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睡下的常江被叫起來，急忙趕到女生寢室門口，他是男老師也不方便進去，隋辯和商陶陶兩人扶著謝意，商陶陶還不忘帶上趙歲裊的書包，跟著常江一起坐上他的車去了山下的醫(yī)院。

    趙歲裊躡手躡腳回到謝意的宿舍，幾個男生已經(jīng)睡下了，她記掛著謝意，睡得并不安穩(wěn)。

    早上被鬧鈴叫起，趙歲裊呵了口氣，抱著被子坐起來，夢游般換上謝意放在床頭的睡衣。

    時間還早，她去盥洗室洗漱了一番，衛(wèi)生間在里面，趙歲裊鼓足勇氣走了進去。

    長這么大，第一次走進男廁所，趙歲裊把手揣在兜里，死死盯著地面，走過一長排站便器。

    最可惡的是，還有無聊的人在攀比誰尿得更遠。

    還是熟人。

    程淮往后面退了一步，趙歲裊差點撞上他，程淮看了他一眼，誠心邀約：“阿意，你也來?！?/br>
    才不來！

    你下流！

    趙歲裊一不小心把內(nèi)心想法說出來，程淮解決完，身心舒暢，看她扭著步子急急進了蹲廁，扭頭回來，問旁邊的江湛，“阿意他剛剛是不是臉紅了？”

    江湛揚著眉頭，說：“他還說你下流?！?/br>
    他是一班的副班長，也是程淮和謝意在學校宿舍的室友。

    趙歲裊在蹲廁里很快解決出來，程淮和江湛都在洗手間等他。

    程淮不太明白她剛才進去做了什么，哪有一個男生去蹲廁尿尿的事。

    “阿意，你怎么蹲著尿啊。”

    趙歲裊在流水下用力地搓洗著手指，搓到皮膚泛紅，隨便回答了句：“蹲著有利身體健康。”

    程淮更有興趣了，“真的？那我下次也試試?！?/br>
    鬼知道真的假的。

    她只知道自己真是沒臉見人了。

    第11章 探望謝意

    謝意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商陶陶一行人被常江送了回去，她們今天還要繼續(xù)訓練，常江打電話通知了俞璧鴻關(guān)于趙歲裊的病情，回來之后，安慰了他幾句，還得繼續(xù)上山照看班上的同學。

    他抬起輸液那只手，新來的小護士給扎了三次針才扎進去，趙歲裊白嫩的手背青了一片。

    可是，疼的人還是他。

    謝意燒得暈乎乎的，床旁邊放著趙歲裊的書包，他手機的鈴聲響起來，是系統(tǒng)鈴聲，響個不停。

    他趴在床上，將書包夠過來，取出手機，接通：“喂？”

    趙歲裊他們今天又恢復(fù)了訓練，趁著休息時間，她打了個電話給謝意。四下看看，大家不是在聊天就是各玩各的手機，她捂著手機做賊似的：“那個……你好些沒有？”

    謝意提不起勁，病懨懨地回：“沒有?！?/br>
    隔壁的幾個班這時還在訓練，踏步聲震耳欲聾，趙歲裊走遠幾步，聽見謝意出氣不勻，鼻音嗡嗡。

    生病可真難受，本來遭罪的人該是她。

    趙歲裊突然有幾分心疼他：“你好好休息啊?！?/br>
    “嗯。”

    教官在原地大喊：“集合！”

    趙歲裊掛了電話又回去接著訓練。各班軍訓已經(jīng)結(jié)束，到了全體人集中在一個大cao場整合排練的時候，看臺上站一排教官，有一個大黑臉教官拿著話筒站在最前面。

    謝意真的長高不少，趙歲裊被排在倒數(shù)幾個的靠后位置，她頭一次嘗試一米八的視野，空氣清新，視野開闊。尤其是站在人多的地方身高的優(yōu)勢特別明顯。

    她忍不住四下里看看，多幸福啊，沒有障礙物的阻隔，看過去全是一排排后腦勺。

    “那個男同學，就站在后面那個，你看什么看？”大黑臉吼。

    趙歲裊還沒意識到他叫自己，她又不是男同學。

    直到江湛低聲提醒她，“謝意，別看了，教官在說你?！?/br>
    趙歲裊猛地站正，手指緊貼褲縫，與大黑臉對視：“行，保持看我的姿勢啊，我最好看?！?/br>
    趙歲裊僵著脖子一動不動，大黑臉終于滿意放過她。

    很快，大黑臉就開始全體訓話了：“三班四排的女同學，你動作很優(yōu)美啊，你是不是有志成為廣場舞的領(lǐng)舞大媽？”

    因為全校整體狀態(tài)不好，被迫開始全體立正站軍姿休整。

    大黑臉的嘴炮模式持續(xù)蓄力中：“你們一中是名校吧，沒想到一中的學生就這樣，我真是漲見識了?！?/br>
    沒想到，回應(yīng)他的是整齊的鼓掌聲：“啪啪啪?！?/br>
    大黑臉無語：“鼓什么掌？真以為我夸你們哪?！?/br>
    讓你說反話——“啪啪啪?！?/br>
    大黑臉暴走了。

