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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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易珺對打的那人是二隊的隊長, 體型和易珺相比簡直就是壯如小山, 那人也是個狠角色, 下手拳拳到rou, 易珺沒少跟他打過,之前的凄慘經(jīng)歷便不提,結(jié)果幾次之后便后來居上, 每次都讓這個二隊長討不到便宜, 兩人皆是勝負(fù)難分, 打個平手。 這一次的情況又有不同,易珺比之前更為靈活,反應(yīng)速度更是快了一大截, 對手愣是沒能捕捉到他的身影,生生被繞了個頭暈?zāi)X脹。最后他實在忍耐不住,有些煩躁的朝某個方向打出了一拳,就是這么一下,讓易珺捕捉到了破綻,一腳踹了出去。二隊長本就身形不穩(wěn),再加上這么一腳,直接跌了個四腳朝天。 二隊長這么一摔理智也回來了,準(zhǔn)備起身,改變現(xiàn)在的形勢。奈何易珺的速度實在太快,直接壓在了他的背后,鎖住了他的喉嚨。二隊長又豈是個輕易認(rèn)輸?shù)娜?,動作極大地掙扎了起來,但與他料想的不同,易珺的力氣不知為何竟極大,他的掙扎非但沒讓自己脫離困境,反而越掙扎易珺的鎖喉越緊,愣是讓他有些呼吸不暢。 二隊長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認(rèn)輸。等兩人站起身,二隊長對易珺也是刮目相看,這個跟哥兒似的小個子實在有些可怕,只是些許日子不曾交手,竟然就進(jìn)步的如此之快。 他們這一組是最后結(jié)束的人,他們小隊的其他人早已灰塵滿身的站在了旁邊。 等易珺和二隊長一起向左將軍行了個禮后,左將軍指了下易珺,沉聲道,“你來?!币赚B的眼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向前跨了一步。左將軍將身上的盔甲褪下扔給了自己的副將,站到了場地中央,“試上一場。” “將軍,得罪了?!币赚B一拱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上去。易珺的出手極快,但左將軍卻不是二隊長,易珺的動作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一個出手,便捉住了易珺攻擊過來的胳膊,順著他的沖勢反身一個過肩摔,易珺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后背一陣悶痛,易珺卻連痛呼也來不及,就地一滾躲過了左將軍重拳。 “左邊接拳?!币赚B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聲音,易珺連想都沒想就按照這個聲音做了,一記重拳就這么被易珺擋了下來。圍觀的眾人們都有些吃驚,他們沒想到左將軍的這一擊會被擋住,就連左將軍本人也訝異了一瞬,不過轉(zhuǎn)眼間又是一個鞭腿。 易珺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已經(jīng)非常豐富,但是碰上左將軍還是差了許多,不過有著席舟在他的腦海中指點,易珺總算是支撐了不少時間,盡管最后依然落敗,卻也是眾人大吃一驚。 易珺有些狼狽的爬了起來,身上臉上盡是塵土,胸膛不斷起伏著,笑道,“將軍好身手。” 左將軍向前走了兩步,高大的身軀將易珺籠罩了起來,在炙烈的陽光下遮出來一片陰影,臉上的刀疤看起來也有些平和,“你不錯,可愿做我的副將?” 眾人有些驚喜的看著易珺,能做左將軍的副將是何等榮耀! 易珺卻是一拱手,“多謝將軍抬愛,屬下受之有愧,沙場沖殺更適合我。” 左將軍看了易珺一眼,沉默的氣氛有些壓抑,但易珺卻沒有絲毫的氣弱,昂首對視。過了一會兒左將軍移開視線,接過副將遞過來的盔甲,抬腳離開。 窒息的氣氛在左將軍離開后總算消失了干凈,旁邊的那些人都圍了上來,易珺手下的士兵不敢說的過分,但是二隊長卻是沒有什么顧忌,蒲扇似的鐵掌一巴掌拍到了易珺的肩膀上,“你傻了?。