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幸？”

    “是。”老九說這就將自己是如何在王府中整理東西，那邊得了信兒，賈赦想用腳踏車一用。

    剩下的也就是今日的一些經(jīng)過，不過他也留了一半兒，沒提佛堂，先說了張老爺子騎腳踏車。

    太上皇一聽果然覺得新奇，連道：“那腳踏車造出來了？”

    老十這時候也描補(bǔ)了一句：“是造出來了，不過也是剛弄出來的，還沒給您瞧呢，不過今兒個也是趕巧了，那天師要忽悠老師，這才先拿去給老師看的。”

    太上皇本不想理這蠢貨呢，可誰讓他居然也會說話了，還提了一句忽悠，倒是又看向了他。

    “原本那腳踏車，天師他一定要先造一輛小的，其實(shí)就是給他的寶貝兒子賈璉的。”老十這話說出口后想到這里還有人一侄子呢，就對賈珍笑了笑。

    太上皇也覺得好笑，就問賈珍道：“你小子可知道這事兒？”

    “珍也是略知一二，聽叔父提及過。叔父引以為豪，對于此物能討得璉兒兄弟歡心十分有自信，跟珍自夸，說：‘待你小子的兒子或者閨女出來，你叔我也讓九爺那邊給你弄一輛，一準(zhǔn)兒地和別家的不一樣’?！?/br>
    這可是一下就讓太上皇哈哈大笑了起來，他老人家笑了好一會兒才指著賈珍道：“好好好，好你個小子，竟是比你赦叔當(dāng)年有趣多了?！?/br>
    可不是，這小子賣賈赦可是賣得毫不猶豫，半點(diǎn)不客氣。

    賈珍覥著臉道：“您老人家這樣夸，倒是讓珍不知如何是好了。”

    太上皇又差點(diǎn)給他逗笑了，搖頭不已，這不要臉的程度果然是遠(yuǎn)在賈赦之上。

    “所以賈赦要這腳踏車，其實(shí)本意上是要給他兒子用來當(dāng)玩器的？”太上皇問老九，這話就不適合問人家侄子了。

    “雖不中，亦不遠(yuǎn)。兒子覺得天師讓兒子使人造此車，一是為了逗賈璉高興，是拳拳愛子之心。這二來，應(yīng)是覺得可以用此物惠及萬民，而且四哥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四哥對造此車可是相當(dāng)堅(jiān)持的?！?/br>
    老九毫不猶豫地將他的好四哥一起拖下了水。

    錢你賺。

    這車你堅(jiān)持造。

    學(xué)堂本質(zhì)上也是因?yàn)槟惆。?/br>
    太上皇果然感興趣地又問了一句，這老九才一一說明，最后他道：“那車其實(shí)還有一輛是在制造中的，正是四哥和兒子等人想要孝敬您的?！?/br>
    太上皇雖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不過他一個當(dāng)老子的，見到這些以往水火不容見了就跟斗雞一樣恨不得掐個你是我活的兒子，如今不但能和睦相處，還能一起做生意，倒也是心里有了暖意。

    對比起這個，那腳踏車的新鮮玩意兒是不是頭一輛就給了他也就不是什么事兒了。

    太上皇擺了擺手道：“朕知道了，等車造好了讓你四哥給送來就行了，你們兩個小子打算合適動身？”

    老九老老實(shí)實(shí)道：“本是想等天師搬家到天師府的，可天師堅(jiān)持要等八哥來了再搬，兒子怕是這兩日就要動身，到時再和十弟來和您辭行?！?/br>
    太上皇倒是沉吟了下。

    要說這倆沒腦子吧，偏老九還是個猴兒精的，一下將老四也給扯了下來，跟自己說這是不用太顧及著老四，他們親近著呢。

    要說有腦子吧，倒也是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再稍一轉(zhuǎn)眼，看到那個早早沒了娘，如今也已經(jīng)當(dāng)?shù)脦啄甑睦鲜?，那心里就忍不住軟了軟。朕管他們那么多干啥，只要老四沒意見，朕管他們呢。

    對他們道：“行了，朕知道了，你們也不用那天來辭行了，今兒個也順便去你們四哥那兒走一趟吧。”

    接著又對司徒睿和賈珍道：“你們兩個留下來陪朕說說話，朕上次還有話沒跟你們說呢?！?/br>
    老九整個人都僵在了當(dāng)場——

    父皇你不能啊！

    父皇你怎么能這樣！

    兒子沒說今兒個是來個跟您辭行的啊，也半點(diǎn)沒有去老四那兒的意思啊，尤其是今天??！

    老九對于他四哥的能耐是不太清楚，可他知道一條，端看賈赦今天的眼神，他不告訴他四哥這事才奇了怪了！

    想想賈赦跟他傳音的能耐，這既能找他還不能找他四哥？

    不不不，父皇我不想去qaq！

    太上皇瞧著他一臉傻乎乎地站著，完全沒了之前的精明相，不禁揮了揮手道：“不用惦記朕，朕什么都不多就兒子多，沒了你們哥倆，不是還有老二和老八兩個回來？指不定比你們倆還要省心一些?！?/br>
    呵呵，父皇您瞎說什么大實(shí)話啊。