    中午在食堂吃飯，限時五分鐘，不能浪費必須全都吃完，趙歲裊實在沒什么胃口，端著飯盤發(fā)愁。

    她對面坐著江湛，趙歲裊想了想，把rou片偷偷撥進他碗里，“你長身體，多吃一點?！?/br>
    江湛抬眸，看了眼對他討好笑的趙歲裊。

    江湛莫名覺得這樣小機靈的“謝意”很好笑：“你干什么？”。

    趙歲裊愁眉苦臉指著碗：“吃不下?！?/br>
    “吃不下就給我？”

    趙歲裊偷偷摸摸又要把菜撥給他，江湛捏著“謝意”的手腕，低喝：“你自己吃。”

    兩人“眉來眼去”被教官看到，教官呵了聲，“那邊兩個男生怎么回事？就這點飯菜還推來推去一人嘗一口啊？”

    班上其他人紛紛投來注目。

    趙歲裊埋著頭裝死。

    教官……你不要講得這么基好不好。

    午休期間，趙歲裊打開手機，看到了來自她mama的三個未接來電。

    還有未讀短信：

    【裊裊，你現(xiàn)在怎么樣？mama打不通你電話，你看到回mama信息好不好。我和你們老師說了，你等會兒身體要是好些了，晚上我來接你回家?！?/br>
    趙歲裊本想直接回電話，但想想她現(xiàn)在用著謝意的身體，并不方便。于是給謝意發(fā)了條短信：【我mama可能晚上要來接你回去，你好些沒？】

    謝意沒有馬上回，他睡得昏沈。

    趙歲裊著急也沒用，寢室里男生都聚在一堆打牌，她也不想湊過去，于是默默拿起了屋角的掃帚開始做清潔。

    秦川翹著二郎腿，偶然看到趙歲裊一眼，樂了：“謝意，你處女座的？”這么愛干凈，有潔癖啊。

    趙歲裊搖頭。

    程淮說：“寢室里有人做清潔還不好啊。”把牌打完，他站起身，對趙歲裊伸伸懶腰：“阿意，等會洗澡，約嗎？”

    趙歲裊把掃帚放回去，回到謝意的床上坐下，側(cè)對著幾個男生：“……不約?！?/br>
    江湛收了牌，洗好，封進盒子里，藏起來，挑眉：“你不是天天都去澡堂嗎？”

    趙歲裊還是搖搖頭。

    秦川看著趙歲裊忸怩的模樣，不忍直視地別開眼睛，手掌蓋在眼上，連聲嘖嘖。

    程淮不明所以，又鼓動了趙歲裊一會，她往謝意床上一趟，聲稱要睡午覺。拿她無可奈何，幾個人自己走了。

    下午重覆上午的訓練內(nèi)容，正步踢得腿都軟了。誰都不比誰好到哪去，教官同樣喊到嗓音沙啞。

    結(jié)束完半天的訓練，常江到營地來查看班上情況，鼓勵了他們一番，讓大家再堅持堅持。

    趙歲裊捂著肚子走到長江面前：“老師，我胃疼，晚上我能請假去山下的醫(yī)院拿藥嗎？”

    常江忙關(guān)心道：“怎么回事？”

    趙歲裊使勁編：“可能是到了山上腸胃不太適應(yīng)?！?/br>
    常江面色不太對：“一個男生，你怎么這么嬌氣。到了山上就受不了了？”

    趙歲裊不太好意思低下頭。

    常江不贊同地搖了搖頭，謝意看起來也不算瘦弱，沒想到這么受不得苦，不過他也不能無視學生身體：“你等著，我給你開個假條，你拿去給教官。”

    趙歲裊暗自欣喜，謝意還沒回她信息，她打算借機去山下看看他。

    常江給了她整個晚上的假期，只要熄燈以前回去就行，有什么特別情況的話再聯(lián)系他。

    趙歲裊一個人沿著上山的盤山路往下走，她沒找到車站也沒看見路過的車，好在山不算高，她走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山腳。

    山下就一個醫(yī)院，不大，五層樓高的小樓。趙歲裊從普通病房一間間找過去，找到了躺在病床上昏睡的謝意。

    唇色泛白，長發(fā)散亂，趙歲裊看著自己的臉如此憔悴，心疼死了。

    搬來張板凳坐在謝意床邊，她已經(jīng)給mama回了短信，如果情況好些了會給她發(fā)信息，到時候再和她回家，今天先住在醫(yī)院里。

    謝意過了很久才醒來，先是不太耐煩地把長發(fā)撥開，趙歲裊的頭發(fā)又多又長，真不知道她怎么忍受得了。

    謝意手撐著床坐起來，趙歲裊把手里捧著的一杯溫水遞給他：“剛接的?！?/br>
    他喝了一口：“你怎么來了？”

    “看看你，好些了沒？”

    謝意的喉嚨不那么痛了，他一口一口抿著溫水：“不太好?！?/br>
    比起第一次的互換，他現(xiàn)在鎮(zhèn)定了很多，他今天吊了三瓶水，一整天基本是在床上躺著度過的，情況比中考時嚴重更多。

    趙歲裊把小板凳往謝意的方向挪挪，靠他更近一點：“你說，是不是因為……我發(fā)燒的關(guān)系？”

    “有可能?！?/br>
    趙歲裊很愧疚：“我以后一定少生病?！彪m然她也不能控制。

    謝意咳了兩聲，趙歲裊忙給他輕輕拍背，謝意說：“如果真是這樣，身體沒問題之后就會換回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