我?!蔽呵к返溃骸暗却蟛c天璣君在此見面了,我就遠遠地躲在一處石縫中,不敢上前沖撞?!?/br> “如此說來,魏小姐相當(dāng)不信任昆侖仙主?!崩钤桨椎溃骸澳菫楹螞]有上前勸說魏大公子離開?” “我……雖然不喜天璣君,卻也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情,我只是懷疑他會花言巧語欺騙大伯,沒想過他會出手傷人,因此未曾上前阻止,現(xiàn)如今萬分痛悔?!蔽呵к纺樕懿缓每矗瑵M臉都是悔恨和哀傷。 “倒也說得通。”李越白嘆道:“那不知小姐當(dāng)時躲藏在哪里。” “此處?!蔽呵к分赶蛄藮|北方向一處石縫,那里果然距離較遠,也比較隱蔽。 李越白一步步走到石縫附近,觀察良久,然后親自鉆了進去。 石縫較為寬闊,連一個成年男子都能藏身于此,更何況是魏千芊。 “宿主,不妙啊,魏千芊到現(xiàn)在都沒有被您找出破綻。”系統(tǒng)有些急了。 “她既然答應(yīng)了父親要撒謊,當(dāng)然要撒得圓滿一些?!崩钤桨讎@道:“基本的功課還是要做的?!?/br> 看在場的各大仙門修士的表情,他們也越來越相信魏千芊的話了,畢竟,從頭到尾都可以說得通,沒有破綻。 李越白在石縫里進出數(shù)次,又不斷地往四周眺望而去,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穆仙師,您素來被昆侖修士盛贊為德才兼?zhèn)渲?。”葛槐嘆道:“何必再一味拖延時間呢?如果您還是無法駁倒魏家小姐,也不該再無理糾纏了?!?/br> “鄙人并非是在拖延時間?!崩钤桨兹允窃诿χM進出出:“而是想驗證魏小姐說的話是真是假?!?/br> “自然是真,還有什么疑問嗎?”葛槐冷笑:“這石縫,就連高大的成年男子都可以躲藏進去,魏小姐身材纖細,更是可以躲藏。” “那我再問一遍?!崩钤桨拙o緊盯著魏千芊:“你昨夜,果然是躲藏在此處石縫中嗎?會不會是記錯了?” “絕無錯誤?!蔽呵к穲远ǖ攸c了點頭:“我正是躲藏于此?!?/br> “那魏大公子,果然是站立于此嗎?”李越白指了指那有血跡的地點。 “沒錯,大伯正是在此與天璣君談話,然后受傷?!蔽呵к返?。 “時辰可還記得?” “這個不必說,所有人都知道時辰?!北娙思娂娧a充道:“昨夜魏大公子離開仙帳是丑時一刻,受傷回來是丑時下三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