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我只看到一個臀部長歪了的老女人?！?/br>
    “……”

    李文森伸手攔住他：

    “我記得《行為守則》里明確說了，禁止新人亂敲門。如果你想拜訪我，要先向我提交申請書，否則后果會很嚴重?！?/br>
    “你說那本累贅的小冊子？我早扔了?！?/br>
    英格拉姆完全無視她攔他的舉動：

    “本少爺這輩子連美國憲法都沒遵守過，還會去看一本破守則？老師你真可愛?！?/br>
    再度被撥到一邊的李文森：“……”

    只是，還沒等英格拉姆走到兩步——

    “等等。”

    他站在庭院中央，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回過頭，慢慢地說：

    “我剛才有沒有給你噴香水？”

    “沒有?！?/br>
    李文森又攔在他前面：

    “我建議你回去稍微閱讀一下那本守則，私人時間我有權(quán)不接待……”

    她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里。

    因為英格拉姆忽然向前走了幾步，雙手捧著她的臉，像犬類辨認自己的領(lǐng)地一樣，在她脖子邊嗅了嗅。

    “完了，我的鼻子失靈了?！?/br>
    他以一種費解的，仿佛看世界末日一般的眼神看著她：

    “以前從沒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我居然在沒有給你噴香水的情況下，還覺得你的味道很好聞。”

    李文森：“……”

    抱歉，你不是鼻子失靈，你是大腦失常。

    “一定是你昨天太帥，把我迷住了。”

    他喃喃地說

    “難道這就是愛情？”

    ……

    李文森看了他三秒。

    然后她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你等一下，我去幫你聯(lián)系一個好一點的神經(jīng)科醫(yī)生?！?/br>
    “我的大腦就像我的美貌一樣毫無瑕疵。”

    英格拉姆奪過她的手機，再一次試圖從她身邊的窄縫里硬擠進去：

    “而且我今天來，是要找你探討嚴肅的心理學問題，你不能把你的學生拒之門外?！?/br>
    “非進不可？”

    “當然?！?/br>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再往里走?！?/br>
    “你嚇不倒我。”

    “那你進吧?！?/br>
    李文森側(cè)身讓開路：

    “我已經(jīng)提醒你了?！?/br>
    “你是無法阻止我的，老師。”

    英格拉姆推開玄關(guān)門，燦爛地笑了：

    “我可是整整找了你十個小時，就算此刻山洪暴發(fā)，也無法把我從你身邊沖走……走！走！走！走！”

    他臉上的肌rou，忽然像波浪一樣起伏起來。

    兩秒鐘后，他“噗通”一聲，栽倒在玄關(guān)門口。

    ……看看吧。

    年輕人就是這么不知輕重。

    都說不要在里隨便敲門了，很危險的。

    ……

    “玄關(guān)虹膜驗證失敗，發(fā)現(xiàn)陌生生物入侵，振蕩電路裝置激活?！?/br>
    伽俐雷愉快的聲音響起：

    “抱歉，夫人，伽俐雷不小心把電擊強度調(diào)高了一點，釋放電量大約是普通電擊棍的兩倍?！?/br>
    “沒事，你做的很好?！?/br>
    李文森從英格拉姆不省人事的尸體上跨過：

    “看看他死了沒，沒死就扔到門外去。”

    “要是死了呢？”

    “死了就扔到垃圾桶去。”

    “好的，雖然先生什么都沒說，但伽俐雷敢用硬盤發(fā)誓，他也很想把這具尸體扔進垃圾桶。”

    伽俐雷開心地用力臂吊起英格拉姆的衣領(lǐng)：

    “因為在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親吻您的時候，先生就站在窗邊，久久地凝視著那不忠的一幕?！?/br>
    “……”

    李文森順手關(guān)上門，默默地想……

    吻手禮是正常西方禮儀，她哪里不忠了？

    而直到她走回客廳時，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

    喂，講真，她到底為什么要對喬伊忠誠？

    ……

    “處理完了？”

    剛剛見證了不忠一幕的喬伊正坐在沙發(fā)上，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只鉛筆，視線從李文森進來后就沒離開過她。

    “你的學生？”

    “名義上?！?/br>
    李文森把腌制好的烤鴨放回冰箱：

    “因為我沒有什么能教給他?！?/br>
    “以這個男人的大腦容量，你確實沒有什么能教給他?！?/br>
    喬伊一路盯著她從冰箱走到窗邊的衣帽架下：

    “你要出門？”

    “嗯。”

    “為什么？”

    “論文。”

    “哦，你想找理由也應該找一個合理一點的。你出門的計劃是臨時制定的，依據(jù)是你去開門之前視線在我的mac pro上停留了十五秒，這意味著你今天原本打算窩在沙發(fā)上打一天的超級瑪麗?！?/br>
    他手指在膝蓋上不動聲色地敲了敲：

    “什么讓你改變了想法？”

    “……”

    “英格拉姆？”

    “……”

    “你要去找誰？”

    “……”

    “安德森？”

    “……”

    只可惜，喬伊準確無誤的猜測，李文森根本沒認真聽。

    她伸手，想從衣帽架上拿下自己的薄外套。

    而窗外，一只布谷鳥停在繁華嫩葉當中，不知是否被她的動作驚擾，“布谷谷”地啼叫了一聲，抖了抖羽毛，從花叢中飛起。

    李文森的動作忽然靜止了。

    一切細節(jié)都被放大，一秒鐘被無限拉長。

    那只鳥啼叫、張翅、飛向遠方。

    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放慢的電影鏡頭。

    ……

    “我雖然聽不到你們兩個人的對話，但不湊巧，我恰好懂得識別唇語?！?/br>
    她身后，喬伊有規(guī)律地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鉛筆：

    “你眼神的轉(zhuǎn)變，出現(xiàn)在他提到南路公……”

    “喬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