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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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哀,”白術(shù)一邊投喂牛銀花,嘖嘖地自言自語道,“特別悲哀?!?/br> “悲哀什么?”牛大力轉(zhuǎn)過頭來瞪著他兒子。 “閉嘴吃你的。”牛家大媽沒好氣地打斷他。 白術(shù)笑了笑什么也沒說,耐心地將剩下的半個“雞蛋灌餅”喂完牛銀花,又抓過一個真正的麩皮餅,就著涼水吃了一半,空虛的胃被勉強填滿后這才離開了餐桌。 吃過晚餐,白術(shù)習(xí)慣到院子里曬曬月亮,往常就她一個人這么干,今天果不其然,她前腳剛出來,后腳牛家大媽就跟著走了出來——白術(shù)不說話,她也找不到開口的機會,踮著腳在白術(shù)的屁股后面走了兩圈,最后看著她那個抬著頭傻乎乎地看著大月亮的“兒子”的背影,也只是憋出一句:“狗娃,你在長身體,阿娘想弄點好吃的給你也不容易——” “牛銀花也長身體,又不是我一個人長,有吃的咱們一人一半就好?!卑仔g(shù)轉(zhuǎn)過身,看著身后滿臉不安的牛家大媽。頓了頓,最終還是牽扯起唇角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微笑,“當(dāng)父母的,別偏心,手心手背都是rou呢?!?/br> 牛家大媽被說得愣了愣,像是沒想到她那個傻乎乎的兒子最近怎么就變得這么聰明這么淡定,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大實話:“話是這么說,可是手心手背那厚度也不一樣啊。” “……” 那天晚上,白術(shù)并沒有將牛家大媽的話放在眼里。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出門的牛家大媽還沒到晌午的功夫便匆匆忙忙地跑回家——后面跟著一群叫嚷著要抓蚌精娘娘去還給龍王爺?shù)拇迕瘛@一次,來的村民比上一次多得多,并且他們這一次明顯有備而來,隊伍中多數(shù)都是青壯年,當(dāng)牛家大媽跌跌撞撞滿臉驚慌地跑回院子里時,白術(shù)坐在院子里,瞪著一碗剛煮開還溫?zé)嶂陌姿戎鴽隽撕取?/br> 她抬起頭,便看見烏壓壓的一大群人,以及都發(fā)都被扯散了、被一群村民推推嚷嚷地謾罵著推搡進(jìn)院子的中年女人。 “你們憑什么!”牛家大媽的聲音聽上去嘶啞萬分卻又歇斯底里,“你們憑什么說俺兒是什么蚌精娘娘!他做了什么就要被你們扒皮沉入大黑河底!你們說啊!憑什么?。。 ?/br> 那聲音聽得白術(shù)冷不丁地渾身一顫,七月天愣是從腳底冒出一股寒氣,她想也不想蹭地一下從板凳上跳了起來就要抄家伙準(zhǔn)備開工揍人——而就在這時,從人群里忽然傳來一聲“肅靜”的呼聲,那些村民聽了這聲音,反倒是安靜了下來,這時候,那人群仿佛摩西分海似的一分為二,從人群的最后面慢吞吞地走出了一個身影,白術(shù)微微瞇起眼,什么都沒看見,先不先便看見了來人下巴底下的那顆黑痣,以及黑痣上那根迎風(fēng)飄蕩的黑毛。 白鹿真人走進(jìn)牛家的院子里,背著手,看著白術(shù),忽然就冷笑一聲,提高了聲音:“有請蚌精娘娘!” 白鹿真人這一呼,他身后那些村民順勢集體高.潮。 那“有請蚌精娘娘”的呼聲一聲高過一聲,伴隨著牛家大媽這次徹底慌了神的尖叫,一片混亂當(dāng)中,白術(shù)算是聽了明白,原來這白鹿真人害人不淺,說是要找什么狗屁蚌精娘娘就算了,還聲稱要釋放蚌精娘娘,一定要將她附身的那個人活生生地完整扒下皮來,再把那人皮做成燈籠,于農(nóng)歷七月十四鬼門關(guān)打開之日放置于水面,屆時,那人皮燈籠就會自動飄到大黑河的中央沉底,這才算是龍王爺將蚌精娘娘的魂收回去。 白鹿真人主張的扒皮手法極其恐怖,用一個小刀在額頭上開個大口子,挑開那口子之后,往里面灌水銀,因為水銀沉重,一路往下滾的同時就順勢將人皮膚和肌rou分了開來,最后只需要做個簡單的收尾工作,就能得到一張完整的人皮——直到這個時候,那被扒皮的人才真的斷氣,在這之前,他必須活著忍受那可怕的痛楚。 