∽髮④姷母睂⑹嵌嗌偃饲蠖记蟛粊淼暮貌钍?,你非得往戰(zhàn)場上沖個什么勁兒!” 易珺但笑不語,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再來一場?” 二隊長想起剛才的窩囊立刻氣性就上來了,氣勢洶洶的應(yīng)道,“來!” 晚上,夜朗星稀。 易珺躺在營地外,看著夜空。 “做左勇的副將不好嗎?”席舟閑的無事,拿了些果脯,一邊吃一邊和易珺聊著。 易珺眉眼微彎,心情很是愉悅,“好是好,不過我想靠著自己的戰(zhàn)功一步步走上去,而不是因為自己的武藝被提攜,尤其這還不是我自己的實力?!?/br> 席舟也不知是說這易珺犟好些還是說他太過堅持,不過易珺這性格倒是讓席舟頗為喜歡,“想依靠自己就還需練習(xí),你的實力差的還很遠(yuǎn),左勇要是認(rèn)真對待,你在他手下恐怕都撐不過十招?!?/br> 易珺點頭,目光中全是興奮,“我會努力的?!?/br> “還有,謝謝你”易珺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席舟,“如果不是你,恐怕我早就被父親嫁給那個惡霸,現(xiàn)在想是生死都不一定。”如果沒有這個神秘人,就算自己能逃出來,身體嬌弱的他恐怕連招兵處都撐不到。 “客氣了?!毕圩旖俏⒐?,瞧著這么個瘦小脆弱的哥兒在自己的調(diào)教下愈發(fā)出色,席舟的心情也是極好。 易珺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了起來,目光灼灼,“您現(xiàn)在能指點我嗎?” “當(dāng)然?!?/br> 席舟給他講解了一番他和左勇的戰(zhàn)斗,指出了他的問題,緊接著又對他模擬了一番,易珺按照席舟的話回想著動作,一遍而過,等易珺滿頭大汗的停下動作,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許久。 席舟透過易珺的眼睛看了看天色,實在是有些晚了,“今天先到這里,明天再繼續(xù)?!?/br> 邊境的戰(zhàn)斗持續(xù)了整整四個月,勢微的柯國總算是將敵人擊退,取下了敵國大將的首級,大獲全勝。而易珺也依靠著自己的戰(zhàn)功從一個十人小隊的隊長晉升為千夫長,跟隨著大軍一起回到了京城。當(dāng)今圣上親自召見,對所有將士論功行賞,京城之內(nèi)一片歡騰。 景王設(shè)宴,邀請了左將軍和一眾交好的文官,聞珩便在其列。 “易兄弟,今日的場合可有些正式,參加的人非富即貴,你這性子實在是有些火爆,這次可要忍耐一些,萬不可得罪他們。”說話的人是王廣,左將軍的副將,自從易珺升為千夫長之后,王廣和易珺相處時間也是不少。此次景王設(shè)宴,左將軍帶著副將還有幾個千夫長一起參加,其中便有易珺。 聽得此話,易珺也是一笑,“王哥你這話說的可就有些不對了,我的性子怎能算得上火爆?” 王廣嘖嘖搖頭,“你連咱們這個兇神惡煞的將軍都敢頂上,你要是算不上性子火爆,還有誰能算上?” 走在前面的左將軍停了下來,王廣本來說的正歡,瞧見他停下來之后立刻噤聲,擺正臉色走上前去,“將軍?!?/br> 左將軍目光淡然的瞟了他一眼,王廣立刻站的挺直。 “到了之后少說話?!闭f這句話的時候,左將軍的目光從易珺身上擦了過去。 “是!”王廣和幾位千夫長立刻答道。 設(shè)宴的酒樓極為豪華,易珺走到門前停了下,仔細(xì)看了一番。“我從來沒想過還能以千夫長的身份參加這樣的宴會。”易珺對著腦海中的席舟說道,“現(xiàn)在看起來真的是恍然如夢?!?/br> “很多事情都是無法料想的”席舟此時正在給院子里的花草澆水,有點享受現(xiàn)在這種悠閑地生活,“問題是你敢不敢做,如果你遲遲不敢邁出自己想要的那一步,那所有的事情都會是奢望。我必須祝賀你,你現(xiàn)在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br> “謝謝”易珺嘴角微勾,眼眸清亮。他深吸了一口氣,邁起步子跟在了左將軍身后。 等左將軍領(lǐng)著他們這些將士進(jìn)入房間之時,席上的其他人已經(jīng)到了大半,景王此時也在席間,看到左將軍已到立刻哈哈一笑,迎上前來,“左將軍可是我們柯國的英雄,這次宴席左將軍能來實在是小王的榮幸?!?