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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長孫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這事趙老太爺知道了,可惜之余,也只能直嘆竇氏糊涂。他親自上門跟杜大人道歉,好話賠盡了,杜大人那一張臉依舊冷若冰霜毫無動容,果然是得罪了杜家。

    后趙承義甚至趙長寧也上門,杜家統(tǒng)統(tǒng)不見客了。

    再后五日,杜少陵就為了這件事找上門來了。

    趙長寧給他沏了一壺茶,彌漫的熱氣和滴溜的水聲。她微微抬手,請他喝茶道:“鳳凰單樅,你喜歡喝苦茶?!?/br>
    杜少陵喝著茶說:“那天趙老太爺走后,我父親氣得摔了三四個茶杯。meimei死活要嫁你,知道不能嫁,還在房里哭了好幾日,叫我娘罵了一頓,這兩天才好些。你……”他抬起頭問她,“真的已有親事?”

    趙長寧有點無奈,淡淡道:“何必明知故問。”

    “你厲害,一家兩兄妹栽在你手上。”杜少陵突然笑了笑。

    趙長寧背脊筆直,薄唇緊抿,她不愿意聽到這種話,這讓她很不舒服。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杜少陵湊近了些,輕輕問她,“你是不能接受我meimei想嫁你,還是不能接受我想娶你呢……趙長寧?!?/br>
    “我是因?qū)δ鉳eimei愧疚才見你?!壁w長寧只是道,“勞煩杜少陵替我轉(zhuǎn)達歉意。”

    “你對我就沒有歉意?”杜少陵離得她更近些,他的桃花眼眸微微地亮。

    趙長寧更不想說話了,但她不再這么被動,而是反手壓住杜少陵的手,也湊近一些,淡淡地在他耳邊說:“真可惜,的確……沒有?!?/br>
    耳邊熱氣一掠過,她已經(jīng)坐回原位,笑道:“杜三少爺還要參加館選,應(yīng)當(dāng)要走了吧?”

    杜少陵看著她笑,他道:“長寧兄,以后再見。你日后要小心些,我父親恐怕是記住你了。”

    趙長寧很想再也不見他,見他準(zhǔn)沒好事。但想到杜家這事,她微微地嘆氣,果然還是結(jié)仇了,眼下她馬上就要入大理寺見習(xí)了……讓一位朝廷三品大員記著她,可不什么好事。

    第35章

    小半個月很快過去,館選落下帷幕,這朝廷選取了十二個庶吉士,趙長淮榜也上有名。

    因長寧已經(jīng)做官,她現(xiàn)在住的竹山居就擴了一進,又添了好幾個粗使的丫頭小廝,院里已經(jīng)有十多人了。竹山居在西園和正房交接處,過一個夾道就是趙長淮的住處,于是趙長寧還經(jīng)常遇得到他。自從中進士之后,趙長淮似乎個性平和多了。有一次他的院子里吃豆包,還叫人送一碟來給她吃,把香榧嚇了跳。見趙長寧捻起來便往嘴里送,連忙道:“大少爺,這豆包吃不得!”

    趙長寧笑笑:“怎么了,你怕他下毒?。俊?/br>
    香榧臉微微一紅,二少爺再怎么恨大少爺,也不會荒唐到下毒,是她想多了。

    豆包里加了足足的豆沙、紅糖和玫瑰醬,很甜,別人來吃肯定覺得甜得發(fā)膩。她卻挺喜歡的,還吃了三個。

    天氣越來越暖,院里的草木茂盛起來,下人也紛紛換了初夏的薄衫。翰林院開館后,趙長寧去參觀了翰林院,留了職,還同剛認(rèn)識的蘇仁兄喝了兩杯酒。而中探花之后還有些人,絡(luò)繹不絕地上門來給她說親,但都被有婚約給推了。漸漸地,這股中探花帶來的熱潮終于平歇,但是不可否認(rèn),如今趙家孫輩第一人是趙長寧。

    這不僅因她得了探花,還因她已經(jīng)有了實職,立刻就能走馬上任。而趙長淮還在翰林院熬資歷,趙長松要預(yù)備三年后再考會試。

    后天就是她去大理寺的日子。

    這天趙長寧起得很早,換了簇新的官服。瞧著銅鏡里的自己,少年清俊,鬢如刀裁,一頂烏紗帽扣發(fā)。青色右衽鷺鷥官袍,倒也算得上是瀟灑了。她對自己的樣子挺滿意的,沒有人不喜歡自己好看。

    翰林院跟大理寺順路,趙長寧就與趙長淮同坐一輛馬車去。馬車嘚嘚跑在路上,趙長淮也穿了身官袍,但跟趙長寧穿官袍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他看趙長寧還在看邢獄典籍《大誥》,突然問她:“長兄,那日的豆包好吃嗎?”

