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由于是收為了入門弟子,雖然比宗主的親傳弟子要低了一個等級,但郁澤他們這一輩的弟子也都是很被看好的好苗子,住所自然就在寧久隔壁的小院兒里。等官梧趕到的時候,房間外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不僅有寧久手下的弟子,別的四峰也來了不少人。 官梧輕咳一聲,人群頓時紛紛讓開,給官梧讓出了一條通道。 官梧淡定地走進房間,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他,另外四個人都已經(jīng)到了,精通醫(yī)理的司摘月正在給人查看病情。 官梧看了郁澤一眼,頓時就被嚇到了。 郁澤的面頰通紅,周身散發(fā)著刺人的熱意,仿佛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了似的,明明在昏迷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卻不斷落下,映襯著因痛苦而扭曲的五官,原本清雋的模樣不再,只剩下猙獰。 “發(fā)生了何事?”官梧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般地問道。 “他的經(jīng)脈被焚毀了?!彼菊率栈厥?,眉頭皺得死緊,“已經(jīng)廢了?!?/br> 似乎在昏迷中也聽到了噩耗,郁澤微微抽搐了一下,卻沒有醒來。 官梧的臉色有些冰冷:“誰干的?” “目前尚未知曉。”司摘月道,“但憑我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郁師弟似乎是誤食了某種火屬性魔獸的獸晶。魔獸晶與妖獸靈獸的內(nèi)丹不同,雖然蘊含大量靈力,可若是直接服用,對人體卻是致命的?!?/br> 魔獸與妖獸靈獸不同的是,魔獸無論等級再高也是動物,而妖獸靈獸到達一定等級則能化形成人,所以魔獸只有獸晶沒有內(nèi)丹。而動物的獸晶,又怎么可以給人服用呢? 毋庸置疑,這獸晶是陸承英弄來的。 官梧冷眼在眾弟子中掃過,并未發(fā)現(xiàn)陸承英的的蹤跡,想來是畏罪潛逃了。 而屋外的弟子們則被官梧這冷徹心扉地一掃嚇得心跳都快停止,生怕下一秒二師兄就從他們當(dāng)中揪出了兇手,然后開始血腥暴力的場面。 官梧要是知道這些弟子在想什么,肯定要被氣死。 他明明這么小清新!怎么可能隨便動手!而且眼神這么冷也不是他的錯好嘛,他只是想裝得嚴肅一點,系統(tǒng)又給他套了【冷若冰霜】的殼子,可不就一不小心用眼神殺人了嘛! 官梧裝模作樣地掃了兩眼,就把視線停留在了房間內(nèi)唯一的那張桌子上。 嗯……給男主之后的復(fù)仇做點小貢獻吧。 官梧這么想著,便走過去揭開了桌子正中央的茶壺的蓋子,拿起來嗅了嗅,低聲道:“焰甲獸的獸晶,火屬性,九階?!?/br> “什么?”司摘月走過去,接過來聞了聞,“還真是。這究竟是誰做的喪盡天良之事!” 把魔獸晶磨碎了放入日常飲用的茶水中,顯然是有預(yù)謀的。 寧久神色冰冷:“此事徹查,我們天顯劍宗絕不會容許這等殘害同門的敗類繼續(xù)留在劍宗學(xué)習(xí)!” 一時間,劍宗內(nèi)人心惶惶。 官梧知道,男主要被扔下后山懸崖的時刻到了。 陸承英因為寧久要徹查此事而慌了神,先是把剩下的大半塊魔獸晶扔到偏僻之處,但終究做賊心虛,生怕查到他頭頂上,最后,甚至避過了眾人的耳目,把重傷昏迷中的郁澤偷運出來,拋下了后山斷崖。 