/br> “王爺真是折煞我了?!弊髮④娨还笆?,“左某和屬下這些都是粗人,能受王爺邀請實在是受寵若驚。” 兩人推笑了一番,景王手一擺,“請入席?!?/br> 左將軍和易珺他們都各自入了席,按照身份,易珺幾人是不能和景王坐在一桌上的,他們在侍從的引領(lǐng)下到了另一桌入座。這個安排倒是讓副將幾人都松了口氣,要是和景王他們坐在一席之上,恐怕他們一頓飯下來連個話都不敢說。 易珺坐下之時忽覺得有一股強烈的視線,他轉(zhuǎn)頭望去,在旁邊那桌上看到一風(fēng)流倜儻的俊俏男子,他的目光震驚而疑惑。易珺眉頭微蹙,這個人難道認(rèn)識他?易珺細(xì)思,發(fā)現(xiàn)自己對此人并無印象。 “那可是狀元郎,他叫聞珩,在文人里面還算可以,算不上惹人嫌?!备睂⒃谒厙K嘖道,“只是這人實在討哥兒的喜歡,走在路邊,擲果盈車都算得上?!备睂⑵沉艘谎垡赚B,開玩笑道,“瞧你不但長的像哥兒,現(xiàn)在連喜好都跟哥兒一樣?!?/br> 易珺斜視副將,呵呵一聲。 等易珺懷著疑惑再朝聞珩看去時,那人的目光已經(jīng)收了回去,易珺暫時將疑惑壓下,和同席的將士們喝起酒來。 宴席一直持續(xù)到了深夜,等散了的時候,和易珺同席的幾人都有些醉意,也就易珺看著好些。左將軍帶著他們和景王行禮告辭后,幾人便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酒樓。 “請留步。”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 易珺停下,看向了聞珩。 “能否借一步說話?”聞珩道。 “不知聞大人找我屬下所為何事?”左將軍高大的身軀擋在了易珺身前,易珺有些訝異,倒也沒有做出別的動作。 “這位大人和我一舊友頗為相似,在下以為他們可能是兄弟,故想問一下他的行蹤。”聞珩有禮道。 易珺的臉色有一瞬的變化,不過轉(zhuǎn)而又鎮(zhèn)定了下來,哪怕這人認(rèn)識自己弟弟又能如何,他們遠(yuǎn)在晏鎮(zhèn),只要自己死不承認(rèn),他們難道還會為了一個猜測而動一個千夫長不成? “不知聞大人的舊友是何名姓?”左將軍問道。 聞珩見不能直接和易珺說話也便不再堅持,緩緩道,“席舟。” 自從上次夢中一別,已一月有余,聞珩無論如何卻也無法再進(jìn)夢中,短短三次夢中相見,在不知不覺間那人便已滲入了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魂牽夢繞。這一月里,聞珩每次都是懷著期待入睡,但醒來之后的悵然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剛才宴席一見,恍然間聞珩以為是自己的夢中人,幾近失態(tài)。只是片刻過后,聞珩便可以確定,他們是不同的兩個人,除了相貌一樣,其他再無相似。只是如此相像之人,他們之間怎會沒有聯(lián)系? 易珺聽得此話也是一驚,席舟,這個名字不就是幫助他的神秘人嗎? “你認(rèn)得席舟?”易珺忍不住吃驚問道。 聞珩點頭,掩在袖子中的手微微握緊,“他對我很重要,只是最近意外失了他的蹤跡,若是能告知,感激不盡?!?/br> 左將軍看向易珺,“給你一盞茶的時間。” “是!” 易珺跟著聞珩又走回了酒樓,找了一個僻靜的位置坐下。易珺心中暗暗呼喚席舟,“你在嗎?” 席舟此時已經(jīng)入睡,愣是被易珺的聲音喊了起來,睡眼朦朧的爬了起來,帶著些被人從美夢中叫起來的不悅,“怎么了?” “這里有個人說認(rèn)識你。” 席舟一愣,倒是清醒了不少,順著易珺的眼睛向外看去,果真看到一人。 風(fēng)流倜儻,龍章鳳姿。 第85章 夢中緣(八) “聞珩?”席舟一驚, 從床上坐起, “你怎么會見到他?” “剛才宴席之上他也在, 他說你是他的舊識,只是最近卻不知你去了哪里。而他在宴席之上看到我和你頗為相像,便向我詢問了你的行蹤?!币赚B道,頓了一下, 小心翼翼的問出了自己長久以來的疑惑,“你、你還活著嗎?” “放心, 我還活的好好的, 只是不知為何靈魂離體了而已?!