哪怕是被嚇得提前斷了氣,那也算是命好的。 這比白術(shù)以前在書上看過那種古代用活著的童男童女放置于草席上漂到河中央沉底祭祀河神的儀式更加殘忍——如果光是讓人上了草席,那假裝沉入水底再借著天黑悄悄浮上水面游走尚還有一線活路,反之,倘若是被扒了皮,那可就真是死得透透的了。 牛家大媽哭叫著被三四個中年男人拽著,一雙腿還不老實地想要去踢白鹿真人。 牛大力和牛銀花站在牛家的門口,兩人俱是一臉驚恐面無血色,抖得不成人形。 白術(shù)揚了揚下巴,看著一步步往自己這邊走進(jìn)的白鹿真人,然而,就在那白鹿真人的手即將碰到她之前,卻在這個時候,她聽見牛家大媽用幾乎變了調(diào)的聲音,忽然在他們身后吼了一聲:“慢著!” 白鹿真人縮回了手,回過頭看牛家大媽,臉上嘲諷之意顯然是在等著看她還能說出什么鬼話。 越過人群,白術(shù)看著牛家大媽,這才發(fā)現(xiàn)此時這女人臉上已煞白如紙,唇干裂出血,大滴的汗水不住地從她額間流下,在那骯臟的臉上沖出一條溝壑——她的雙唇顫抖著,一雙渾濁的眼睛在眼眶子里轉(zhuǎn)啊轉(zhuǎn),架著她的中年男人放開她,她便順勢跌坐在了地上。 白術(shù)看著她,心里忽然沒來由地咯噔一下,在牛家大媽即將開口說出什么前,尖叫一聲:“你閉嘴??!” 然而,聽了白術(shù)的尖叫聲,那牛家大媽卻只是轉(zhuǎn)過頭來如同行尸走rou一般麻木地掃了她一眼,隨即,她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和汗水,顫顫悠悠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整理了下衣角,抬起頭看著周圍那些團團將他們牛家圍起來的村民,面色從容淡定道:“既是‘蚌精娘娘’,那又怎么能上男娃的身,你們要抓也不該亂抓人?!?/br> 牛家大媽的一句話,如同十二月里一桶冰水從頭淋下,將傻愣在一旁的白術(shù)澆了個透心涼。 這幾日里,她幻想的那些所謂“虎毒不食子”,所謂“親情”,仿佛突然間就變成了一場笑話。 白術(shù)轉(zhuǎn)過頭,跟著忽然安靜下來的村民一塊兒看向這個時候抱著門欄什么也不知道的牛銀花,見大家都用可怕的目光瞧著自己,七歲的女娃嚇傻了,也忘記了哭,只是那薄薄的褲襠忽然被浸濕,伴隨著一股臊味兒,竟是被嚇得當(dāng)場失禁。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男主真的出來了,再不出來我揮刀自宮!?。。。。。。。。。。。。。。。。。。。。。。。。。。。。。。。。。。?! 求留言!?。。。。。。。。。。。。。。。。。。。。。。。?! ☆、第十章 牛大力似乎也被他老婆的話嚇了一大跳,趕緊一把將身邊瑟瑟發(fā)抖的閨女摟緊,難得一次硬氣的低聲喝斥:“婆娘,你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我說錯了嗎?我說錯了嗎?你有幾個兒子可以給他們償命?你有幾個兒子可以給他們剝皮?”牛家大媽雙目圓睜,眼球突出,像是瘋了似的突然提高了聲音,“你攔得住他們嗎?他們都瘋了!要拿我的孩子去償命,我能怎么辦?我能怎么辦?!” 牛家大媽一邊說著一邊猶如將死之蟲似的忽然猛地抽搐了下,隨即便忽然癱軟下來,一雙渾濁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不遠(yuǎn)處的牛銀花,見此時牛銀花已經(jīng)哭得泣不成聲,她的聲音也跟著變得柔和下來,她張開雙臂,低低地說:“銀花,到阿娘這來?!?/br> “……” 牛銀花的哭聲忽然頓了頓,隨即泣不成聲地叫了聲“阿娘”便跌跌撞撞地掙脫了牛大力的懷抱往她親娘那邊走——然而眼瞧著她就要走到牛家大媽的跟前,卻在這時,忽然從旁的伸出一只冰涼的手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臂——在這七月末的盛夏,那手掌心沒有一絲溫度,牛銀花被凍的一個激靈,下意識轉(zhuǎn)頭去看,卻看見了她家兇神惡煞的大哥—— “去什么去!去了你就沒命了你知道不!” 