    這樣真的會傷了兒子的心的！

    老十道：“父皇您不要太想兒子，兒子知道您兒子多，可您老十也就獨(dú)一份兒啊，等兒子回來給您帶點(diǎn)好玩的?！?/br>
    太上皇揮了揮手，也沒奇怪老九怎么回事，滾滾滾。

    老十帶著他九哥就這樣滾了。

    等滾遠(yuǎn)了一些后，老十問他九哥道：“九哥你這是怎么了？我怎么瞧著你挺奇怪的?！?/br>
    老九呵呵：“你忘記今天上午那事兒了？我是說老爺子的書院?！?/br>
    原本九爺是想的自己不差錢，這四哥興師問罪地時候直接說這銀子他出了這就得了?？涩F(xiàn)在去見他四哥，要是不提那傳送陣的事兒估計(jì)也沒啥，要是一提，可不就是直接將把柄送人了？

    老十立刻看向他九哥的眼神有了點(diǎn)同情，可太上皇說他們?nèi)ジ纤娜マo行，還能不去？這不沒奈何么？

    于是哥倆再怎么不情不愿地還是去了。

    四爺在養(yǎng)心殿里早就聽李尚喜說了一耳朵的這哥倆帶賈珍和司徒睿一起入宮去見了太上皇，也并沒有放心上，畢竟這哥倆入宮……

    四爺?shù)嚷犝f人過來之后，仍舊是無所動容，對李尚喜道：“讓他們進(jìn)來。”

    待老九和老十進(jìn)來后，他的目光就落到了老九的身上，不等這哥倆行禮，他便道：“老九，朕聽說你今兒個為朕大方了一次？”

    老九表情不變道：“四哥這可就是嚇壞了弟弟了，這哪里是為四哥您大方？您說的可是老爺子的那一塊地？要是您缺錢的話，或是國庫里不方便，這錢我自己出，斷不能給您添麻煩，讓您為難?！?/br>
    這不就是想著法子讓朕承認(rèn)自己很窮？

    四爺瞇了瞇眼，心里冷哼了一聲，面上仍是八風(fēng)不動地冷面：“這樣？”

    “這是當(dāng)然是，哪里敢隨便跟您說這些，只要您高興，那筆銀子就是臣弟我出，絕無二話?！?/br>
    老九心說，這要是能花錢消災(zāi)免厄也行啊，關(guān)鍵是這事兒也不一定賠本啊，這也能有名聲啊，既是他花錢肯定就是他找人建，到時候肯定要讓人在立基地地時候?qū)⑹钦l出錢修的這個學(xué)堂寫得一清二楚！

    四爺?shù)故遣恢浪屈c(diǎn)小心思，也知道他能答應(yīng)地這樣爽快，要么有所求，要么有所圖，不過他也不在意，他道：“你此番去江南，還要多一個差事，你回頭給我告訴兩江總督徐世珍，讓他將截留的那一批銀子打算怎么用，要花到哪里，具體花銷多少，全部都要做個預(yù)算。這預(yù)算出了之后，一份兒要張貼公示給百姓，并張貼在各府各縣，一應(yīng)執(zhí)行。另外一份兒，就要上報(bào)戶部，戶部要合算，到時候朕專門差人核查，明白了沒？”

    老九心里頓時罵了一聲，這不是給我找事兒么？

    這怎么什么苦差都丟給我??？

    這不是我二哥的活兒么？怎么他回來了，給他收尾的就變成了我了？可他看著老四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還真說不出不干的話，只道：“嘿嘿，四哥，弟弟覺得這不合適啊，這不是二哥的差嗎？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弟弟我的頭上了？不過弟弟雖然忙，給您傳個話還是沒問題的，不過弟弟今兒個過來正有個事兒想求您呢。”

    “要是想要傳送陣那定不能?！崩纤囊豢诨亟^，完全不給他半點(diǎn)希望。不等老九瞪眼，他便道：“你二哥和你八哥這次都沒有這樣的好事兒，怎么到你這里就有了？你還是速去，好讓你八哥能在他王妃生產(chǎn)之前回來?！?/br>
    老九和老十倆頓時垮下了臉。

    “若是這活兒干的好，回頭朕肯定有賞，行了，你們出京那一天也不用跟朕說了，反正朕也不用去送你們，你們丁點(diǎn)功夫也就到了。”

    老九老十俱是垂頭喪氣。

    雖說希望不大，可有希望總要一試，這就變成了希望成空了。

    哥倆倒也沒有直接走，既然是出京之前最后一次面圣，有些事兒老九還是要跟他四哥說個清楚，索性就說起了那些建廠的銀子的事兒。

    “四哥依著您說，您覺得那些織布機(jī)一多，種植棉花的會不會多，這糧食價格上去了怎么辦？”

