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第37章 羅凜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你討厭那個人……你知道他是誰嗎?” 蘇簡臉上仍有淚痕,卻抿了抿唇,別過頭說:“我才不要知道他是誰,他這般辱我,大不了相忘江湖,我這個人向來是記仇,即便是從前有多在意那個人,他說了這樣的話,那我便也不會多看他一眼,沒有到底把心碰上去,讓人去任意輕賤?!?/br> 羅凜心里像是缺了一塊,冷風呼嘯而入,從心口位置一點點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像是寒冬里掉入了冰窖,周圍卻沒有任何可以攀附的東西,只能一點點任由那冰涼的水沒過頭頂。 也是,她的性格向來要強,為何當初做到那樣的地步,又以什么心情呢。 到了此時他無法想象,也許他永遠也做不到那樣對一個人吧。 他遠遠的站著,故意去把人推開,終于讓兩個人越走越遠了,所以落到現(xiàn)在的地步,害怕她想起什么遠離自己而去,更害怕她恨自己。 他當初那般恨她,而如今也算是現(xiàn)世報,卻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還累及了她。 羅凜把手放到對方肩膀上:“既然不開心,那便不要去想?!?/br> 兩個人既然決定成親,很多事情便自然而然提上了日程。 鐘璟來看過蘇簡幾次,他是以生意合伙人的身份,蘇簡雖然不記得從前許多事情,但是對于經(jīng)商之道卻很多沒有忘記,開始對人游戲陌生,接觸幾次倒是對人的印象也不錯了起來。 “我覺得對方你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但是很重諾,難怪我會選擇和你合作,一起做生意。” 鐘璟摸了摸鼻子,對于這樣的評價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他倒是沒料到還能有天和人這么平靜的說話,也不知道忘記從前的事情,對她來說是好還是不好。 兩個人坐著喝茶,羅凜從外面走了進來,蘇簡立馬站了起來,笑著說:“夫君你回來了?!?/br> 羅凜點了下頭,從大氅你摸出一個紙包,然后慢慢的打開:“這是城東你最愛吃的那家桂花糕,我路過便給你買來了,還是熱的?!?/br> 蘇簡笑得彎了眼睛,拾起一塊放到了嘴里,“還是夫君對我最好?!?/br> 羅凜笑著幫人整理了下鬢角的頭發(fā):“趕制出來的禮服已經(jīng)送過來了,我總覺得不夠好,可是卻想早點與你拜堂成親,你去看看是否喜歡?!?/br> “拜堂成親嗎?重要的是拜堂和承諾,衣服倒是其次的,那我去看了看。”說完蘇簡又對一邊坐著的鐘璟說:“那我就不和你聊了,你請自便。” 說罷,便腳步生風的往后面走去。 一直等著人不見了,鐘璟才收回了視線,有些黯然神傷,同時又想,她就這樣忘記了也好,至少她現(xiàn)在很開心。 臉上的笑也是真的。 羅凜看著人,開口道:“你沒有和她說什么吧。” 鐘璟嗤笑一聲:“我能和她說什么,我比你更希望她過得好,我勸服了我父親收她作義女,從丞相府出嫁,從此之后,她便是我meimei,如果你……又惹她傷心,一定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br> 他對她的愛,一點不比羅凜少。 是可惜,她的心上人不是他罷了……有的事情終究是命中注定的吧,半點也不由人。 鐘璟心里苦澀,嘴角卻往上,笑了笑說:“她從前吃了太多苦,我只希望她以后能平安喜樂,即便是我求你又何妨,我求你不要負心于她?!?