    “多謝,味道還不錯。”趙長寧抬頭道。

    趙長淮接著說:“廚房做得太甜了,我吃不下,所以就讓人送給你了?!?/br>
    趙長寧沉默了片刻也笑了:“弟弟真是太客氣了?!?/br>
    趙長淮只是笑:“我如何會跟長兄客氣。到大明門了。我先行一步?!鳖D了頓,“記得下午順道過來接我。”

    馬車吁地停下來,他撩開簾子下車走了。

    哦?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下午還要來接他?趙長寧放了簾子,跟四安說:“一會兒告訴車夫不許去接他,叫他走回去。”

    馬車過了大明門,再過時雍坊,大理寺就在前面。大名鼎鼎的三法司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都在此處。趙長寧下了馬車,抬頭就看到了大理寺朱紅大門。大理寺的門口設(shè)柵欄,立兩只高大威猛的石獅,跟著臺階往上走,又有兩面紅色的大鼓。

    等進了大門,才看到個戴烏紗帽,穿深綠官袍的中年男子等著。見她進來,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您就是剛中了探花郎的趙大人吧?寺丞大人命我再次等候您。我姓徐,單名恭字,是專撥給您用的司務(wù)?!?/br>
    大理寺司務(wù)其實官銜非常低,只有從九品,一般就是整理典籍,幫著錄卷宗什么的。相當(dāng)于這是給她撥了個私人秘書。

    趙長寧笑道:“徐大人不必客氣,的確是我。初來乍到,徐大人莫要嫌棄才是。”

    徐恭道聲:“下官不敢?!鳖I(lǐng)著她往大理寺里面走,進了影壁就看到里面是個很開闊的大院,有許多官兵鎮(zhèn)守。這是第二進,徐恭告訴她,如果大理寺需要提審犯人,就是在此處提審。兩旁還有簡單的獄房,能看到里面是關(guān)了幾個人的。從這里進去的第三進,才是官員日常辦公之處。這里面熱鬧得多,四抱的院子,左右?guī)渴谴罄硭略u事、大理寺寺正的號房。正前是大理寺寺丞的號房。至于大理寺卿和少卿,還在后一進的院子里。

    隨后徐恭帶她去見大理寺寺丞。去的時候寺丞大人還沒空見她。長寧在外面的堂屋等候,發(fā)現(xiàn)堂屋里做了個佛龕,供奉了綠臉紅袍,模樣猙獰的泥像?!斑@是咱們邢獄祖師爺皋陶?!毙旃дf,“寺卿大人每逢初一十五就會帶領(lǐng)大家拜祖師爺?!?/br>
    趙長寧便恭敬地給皋陶上了柱香。

    這時候寺丞大人才有空見她。寺丞方大人年過五旬,鬢發(fā)花白,剛歇下喝口茶,問她:“你是新科進士入大理寺,可看過《大明律》《大誥》《問刑條例》這三本?”

    趙長寧不說自己已經(jīng)將這三本書背下了,而且還看了《唐律疏議》《宋刑錄》等等。只道:“下官已經(jīng)看過了。”

    “這便好,”方大人頷首說,“大理寺掌天下邢獄訴訟,且復(fù)核的都是大案要案。其他庶吉士在翰林院觀政可以輕松。但你在大理寺是決不能放松的,你要記得,遞到你手上的事都是性命攸關(guān)的?!?/br>
    “你剛來怕還不熟悉,先什么都不管吧。”方大人說完又有人要見他,招手讓趙長寧先回去。

    至于大理寺卿、少卿這一級別的官員,以趙長寧的官位是見不到的。更別提據(jù)說作為大理寺監(jiān)察的二皇子了。

    在孩子已經(jīng)成年后,為了以防他們未來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成為不識人間疾苦的混蛋?;噬蠈ψ约旱暮⒆蛹右藻憻?,派他們到各個地方去督察——當(dāng)然,其實去的地方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太子去的地方是內(nèi)閣,三皇子去的地方是戶部。二皇子,便只落了個大理寺。

    其實皇子們多半只是掛個名,偶爾來轉(zhuǎn)一兩圈,也不會真的跟趙長寧一樣,每天苦哈哈地趕著辰時點卯。若是無故遲到早退,罰月例銀子都是輕的,甚至還有官位不保的可能。

    趙長寧進了自己的號房看。里頭一切井井有條,博古架上密密麻麻堆滿了卷宗。長案上的書架大大小小的毛筆,旁邊放了整套的《大明律》,以便官員能隨時翻看。前任寺副還挺高雅的,養(yǎng)了幾盆墨蘭放在博古架上,也一并讓趙長寧給繼承了。

