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第202章 4.130 恐怖列車游樂園驚魂 血祭復活陣。顧名思義, 是一種通過祭血的方法才得以施展的邪惡陣法。但對諾厄來說,邪不邪惡無所謂,關鍵是結果。況且男人本身便是魔族, 又遑論正邪? 從手札上記錄的來看, 諾厄殺死了49個人,用他們的活血為引,繪制成血祭復活陣。除此之外,手剎上還詳細記錄了諾厄準備陣法以及施展復活的全過程, 每章空白處也備注了自己的心得和遇到的問題。 看得出來, 前期很順利, 但在最后一步的重塑rou身上, 卻遇到了阻礙。放在陣眼中的少年的殘尸并沒能通過血引融合。 后來諾厄翻遍古籍之后才知道,有可能是因為妖孽少年靈魂不完整的干系。因此諾厄又廢了一番功夫進行靈魂牽引。 原以為殘缺的靈魂是因怨氣不散, 還徘徊在魔堡的會客室里。可等結果出來,卻發(fā)現(xiàn)那一抹殘魂竟附在魔主身上。諾厄認為殺了少年的是魔主,否則少年的冤魂何至于糾纏后者? 如此這般, 諾厄就去找魔主了。 當初妖孽少年慘死在諾厄面前, 男人心神受創(chuàng), 此番又遇到靈魂在魔主身上這種事情, 瞬間覺得這是一場驚天的大陰謀。不若然, 高等魔族原被關押得好好的,怎會無緣無故跑出來?救援又為何遲遲不到?在魔堡主殿中,一直討厭他的魔主又為何總是話里話外地拖延時間? 然而問題是,諾厄把魔主殺死了, 那一絲殘魂仍沒有回歸陣中。不但沒有回歸,連帶著其它的殘魂都全都消失在天地間。沒有完整魂魄,血祭復活陣又有何意義? 諾厄心生絕望,被押進絕望迷宮時完全沒有反抗。 從那以后,他一直渾渾噩噩,混吃等死,無奈作為魔族的親王,天生天養(yǎng),壽元不知幾何,真要等到死那一刻還不知道什么時候。 直到又一個跟少年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男孩兒到來,諾厄才重新振作起來。無根的人生就仿佛找到了寄托,但也讓他患得患失,恐慌著男孩兒的離開。接著發(fā)生了一些事情,男孩兒也死了。死狀除身上的痕跡不同之外,跟曾經(jīng)葬身魔族爪下的少年一模一樣。 諾厄?qū)W識淵博,見識深廣,很快在腦海記憶庫中找到一個回魂術。立刻著手對男孩兒的靈魂召喚。按照一般規(guī)律,男孩兒死在這里,靈魂不會很快消散,要凝聚的話是很容易的,可諾厄連守三天,都沒能召回男孩兒的魂魄,這就奇怪了。 為了找到他的靈魂,諾厄施展禁術對男孩兒進行靈魂回溯,這個禁術可以追溯到本源,也能追蹤靈魂的去向。結果如何,方鈺不知道,諾厄并沒有記錄回溯的過程,而且后面也沒了內(nèi)容。 只有兩句話。 ——沒想到是他。 ——沒想到是他! 重復的兩句話。 第二句的五個字,被鋼筆凌亂用力的劃痕所覆蓋,接連好幾頁被劃破,紙張往外翻卷,如同被鈍刀劃開的皮rou,令人毛骨悚然。 不用想了,肯定是諾厄發(fā)現(xiàn)了年輕男孩兒=妖孽少年=魔主! 被同一個人騙,真的有點兒慘。換做是方鈺,肯定把那個魔主捅死上千次。別誤會,是字面意思。 可諾厄呢?似乎還對自己親手殺死過魔主,又或者把年輕男孩兒殺死做成人偶娃娃而耿耿于懷。 好吧,雖然這事兒諾厄也做得很不地道就是。 這件事太復雜了,真的追究起來,到底誰對說錯,很難有定論。只是方鈺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無辜的人,卷入其中,被諾厄又咬又捅的,他真的沒那么寬宏大量,很生氣! 將手札放進抽屜里,方鈺轉頭重新打量房間,他一直有個疑惑,那就是年輕男孩兒原本的尸體在哪里?靈魂雖然寄身在人偶娃娃身上,可人類的軀殼呢?被諾厄藏在什么地方去了? 衣柜,床底都找遍了,也沒什么發(fā)現(xiàn)。 方鈺扭頭看向角落的壁爐,里面黑漆漆的。記得那時候高等魔族就是從里面鉆出來的,會不會其實里面就有一個通道? 方鈺蹲在壁爐口,小心翼翼地往里看。 他被迫害妄想癥有點兒嚴重,總覺得如果伸出頭,萬一上面掉個什么東西把它腦袋切掉了怎么辦? 所以方鈺瞪著一雙眼,拼命往里瞧。 “天網(wǎng)。” 天網(wǎng)通體泛著科技藍光飛到手邊。 方鈺摸了摸天網(wǎng)的棍身,“你飛下去看看,把畫面錄下來?!?/br> 天網(wǎng)發(fā)出一道歡愉的系統(tǒng)音,接著變成一個金屬殼子圓球,飛進了壁爐里。等待的期間,方鈺生怕諾厄回來,頻頻往門口張望。他倒不擔心陸少華,具體為什么說不上來,這家伙隱藏得很深。 