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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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情:“照她的意思,她就是嫌棄我的出身。也討厭我奪了她兒子的心,她看不慣她兒子眼里只有我?!?/br> 宗綾想到自己見過的韓淑妃,雍容端莊,面容和善,看起來雖有些富貴人難以避免的富貴病,倒真看不出來是個那般苛刻又神經的人。 解情:“她料準了我就算與秦蒙湛說這些事,秦蒙湛也不會信,反而更是加大矛盾。她逼我離開,告訴我秦蒙湛已經有了其他的女人,告訴我秦蒙湛對我的情義已經盡了。我也是真的累了,我是個自私的人,就算為了兒子,我也無法將就與越來越過分的秦蒙湛繼續(xù)這段婚姻。韓淑妃答應幫我離開,我便就答應了離開?!?/br> 宗綾:“那你為何認為燒你的人就是二皇子?” 解情:“韓淑妃答應在我兒子滿月酒的那天派人掩護我離開,答應她的那天晚上,我終究是禁不住想去找秦蒙湛一次。那個時候,我的心里是不甘的,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在不甘什么。只是當我去到前院他的書房,我親耳聽到他吩咐殺了我,殺了我這個不忠的女人,殺了我這個生了孩子就沒用了女人?!蹦莻€聲音,就像是魔咒,震的她全身心都在疼。 宗綾:“這……” 解情吸了吸鼻子,壓下想再流淚的沖動:“當天晚上我就逃了,沒讓韓淑妃幫忙,卻出奇的順利。后來我在兩百里外的金鎮(zhèn)鎮(zhèn)頭那個破神廟歇息時,神廟莫名起火……” 這大概是說到了她覺得最可怕的地方,那種被燒死的疼痛絕望,任誰也無法承受。她顫抖著蹲下身抱緊了自己,臉上慘白一片,她說不下去。 宗綾趕緊蹲下去抱住她,哽咽道:“這些就別說了,不要回憶那個過程?!彼步洑v過將死的感受,卻知道在大火中被燒死肯定比被在黑暗中餓死更可怕。 解情默了許久,她神色呆滯的繼續(xù)道:“后來怎樣,我都不知道了。醒來時在一個山腳的小茅屋里,小茅屋的主人是一個女大夫。她告訴我,是我運氣好,趕上了下傾盆大雨,她借著大雨救了我。只是我渾身上下卻沒一處沒燒傷的,我昏迷了半年,醒來時頭發(fā)長了出來,身上臉上都是疤,沒法說話。后來她教我醫(yī)術,陪我積極活下去。好不容易能說話了,嗓子卻留下了難以治愈的毛病。在我漸漸脫離了消極情緒后,她走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不知道她來自何處,就那么再也見不了了。我一個人生活了兩年,在前年才有勇氣來耀都看我兒子?!?/br> 宗綾疑惑:“那你怎么確定燒你的,就是二皇子?!?/br> 解情:“那些年,我所待的地方離金鎮(zhèn)并不遠。我醒來沒多久,去過那燒毀的破廟一次。我在那里呆了整整一天,無意中讓我發(fā)現了杜勛的隨身攜帶的銅戒指。那是她母親的遺物,雖不值錢,他從來不離身。” 宗綾:“可你也不能因為那個戒指,就覺得要燒你的人是二皇子??!” 解情恨道:“若只是一個戒指,我不會認為是他派的人,可他說過要殺我,這世間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宗綾這下有點無言以對了,總不可能說她聽錯了,自己丈夫的聲音哪能輕易聽錯的? 可她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便道了聲:“親眼見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何況只是聽到的,要不你還是與二皇子對質一下吧?嗯?” 解情冷哼:“已沒有必要。” 站在門外的秦蒙湛將解情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里,他神色呆滯,眼眸通紅,緊握著拳頭壓抑著自己。