官梧表示真實活久見。 一個新弟子,居然能三番兩次地暗害男主,還都成功了,這作者的邏輯也是醉醉的。 但是沒辦法,劇情走向就是這樣,官梧雖然覺得郁澤特別慘,可是他也不能阻止對方走向升職加薪霸氣側(cè)漏的人生巔峰之路不是,不都說破后而立,男主這也算是經(jīng)歷了風(fēng)雨,馬上就要見彩虹了。 官梧這就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換他破一個試試,估計早在吃了魔獸晶的時候吞魚干自盡了。 而且男主雖慘,但官梧的好日子也沒持續(xù)多久嘛。 就在男主被扔下去的當(dāng)天下午,官梧正打算下去看看人是不是還健在,系統(tǒng)就跑出來刷存在感了。 【支線任務(wù)發(fā)布。地點:后山斷崖。任務(wù)內(nèi)容:日久生情。】 【任務(wù)失敗懲罰:好運值100,當(dāng)眾爆衫一次?!?/br> 官梧手里啃到一半的靈果差點滾掉。 這日久生情……又是什么鬼?之前明明都是簡單明了的動詞詞組有沒有!怎么突然就換成了一個抽象的成語啊摔! 懲罰減好運值也就算了,爆衫個鬼啦!任務(wù)獎勵從來不說,什么破——系統(tǒng)! 官梧怒摔靈果,想了想還是沒舍得,三口兩口地啃了。 既然地點是后山斷崖,那肯定就不能繼續(xù)在紅袖峰呆了,官梧在房間門口掛了個“閉關(guān)中”的牌子,就繞到了后山,男主被丟下去的那塊地兒。 往下瞅了一眼,官梧腿都軟了。 官梧:mamamama蛋!怎么會這么高!……男主真的還活著嗎?! 【活著。】 官梧:你特么沒在逗我?這也太高了啊! 【要相信男主的生命力,以后還要被踹下無盡深淵呢?!?/br> 官梧:…… 官梧:男主你欠了作者多少錢! 恐高歸恐高,下去還是得下去,他可不想倒霉加裸奔。 ……可是真的好高啊qaq!官梧一邊淚流滿面地往下爬,一邊試圖思考些什么來分散一下注意力,好讓自己忘記正在懸崖峭壁上這個悲慘的事實。 嗯……剛才說到日久生情,這個情,他究竟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呢?愛情就算了,到時候被男主發(fā)現(xiàn)是個男的被一刀砍了還好,要是被一刀閹了那多慘啊。 還有,這個“日”……確定不是動詞嗎? 不不不,要相信男主是一只筆直的種馬,人家還要后宮的,不可能彎了啦,要彎也不能和他五哥彎,五哥可是筆筆直的! 胡思亂想中,官梧抵達了懸崖底部。 他一抹頭上的汗,輕喘了兩口,忽覺神清氣爽,然而下一秒就覺得天靈蓋冒煙。 【你為什么不用飛劍飛下來?】系統(tǒng)欠揍地問。 官梧:= =凸! 官梧:不早說?。?! 要是系統(tǒng)有實體,官梧真恨不得把他從腦袋里扯出來,放在地上一頓狂踩。 他生了會兒悶氣,突然想起男主還在附近,連忙掉頭去找,很快就在一條小溪邊找到了重傷的男主。 郁澤估計是落下的時候正好砸到了水里,水流沖得往前漂了一段,被一塊一人合抱的大石頭給擋住了,好歹沒順到下游去,否則可就難辦了。 接下去該怎么辦?那肯定是先把男主搬上岸再說啊。 可官梧看著那湍急的水流卻犯了難。 他討厭水,非常、非常、非常、討厭,而且他也不會游泳。 大概是貓科動物的天性,官梧平時連洗澡的時候都不會在水里逗留太久,都是洗干凈了就出來,絕對不會存在泡澡這種可能。 官梧觀察了一下小溪的環(huán)境。 溪水雖然水流急了些,倒也不深,按官梧的個子下去,估計只到胸口,可萬一在行徑過程中腳一滑,那也是很容易就會被淹死的。 