諾厄也不知道追他們追哪兒去了,十幾分鐘過去了都沒回來。其實方鈺應該趁此機會直接從爆開的大門離開,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不去壁爐里看一看恐怕會后悔。 源于對某種探究的心理,方鈺一直蹲在原地。 不多時,天網(wǎng)從壁爐里飛出來,迅速將錄下來的畫面投影在虛空中。如方鈺所猜測一樣,壁爐里面別有洞天,甚至還有一個通往外界的出口。直到這時,方鈺才醒悟過來,為什么諾厄會憑空出現(xiàn)在臥室里,畢竟門已經(jīng)堵住了,原來諾厄是從壁爐里出來的。 方鈺抓著天網(wǎng),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筆直往下的通道不深,三米的高度就到了底,隨后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條康莊大道。一路走去,他發(fā)現(xiàn)了好幾個牢籠。每個牢籠里都堆放著森森白骨。應該都是諾厄曾經(jīng)抓進來的迷宮闖入者。 又走了一會兒,方鈺路過一個小隔間,隔間裝飾得富麗堂皇,中間放著一個等身高的鐵皮箱子??粗@個箱子,方鈺心里隱約有了猜測。他可能找到了年輕男孩兒的尸身所在。 鐵皮箱子沒鎖,方鈺很輕易地打開。 箱子里鋪了很多層柔軟光滑的細娟,跟方鈺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男孩兒穿著潔白的西裝禮服,領口處層層疊疊的花邊垂在身前,更加襯得那張臉小巧而精致,可以看得出來諾厄?qū)⑦@具尸體保養(yǎng)得非常好,面色紅潤,雙唇柔軟,乍一眼看上去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方鈺看了會兒,準備蓋上鐵皮盒子, 不料躺在盒子里的年輕男孩兒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珠子轉了轉,最后定格在方鈺臉上。 方鈺看著他。 他看著方鈺。 猛地,年輕男孩兒忽然張開嘴,亮出獠牙朝方鈺咬來,誰知這一挺身就直接撞在硬邦邦的鐵板上,額頭與之碰撞發(fā)出咚的一聲巨響。 方鈺干凈利落地合上蓋,落上鎖,一腳把鐵皮箱子踢到角落里。望著不斷發(fā)出砰砰砰聲響的鐵皮箱子,他起身后,面無表情地長舒一口氣,“媽的嚇死爺爺了?!?/br> 沒有再多待,方鈺轉身離開。 絕望迷宮出口處,裁判垂著手靜靜站立,臉微微朝著出口附近,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在他旁邊還有兩個人,均是幾分鐘前成功離開絕望迷宮的乘客,一個是1號車廂的隊長。一個來自3號車廂,是名穿得很可愛的女生,年紀不超過18歲,此刻這名女生正洋溢著笑臉跟那位1號車廂的隊長打招呼。 “咳咳……”片刻后,出口處有兩道身影攙扶著出現(xiàn)。裁判朝兩人身后看了一眼,見沒有其他人,默默扭過了頭。 沐浴著外面的美好陽光,羅烈跟陳露這才有了重獲新生的感覺,精疲力盡之下,再也無法站立,雙雙滾落在地,也不管是不是臉貼著地,兩人表情都非常難看,絲毫沒因為離開迷宮而高興。 因為,康寧死了。 被陳昶一刀秒殺,雖然沒看清到底是怎么殺的,但大家分散后,再找到康寧時,陳昶正站在旁邊,手中的刀還在淌血。周圍沒有其他人,不是他殺的又是誰?那么深的傷口,排除被方鈺拿走了龍紋彎刀,又獨自離開去找人的陸少華,擁有利器的人除了陳昶就沒有其他人選了! “躺在這里裝死嗎?”一道奚落的聲音憑空響起,連腳步聲都沒聽見。羅烈和陳露驚悚之下,猛然回頭,看著正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的陳昶,兩人眸底爆射出強烈的殺意。 “嗯?他還沒出來?!睂扇说暮抟庖暼魺o睹,陳昶踩著輕快的腳步掠過,發(fā)現(xiàn)周圍沒有方鈺的身影,表情這才微微一變。 陳昶轉身又想進迷宮,卻被一旁的裁判攔下,“離開迷宮后不能再次進入?!?/br> 陳昶唇角微抿,手里的武器反射著陽光,發(fā)出刺目凌冽的光暈,卻是沒有溫度的寒光,“如果我非要進去呢?” 裁判不為所動,“淘汰?!?/br> 陳昶瞳孔微縮,“可游戲規(guī)則明明是超過游戲時間才淘汰。你現(xiàn)在才跟我說離開又不能再進去,規(guī)則難道不是要開始游戲之前都像玩家說明的嗎?你這個裁判當?shù)貌粔蚋癜 !?