他該是進去給她解釋的,解釋前前后后的所有誤會,可他竟是提不起半點力氣。 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發(fā)誓要保護好的妻子,還給予了她最大的痛苦,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他似乎連解釋的資格都沒有。 邁起沉重的步伐,他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如游魂一般踉蹌著離去,嘴里呢喃著:“母妃……母妃……”真的什么都是他的母妃做的。 雖然當年紫荊被誣陷的事情,查不出有力些的證據,可那場大火的證據卻直指母妃身邊的裘嬤嬤。 醫(yī)館里的解情似是感應到什么,她抬眸望去,就見到秦蒙湛那如丟了魂般的背影,她冷笑了起來。 宗綾循著看到秦蒙湛的背影,心下有些覺得不妙。 他這是什么都聽到了? 可若是什么都聽到了,為何不進來解釋? 解情去到桌邊為自己倒了杯水喝下,看似無異的道了聲:“我去給阿晨起床。” 宗綾怔怔的點了點頭。 這一日,突然變天,隨著一陣陣雷鳴與閃電過后,耀都里外下起了傾盆大雨,轉瞬地上的水就猶如涓涓河流。 秦蒙湛坐在河邊任雨水澆打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的河水以可以看得見的速度在漲高。 不少行人匆匆路過,沒人有心思注意到有個人在雨下河邊坐了一整天。 后來還是坐在馬車里的秦洬透過露了點縫的窗牖,精準的發(fā)現坐在河邊如泥塑一般的熟悉身影。 他面色不驚的吩咐馬車過去停下,沒有下馬車,而是撩開紗簾看著秦蒙湛的背影,淡問:“這是腦子哪里出了問題?”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這個侄子。 秦蒙湛似乎并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沒有半點反應。 秦洬對外頭的葛叔道:“下去看看二殿下是否死了?!?/br> 葛叔馬上下去,伸長脖子瞧了瞧秦蒙湛的臉,見到他臉色蒼白,眼里似乎有淚與雨水混在一起,薄唇微動,似乎在呢喃著什么。 葛叔回去對秦洬道:“回王爺,二殿下還活著?!?/br> 秦洬沒再看秦蒙湛一眼,只道了聲:“走吧!” 葛叔:“是!” 秦蒙湛仍是在這里坐,照理說這個季節(jié)的雨該是下不久的,卻仿若就是為了故意淋他,到了深夜,也仍舊是下不停。 后來他終于動了,拖著濕透了的身子起身,邁步離去。而他一路所去的方向,正是皇宮的方向。當下宮門已閉,宮衛(wèi)見到是他,便不得不放了行,并有人去了齊云帝的祈赫殿通報此事。 近些日子齊云帝事多,這個時辰也才放下折子準備歇息,卻聽下面來報秦蒙湛淋著雨神色異常的前往了后宮韓淑妃那兒。 齊云帝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兒子,仔細一問秦蒙湛的狀態(tài)后,當即擔心的不顧大雨,就起身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當下,睡不著的韓淑妃正坐在自己宮里的榻上與裘嬤嬤說話:“你說,到底該如何殺了那解大夫,才能不被阿湛發(fā)覺?”她這個人素來謹慎,要么不做,要做便能保證他兒子查不到她頭上。 “這……”裘嬤嬤想了下,“這事恐怕還得從長計議,畢竟這位解大夫可不比曾經的紫荊是住在脩王府的,有些難以算計?!?/br> 曾經韓淑妃想對紫荊做什么,是輕而易舉,畢竟是親人。 韓淑妃想到這些日子一直住在那頤明醫(yī)館的阿晨,嘆息道:“本宮還真是不喜自己的乖孫在那女人身邊,還是早些殺了好?!?/br> 秦蒙湛站在暖閣的簾外,聽著自己素來覺得最溫婉善良,善解人意的母妃以輕飄飄的語氣說著最惡毒的話。 他握緊了拳頭,通紅的眸子里瞬間變得陰冷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