    老九身為一個商人，當(dāng)然明白下面那些囤積居奇地巨賈的作風(fēng)，只要那織布機(jī)的效果一出來，且等著吧。

    他當(dāng)時看到就驚呆了，何況是他們？

    “賈赦跟朕說，他已經(jīng)請了張玉連的大舅子，就你知道的那位?！?/br>
    老九心里呵呵，果然是賈恩侯他賣了我！

    四爺對此也不遮掩，直言不諱道：“若是有膽量囤積居奇抬高糧食價格太多的，一律給朕斬了！讓徐世珍他給朕看好，這傳送陣成了之后，他江南有個稍微大點(diǎn)的動靜都逃不過朕的耳目，若是他做不好這個官兒，朕就直接換個人做做！林如海不是還在管著商稅和鹽稅么，讓他給我檢察此事！”

    哪怕是老十這個時候都為那位原本當(dāng)封疆大吏當(dāng)?shù)牟恢蓝嗨男齑笕四罅艘话押?，這鹽稅和商稅居然都?xì)w了林如海管著？這不就是自己的命脈都被人家拿捏著了嗎？

    那地方上留下的商稅雖然是歸了地方，原本徐世珍還能松口氣的，這一下林如海又多了一個檢察，那不就是專門負(fù)責(zé)抓小辮子的么？

    等著吧，以他們四哥這手段，估計(jì)到了最后夬地方上到手的好處，雖還能留在地方上，但是誰知道會不會弄出一個專門管這筆銀子的官兒啊？

    九成九是林如是的囊中之物了。

    九爺忙不迭地答應(yīng)了。

    成成成，怎么不成啊，反正地方上不管用這筆銀子用來干啥，都最好小心點(diǎn)，萬一出了岔子，那徐世珍估計(jì)就要第一個遭了秧，當(dāng)那給猴看的被殺死的那只雞。

    待這哥倆走了，李尚喜才小心翼翼地給四爺上了一杯茶，對四爺?shù)溃骸盃?，您這樣一口回絕了，怕是太上皇那兒……”

    “沒事，他老人家兒子多了去了，走了倆讓人心疼的，還有一個更讓他心疼的回來呢?！?/br>
    四爺心說，朕拖了那么久，可不就是要等到他回來么？他要不回來，朕就是不唱那一出戲！朕等著呢！

    他這心里琢磨什么李尚喜是不知道，只道：“那個張家族學(xué)，可是九爺出錢？”

    “老九？朕哪能給了他這樣一個好的機(jī)會，這國庫馬上不就要有錢了，用不到他在老爺子那兒刷好感度，等回頭朕就要親自去張府去跟他老人家商量這事，你且提醒朕一聲，明日正是休沐，我們一早就去?！?/br>
    李尚喜忙點(diǎn)頭應(yīng)了，心里卻仍提著一口氣，那賈赦沒搬之前那塊地就已經(jīng)如此難弄了，怕是這事兒不得不……

    他湊在四爺耳邊低低地耳語了一番，讓四爺不禁蹙眉道：“這事也暫時放下吧，等明日從張家回來再去跟父皇說此事，想來他老人家定是高興的?！?/br>
    這國庫出錢給他老人家修行宮，讓他出宮賞景也好，小住也好，哪里找去？

    這今年酷熱，他本是要擁太上皇出京避暑，太上皇之所以沒答應(yīng)，可不就是知道國庫沒錢么？

    沒錢的時候能“體貼”他這個兒子，這國庫有了錢，還要指望他父皇“節(jié)衣縮食”，放棄生活情趣，這斷不能！

    要是他稍微有點(diǎn)顧及國庫能窮到這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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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九和老十在出了皇宮之后就直奔賈赦家去了。

    興師問罪？不不不，這不能，得罪容這位可沒什么好處，這不是既然事情已成了定局，去是肯定要去，傳送陣也注定不能用，這好感度還是該刷就刷的。

    “我們哥倆這不是聽著我四哥這話音，林如海這就是要升官的節(jié)奏了么？這不是想著有什么要給他帶的，給他捎過去的也一并都帶了。”老九心道，你妹子這就要生了，那小子就要當(dāng)?shù)?，這林如海家里幾代單穿，都看不到媳婦生孩子，比起來爺我可是幸福多了。

    這人還真是有了對比之后才能平衡，原本還憤憤不平的九爺甚至都打起了另一個主意。

    他王妃出了月子之后估計(jì)就是這賈敏生孩子，等生了之后經(jīng)常往來也是好的。

    賈赦倒也沒給一口推了，雖說這賈珍也要過去，就算是要托人也輪不到老九，可人家一番盛情而來，也不好也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這邊一派清風(fēng)去傳話給賈敏，那邊清風(fēng)也沒進(jìn)賈敏的院子，而是轉(zhuǎn)了一個丫鬟，一個婆子，消息才到了賈敏的跟前兒，那賈敏一聽，心里頓時一喜。

    雖說家里有了傳送陣之后，賈敏也不是沒想過這以后去江南往來就方便多了，不過她到底是慧心獨(dú)具，倒也忍耐地下，要是真能有這樣的捷徑，她兄長能不跟她說？

    “恭喜太太，賀喜太太！”一堆林家的下人都恭喜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