    趙長寧剛坐下來閱讀卷宗,她的主要職責(zé)是審核京城內(nèi)發(fā)生的要案,一般是由刑部直接提交上來的,順天府尹提交上來的很少。在中央行政大機構(gòu)存在的京城,其實順天府尹的官府職責(zé)基本是癱瘓狀態(tài)。例如京城的規(guī)劃與修葺,由工部就直接負(fù)責(zé)了,邢獄案件的偵辦,由刑部、大理寺直接管。至于管理戶籍、收稅這種小事,戶部都一并統(tǒng)轄管了。順天府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而趙長寧就是復(fù)核這些要案的審案經(jīng)過、犯人供詞,已確定有沒有屈打成招,有沒有冤屈。若是沒有,就維持原判,若有就駁回再審。當(dāng)與刑部發(fā)生爭執(zhí)的時候,甚至還需要趙長寧自己提審犯人,做供詞,執(zhí)行三司會審。

    所以她這大理寺的官雖小,只有從六品,實權(quán)的確很大。

    趙長寧剛看了幾卷前任留下的判詞,如何找審訊過程中的漏洞,如何審問犯人,都有詳細(xì)記錄。這時候她的號房被敲響,徐恭在外面道:“大人,兩位評事來拜見您!”

    趙長寧手下有兩個評事。她新官上任,這兩人便來給她請安來的。

    趙長寧讓他們進來,這二人比趙長寧還長七八歲,一個名吳起庸,一個名夏衍。吳起庸在評事官這個位置已經(jīng)做了五年了,夏衍則比他少一年。二人有些敷衍地給趙長寧請安,算不上多恭敬。寺副與評事的官階相差不大,都屬于寺丞管,其實只能算半個上下級。

    趙長寧問了他們二人一些問題,諸如他們?nèi)粘X?fù)責(zé)什么事,當(dāng)差辛不辛苦之類的。二人也回答得有些敷衍,等他們出去了,趙長寧不意外地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你我二人熬了五年都沒當(dāng)成寺副,憑什么他一來就是寺副,沒有這樣的先例……”

    “不過是個只會之乎者也的庸才,還真拿自己當(dāng)根蔥了。他能懂個什么!”

    “入了太子的眼,還因此得了探花郎。還不就是有個好出身,可恨世道多如此……”

    趙長寧靜靜喝茶,徐恭都有些尷尬,輕聲說:“大人莫怪,他們二人其實平日都不錯的。大概是不太了解您……”

    “無妨,說兩句也沒什么?!壁w長寧擺擺手,她初來乍到,能讓人家服氣才怪了?!皩α耍铱催@些卷宗都不是頂級大案。是不是沒放在此處?”

    徐恭才說:“大案要案都封存了放在庫房里,有專人看管。別的下官倒是可以為您辦,但這個還需得您親自去取才行,下官沒資格取?!?/br>
    趙長寧拿了方才寺丞給她的一把鑰匙,打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一枚鐵印,上刻‘禮部敕造大理寺寺副’字樣。這是她的官印。

    徐恭帶她自旁邊的夾道進偏院,這里重兵把守。趙長寧出示官印才得入內(nèi),而徐恭就蹲在外面等她。趙長寧覺得這個人委實和善,還挺好相處的,至少目前這大理寺中也就他對自己態(tài)度最好了。

    趙長寧入內(nèi)之后才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也是個院子,而且修得不差。這哪里是放卷宗的地方?她叫住了在里面做事的一個司務(wù):“這位大人,敢問卷宗庫可是在此?!?/br>
    那人面孔生嫩,聞言有點遲疑:“我也是才來的,還不熟悉……您往那處去吧,我看剛才有人進那里了,應(yīng)該是卷宗庫了?!彼噶酥盖邦^一座五間的正房。

    趙長寧拱手謝過,心道這卷宗庫怎么人都沒有一個。她走到那前面敲了敲門,未聽到有人回應(yīng),再敲還是無人理會。她試著輕輕一推,發(fā)現(xiàn)門是沒有鎖的,便先提步走進去了。

    卻見這屋內(nèi)寬闊敞大,布置了長案香爐,六把太師椅,鋪著絨毯。兩側(cè)還有紫檀木屏風(fēng)阻隔。因為沒有開窗,朦朧的日光自她身后的狹縫照進來,投下nongnong的一道凌厲日光,能照得見塵土飄揚。趙長寧覺得這似乎不是卷宗庫的布置吧,剛才那人是不是指錯路了……

    她后退一步,正想離開,突然身后風(fēng)聲一至。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扣住了喉嚨,控制不住地往后一仰,靠在這個人懷中。

    “你是誰?進來做什么。”這人冷冷地問她。他的語氣很低沉,聲帶帶著天生的沙啞。

    扣著她脖頸的手雖然沒到立刻掐死她的地步,但也不算輕松。趙長寧被掐得呼吸苦難,疼得喘不上氣,這種感覺非常的難受。她下意識地去掰這個人的手,發(fā)現(xiàn)他的手非常的粗糙。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奇特,不若尋常讀書人的墨香,一股男性的味道,有侵略性,也很難說明白。

    “這話該我問你!”趙長寧摸他的手粗糙,以為是哪個做粗使的,就冷冷地道,“大理寺卷庫重地,你為何隨意闖入!”