/br> “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陳昶垂著眼皮,握著刀的手不由收緊,發(fā)出咯吱聲響。過了良久才勾起唇角,“哼,算了,不進去就不進去。”他一邊說著一邊靠在墻上,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這時,迷宮上空的空間忽然扭曲了一下,而近在眼前的出口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裁判斗篷底下的臉色一變,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迷宮里,距離出口處不遠,方鈺被諾厄摁在地上,無法動彈,四肢均被金色的鎖鏈拴住,褲子被褪去一半。 陸少華在他旁邊,此刻也是昏迷不醒,龍紋彎刀自動釋放出光罩籠罩下來,隔絕了魔氣的侵蝕。 諾厄一口咬住方鈺的脖頸,一邊咬一邊攻城略地,還一邊不停地流下血淚,“為什么要走,為什么要離開……為什么……永遠留下陪我不好嗎?” 第203章 4.131 恐怖列車游樂園驚魂 絕望迷宮上方烏云罩頂, 空間扭曲, 四面八方涌來無盡的吸力, 要將整座迷宮連根拔起,拉扯進遙遠的虛空之中。 眼看入口處變得模糊不清, 即將消失, 裁判無法再坐以待斃, 閃身沖進了迷宮。 迷宮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裁判并不清楚,他只是一個裁判。 對于恐怖列車和各個恐怖片世界的來源與形成, 他同樣也知之甚少。但作為裁判, 他有權利對出現(xiàn)bug的世界進行一定的干涉。 現(xiàn)在的絕望迷宮,很明顯出現(xiàn)了空間不穩(wěn)定的情況。為了最終戰(zhàn)得以繼續(xù),裁判也能光明正大地插手一些東西。 他原本打算在迷宮消失前將方鈺帶回即可,誰知剛走一段距離, 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只是…… 方鈺并不像裁判想象中那樣是遇到什么危險。 不過……被這么對待,恐怕也不是什么人能夠承受得了的吧? 方鈺個頭不高更不強壯,雖說體質(zhì)不錯,薄薄的肌rou覆蓋在周身,極具柔韌的美感, 但與之身上馳騁的男人相比就顯得太過纖細了。諾厄高大的身軀幾乎就將他包裹起來。 從裁判的角度, 只能看到方鈺的腦袋, 顫抖的頭發(fā)絲,偶爾露出來的白皙臉龐,以及像要抓到什么救命稻草般而用力伸出來的手臂, 在昏暗的光線下,那片白脆弱又讓人驚艷。 入口處的光亮被擋住,方鈺艱難地仰起脖子,仿佛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黑影。 他已經(jīng)快分辨不清虛幻與現(xiàn)實,頻頻席卷而上的異樣就像層層疊疊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沖刷著身體和理智。 感覺自己像一條被獵人抓在岸上的魚,唯有無力地擺動…… 對上方鈺噙滿淚水,暈染著紅暈的眸子,裁判渾身一震,恍若被一把重錘砸下來猛地將他敲醒。 剛才是怎么了? 裁判皺起眉頭,死死將體內(nèi)沸騰的灼熱壓下去。僅僅看上幾眼就已“身不由己”,再多看下去還得了?他暗嘆一聲,從脖頸間取下一條鑲嵌著空間石的吊墜。 隨著他發(fā)力,空間石驟然發(fā)出一道絢爛的白光。 白光以裁判為中心輻射開去,所到之處,時間空間瞬間靜止。 接著,裁判捏著空間石朝方鈺和諾厄走去。到了近前,兩人相連的部位清晰可見。身上用以遮掩本相的黑霧如同沸水一般劇烈地翻滾,那是他許久許久都未能體會過的憤怒。 可惜留給他救人的時間不多,空間石只能維持一分鐘。 裁判俯身攬著方鈺的雙肩把人往外面扯,一身清脆的啵~響,他成功將人攬入了懷中。垂眸看著那一身斑駁慘烈的各種痕跡,還有沿著路徑往下流淌的混合精華,斗篷一揮蓋住方鈺的身體。 臨走時,裁判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陸少華,想了想,還是把人一起帶出去了。 踏出出口的同一瞬間,空間石的作用消失。 諾厄清醒過來,看著空空如也的通道,先是愕然,隨后想明白什么,發(fā)出一聲低吼。 低吼聲綿綿不斷,穿透層層空間響徹整片游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