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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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一自問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老同學(xué)江筱慶特意從隔壁桌過來在她耳邊叨叨叨的,她也有心理準(zhǔn)備。任江筱慶從工作待遇前途炫耀到婚姻家庭孩子,各類明朝暗諷,陸一都左耳進(jìn)右耳出,巋然不動。 江筱慶:“前幾天又做夢,夢到李老師又教導(dǎo)我,要向某某學(xué)習(xí)。哎,醒了就想,還是做老師的天真,這年頭成績好的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生,出來還不是給我老公打工,死學(xué)有什么用哦!” 陸一和寧寧互看一眼:得,這傻子得罪一桌人。 江筱慶端著酒杯靠陸一肩:“哎喲我們陸一陸大班長也在呢,你還在做那什么翻譯呢?我可聽說了,一千字只能賺幾塊錢?。∫蔡蓱z了,一天干下來,比農(nóng)民工都賺得還少吧!看在咱老同學(xué)份上,我讓我老公給你在我們家族企業(yè)留個前臺位置,不說別的,月薪兩千肯定有,五險一金要看你工作能力?!?/br> 陸一上半身往旁邊一讓,倚著她的江筱慶一個趄趔,酒杯內(nèi)酒到?jīng)]灑,勉強(qiáng)穩(wěn)住后,咬牙切齒:“畢竟進(jìn)去靠關(guān)系,打拼還是靠自身能力?!?/br> 陸一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她,專心致志吃菜。這家蜜汁鳳爪做得十幾年如一日地道美味。 其他人替她圓話,打岔,夸她老公事業(yè)有成,夸她家庭幸福美滿兒女雙全 江筱慶一臉?gòu)尚撸骸笆前。依瞎畚?,怕我上班累,替我在管理層掛了個名,我每天躺家里看卡里進(jìn)賬,心慌得很,只好約閨蜜去國外消費(fèi)消費(fèi),才心安?!?/br> 有好事者問:“你獨(dú)自去國外,不擔(dān)心老公偷吃?” “他?他呀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實(shí)。什么偷吃,連偷看都不會?!苯銘c一副cao碎了心的模樣。 好事者偷笑:你老公是不偷看,人家可光明正大的看!他剛剛送你來的時候,看陸一看得眼都直了,被你狠掐一把后,眼珠子還都舍不得挪開吶。 江筱慶:“所以說嘛,找老公,就要找個有出息的又疼你的。有些人左挑右撿,快奔三了,還沒談過一次戀愛,也不反思下自己是不是有問題。心心念念的什么哥哥,優(yōu)秀是優(yōu)秀,可也要看人家看不看得上她,她配不配得上人家。人吶,還是要有點(diǎn)自知之明?!?/br> 江筱慶說著說著,用手碰了下陸一:“說到這兒,陸班長,你也不小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對象。”她抬抬下巴,一副想要陸一感恩戴德的模樣:“你現(xiàn)在這條件是難找了些,但四五十歲二婚的,我也認(rèn)識些,介紹給你,怎么樣?”一秒后又似乎才想起來那樣,夸張道,“哎呀,我忘了,你見識過完美型謝向謙,哪里還看得上別人,你說是吧?!” 話鋒又一轉(zhuǎn),江筱慶笑著問:“可,謝影帝還認(rèn)不認(rèn)識你呀?” 陸一:“你確定要我開口?” 江筱慶終于閉嘴,回到自己座位,去和另一群人直播她的人生。 圍觀一整場的寧寧笑著豎起大拇指:“寶刀未老呀!” 想當(dāng)初,高三一班不論男女老少,不論任何場合,班長大人一個眼刀掃過,全班安靜如雞。 