    這人呵地一笑,借著投進來的光,將趙長寧打量了個清清楚楚。“原來是你,你入大理寺第一天,竟這般來招惹我?”

    這人認(rèn)得她?

    但趙長寧清楚地記得,她從來沒聽到過這個人的聲音。她道:“閣下既然認(rèn)得我,那也就知道我不是隨意闖入的。倒是閣下你,行跡未免可疑,此處無人看管……你!”

    這人突然掐著她凌空一轉(zhuǎn),將她控制在臂彎之間,但還是沒有放開她。而是笑了:“我不認(rèn)得你,只是瓊林宴上探花郎風(fēng)采照人,頗得太子寵眷,已經(jīng)傳遍了京城。”將這探花摟在懷里,見掙扎不能,的確手無縛雞之力。倒是心生幾分奇怪的感覺。

    趙長寧見旁邊的高幾上放了盆綠蘿,心道這機會正好。趁此機會揚手一拂,那斗彩花盆跌到地上摔得粉碎。

    這動靜終于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立刻就有兵甲的聲音,很快門就被撞開。七八個穿程子衣帶甲的侍衛(wèi)沖進來,一看這情景卻愣住了,立刻全部跪下,頓時鴉雀無聲。

    趙長寧背后那個人也終于放開她,她揉了揉疼得快不是自己的喉嚨。只見剛才扣住自己這人穿了件深藍(lán)色右衽長袍,手綁麝皮護腕。比她高出大半個頭,俊朗甚至有幾分凌厲的面容,鬢如刀裁,左額的一道寸許的疤。這時候他正轉(zhuǎn)動著手腕。

    “二殿下受驚,屬下來遲!”為首那人拱手問。又看了看趙長寧,顯然不明白這屋內(nèi)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無妨,去找人來把這里收拾了。”朱明熾指了指摔碎的花盆。

    二殿下……他就是二皇子!

    趙長寧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手指微微一緊,她想起周承禮說的話。二皇子不受重視,上陣殺敵卻能百戰(zhàn)百勝,神威蓋世。回京之后依舊低調(diào),也從不結(jié)交權(quán)臣,且因為出生低微,大家都不重視他。

    原來就是他!

    趙長寧瞳孔緊縮,半跪下拱手道:“下官不知殿下身份,實在是唐突了。本想來找卷宗庫的,不想被人指錯了路,還望殿下恕罪?!?/br>
    朱明熾看她一眼:“起來吧?!?/br>
    他坐下來說:“你是太子殿下親自請命進的大理寺,我自然會對你網(wǎng)開一面。不過以后不要亂闖,這次我見著熟悉才沒下死手,下次可不一定了?!?/br>
    趙長寧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將她放入大理寺,不過也是想插入枚自己的棋子。朱明熾現(xiàn)在很平穩(wěn),也從未表現(xiàn)出對皇位有什么念頭,他怎么可能對太子的人動手。甚至于,朱明熾現(xiàn)在跟太子的關(guān)系,比三皇子跟太子的關(guān)系好多了。

    趙長寧在思索自己的定位,背脊微微僵硬,只道:“殿下說得是?!?/br>
    朱明熾又說:“……不過,你摔了個花盆,記得明天買個補上?!?/br>
    趙長寧道:“……下官謹(jǐn)記。”告退從這里出來,她長出了口氣,很想把剛才指路那個叫過來打一頓,但已經(jīng)看不到那個人的影子了。

    她回看關(guān)閉的隔扇,想起扣住自己喉嚨的手……他剛才當(dāng)真是可以掐死他的。不論夢境是否真實,她以后對這個人小心一些,總不會有錯的吧。這位二皇子看上去倒也不像是什么暴虐之人,跟夢里那人,還是有些區(qū)別的。

    趙長寧從這里出去,徐恭才迎上來:“您進去下官才想起忘了告訴你,不是直走,要左拐才是。您拿到卷宗了嗎?”

    趙長寧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第36章

    趙長寧在大理寺看了一天的案卷,她準(zhǔn)備將近五年京城內(nèi)發(fā)生的大案要案都看一遍,慢慢熟悉斷案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