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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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岫!” 皇后心頭一突,聲音拔高。宮女們尖叫著往后退,幾個宦官匆忙就擋在了皇后的身前。就連寢宮門外的那些侍衛(wèi),這時也終于動了起來。 桓岫持劍。劍身有血順著劍刃往下滑,低落在地上。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guī)е羞M(jìn)宮!” 皇后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桓岫竟然會帶著兵刃進(jìn)宮。文臣武將進(jìn)宮都要卸劍下馬,這是歷朝歷代的規(guī)矩,除了宮中諸衛(wèi)及特殊情況,沒人可以帶著兵刃進(jìn)宮接受皇帝的召見。 剛看到劍的時候,皇后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好在皇帝寢宮外的侍衛(wèi),都已經(jīng)換上了她的人,否則只怕真的就要他嚇住。 “你好大的狗膽!” 皇后猛一揮袍袖,咬牙道:“把這個圖謀不軌的家伙給本宮拿下!” 皇后喊人前來幫忙。寢宮門口的侍衛(wèi)當(dāng)即就紛紛二路,一撥依舊守在宮門口,一撥則下了臺階,向桓岫沖來。 能進(jìn)宮當(dāng)侍衛(wèi)的,多是五品以上官員子弟,有不少甚至還是親王郡王之子。這些人在宮中的一言一行,首先代表了皇帝,其次是衛(wèi)署,接著是家門,最末才是自己。 但,這些人有時候,也會將家門放在首位。 桓岫不像宋拂,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伤热灰呀?jīng)回了朝,就幾乎是本能地會去記住所有在宮中見過的臉孔。 這些沖下臺階的侍衛(wèi),每一張臉都在他腦海中清晰地顯現(xiàn)出他們的出身。他鎮(zhèn)定地應(yīng)對,將人人一個一個報出,道:“你們,忠于誰?” 沒人回答?;羔缎α诵?,手中劍一轉(zhuǎn),劍背朝下,狠狠一刀砍在其中一人的肩頸上。那人應(yīng)聲而倒,疼得臉色刷白。 皇后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心頭突突地跳,額頭冷汗涔涔。 “怎么還沒來……怎么還沒來……” 她有些著急,用力抓著身邊宮女的手腕,指甲掐進(jìn)了對方的皮rou中而不自知。 宮女疼得掉眼淚:“娘娘,就快了……就快了……” 雖說快了,可遠(yuǎn)處什么動靜也沒有。 既沒有聞聲趕來的侍衛(wèi),也沒有她們盼著的兵馬,好像一時間整座皇宮都安靜了下來,什么也沒有了。 皇后心中不安,心底有諸多的揣測,再看桓岫手起刀落教訓(xùn)侍衛(wèi)的場面,強(qiáng)穩(wěn)住心神,轉(zhuǎn)身大喊:“把門給本宮撞開!” “是!” 得令的侍衛(wèi)轉(zhuǎn)身開始沖擊寢宮大門。 房門緊閉,本該輕松撞開,可里頭像是有什么東西,緊緊地頂住了門。 一下,兩下,三下…… 門沒有撞開。 皇后越發(fā)心焦,下意識地看了眼桓岫,卻見他唇角揚(yáng)笑,似乎早已篤定了如今的場面。 難道…… 皇后心底生出寒意。 此時的皇宮內(nèi),已是惶然一片,許多不知情的宮女宦官在驚慌失措地奔跑逃命。有人慌不擇路,一頭沖出了北宮門,被宮門外沖入的一隊陌生兵馬當(dāng)場斬首。 頭顱滾落馬蹄旁,康王坐于馬上,眼角微垂,驅(qū)馬輕輕踢開了人頭。 “北宮門。”望著不斷沖進(jìn)北宮門的兵馬,康王微微瞇起眼,“再往里,很快就能占據(jù)整座皇宮了?!?/br> 宮門內(nèi),哭嚎聲四處響起,康王神色不變,絲毫不為這些悲戚的哭喊所動。他身邊的人這時候也都越發(fā)的覺得安定,仿佛過了這宮門,最頂上的那張龍椅已經(jīng)就在身下了。 “王爺!”有武將朗聲道,“過了今日,大伙兒就等著王爺給封賞了!” 這人大喊一聲,手握砍刀,起碼沖過北宮門。 然而,也許是諷刺。 在那扇宮門的后門,越往前,血腥的氣息越重,可哭嚎的人,卻漸漸的不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宦官宮女,反而成了被砍殺得屁滾尿流的兵卒。 等到這人反應(yīng)過來時,有箭嗖地飛來,當(dāng)喉一箭,將其帶落馬背。 康王驀地抬首,望向那箭飛來的方向—— 逆著光,略微有些看不清遠(yuǎn)處的人臉。他瞇了瞇眼,終于看清了彎弓騎馬站在禁軍防線最前方的人。 蕭秉……瑞? 與此同時,寢宮前。 “為什么還沒來?” 皇后越發(fā)著急。她已經(jīng)能聽到了遠(yuǎn)處的喧嘩,那一定是康王的兵馬沖過北宮門了,可為什么還沒來。 “娘娘,也許……也許只是暫時被困住了,畢竟……畢竟宮里還有禁軍,不可能毫無反應(yīng)……” “一個人頭賞黃金十兩,殺一個有官爵的黃金百兩,這樣都不夠他們拼命的嗎!” 桓岫打昏一個侍衛(wèi),湊巧聽見皇后的聲響,忍不住嗤笑。 一個人頭黃金十兩,殺一個有官爵的黃金百兩?這一對狗男女倒是撥的一手好算盤。 “你笑什么?” 桓岫的笑聲并無任何遮掩,皇后神色霎時變得很難看。她把所有的都押在了康王的身上,這時候哪里容得下任何一絲嘲諷的笑。 “撞開!給我把門撞開!” 皇后已經(jīng)連儀態(tài)都顧及不上了?;羔兜男Γ屗桨l(fā)覺得如今的處境有些不太妙。 或許,根本她和康王一起,就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一個圈套。 這個圈套,也許已經(jīng)套住了他們?,F(xiàn)在唯一可能突破這個圈套的,只有把皇帝抓到手。 “撞開!把門撞開,拿住皇帝!”皇后嘶聲高喊,反叛的目的已經(jīng)不再遮掩。 康王那邊的叛軍好歹是舉著“營救皇帝”的大旗,聲稱皇帝被挾持,因此一路高呼殺進(jìn)北宮門。但皇后這里已經(jīng)絲毫不再顧及什么營救了。 桓岫只有一人,身邊又圍攏了進(jìn)攻的侍衛(wèi),想要脫身已不容易。寢宮的門終于被撞得開始松動起來。 然而寢宮內(nèi),仍舊沒有任何的聲音。 “不對……” 寢宮里安靜的詭異,皇帝就算病得再重,也不該至今沒有任何反應(yīng)。而且這扇門,何時變得如此堅不可摧。 念至此,皇后突然回過神來大喊:“走!快走!” 宮女一時沒能反應(yīng)過來?;屎螽?dāng)即甩開身邊的累贅,提著裙子就要往外跑,仿佛在那扇門后,有兇猛的巨獸蠢蠢欲動,只要打開,她必萬劫不復(fù)。 可是已經(jīng)遲了。 遠(yuǎn)處的殺聲已經(jīng)消失,反而有馬蹄踏地的聲音迅疾地由遠(yuǎn)及近而來。 緊接著,蕭秉瑞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兒臣奉旨平叛,母后這是要去哪兒?” 桓岫砍昏最后一個侍衛(wèi),循聲望去,皇后臉色發(fā)白,連連后退。 “六殿下……這是……做什么?” 緊閉的宮門這時候霍然從里頭推開,撞門的侍衛(wèi)轉(zhuǎn)瞬間被人制伏?;屎蠡仡^,看著從寢宮內(nèi)漸次走出,腳步整齊劃一的鐵甲兵卒,緩緩睜大了眼睛。 傳聞中大病一場,時日無多的皇帝,大步邁出,精神飽滿,似乎絲毫沒有受到方才任何影響。而在他的身邊,是一如既往侍奉左右的盧益,還有不知何時進(jìn)宮的呂長真。 “拿下了?”皇帝問。 蕭秉瑞下馬,撩衣下拜,雙手高舉,呈上虎符:“叛軍已拿下!請父皇收回虎符!” 皇帝頷首,身側(cè)的盧益躬身走下臺階,接過虎符。從皇后身旁走過時,這個已經(jīng)在皇帝身旁侍奉了幾十年的老宦官忽的笑了笑,問道:“娘娘這是要去哪兒?” 同樣的問題,蕭秉瑞問了,盧益也問了。 皇后笑了笑,顫聲:“沒有……我……本宮沒有要去哪……”她下意識地往蕭秉瑞身后去看,那里都是身著鐵甲的兵卒,陌生的,看不到康王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