陸一大咧咧接受:“好說好說?!?/br> 畢竟她曾對著鏡子練了一個暑假,才模仿出些許謝向謙某時刻的眼神精髓。 寧寧接過陸一盛的湯:“她那真是越來越欠了,你脾氣倒是好了不少?!?/br> 陸一:“她說得有一部分確實(shí)是事實(shí),我無法反駁。大家選擇不同罷了,何必一定要求她來理解我的選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能為自己的選擇承擔(dān)后果就夠了?!?/br> 寧寧:“說人話?!?/br> 陸一:“……她又沒給我錢,我何必承擔(dān)她父母本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而且,你覺得,我說的話,她聽得懂嗎?” 年少也曾貪圖口舌之快,如今卻愈加明白時間之可貴。 寧寧笑噴。嘴毒這方面,陸一還真和某人有夫妻相。 考慮片刻后,寧寧還是湊到陸一耳邊,小聲問:“多嘴問一句,真的出了謝冰山,都不行嗎?” 陸一第一反應(yīng):“什么冰山,人頂多一汪清泉?!?/br> ……沒見過這么黑這么冰的清泉,說冰山都抬舉他,寧寧:“別岔開話題!” 陸一沉吟了會兒,說:“我不知道,或許是吧,但也沒關(guān)系?!?/br> “好吃的食物、美好的景致、珍貴的友情、奇妙的親情、有點(diǎn)兒小成就的事業(yè),甚至,偶爾的發(fā)呆放空,都是生命中令人非常愉悅幸福的事。何必去逼迫自己談一場不開心的戀愛、結(jié)一次很勉強(qiáng)的婚姻?!?/br> 她扭過頭,看著身邊最好的朋友,臉上漾起笑意:“你說對吧,生命中又不只有愛情?!?/br> 寧寧微笑點(diǎn)頭:“對,你開心就好。” 寧寧摸摸陸一的頭,心疼:是啊,愛情不是生命的唯一,但他卻是你唯一的愛情。傻姑娘。 陸一:“干嘛像看一個小可憐那樣看我,再怎么慈愛地看,也沒紅包??!” 她扭過頭喝碗里快涼了的蜜紅豆雙皮奶,嘀嘀咕咕:“我上筆稿費(fèi)三分之一都給你買玉鐲子了啊,你剛剛聽江筱慶說了嗎?千字幾塊錢,真是聞?wù)邆穆犝吡鳒I??!”說著說著,她還裝模作樣演技十足,真吸了下鼻子:“所以……今年肯定不發(fā)紅包了。” 下一秒,寧寧大掌一拍,陸一的臉差點(diǎn)被按進(jìn)碗里。 寧寧惡狠狠:“我給你發(fā)!” 聚餐后,陸一婉拒了接下來其他活動,也沒直接回家,而是在一中cao場散步消食。 寒假期間,cao場內(nèi)有教職工或家屬在跑步、打球。陸一前面,一小姑娘跑步中途突然摔了一跤,陸一趕忙上前扶她起來。cao場路燈昏暗,看不清受傷程度,小姑娘說自己可以走后,陸一便讓她趕緊回家讓爸媽看一下。 看她走遠(yuǎn)后,陸一看了下腳下的塑膠跑道,雖說如今塑膠跑道安全問題更難把控,但比起碎石跑道,還是好多了。 小時候,她跑步,腳底打滑,雙手撐地,趴地上,起身后,手掌心rou里嵌了顆顆形狀大小不一的碎石子,一層薄薄的皮膚下是鼓鼓的細(xì)小碎石,看得惡心又可怕。 手掌心先是整個沒了感覺,然后是火辣辣承受不住地疼。那時候,她一個人忍著眼淚,太小了,六神無主,只會跑回家。打開門,家里卻黑麻麻的,爸媽還在學(xué)校看學(xué)生晚自習(xí)。 后來呢……后來是謝向謙替她一粒粒跳出碎石子,替她消毒,替她處理。 他在燈光下,專注的眼神,細(xì)膩溫柔的動作,歷歷在目。 陸一手背在身后,低頭垂眸,腳尖來回磨蹭著跑道。她本來是想回家冷靜下,不要一時沖動做了后悔不已的事。但事實(shí)上,一回老家,到處都是他。 以前常去吃的店,老板娘沒變,還說想要他的簽名。 偶爾遇到的學(xué)校后勤大叔,還在逢人炫耀說被大明星送過好幾包軟中華。 圖書館管理員還沒退休,說依然沒人打破他的閱讀記錄。 書法老師,也依然惦記他那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