【你傻啊,不會先跳到石頭上嗎?石頭又不會跑!】 ……對哦。 官梧恍然大悟,一個蹬腿就躍上了水流中央的石頭。 作為一只妖修,力氣自然是不會小,官梧有了落腳點,很容易地就把人拖上了岸。 被冰涼的溪水泡了小半天,郁澤的體溫卻絲毫不降,光官梧剛才抱人的那一會兒,就覺得身上要被蒸出汗了。 官梧抿了抿唇,雖然知道這是男主的必經(jīng)之路,還是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他拿出乾坤袋,挑挑揀揀,終于找到了一瓶療傷藥,是針對于蓮臺期以上修者溫潤受傷的經(jīng)脈所用的,雖然無法治好郁澤的癥狀,卻也能緩解不少。這是他當(dāng)年步入蓮臺期時寧久送他的,一瓶僅五顆,他到現(xiàn)在也沒用過,卻一下子給郁澤喂了兩顆,沒敢喂太多。 看著郁澤喉結(jié)微動,顯然是把藥丸吞了下去,官梧松了口氣,開始處理自己。 剛才上岸的時候正好踩到了一腳濕泥,整個人都摔趴下了,幸好那時候郁澤已經(jīng)被他放下了,否則這一摔,非把人摔傻不可。只是他自己就沒那么幸運了,雖然摔得不是很疼,可膝蓋以下的褲子都濕了,黏糊糊的貼在腿上,讓貓抓狂。 他二話沒說就開始脫褲子。 擰干了褲子上的水,官梧忽然想起原著中,男主剛摔下懸崖的那一段里好像出現(xiàn)過一個美貌女子,對男主照顧得那是無微不至,可惜就在男主清醒的那一天,人卻消失不見了,一直到官梧棄文的部分,那女子都沒再出現(xiàn)過。 官梧懷疑是作者寫太長給忘了。 那現(xiàn)在美貌女子還會出現(xiàn)嗎?他記得原著中似乎有過一段這樣的描寫——一瓣粉色的月牙映襯在少女冰肌玉骨般的手臂上,在郁澤迷蒙的眼前晃動。 昏迷中還不忘欣賞美色,不愧是未來的種馬。 所以說那妹子手臂上有個月牙形的胎記?靠,明明后文都把人忘了,還偏偏撩人家,害得他以為這妹子會是什么公主仙子之類的呢,白期待一場。 ———— 迷蒙間,郁澤只覺得丹田處有一股淡淡的清流涌出,緩緩地流淌過他的全身,將經(jīng)脈被灼燒之痛緩解了大半,也將他的意識喚醒了一些。 吃力地睜開眼皮,眼前的景象還看不太真切。 郁澤只隱約看到一瓣粉色的月牙在眼前晃動,他的身前似乎坐著一個人,雪白精致的皮膚不難讓人將他聯(lián)想成一位少女。他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那人是誰,卻失敗了。 下一秒,眼前便被不知什么物事遮擋住,陷入了黑暗。 第015章 你是誰 官梧差點被嚇尿。 他都不知道郁澤是什么時候醒來的,有沒有看清自己的臉,想都沒想就把手里的褲子扔到了對方的臉上。 扔完才覺得不對勁。他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官梧剛才的舉動著實太過簡單粗暴,他也有點不好意思,想了想,拿出一條絲巾。 把褲子扯掉的同時,絲巾覆上了郁澤的眼睛。 【叮!偽娘值 2,請宿主再接再厲!】 ———— 郁澤只覺得臉上一輕,又立刻換成了一張柔軟的物事蓋在自己的眼皮上,一陣帶著靈果特殊味道的清香縈繞在自己的鼻息間,比在體內(nèi)流淌的清流更讓人舒心。 “你是……誰……” 郁澤試圖說話,可開口卻是一副破鑼嗓子般的聲音。 對方似乎是被他的聲音嚇到了,立馬縮了回去,那股清香味也瞬間消失,郁澤不禁懊惱起來。 他只道是經(jīng)脈受損,沒想到連身體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