/br> 鐘璟心里生出了些蒼涼,他這一生從來沒有開口求過人,可是為了她又何妨,說來也可笑,竟然相求另一個男人不要負心自己心愛之人。 走到半路的蘇簡,突然想起把手鐲忘在了桌上,她剛走近了便聽到兩個人的話,心里竟然空落落的,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為什么鐘璟會求羅凜對她好,兩個人不是合伙人關系嗎? 難道以前羅凜對她不好么? 她的頭又開始痛了,看見了一段模糊的回憶,她語氣蒼涼的說:一生這么長,有的人不能在一起就算了吧。 蘇簡的心痛的厲害,以為自己沒有哭,伸手一摸卻是滿臉的淚。 蘇簡一個人在園子里漫無目的到處走,她想去找回那段回憶,哪怕是不完整的,但是卻抓不住關鍵的癥結所在。 自己以前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呢? 蘇簡聽到走廊那段有人說話,停住了腳步。 上午的活兒做得差不多,幾個丫鬟便尋了這僻靜處休息閑談。 一個人開口道:“她本是妾,和西王世子那段不說,還傷了身體不能生養(yǎng),這配當正房夫人么?仗著幾分姿色,過等她年老色衰,將軍還能待她如初嗎?” 一個人又說:“也是,現(xiàn)在濃情蜜意自然不在意,以后也就未必了,始終是心里的一根刺?!?/br> “她什么都不記得了,也真是可憐。我聽人說獻王府的郡主一直愛慕將軍,兩人本是門當戶對,卻偏生多了個姜妄言,據(jù)說那郡主思慕將軍成了心疾,獻王還和王上請了旨意,難道以后郡主過府還當妾嗎?” “唉,我看是將軍可憐她,畢竟她做了那么多,她哪里能比得上金枝玉葉的公主,又是個不能生養(yǎng)的?!?/br> “將軍對人未必真心,也不過是哄著她,囑咐我們不在她面前提及從前的事情,連著郡主的事也不準提,我靠是當個玩意兒罷了,難道還真的能真心?!?/br> “也是,她那樣的人,原本就不值得?!?/br> 那幾個人又說了會兒,便就走了,要沒有發(fā)現(xiàn)墻角另外一邊站著的人,蘇簡只感覺到腳底的涼意一點點往上爬。 可是怎么會這么冷呢?像是從骨頭你滲出來的。 她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湖邊看著自己的倒影,一陣風吹過,那影子便碎裂開來。 這一刻,她全部都想起來了,這段時日的相處變成了諷刺,那人何曾有半分真心待過自己,而她失了心智,卻依然被鏡花歲月的假象所迷。 蘇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世界的人和事多如星星辰,也許多看了一眼就被某一顆星星迷惑,誤了半生。 那些會錯過的,便都只是路人,既然是路人,就會越走越遠,這是早就注定好的。 哪怕她不怕被整個世界遺棄,喜歡他,也只想喜歡他,也是無濟于事吧。 有幾個丫鬟來尋,看到站在湖邊的人有些意外:“夫人怎么會在這里?” 蘇簡回過頭,聲音淡淡的說:“沒事,我不過是四處走走而已?!?/br> 看到人走進來,羅凜伸手握住對方的手,開口問:“怎么這般的涼?” 蘇簡微微抬起頭:“可能是吹風了吧?!?/br> 羅凜開口道:“你的身體弱,以后吹風就別處去了。” 蘇簡怔了怔,“也好?!?/br> 第二日蘇簡讓人請了鐘璟來。 鐘璟只是看了人一眼,心下一驚,開口問:“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呢?” 蘇簡回頭,眼神平靜的說:“我都想起來了,謝謝你為我做了這么多,丞相府的義女,我只怕會折了你們名聲?!?/br> 【351:好感度1,鐘璟好感度100.】 