白術(shù)想也不想,一把將自己這便宜妹子往身后一塞,用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眼前掃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牛家大媽以及白鹿真人,牛家大媽瞬間瞪大了眼:“狗娃,你瞎摻合什么!有你什么事!” 白術(shù)不說話,只是一手護著牛銀花,一手隔空指了指牛家大媽——臉上的狠戾之色,就好像要將人生吞活剝似的,被“兒子”這么指了一下,牛家大媽只覺得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尖反反復(fù)復(fù)要將自己的脊梁骨戳斷,緊繃的肩膀一下子坍塌下來,人仿佛一瞬間都老了幾十歲,再也不見平日里那潑辣嘴碎的性格。 一滴渾濁的眼淚掛在她的眼角,卻落不下來,就仿佛她的眼淚已經(jīng)徹底流干了似的。 當(dāng)天下午,日落之前,官府衙門門前出現(xiàn)了一大兩小三個身影。 大的那個哆哆嗦嗦地搓著手跟在兩個小的身后,兩個小的用一根破布條于腰間死死地連接起來,走在前面的那個氣勢洶洶,后面的那個卻如同行尸走rou,別前面那個飛快的腳步帶的跌跌撞撞——直到走在前面的那個猛地一個剎車,在縣府衙門門口站住,牛銀花跟在后面愣愣地走,一個措手不及差點兒一頭撞到她大哥的背上。 一時間三人誰也沒說話。 牛大力回頭看了看周圍聞聲趕來這會兒正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外加嘲諷譏笑的那些鄉(xiāng)民,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一輩子老老實實過日子,怎么就有一天突然變成了人們的焦點……他那失去了血色的唇抖了抖,又抬頭看了眼走在最前面的牛狗娃,看著后者那挺直的背脊,不知道為什么,一瞬間,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兒子”變得十分陌生。 ……別是真的被蚌精娘娘上身了吧。 牛大力暗搓搓地想著,卻在這個時候,他看見牛狗娃來到那面鮮紅色的喊冤鼓跟前——這下子他像是要猜到自家孩子要做什么,連忙擺手試圖阻止:“使不得,使不得啊,狗娃,那鼓碰不得,碰了要挨板子的!” 然而白術(shù)卻并沒有理他。 抬起頭來看著面前那面巨大的鼓,鮮艷的紅漆以及泛黃的鼓面,鼓架子很高,哪怕她努力抬起頭也只能看見鼓面的下半邊……白術(shù)的目光游弋,最終停留在了放置在鼓架上的鼓棒上,想也不想,將它們拿了下來,一左一右握在手中,掄圓了小細(xì)胳膊,緊接著,只聽見“咚”地一聲震天響,鼓棒重重?fù)舸蛟诠拿嫔?,整個鼓面都震動了起來掉落下無數(shù)灰塵! 牛銀花和牛大力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畏懼的表情,跟隨著鼓聲猛地顫抖了下! 而此時,站在鼓前的十歲孩子卻淡定從容,只是掄圓了另外一只胳膊,如法炮制,將另外的鼓棒狠狠地砸在鼓面上,伴隨著“咚”地又一聲巨響,白術(shù)用那還帶著童音的聲音朗聲道:“草民牛狗娃,今日有冤鳴鼓,請縣官大老爺做主,還我命來!” “咚——” 鼓面震動,伴隨著“嘎吱”一聲難聽的刺耳聲響,整個鼓架被敲得移了位。 “草民牛狗娃,今日有冤鳴鼓,請縣官大老爺做主,還我命來!” …… “咚——” 伴隨著無數(shù)掉落的灰塵,白術(shù)只覺得自己的虎口被震得發(fā)疼,當(dāng)擊鼓棒再一次敲擊鼓面,她仿佛聽見了“咔擦”一聲手中的木質(zhì)擊鼓棒發(fā)出即將斷裂的聲響。 “草民牛狗娃,今日有冤鳴鼓,請縣官大老爺做主,還我命來!” …… “咚——啪——” 鼓棒應(yīng)聲折斷,那不知道在這奉仙鎮(zhèn)縣府衙門門前擺了多少年的大鼓鼓面破裂特殊制法炮制的結(jié)實動物皮鼓面就這樣被硬生生地被一個十歲的半大娃娃敲破,站在那破了一個大洞的鼓下,白術(shù)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身來,扔掉手中那斷成兩截的擊鼓棒,微微揚起下顎,默然掃視一圈周圍指指點點的人群,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草民牛狗娃,今日有冤鳴鼓,無良民間道人冒充厭勝術(shù)傳人,宣揚愚昧迷信傳播謠言是非,要我牛家上上下下幾口人命,請縣官大老爺做主,還我命——” 