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晗回到警局，九哥就已經(jīng)在等著他了。

    “怎么樣，有什么突破點了嗎？”

    齊晗搖搖頭，他看到九哥手機捏著一張紙，“這什么？”

    “哦，這個啊，”九哥把紙張遞給齊晗，“是孟夏在腐蝕的地板那里取樣發(fā)現(xiàn)的一些東西。你看看。”

    齊晗接過來，強酸中不只有濃硫酸，還有一些其他的雜質(zhì)，孟夏得出的結(jié)論是，毛發(fā)。

    “哎？齊晗，你回來了?！泵舷纳蠘莵斫籨na比對結(jié)果，意外看到穿著黑色西裝和黑色襯衣的齊晗，領帶也是黑色，只有胸前別了一朵白色的塑料花?？圩酉档阶钌厦?，更襯得齊晗皮膚蒼白如雪，一雙眼眸里裝著星辰大海。

    “喏，檢測結(jié)果出來了，死者確實是衛(wèi)曉蕾?！?/br>
    齊晗蹙緊了眉頭。

    “但是已經(jīng)推測不出死者死亡的時間，兇手留下的痕跡也都消失了?！?/br>
    “不對，”齊晗看著尸檢報告，“就算是強酸，也不可能腐蝕得這么徹底?！?/br>
    九哥似乎是懂了，只是孟夏還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齊晗扭頭看向她，“死者的衣服去哪了？”

    “會不會已經(jīng)被兇手處理了？”九哥道，“畢竟那么干凈得案發(fā)現(xiàn)場……”

    齊晗回憶著嚴菲的性格，說話的方式，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不會，讓尸體回歸無形，最好的方式是讓它埋于泥土之中，而尸體身上的衣服，最好的辦法，是……”他抬起眼眸，“去衛(wèi)曉蕾家里，她生前穿過的衣服應該還在衣柜里?！?/br>
    “齊晗，你也別忘了，衛(wèi)曉蕾很有可能在遇害時，根本沒有穿衣服?！本鸥缣岢隽瞬煌囊庖姟?/br>
    “對，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齊晗點頭，“所以我們只能盡可能地抓住或許可以指向真兇的線索查下去?！?/br>
    “九哥，你去一趟嚴菲的化學實驗室，她現(xiàn)在還沒有見過你，你就說，是去購買一批化學藥品的。”

    “好?！?/br>
    孟夏一把拉住了連軸轉(zhuǎn)的齊晗。

    “怎么了？”

    孟夏打量著他那一身禁欲系的正裝，“你就穿著這個去現(xiàn)場??？”

    齊晗低頭看了看，“我回來再換吧?！?/br>
    孟夏看著齊晗挺拔頎長的背影，咂咂嘴，輕輕搖了搖頭。

    李小莞已經(jīng)有大半天沒見到齊晗了，她又不好意思問，一個人在警局里晃了晃，每個人都很忙碌，只有她一個人無所事事的。她突然發(fā)現(xiàn)，離開了齊晗，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李小莞停了下來，以前她可是有過目標的。

    “王哥，我想借閱一下資料?！?/br>
    “編號呢？”檔案室管理員王健昆問道。

    李小莞想了想，“就是齊晗老師沒有破獲的案子?！?/br>
    王健昆樂了，“哎小莞，你也不是第一天才來，齊哥還有破不了的案子？”

    李小莞撇撇嘴，“那有沒有他判斷失誤的？”

    “……你這么說，我倒是記得有一個。不過，不是齊哥判斷失誤，而是他因為感冒，錯過了調(diào)查……我給你找找吧?！?/br>
    齊晗打了個噴嚏。他蹭蹭鼻子，微微莫名其妙。

    九哥坐在實驗室的會客室，經(jīng)理的秘書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九哥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那塊手表是百達翡麗的。

    “先生，我們經(jīng)理出去吃午餐了。我已經(jīng)跟他說起過了，您稍等一下?！?/br>
    九哥點了點頭，頓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是太冷淡了，“謝謝你?！?/br>
    “沒事沒事?！迸貢蛄恐鸥?，神情曖昧，紅艷的嘴唇微張著，露出白潔的牙齒。

    九哥微微蹙了下眉頭，心里的嫌惡卻盛了幾分。

    還好那個女人走了出去，并沒有再說什么做什么。

    嚴菲吃過午飯，回到工作室時，卻發(fā)現(xiàn)經(jīng)理辦公室里坐著一個人。經(jīng)理有拜訪者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人即使是坐在柔軟的沙發(fā)上，脊背也挺得筆直。

    “嚴主任，”經(jīng)理秘書看到嚴菲，殷勤地打了個招呼。

    嚴菲問道，“那是誰？”

    “哦，”秘書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是來找經(jīng)理談生意的，”她湊近嚴菲耳邊，“感覺很神秘，有點帥誒?！?/br>
    嚴菲笑了一下，“是啊。我去工作了。”

    墻上的時鐘轉(zhuǎn)過了半圈，經(jīng)理辦公室的門終于再次被推開。

    “您就是胡先生吧？久等了，我去處理了一點事情。”進來的男人額頭上滿是汗水，眼神飄忽不定，卻好像又怕九哥注意到似的，趕緊收回目光。

    九哥也注意到了放在經(jīng)理辦公桌后面的實驗中的那一組裝置。

    “胡先生，聽我的秘書說，”經(jīng)理的目光依舊控制不住地往那上面瞟，“您是要和我談一個項目？”

    “準確地說，應該是要在實驗室購買一批藥品?！本鸥缧Φ贸劣?，他環(huán)顧著整間實驗室，“經(jīng)理，你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經(jīng)理看了他許久，“胡先生打算出多少錢？”

    “您覺得什么價錢合適？”

    經(jīng)理笑了一下，“明人不說暗話，兩百刀?！?/br>
    九哥心里一驚，這個價錢……他表面上依舊鎮(zhèn)定，“可以。不過，我有個要求。”

    “胡先生，既然是做生意的，我當然會讓您滿意，但說無妨。”

    九哥笑道，“這東西里面，可不能有臟東西啊?！?/br>
    經(jīng)理點點頭，“我們這個實驗室之前在做生物實驗，可能摻了點兒雜七雜八的，不過，不會影響到咱們得交易。胡先生什么時候有空，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br>
    “沒問題?！本鸥缃舆^經(jīng)理遞過來的煙，打火機點亮了那一點紅焰，“不過，我有幾個問題要咨詢一下?！?/br>
    “您說?！?/br>
    九哥叼著煙，添了幾分痞氣，他揚眉看向穿著白色制服的嚴菲，“她，你知道多少？”

    “兄弟，您眼光可以啊，不過，這位可是連我都惹不起的，”他夾著煙，語氣輕佻，“我們實驗室的王牌專家?！?/br>
    “這么說，她能接觸到整間實驗室的藥品？”

    “當然。”經(jīng)理轉(zhuǎn)而道，“不過咱們兄弟交易的，她是接觸不到的?！?/br>
    九哥點了點頭，“這樣啊?！彼车浇?jīng)理桌子上的那份文件，唇邊已經(jīng)抑制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