毕壅f道,系統(tǒng)一直都在給他蘊養(yǎng)新的身體,據(jù)它的話說, 早則一月遲則半年他的新身體便會蘊養(yǎng)好, 到時他便可以脫離易珺的識海。 席舟的話徹底讓易珺放下心, 這段時間以來, 易珺已經(jīng)將席舟當(dāng)成了自己的至親之人, 此時看到牽掛席舟至深的友人,易珺也免不得有些掛心,擔(dān)心他已經(jīng)消逝, 和他的親友陰陽兩隔?!凹热蝗绱吮愫?。” 說到這里, 易珺又來了興致, 他早就對席舟十分好奇,只是之前一直有些顧忌怕觸及席舟的傷心事所以一直沒問,現(xiàn)在得知席舟還活著自然是想把之前好奇的事情都問出來, “你是哪里人,怎么會靈魂離體的?”“你是哥兒還是男人?”“需要我的幫忙嗎?”接連幾個問題問的席舟哭笑不得,“聞珩還在等你的回答,能不能等你和他談話結(jié)束了我再回答你?!?/br> 席舟說完,易珺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興奮過度,立刻應(yīng)了一聲,“沒問題。我可以把你的事情都告訴他嗎?” “我會在旁邊看著,如何回答我會告訴你的?!?/br> “好。” 此時,聞珩已經(jīng)給易珺沏了一杯茶。易珺和席舟聊完,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聞珩笑了下,“我剛才有些出神,沒聽清,你說了什么?” “你知道席舟在哪兒嗎?”聞珩問道,聲音帶著一絲緊繃,聽起來好像有些緊張。 易珺點頭,“他現(xiàn)在就在我的身體里,席舟出了意外靈魂離體,暫時和我在一起?!?/br> 聞珩的表情微頓,“他出了什么意外?” 易珺這時依然有些出神,似是在聆聽著什么,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席舟說過兩天便會去找你,讓你不用擔(dān)心,過兩天一切都會跟你解釋清楚。” 聞珩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點點頭,“好?!?/br> 而在易珺的意識海里,席舟已經(jīng)把白色幼虎抱了起來,在懷里晃著,“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你怎么還不讓我和聞珩在夢里相見,你瞧瞧他自己都找上門來了!” 白色幼虎本來也在睡夢之中,被席周這猛地一晃弄得個頭暈?zāi)X脹,一臉迷茫,過了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沒好氣的用爪子扒拉了他一下,“都著什么急,今天晚上就行!” 席舟有些高興,“可要說話算話!” 聞珩將易珺送出了酒樓,在出門之后頓了一下,問道,“我能和他說句話嗎?” “說話可以,不過只能通過我,席舟和你直接對話卻是不行的。”易珺有些遺憾的說道,“我可以幫你轉(zhuǎn)述?!?/br> 聞珩點頭道,“讓他好好保重自己。” 易珺一笑,“席舟說多謝,讓你也保重,今晚早些睡,說不得就能見面?!币赚B說完,又有些好奇的問道,“為什么你早些睡就有可能見到面?” “一盞茶時間已過,你還要多說些什么?”左將軍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易珺身邊,有些不悅,“還沒辦完嗎?” 易珺沒想到左將軍竟然還沒走,有些詫異,連忙道,“已經(jīng)說完了,現(xiàn)在就走?!币赚B跟聞珩道了個別,然后便和左將軍相攜離去。 “將軍,多謝?!甭飞希赚B對左將軍拱了拱手。左將軍點頭,“京城不比軍中,所需注意之事良多?!弊髮④姷脑挷]有說完,但是易珺卻是明白他的意思,對左將軍更是感激。 從他還是那個養(yǎng)在深閨中的哥兒時,他就聽說過左將軍的威武之名,外公對他敬佩不已,連帶著自己也對這位左將軍頗為憧憬。而等他入了伍,左將軍的威名更盛,易珺更是了解了這位左將軍,雖然之前曾和他有過一絲沖突,但易珺對他的敬佩卻是只多不少。本以為他只在戰(zhàn)場上英勇睿智,卻沒想到平時也是個關(guān)懷下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