白術(shù)的話尚未說完,身后縣府衙門的大門便在她的身后打開,伴隨著“吱呀”一聲大門開啟的巨響,原本緊緊閉合的衙門大門逐漸拉開,十幾個手握殺威棒衣著整齊的衙役一字排開,像是上輩子白術(shù)在電視里見過的那樣含著整齊的口號,遠(yuǎn)遠(yuǎn)地,只聽見那衙門公堂之上,傳來一聲驚堂木拍案清脆響聲,一個渾厚蒼老的聲音傳入此時此刻站在衙門門前所有人的耳朵里—— “升堂!” ……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就沒有人知道了。 只是當(dāng)日夜幕降臨之時,人們都看見牛家一家除了牛家大媽之外的所有人都直接住進(jìn)了縣官大老爺?shù)难瞄T里——聽說是那牛狗娃擊鼓鳴冤,在承了二十棍殺威棒的威脅后去掉了半條命,卻成功地說服了縣官老爺保住了自己或者他妹子的小命…… 一群原本準(zhǔn)備當(dāng)夜去牛家抓人的鄉(xiāng)民傻了眼,紛紛后悔給了那牛家的兒子牛狗娃一個茍且偷生的機會,奈何他們當(dāng)然也沒那個賊膽子去跟縣官大老爺要人,只得提著爛菜爛葉去牛家門前扔了了事,可惜扔完后卻還是覺得不解氣,紛紛聚到白鹿真人在鎮(zhèn)上歇腳的樓前,想要商量出個什么對策—— 奉仙鎮(zhèn)的鄉(xiāng)民們心里可是清楚得很,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包青天再世,那縣官老爺保住了牛家一家,無非也就是怕事情鬧大,到時候朝廷正巧派下什么大官下來視察,傳到了朝廷大官的耳朵里他收拾不下來烏紗帽不保……放了平日里,那也就是個“貓冬瓜”(形容人性格懦弱怕事),不然也不可能連續(xù)龜縮這么多天裝死,直到牛狗娃上門擊鼓鳴冤才有所反應(yīng)…… 那白鹿真人正對牛狗娃恨得牙癢癢,當(dāng)日在眾人面前拆臺害得他差點收不了場,今日又鬧到官府去,這會兒聽著鄉(xiāng)民們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說完,心底對那縣官老爺也有了大致的印象,原本還有些擔(dān)心現(xiàn)在卻突然變得不急不慢,只是捏著下巴上那黑痣的毛笑了笑,隨即道:“無礙,明天一早,我便要那縣官老爺親自將人交出來。” 這時候,部分鄉(xiāng)民已經(jīng)對這白鹿真人可謂是馬首是瞻,聽了他這話,猛地放下心來,一群人三五成群散去,而這時候,白鹿真人喚來自己手下隨從,對著他耳邊一番耳語吩咐…… 當(dāng)天晚上,縣府衙門被鬧了個雞犬不寧。 起先是當(dāng)晚值班的衙役呵欠連天正昏昏欲睡,卻在這時聽見了人在外敲門的聲音,大半夜的來敲衙門大門這明顯就是活膩歪了的節(jié)奏——衙役下意識地問門外誰人敲門,奈何卻沒有人應(yīng)門,殺氣騰騰去開了門,卻發(fā)現(xiàn)門外空無一人,想著是誰的惡作劇,衙役罵了幾聲后關(guān)上門。 誰知道還沒等他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穩(wěn),“咚咚”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問是誰,卻依舊還是不回話。 在開門,門外依舊空無一人——這一次衙役留了個心眼,舉著燈籠到外面看了一眼,滿地沙土卻愣是沒有看見一個腳印,衙役愣了愣,正尋思自己是不是見了鬼,忽然一群蝙蝠從他腦袋頂上飛過,陰氣森森嚇得他差點兒尿了褲子,連滾帶爬地滾回了衙門內(nèi)部,將大門緊緊關(guān)閉—— 今后,這天夜里的大門再被敲響了無數(shù)次,他也只當(dāng)是幻覺,閉耳不聞。 這連續(xù)的敲門聲將本來就淺眠的縣官黃大人也鬧得一夜不得安寧。