鐘璟心里一痛,聲音嘶啞的又說:“你……不要這樣說,你會和他成親嗎?這段日子我看他對你是真心的,以后想必會好好對你。” 蘇簡微微一笑:“他對我好又能如何,不過是一時想不通罷了,我怕自己永遠過不了自己那關,我想求你幫個忙?!?/br> 鐘璟嘆息了一聲:“你說吧,能幫你的我都會去做,哪怕我做不到的,也會想盡辦法?!?/br> 蘇簡神色淡淡的:“我不想嫁他,我知道這里把守很嚴,婚禮當天回來很多人,我會趁機制造點混亂,你安排我離開吧?!?/br> 鐘璟神色復雜的看著人:“你都決定了?” 蘇簡點了點頭,卻是從所未有的堅定。 那個人,未必是真心愛她,也許只不過是愧疚罷了,可是她并不想要這么卑微,這是她最后的驕傲了。 有些事情,始終是不能假裝沒有發(fā)生過。 鐘璟看著滿眼滄桑的人,開口又說:“我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當初你說只當正房的時候,我沒有說出心你所想,我愿娶你做正房,一聲愛惜守護,如今倒是永遠失去了說這話的資格?!?/br> 蘇簡聲音很輕,“也許有的事情,是注定的吧。” 我們一輩子都在等那么個人,去愛一個人,茫茫人海去追逐那一道曾經(jīng)照在心頭的光,到了最后才明白,那道光還不如從來沒有照進過來。 無奈的喜歡,那些曾經(jīng)的撕心裂肺,歇斯底里,最后也都變成了滿腔不可訴的遺憾。 羅凜回來,就看到蘇簡一個人坐在房間里,他走過去擁住人的肩膀:“我今天有些公差,所以回來的晚了,你怎么一直等著我,也不早些睡?!?/br> 蘇簡抬起頭,聲音淡淡的說:“我左右也無事,反正白日也有一天可以睡,等等你也無妨?!?/br> 羅凜看著人:“我怎么覺得你心事重重的?!?/br> 蘇簡微微一笑,開口說:“大概是因為我們要成親了的緣故吧,總是有些擔心?!?/br> 羅凜把人抱在懷里,笑了笑說:“這有什么好擔心的,還有兩天,我會是我最愛的妻子?!?/br> 蘇簡愣了下,卻也只是說:“我想睡了,有些乏了?!?/br> 羅凜看著人,開口道:“我去洗個澡,你若是累了先睡吧?!?/br> 等著羅凜沐浴更衣回來,蘇簡坐在桌邊,手托著腮已經(jīng)睡著了,看著人的臉,羅凜拿出御醫(yī)開的藥,心里又開始猶豫和掙扎。若是她吃了自然可以永遠留在無憂無慮的留在自己身邊,但卻永遠不是曾經(jīng)那個姜妄言了。 羅凜放下手中的藥瓶,心里嘆息了聲,再等等吧。 他輕手輕腳的,脫了衣服躺在床上。 黑暗里,蘇簡睜大了眼睛,微微往里面移了點,心里莫名有些悲傷,若是他們要這樣作一輩子的戲又有何意思,可是不作戲,兩個人橫亙著的東西,更是永遠無法逾越。 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從開始便是結束, 蘇簡一夜未眠,天一亮便起了床,她一動身側之人便醒了。 蘇簡道:“你這幾日一直忙碌,多睡一會兒吧?!?/br> 羅凜抓起對方的一縷頭發(fā),用手指把玩:“我就想這么看著你。” 蘇簡有些精神微微恍惚,很久之前,她也期許過兩個人能做一對尋常的夫妻,白頭偕老,每天這么安樂的一同醒來。 她壓下心底的情緒,“我服侍你穿衣吧?!?/br> 羅凜坐了起來,“我自己來。” 蘇簡卻已經(jīng)取來了衣物,示意人配合自己,羅凜只好張來了手,在對方幫自己整理腰帶的時候卻將人抱了滿懷。 兩個人像極了恩愛夫妻,卻也只是像而已。 聽著人的腳步聲遠了,蘇簡看著從對方衣服你找到了瓷瓶。 這個喝了真的能夠忘卻從前的事情嗎? 可是哪怕是忘了,他們也未必有以后吧,又讓她如何自處。 蘇簡把那瓷瓶小心翼翼的收入了袖口中。 蘇簡:“351?” 【叮,系統(tǒng)自動掛機中,拒絕一切虐!】 蘇簡:“……”