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那昨夜值班的衙役被來換班的人推醒,見同伴驚慌失措的模樣,那衙役被嚇得抖了三抖,爬起來沖到門外一看,差點兒被此時縣府衙門上的景象嚇得當(dāng)場尿一地—— 只見那朱紅色的大門之上,幾個已經(jīng)干澀發(fā)黑的血印歷歷在目,那血印接連十幾個印在大門至上,像是被什么東西連續(xù)拍擊而成,每一個印都是如四腳蛇的蛇腳似的三個爪,隱約可見紋路,且比人手還要寬闊得多,見此番情景,一群衙役被嚇得汗出如瀋魂不附體,一時間誰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良久,不知道誰顫顫悠悠地冒出了一句—— “是龍爪,是龍爪!龍王爺顯靈了!……大黑河的龍王爺發(fā)怒了!龍王爺來要它的蚌精娘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來看作者表演揮刀自宮(。。。。。。。。。。。。。。。。。。。。 呃………… 俗話說得好啊,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 下一章男主真的要出現(xiàn)了,真的,你們再信我一次=,,=…… 怒而不留言是不能解決問題的,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第十一章 渝北縣奉仙鎮(zhèn)縣官大老爺姓黃,官拜七品,今年四十有七,在任十二年小心翼翼,別的不會,最拿手的可謂是“察言觀色”四字——打從他上任的第一年偶然發(fā)現(xiàn)擁有迷之性取向的看門張大爺天天趴在窗棱偷看他沐浴轉(zhuǎn)身又去逛勾欄院開始,他就驚覺身邊負(fù)責(zé)記錄的王師爺,火房里炒菜的李師傅,后院劈材的小二狗一干人等似乎都和普通人有所不同…… 至于具體不同在哪,黃大人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隔年,王師爺變成了李師爺,李師傅變成了拜師傅,小二狗變成了三狗娃——看著周圍不斷變換的人,以及對此無動于衷仿佛什么都沒有察覺到的衙門眾路人,黃大人一拍腦門終于想明白,這些人恐怕是上面的特殊部門安插下來的特殊人員。 這一群打一份工拿兩份工資的特殊人員具體是干什么的,黃大人不知道,他只知道的是他也沒那個權(quán)利知道——只是從京城斷頭臺上不斷傳來的“前車之鑒”時刻提醒著他,這些眼線得罪不得驅(qū)趕不能,他們在這兒沒別的事干,可能也就記錄記錄普通官員的吃喝拉撒——或許你今兒個不小心在升堂的時候放了個沒人敢承認(rèn)自己聽見了的響屁,明兒個,你這個屁里有沒有黃豆味的調(diào)查報告已經(jīng)放在了京城頂頭上司的桌案前等候分析。 這本來無傷大雅,知己知彼嘛,完全可以理解,只不過如果對此過于不重視又不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yīng)對的話,很有可能在你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一不小心變成了其他新上任官員的“前車之鑒”。 所以最初在牛家一家子擊鼓鳴冤的時候,黃大人可謂是頭疼不已,一方面,他完全不想?yún)⒑夏切┑竺竦默嵥槭聞?wù),另一方面,他又想到當(dāng)今圣上對“四術(shù)”十分不待見的態(tài)度——若是在這個等著“抓典型”的節(jié)骨眼,在他的地盤上出現(xiàn)了什么“吹捧鼓勵迷信,拉孩童剝皮沉河”的流言蜚語,再被有心之人潤色一番提高一個思想階級,那么縱使是他黃某人有十二個腦袋,恐怕也不夠砍的。 如此一琢磨,縱然是十二萬分的不情愿,黃大人還是捏著鼻子妥協(xié)了,打發(fā)了門房將那伙把他的鼓都敲破了的刁民放進(jìn)來,原本想以“破壞公物”為理由揍他一頓舒爽的,沒想到定眼一看卻發(fā)現(xiàn)擊鼓鳴冤安的是個半大小孩——這下子打板子也省了,黃大人滿心失望,驚嘆了幾句“好個怪力黃口小兒”后便讓人清理了個后院的雜物房給他們住下,心想著這頁算是揭過去了,轉(zhuǎn)身便去忙接下來鬼月正常祭祀需要盯著的相關(guān)事宜了。 沒想到當(dāng)天晚上,黃大人拖著一身疲憊的身體還沒在床上睡安穩(wěn),就被衙門外不斷響起的敲門聲——開門聲——敲門聲——開門聲——敲門聲——敲門聲——無限循環(huán)的敲門聲擾的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